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宇文奕
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所有的一切尽被迷雾吞噬。
“阿爹!”
“阿娘!”
“你们在哪里?”
伴随着阿庆的呼喊，几道黑影陆续浮现，就在阿庆惊喜的上前准备拥抱时，却又忽然幻化成狼妖狰狞的模样。
“醒了?”
耳边传来的沙哑声音，将阿庆从噩梦中带回。
大汗淋漓的阿庆睁开双眼，落魄的大汉正愣愣的盯着篝火，似乎陷入了某种思绪。
“喏，这里有吃的。”
说着，大汉用眼神朝篝火旁示意。
吃的，听到这两字，阿庆腹中分泌的滚烫胃液差点淹没他的五脏六腑，
五年大旱的生涯，三年颠覆流离的生活，让阿庆深知食物的宝贵，久久不敢伸手。
许是被阿庆眼中的羞涩逗笑，又或者是看出了阿庆的不好意思，大汉忽然大笑起来。
“你不是胆挺大的么，居然瞎了狼妖一只眼!”
笑声里，豪迈中透着几分苍凉。
“吃吧，给你的!”
说着，大汉将包裹食物的布袋递给了阿庆。
许久未能果腹的阿庆，被食物的香气所吸引，小心翼翼的捏起一块碎渣，宝贵的放入嘴中。
长久没能吃到温热的食物，阿庆口中的唾液疯狂分泌，直接融化掉小小的碎渣。
食物特有的香甜气息，顺着味蕾不断冲击着阿庆的身心。
被幸福感包裹的阿庆，忽的想起已经殒命的父母，也不知在另一方世界，他们可否能吃到果腹的佳肴。
想到父母，阿庆的眼角顿时湿润，两行热泪沿着脸颊滚落。
“哭什么?”
大汉拨弄着篝火，笑着打量阿庆问道。
“想爹，想娘了!”
听闻少年抽泣的回答，大汉的身形一僵，脸上的笑意也收敛起来。
“唉——喝点水吧，刚才你昏迷的时候给你灌了点。”
许久无声，大汉瞥到阿庆四处张望，把脚下的水葫芦递了过去。
“有什么打算?”
大汉的问题，又引来阿庆迷茫的抬头。
是啊，家没了，乡没了，父母也不在了，亲友不知在哪里?
该怎么办呢?
阿庆迷茫的抬头，直到此时，他才发觉大汉身上血迹斑斑的模样。
一旁倒插的木棍上，挂着简单的行囊。
“问你呢，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
大汉的催促，引来阿庆低声的回答。
“你叫什么?”
大汉叹了口气，心中有了打算。
“跟着我吧，赶巧我一个人也孤苦伶仃的。”
“你刚才伤了那只狼妖，它肯定记下了你的气味。”
说着，大汉似乎有些忧愁。
“妖兽很记仇的，它们的报复心很强，迟早有一天，它会找上你的。”
阿庆迷茫的抬头，只觉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低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阿庆，姓张。”
“张庆嘛，不错。”
大汉满意的点头，伸出粗糙的大手拍了拍阿庆的肩膀。
“挺好记的，我收你做个弟子吧，就不给你改姓了。”
说着，大汉神色一肃，端正了坐姿，向着阿庆严厉说道。
“跪下!”
阿庆闻言也知道这是要进行什么仪式，连忙放下手中宝贵的水葫芦与食物。
既然父亲可以为哀求一口食物而下跪，自己这跪一下又有何妨呢?
虽然说，求来的那点食物最后都进了自己的肚子。
看着篝火旁跪着的少年，大汉缓缓起身，朝着高天黄土拜了两拜。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
“不孝逆徒宇文奕，深知自己罪孽深重，万死不得赎其罪，但面前这孩子若是就此抛弃，徒儿良心深感不安。”
“孽徒此次收徒，一为心安，二为赎罪，还望天公地母做个见证。”
“不屑逆徒宇文奕，生前无法赎罪，死后甘愿自坠阿修罗，永世关押于十八层地府。”
阿庆低垂着头颅，听到沙哑的声音如同哭诉，却只能跟随大汉的安排跪拜。
—轰—
忽然炸响的雷霆，让大汉欣喜若狂，顾不得阿庆颤抖的身形，慌忙对阿庆大吼。
“快叩首!”
“谢皇天后土成全!”
