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今日，我心累
绪川的双眼紧盯着手臂上的表盘，透过玻璃她无比确信自己已经强睁眼而不眨超过三十秒了。但这样的小事对于她根本算不上挑战，毕竟十八点下班对于她而言是一秒都不能多等的……
随着秒针精准地颤抖到第五十九秒，在这临门一脚，最后一抖的关键时刻。几乎是在秒针朝上移动的同一刻，门被推开了。
扑面而来的风强迫双眼败下阵来不得不一眨随即上翻看向款款走来手里还端着把自动伞的傻逼。
“抱歉先生我们已经下……”
“抱歉，我是从蜻蜓池过来的。今天的雨确实很大，连那个池子里的水位都在猛涨。”
“是嘛？”绪川用尽全力让自己的五官吃力做出了惊讶的表情，但转瞬即逝便冷淡道：“不过这我负责不了，你应该去给河道管理局打电话。我要下……”
“不过这不重要，毕竟涨水也是正常的自然现象。”来者欠了吧唧自以为很帅地用大拇指轻轻一摁将自动伞解除，给地上留下一片水花，“其实奇怪的是，明明基本上算是一潭死水的蜻蜓池竟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看起来就像是大海里的漩涡一样。
哎对了你知道爱伦坡吗？就跟他小说里写的那样。”
“呵呵，是嘛。很奇怪呢，”绪川已经开始觉得对方是故意在烦自己了，“但是！不许打断我！我已经下班了！”一边说一边麻利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拔腿离开岗位往外走，经过对方时补充了句：“不急的话请明天早上九点再来。”
“明早？”庞秋转过身对绪川的背影笑了笑，“恐怕等不到那时候了。
那漩涡到真是神奇，我凑上去看了看你猜又有什么？”
“先生，如果你是在搭讪的话我可以起诉你扰乱政府工作人员。”已经套好雨衣的绪川给出了第一句有用的建议，眼神开始四下寻找自己把自行车放哪了。
但这场雨下的太大太久了些，就是找到了绪川对于能不能骑心里还是没数的。唉……自己为什么要选择要来这种落后的村镇呢，留在大阪该多好。
一向心善见不得别人寻死的带善人庞秋也转过身随着一起走出室内站在房檐下伸出手令豆大的雨滴尽情撞击自己的手掌，待到手心已经攒下了充足的雨水后毫不在意地往自己脸上呼了一巴掌。
啪！
“靠？你有病吧？”眼看连自残这种事情都干的出来，绪川是真有点担心庞秋的精神状态了。并出于礼貌稍微跟他拉开了点距离。
“我只是确保我是清醒的，”将手慢慢从脸上拉扯开，满脸水珠的庞秋将语气刻意地拉长，“蜻蜓池的漩涡在近处看就像一张野兽的嘴巴，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它确实就像是有生命一样。”
“呵，呵呵……怎么？那个漩涡难道在吃巧克力棒？”
“那倒没有。”
“切~”闻言绪川还有点小失望，本来还以为这个精神病会再语出惊人。
“吃的是镇民。”
“呵呵，我还以为什么呢……”绪川轻笑着摇摇头，双方安静沉默了两秒。
“你刚才说什么？”绪川后知后觉地看向精神病，混乱的大脑甚至没来得及保留自己已经排除的那些可能放自行车的区域。
“蜻蜓池。漩涡。吃人……嗯……”庞秋也学会了嘣词式聊天，拿手指抿着那些弄得自己发痒的水滴，“也可能只是普通的尸体而已。看他们那样子应该也没死多久——我过去见过被水泡得很久的人，一个两个跟两脚羊筏子一样。”
“行了你别说了！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不报警来这里干嘛！”多少还是个公务员的绪川有些失声地怼道，自己也正伸手要掏电话。
“我报警了啊。”
“啊？嗯，哦，对不起……”绪川尬尬地点点头。心想这货怕不是存心的不会说人话。
“我给这里的奥田警官打了电话让他去蜻蜓池，”庞秋半真半假地说着，“不过他说市里警察来这里还需要些时间就麻烦我来这里找点帮手，”庞秋全心全意地说着假话，“结果你说你们下班了，那算了，反正我也就是个外地游客。死人也不管我……”
“好好好！我的错！”绪川头大地抓着头发哐哐拉开大门又跑了回去，“我去拿把雨伞！你在这等会儿我跟你一起去！”
“就你？”庞秋真心真意地耷拉下脸，“顶什么用？就没别人了吗？”
