第六章 意外
不能在等待了。人生之路上正是总畏缩不前才会错失一次又一次足以扭转乾坤的机会。荀榷此时此刻此地明白了这个道理，那便还不算晚。
我决定了！
窗外的阳光，电视的声响，病床的消毒气味。一切都不再是自己的阻碍，而是自己向前奋进的见证！
等着我！
等我先上个厕所。
“啊……不该大冬天吃冰激凌的……”在丁云泽的病房卫生间里，荀榷艰难地与腹部做着世上最难的斗争。一直等到腿一动都酸麻得厉害后才回想起刚才自己看电视似乎看到了一些不得了的消息。
嘶……庞秋大哥是不是进局子了啊……
不行！我必须去救他！就算是挖地道也要想办法给他捞出来！不然以后自己开网吧谁去捧场？
一想到这，这位不会生病的笨蛋肚子也不痛了腿也不麻了。麻利地完成刷牙洗脸上厕所三件套后穿着大开衫举着医院的公益伞就冲入了小雪漫天的室外。
在这种革命乐观主义的支撑下过了很久她的脑壳才终于进了点冰雪消融的水开始冷静下来思考：自己穿着这一身跟刚离家出走一样，要怎么帮一个被送进法院的人。
她甚至连哪个法院都不知道好吧！为毛不先搞个传唤啊！自己也好扒庞秋家墙根！
事已至此，先吃早饭吧。等啃完小半根法棍，荀榷想了想抱着剩下半根搭了辆出租准备先去根○川公司碰碰运气。万一这群老登把庞秋关进厕所里威胁他呐。
又想到这，救人心切的荀榷再也忍不住下车后狂飙突进双手握住法棍便是一记标准的攻城冲锋，誓要用这支高卢最坚硬的武器冲破一切。
事实则证明，法国产的“武器”质量还没中国产的玻璃强。看似坚硬的法棍撞在玻璃门上直接从中间软掉，害得荀榷没刹住车直接迎面把早上起床以来第一吻送给了玻璃。
揉着鼻子强忍住没哭的荀榷一边哼哼唧唧一边不忿：“连门都不开，难道他们想把庞秋关里面嘛……”
能形成这种绝杀的脑回路也难怪荀榷大冷天不感冒。事实上早上庞秋在公司里的出彩“演讲”虽然没有让公司实质上有什么损失。但那些好面的老爷们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小心眼，易破防。
思来想去下俞莫炽决定改堵为疏，公司里九成九都是来混口饭吃。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心里还是有逼数的。索性大手一挥给员工集体带薪放假三天，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劳动节加上一个端午节的长假，这些人感激涕零都来不及哪还有功夫化身网络正义穷哥。
在这里物理意义上碰壁的荀榷不打算放弃。又是出租瞬移术回了家，虽然云泽依旧不见踪影但丁勐大叔，啊不是，丁勐大哥却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庞秋的门口像是产房外的爸爸一般紧张地不停踱步，嘴里不时还传出几句“菩萨保佑”的话来。
“叔——哥？你这是？”
“嗯？！荀榷！好啊好啊，你……穿挺凉快不是。我老妹怎么样了？”估计是忘了丁云泽大名了，丁勐假情假意地叫着“老妹”这种一辈子不见得说几次的词。
“……挺好。”荀榷费了大力气将自己的面部表情抗得毫无变化，又重复道：“挺好。用不久就能出院。挺好的总之。
您站这是……？”
丁勐：“挺好。”
“啊？”
“啊不是不是，”丁勐估计也被庞秋的行为吓得脑子有点混乱。勇敢地给了自己轻轻的一巴掌恢复了下语气，“唉……你看新闻了不？庞秋这小子摊上大事了。”
“看了，您有什么法子吗？不会他真的要坐牢吧。”荀榷毕竟不是干这行的，心里始终难以接受与理解不就是在剧本里猥琐了一点嘛怎么还会进笼子呢？
管制拘役什么的不也挺好的。
另一个家伙事到临头心中的悲观主义显然占据上风，闻言摇摇头说的却不似人话：“坐牢？我看弄不好进去以后公司稍加运作死在里头都是大有可能的事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行了。荀榷不慌了。由于丁勐的话过于离谱以至于激起了荀榷这种智商级别的人的同情，揉了揉鼻子戏绕得一下就上来了，一边涕泗交下一边拍了拍丁勐的肩膀假装哽咽道：“不管怎么说，你也别太伤心了。归根到底都是世界的错，以及房地产制度改革的错。不怪你的。”
“我不伤心啊？我伤心什么？”丁勐莫名其妙被人安慰一通感觉很不舒坦，跟犯了什么没有注意到的错一样。同时手一伸指着大门，“我是来找这个逼人说事的。他不知道说什么话坑了卢剑一大早就疯了似的进了睡眠仓，可我压根就没剧本需要他接啊。”