随着宇文奕和阿庆的一同叩首，拜师礼得到了天地认同。
此时的阿庆，却还在为宇文奕忽然文绉绉的拽文发昏。
本来家世不错的阿庆，自两三岁起，就在父母的教导之下读了一些书籍。
像宇文奕口中刚刚说的，罪孽深重，罪该万死，不屑逆徒之类的词语，一听就不是夸人的。
“喊师傅!”
宇文奕昂首挺立在阿庆身前，温和的向他说道。
“师傅!”
唯唯诺诺的阿庆，连忙跪地叩首。
“阿庆，读过书么?”
“父母在时，教过些!”
宇文奕更为满意，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不错，既然你是我的弟子，我就会好好教你。”
说到这里，宇文奕难得的开了一次玩笑。
“你是第一次为徒，我也是第一次为师，咱们相互担待一些，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就放心大胆的说出来。”
说着，宇文奕往前走了两步，把插在地面的木棍拔起，锋利的枪头血迹斑斑。
直到此时，阿庆才发现，这魁梧的大汉，居然瘸了一条腿，深可入骨的三道伤口，也不知是被何物所伤。
被阿庆打量的伤处滚烫，宇文奕小心的遮了下。
随手抖了一个枪花，宇文奕长舒一口气，稳下心神来。
“阿庆，这是我的武器，名为惊涛，你记下，若是以后学的会，你就用它，若是不顺手，你就帮他找个好主人。”
“嗯，师傅，我记下了。”
宇文奕闻言笑了笑，看到少年依旧跪着。
“起来吧，快吃些东西烤烤火，好好的睡上一觉。”
说着，就一瘸一拐的拉着阿庆坐到了篝火旁。
“阿庆，你收下这个，试试看不看得懂!”
泛黄的古籍递了过来，宇文奕尴尬的笑了笑。
“你若是看得懂，就自己先看着，有不会的地方你就来问我。”
“嗯。”
阿庆点头称是，小心的打量手中的书籍。
开篇小小的字符清晰无比，一看就保存的不错。
“人之性也，善恶混。修其善则为善人，修其恶则为恶人。”
这是前贤杨雄的法言修身，阿庆曾经听父亲读过。
“这本书，是我下山时，你师祖送我的，若是有机会，就带你去见见他吧!”
闪烁的篝火旁，宇文奕笑了笑，其中的苦涩与思念倒印于熊熊火焰中。
“阿爹!”
“阿娘!”
“你们在哪里?”
伴随着阿庆的呼喊，几道黑影陆续浮现，就在阿庆惊喜的上前准备拥抱时，却又忽然幻化成狼妖狰狞的模样。
“醒了?”
耳边传来的沙哑声音，将阿庆从噩梦中带回。
大汗淋漓的阿庆睁开双眼，落魄的大汉正愣愣的盯着篝火，似乎陷入了某种思绪。
“喏，这里有吃的。”
说着，大汉用眼神朝篝火旁示意。
吃的，听到这两字，阿庆腹中分泌的滚烫胃液差点淹没他的五脏六腑，
五年大旱的生涯，三年颠覆流离的生活，让阿庆深知食物的宝贵，久久不敢伸手。
许是被阿庆眼中的羞涩逗笑，又或者是看出了阿庆的不好意思，大汉忽然大笑起来。
“你不是胆挺大的么，居然瞎了狼妖一只眼!”
笑声里，豪迈中透着几分苍凉。
“吃吧，给你的!”
说着，大汉将包裹食物的布袋递给了阿庆。
许久未能果腹的阿庆，被食物的香气所吸引，小心翼翼的捏起一块碎渣，宝贵的放入嘴中。
长久没能吃到温热的食物，阿庆口中的唾液疯狂分泌，直接融化掉小小的碎渣。
食物特有的香甜气息，顺着味蕾不断冲击着阿庆的身心。
被幸福感包裹的阿庆，忽的想起已经殒命的父母，也不知在另一方世界，他们可否能吃到果腹的佳肴。
想到父母，阿庆的眼角顿时湿润，两行热泪沿着脸颊滚落。
“哭什么?”
大汉拨弄着篝火，笑着打量阿庆问道。
“想爹，想娘了!”
听闻少年抽泣的回答，大汉的身形一僵，脸上的笑意也收敛起来。
“唉——喝点水吧，刚才你昏迷的时候给你灌了点。”
许久无声，大汉瞥到阿庆四处张望，把脚下的水葫芦递了过去。
“有什么打算?”
大汉的问题，又引来阿庆迷茫的抬头。
是啊，家没了，乡没了，父母也不在了，亲友不知在哪里?