“下班了啊！”
“合着你们真六点下班，真是人民公仆啊……”本来还以为自己能引去一大帮子敢死鬼的庞秋颇为无奈地擦了把脸，只能将拉人头的指标放在路上一步步实现。
另一边绪川也藏着心思给奥田打电话想要确定一下，毕竟一个精神病的一面之词可信度确实不高。只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日里总是秒接的奥田今天走了邪却是死活打不通。
考虑到精神病人的话也不是百分之百不可能。工作时间过短良心还没有全被狗吃了的绪川深呼吸了几下，也学着庞秋呼了自己一巴掌。
“嗷！疼！！”
这实心眼妹子是真呼，跟庞秋那种轻轻一碰差别大了去了。最后只能一手揉脸一手拖着东西出发。
“喂，穿上这个。”考虑到这鬼天气，绪川顺带帮自己跟庞秋拿了胶鞋跟一次性雨衣。这样就算雨伞出了什么事故也不至于一场雨给人直接冻死。
借过对方的老式黄胶鞋，庞秋随手扣了扣下面的泥巴底子问道：“黑涡镇是不是经常下大雨啊？”
“也不是，”绪川回忆起自己刚来的两年摇了摇头，“只有今年是这个鬼样子，从三月份开春就一直断断续续的下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求雨求炸了。”
“也没刮过台风？”
“什么台风？黑涡镇？”估计是被庞秋的智障问题给问懵了。绪川连合适的回答都给不出只能督促对方赶紧穿鞋。
“行趴，就咱俩去会不会有点杯水车薪？”
“没事，我联系过同事们都让他们往那里赶了。”绪川正经地扯着谎，心想的是万一这傻东西骗自己到那什么没有自己不就是在演“狼来了”嘛。决定先去看看具体情况再选择通知大家与否。
“哦哦，那太好了……”庞秋摆出“我信了”的表情点点鞋尖上的泥重新打开伞出门去，只不过这次后面还跟了个绪川。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没用半分钟就消失在了茫茫雨中。随着路程的逐渐缩短庞秋的内心不免有点叹息，大家比自己想象中还实在，一路上大雨之下压根就没见到一个人在路上瞎晃。
按照这个效率，自己要啥时候才能完成启动遗迹的仪式啊……
心累！
随着秒针精准地颤抖到第五十九秒，在这临门一脚，最后一抖的关键时刻。几乎是在秒针朝上移动的同一刻，门被推开了。
扑面而来的风强迫双眼败下阵来不得不一眨随即上翻看向款款走来手里还端着把自动伞的傻逼。
“抱歉先生我们已经下……”
“抱歉，我是从蜻蜓池过来的。今天的雨确实很大，连那个池子里的水位都在猛涨。”
“是嘛？”绪川用尽全力让自己的五官吃力做出了惊讶的表情，但转瞬即逝便冷淡道：“不过这我负责不了，你应该去给河道管理局打电话。我要下……”
“不过这不重要，毕竟涨水也是正常的自然现象。”来者欠了吧唧自以为很帅地用大拇指轻轻一摁将自动伞解除，给地上留下一片水花，“其实奇怪的是，明明基本上算是一潭死水的蜻蜓池竟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看起来就像是大海里的漩涡一样。
哎对了你知道爱伦坡吗？就跟他小说里写的那样。”
“呵呵，是嘛。很奇怪呢，”绪川已经开始觉得对方是故意在烦自己了，“但是！不许打断我！我已经下班了！”一边说一边麻利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拔腿离开岗位往外走，经过对方时补充了句：“不急的话请明天早上九点再来。”
“明早？”庞秋转过身对绪川的背影笑了笑，“恐怕等不到那时候了。
那漩涡到真是神奇，我凑上去看了看你猜又有什么？”
“先生，如果你是在搭讪的话我可以起诉你扰乱政府工作人员。”已经套好雨衣的绪川给出了第一句有用的建议，眼神开始四下寻找自己把自行车放哪了。
但这场雨下的太大太久了些，就是找到了绪川对于能不能骑心里还是没数的。唉……自己为什么要选择要来这种落后的村镇呢，留在大阪该多好。
一向心善见不得别人寻死的带善人庞秋也转过身随着一起走出室内站在房檐下伸出手令豆大的雨滴尽情撞击自己的手掌，待到手心已经攒下了充足的雨水后毫不在意地往自己脸上呼了一巴掌。
啪！
“靠？你有病吧？”眼看连自残这种事情都干的出来，绪川是真有点担心庞秋的精神状态了。并出于礼貌稍微跟他拉开了点距离。