“会不会是庞秋想委托卢剑……不好意思我刚才在说屁话。”以庞秋的性格，对金钱的眷恋，以及对卢剑那“尊敬”的情感——综上所述荀榷觉得百分之百庞秋就是死前也要坑兄弟一把的主。
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本来一开始愁容满面的荀榷却又从她聪明的小脑壳里扒拉出来了一个新的idea。学着某个万年四眼小学生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另一只手闻风而动转开了自家的大门。
不出所料丁云泽连个影子都没给自己留下，餐桌上摆着的水杯残留着些了然无温的凉白开。荀榷也不嫌可能有病毒吨吨一口闷完踩掉鞋子就钻进了睡眠仓内，同时还不忘对门口冒着颗头的丁勐高声喊道：“勐叔……叔，我替你去看看情况，如果可能我还是希望你能帮下庞秋。”
“嗯……我看看情况了。”明明是句很重要的承诺，从丁勐嘴里说出来就充满了有气无力与难以相信。但苍蝇腿毛也是毛，谁知道有用没用。
随着两台睡眠仓的远程连接启动，属于冬木市的湖光山色逐渐流过荀榷的眼角。在侧视的范围内短短几秒便演完了一场无与伦比的魔法大战。
如果不出意——后面的话没用意义。因为意外总是以一种突如其来的状态侵蚀脆弱的人生。荀榷就像是在玩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俄罗斯方块，结果加载了两分钟，进度条硬是一点没变。更可气的是刚才酷似“前情提要”的冬木市景色竟然咸蛋地又重复了一遍。
荀榷很气恼。
但没用。
睡眠仓就跟被人拔了网线一样无论怎么加载就是不出来画面。急火攻心下荀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对着四分周遭的黑暗世界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如果剧本不出现。那就抓住它！殴打它！直到它出现为止！在意外之中，显然击败它的唯一方式就是用一场更大的“意外”。
我决定了！
窗外的阳光，电视的声响，病床的消毒气味。一切都不再是自己的阻碍，而是自己向前奋进的见证！
等着我！
等我先上个厕所。
“啊……不该大冬天吃冰激凌的……”在丁云泽的病房卫生间里，荀榷艰难地与腹部做着世上最难的斗争。一直等到腿一动都酸麻得厉害后才回想起刚才自己看电视似乎看到了一些不得了的消息。
嘶……庞秋大哥是不是进局子了啊……
不行！我必须去救他！就算是挖地道也要想办法给他捞出来！不然以后自己开网吧谁去捧场？
一想到这，这位不会生病的笨蛋肚子也不痛了腿也不麻了。麻利地完成刷牙洗脸上厕所三件套后穿着大开衫举着医院的公益伞就冲入了小雪漫天的室外。
在这种革命乐观主义的支撑下过了很久她的脑壳才终于进了点冰雪消融的水开始冷静下来思考：自己穿着这一身跟刚离家出走一样，要怎么帮一个被送进法院的人。
她甚至连哪个法院都不知道好吧！为毛不先搞个传唤啊！自己也好扒庞秋家墙根！
事已至此，先吃早饭吧。等啃完小半根法棍，荀榷想了想抱着剩下半根搭了辆出租准备先去根○川公司碰碰运气。万一这群老登把庞秋关进厕所里威胁他呐。
又想到这，救人心切的荀榷再也忍不住下车后狂飙突进双手握住法棍便是一记标准的攻城冲锋，誓要用这支高卢最坚硬的武器冲破一切。
事实则证明，法国产的“武器”质量还没中国产的玻璃强。看似坚硬的法棍撞在玻璃门上直接从中间软掉，害得荀榷没刹住车直接迎面把早上起床以来第一吻送给了玻璃。
揉着鼻子强忍住没哭的荀榷一边哼哼唧唧一边不忿：“连门都不开，难道他们想把庞秋关里面嘛……”
能形成这种绝杀的脑回路也难怪荀榷大冷天不感冒。事实上早上庞秋在公司里的出彩“演讲”虽然没有让公司实质上有什么损失。但那些好面的老爷们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小心眼，易破防。
思来想去下俞莫炽决定改堵为疏，公司里九成九都是来混口饭吃。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心里还是有逼数的。索性大手一挥给员工集体带薪放假三天，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劳动节加上一个端午节的长假，这些人感激涕零都来不及哪还有功夫化身网络正义穷哥。