该怎么办呢?
阿庆迷茫的抬头，直到此时，他才发觉大汉身上血迹斑斑的模样。
一旁倒插的木棍上，挂着简单的行囊。
“问你呢，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
大汉的催促，引来阿庆低声的回答。
“你叫什么?”
大汉叹了口气，心中有了打算。
“跟着我吧，赶巧我一个人也孤苦伶仃的。”
“你刚才伤了那只狼妖，它肯定记下了你的气味。”
说着，大汉似乎有些忧愁。
“妖兽很记仇的，它们的报复心很强，迟早有一天，它会找上你的。”
阿庆迷茫的抬头，只觉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低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阿庆，姓张。”
“张庆嘛，不错。”
大汉满意的点头，伸出粗糙的大手拍了拍阿庆的肩膀。
“挺好记的，我收你做个弟子吧，就不给你改姓了。”
说着，大汉神色一肃，端正了坐姿，向着阿庆严厉说道。
“跪下!”
阿庆闻言也知道这是要进行什么仪式，连忙放下手中宝贵的水葫芦与食物。
既然父亲可以为哀求一口食物而下跪，自己这跪一下又有何妨呢?
虽然说，求来的那点食物最后都进了自己的肚子。
看着篝火旁跪着的少年，大汉缓缓起身，朝着高天黄土拜了两拜。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
“不孝逆徒宇文奕，深知自己罪孽深重，万死不得赎其罪，但面前这孩子若是就此抛弃，徒儿良心深感不安。”
“孽徒此次收徒，一为心安，二为赎罪，还望天公地母做个见证。”
“不屑逆徒宇文奕，生前无法赎罪，死后甘愿自坠阿修罗，永世关押于十八层地府。”
阿庆低垂着头颅，听到沙哑的声音如同哭诉，却只能跟随大汉的安排跪拜。
—轰—
忽然炸响的雷霆，让大汉欣喜若狂，顾不得阿庆颤抖的身形，慌忙对阿庆大吼。
“快叩首!”
“谢皇天后土成全!”
随着宇文奕和阿庆的一同叩首，拜师礼得到了天地认同。
此时的阿庆，却还在为宇文奕忽然文绉绉的拽文发昏。
本来家世不错的阿庆，自两三岁起，就在父母的教导之下读了一些书籍。
像宇文奕口中刚刚说的，罪孽深重，罪该万死，不屑逆徒之类的词语，一听就不是夸人的。
“喊师傅!”
宇文奕昂首挺立在阿庆身前，温和的向他说道。
“师傅!”
唯唯诺诺的阿庆，连忙跪地叩首。
“阿庆，读过书么?”
“父母在时，教过些!”
宇文奕更为满意，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不错，既然你是我的弟子，我就会好好教你。”
说到这里，宇文奕难得的开了一次玩笑。
“你是第一次为徒，我也是第一次为师，咱们相互担待一些，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就放心大胆的说出来。”
说着，宇文奕往前走了两步，把插在地面的木棍拔起，锋利的枪头血迹斑斑。
直到此时，阿庆才发现，这魁梧的大汉，居然瘸了一条腿，深可入骨的三道伤口，也不知是被何物所伤。
被阿庆打量的伤处滚烫，宇文奕小心的遮了下。
随手抖了一个枪花，宇文奕长舒一口气，稳下心神来。
“阿庆，这是我的武器，名为惊涛，你记下，若是以后学的会，你就用它，若是不顺手，你就帮他找个好主人。”
“嗯，师傅，我记下了。”
宇文奕闻言笑了笑，看到少年依旧跪着。
“起来吧，快吃些东西烤烤火，好好的睡上一觉。”
说着，就一瘸一拐的拉着阿庆坐到了篝火旁。
“阿庆，你收下这个，试试看不看得懂!”
泛黄的古籍递了过来，宇文奕尴尬的笑了笑。
“你若是看得懂，就自己先看着，有不会的地方你就来问我。”
“嗯。”
阿庆点头称是，小心的打量手中的书籍。
开篇小小的字符清晰无比，一看就保存的不错。
“人之性也，善恶混。修其善则为善人，修其恶则为恶人。”
这是前贤杨雄的法言修身，阿庆曾经听父亲读过。
“这本书，是我下山时，你师祖送我的，若是有机会，就带你去见见他吧!”
闪烁的篝火旁，宇文奕笑了笑，其中的苦涩与思念倒印于熊熊火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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