“我只是确保我是清醒的，”将手慢慢从脸上拉扯开，满脸水珠的庞秋将语气刻意地拉长，“蜻蜓池的漩涡在近处看就像一张野兽的嘴巴，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它确实就像是有生命一样。”
“呵，呵呵……怎么？那个漩涡难道在吃巧克力棒？”
“那倒没有。”
“切~”闻言绪川还有点小失望，本来还以为这个精神病会再语出惊人。
“吃的是镇民。”
“呵呵，我还以为什么呢……”绪川轻笑着摇摇头，双方安静沉默了两秒。
“你刚才说什么？”绪川后知后觉地看向精神病，混乱的大脑甚至没来得及保留自己已经排除的那些可能放自行车的区域。
“蜻蜓池。漩涡。吃人……嗯……”庞秋也学会了嘣词式聊天，拿手指抿着那些弄得自己发痒的水滴，“也可能只是普通的尸体而已。看他们那样子应该也没死多久——我过去见过被水泡得很久的人，一个两个跟两脚羊筏子一样。”
“行了你别说了！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不报警来这里干嘛！”多少还是个公务员的绪川有些失声地怼道，自己也正伸手要掏电话。
“我报警了啊。”
“啊？嗯，哦，对不起……”绪川尬尬地点点头。心想这货怕不是存心的不会说人话。
“我给这里的奥田警官打了电话让他去蜻蜓池，”庞秋半真半假地说着，“不过他说市里警察来这里还需要些时间就麻烦我来这里找点帮手，”庞秋全心全意地说着假话，“结果你说你们下班了，那算了，反正我也就是个外地游客。死人也不管我……”
“好好好！我的错！”绪川头大地抓着头发哐哐拉开大门又跑了回去，“我去拿把雨伞！你在这等会儿我跟你一起去！”
“就你？”庞秋真心真意地耷拉下脸，“顶什么用？就没别人了吗？”
“下班了啊！”
“合着你们真六点下班，真是人民公仆啊……”本来还以为自己能引去一大帮子敢死鬼的庞秋颇为无奈地擦了把脸，只能将拉人头的指标放在路上一步步实现。
另一边绪川也藏着心思给奥田打电话想要确定一下，毕竟一个精神病的一面之词可信度确实不高。只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日里总是秒接的奥田今天走了邪却是死活打不通。
考虑到精神病人的话也不是百分之百不可能。工作时间过短良心还没有全被狗吃了的绪川深呼吸了几下，也学着庞秋呼了自己一巴掌。
“嗷！疼！！”
这实心眼妹子是真呼，跟庞秋那种轻轻一碰差别大了去了。最后只能一手揉脸一手拖着东西出发。
“喂，穿上这个。”考虑到这鬼天气，绪川顺带帮自己跟庞秋拿了胶鞋跟一次性雨衣。这样就算雨伞出了什么事故也不至于一场雨给人直接冻死。
借过对方的老式黄胶鞋，庞秋随手扣了扣下面的泥巴底子问道：“黑涡镇是不是经常下大雨啊？”
“也不是，”绪川回忆起自己刚来的两年摇了摇头，“只有今年是这个鬼样子，从三月份开春就一直断断续续的下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求雨求炸了。”
“也没刮过台风？”
“什么台风？黑涡镇？”估计是被庞秋的智障问题给问懵了。绪川连合适的回答都给不出只能督促对方赶紧穿鞋。
“行趴，就咱俩去会不会有点杯水车薪？”
“没事，我联系过同事们都让他们往那里赶了。”绪川正经地扯着谎，心想的是万一这傻东西骗自己到那什么没有自己不就是在演“狼来了”嘛。决定先去看看具体情况再选择通知大家与否。
“哦哦，那太好了……”庞秋摆出“我信了”的表情点点鞋尖上的泥重新打开伞出门去，只不过这次后面还跟了个绪川。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没用半分钟就消失在了茫茫雨中。随着路程的逐渐缩短庞秋的内心不免有点叹息，大家比自己想象中还实在，一路上大雨之下压根就没见到一个人在路上瞎晃。
按照这个效率，自己要啥时候才能完成启动遗迹的仪式啊……
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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