在这里物理意义上碰壁的荀榷不打算放弃。又是出租瞬移术回了家，虽然云泽依旧不见踪影但丁勐大叔，啊不是，丁勐大哥却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庞秋的门口像是产房外的爸爸一般紧张地不停踱步，嘴里不时还传出几句“菩萨保佑”的话来。
“叔——哥？你这是？”
“嗯？！荀榷！好啊好啊，你……穿挺凉快不是。我老妹怎么样了？”估计是忘了丁云泽大名了，丁勐假情假意地叫着“老妹”这种一辈子不见得说几次的词。
“……挺好。”荀榷费了大力气将自己的面部表情抗得毫无变化，又重复道：“挺好。用不久就能出院。挺好的总之。
您站这是……？”
丁勐：“挺好。”
“啊？”
“啊不是不是，”丁勐估计也被庞秋的行为吓得脑子有点混乱。勇敢地给了自己轻轻的一巴掌恢复了下语气，“唉……你看新闻了不？庞秋这小子摊上大事了。”
“看了，您有什么法子吗？不会他真的要坐牢吧。”荀榷毕竟不是干这行的，心里始终难以接受与理解不就是在剧本里猥琐了一点嘛怎么还会进笼子呢？
管制拘役什么的不也挺好的。
另一个家伙事到临头心中的悲观主义显然占据上风，闻言摇摇头说的却不似人话：“坐牢？我看弄不好进去以后公司稍加运作死在里头都是大有可能的事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行了。荀榷不慌了。由于丁勐的话过于离谱以至于激起了荀榷这种智商级别的人的同情，揉了揉鼻子戏绕得一下就上来了，一边涕泗交下一边拍了拍丁勐的肩膀假装哽咽道：“不管怎么说，你也别太伤心了。归根到底都是世界的错，以及房地产制度改革的错。不怪你的。”
“我不伤心啊？我伤心什么？”丁勐莫名其妙被人安慰一通感觉很不舒坦，跟犯了什么没有注意到的错一样。同时手一伸指着大门，“我是来找这个逼人说事的。他不知道说什么话坑了卢剑一大早就疯了似的进了睡眠仓，可我压根就没剧本需要他接啊。”
“会不会是庞秋想委托卢剑……不好意思我刚才在说屁话。”以庞秋的性格，对金钱的眷恋，以及对卢剑那“尊敬”的情感——综上所述荀榷觉得百分之百庞秋就是死前也要坑兄弟一把的主。
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本来一开始愁容满面的荀榷却又从她聪明的小脑壳里扒拉出来了一个新的idea。学着某个万年四眼小学生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另一只手闻风而动转开了自家的大门。
不出所料丁云泽连个影子都没给自己留下，餐桌上摆着的水杯残留着些了然无温的凉白开。荀榷也不嫌可能有病毒吨吨一口闷完踩掉鞋子就钻进了睡眠仓内，同时还不忘对门口冒着颗头的丁勐高声喊道：“勐叔……叔，我替你去看看情况，如果可能我还是希望你能帮下庞秋。”
“嗯……我看看情况了。”明明是句很重要的承诺，从丁勐嘴里说出来就充满了有气无力与难以相信。但苍蝇腿毛也是毛，谁知道有用没用。
随着两台睡眠仓的远程连接启动，属于冬木市的湖光山色逐渐流过荀榷的眼角。在侧视的范围内短短几秒便演完了一场无与伦比的魔法大战。
如果不出意——后面的话没用意义。因为意外总是以一种突如其来的状态侵蚀脆弱的人生。荀榷就像是在玩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俄罗斯方块，结果加载了两分钟，进度条硬是一点没变。更可气的是刚才酷似“前情提要”的冬木市景色竟然咸蛋地又重复了一遍。
荀榷很气恼。
但没用。
睡眠仓就跟被人拔了网线一样无论怎么加载就是不出来画面。急火攻心下荀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对着四分周遭的黑暗世界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如果剧本不出现。那就抓住它！殴打它！直到它出现为止！在意外之中，显然击败它的唯一方式就是用一场更大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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