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新神出世
【2032年9月28日，怀柔科学城/平行五维空间】
李刃知道不能再在这里打斗。他立刻吸收回叶若明权杖中的能量，将剑指向天空、准备开启四维通道回到x行星，并料定慕容银宇会跟来。但是还没来得及，四人就被拉到了一个黑暗的空间内。
李刃恐惧了。他知道，又是这个五维空间。而在慕容银宇创造的空间内，他从未赢过。更何况失去暗属性战意的他已经不能掌控自己身体的维度。
他不想两面受敌，于是转身一剑捅向叶若明的腹部。一声惨叫传来，她似乎因忏悔而，没有反抗，鲜血从透过金甲流出。李刃也未继续攻击。
“回到x行星后，会有法庭制裁你的！”
他转身走到陆清融身边，准备迎敌。她将纳米机甲竟转化为五维物体存在。
“你的机甲？”
“只能将粒子升维，然后再将纳米粒子进行堆砌。”
李刃将光之圣剑指向黑暗中那个若隐若现的身影。
“你是如何复活的？！”
“哈哈……”诡异的笑声传来，令人毛骨悚然。
“不是复活，我本就没死。”慕容银宇的声音低沉，却显得刺耳，对人的冲击力极大。
“不可能。”奄奄一息的叶若明说，“我亲手使你在降维中死去。”
“他的确降维了。”这句话竟然是宇文蓼说的，“但没死，只是把身体的一个维度卷曲到微观了而已。他为了保护自己，还将剩下的躯体继续卷曲，使其全部进入微观。他的意识体仍控制着身体的部分和另一部分坍缩的能量，活在微观世界里。”
慕容银宇十分惊奇。他看了看宇文蓼的脚下，时间线上，有着一幕幕模糊的场景。他望向自己那条时间线与宇文蓼交织在远处的一点：那是他与叶若明在战斗，他从高维径直抓住了她的电磁脑，然后残忍地取出……而宇文蓼前面的时间线……竟与现在的叶若明所重合。
与此同时，李刃说出了宇文蓼未揭露的事实——或者说过往。
“量子领域……就是微观世界……叶若明给她了出口。”
“事实上，也是我给他了出口。后果无法想象，于是我才回来挽救——”宇文蓼声音颤抖。
话音未落，慕容银宇握紧右拳，飞速冲上前去攻击宇文蓼的心脏。李刃的反应也很及时，他感知好维度，然后用圣剑的剑风拦住了慕容银宇。陆清融上前，将其双脚在三维内冰冻。
“15.0！你做到了？那为何……”慕容银宇带着些疑惑。他很快又进行出击，双手各控制一个黑暗的能量球攻向宇文蓼。他知道，没了她，原本固定的胜利的未来就不会改变。一旦现在的战斗结果有改变，那么混沌效应将影响未来，并同时打破绝对时间点，宇文蓼将重新变回叶若明——拥有15阶的力量，甚至更强。他无论如何不可能战胜三个拥有满级战意的人。
李刃再度冲上去，横扫一剑，砍飞慕容银宇。然后他迅速跃到慕容银宇身前，用左手抓起他的右肩，右手持剑对准他的心脏的位置上刺了进去。虽然李刃无法五维化，但圣剑作为能量所转化而成，早已变成五维，重伤慕容银宇。一滴一滴无法形容形状的血滴下。
“我战胜黑暗人格、打败了黑暗势力一次，也可以再一次杀了你，慕、容——”
说时迟那时快，慕容银宇用手握住剑刃，硬将其拔出，然后用手轻轻一碰，伤口自动愈合。他双手合力，能量在其中聚拢，一把黑得纯粹、黑得璀璨的暗之圣剑出现在他双手之中。他紧握剑柄，由左下至右上砍出一剑，然后起身横扫腿将李刃踢飞，又迅疾地转身横扫一剑，李刃在空中被再度震退。慕容银宇也穿梭至李刃旁的半空中，由上至下再劈下一剑，李刃来不及呻吟，他又穿梭至李刃下方将剑化为拳边附着的强大暗能量，直接打在李刃脊椎上，然后三百六十度转身再加一拳，最后再度穿梭到李刃上空、右臂一劈。李刃径直摔向地面，传来筋骨碎裂的脆响，呕出鲜血，晕厥过去。整个过程用时不到十秒，所以李刃根本无法反应，更别提反击。
陆清融缓过神来，心疼地冲了过来，向李刃输送几丝元能量，然后召出冰刀，想与慕容银宇战斗。但慕容银宇几乎只是瞟了一眼，然后再度用左手召出暗之圣剑一劈，剑风就将陆清融震退。
叶若明缓缓地站起来。
“结束我的罪恶吧！”
她一手捂着伤口，另一只手召来一个巨大的金色能量球，推入地面，霎时空间内充斥着金色。
“我将用生命吞噬你。”
她几乎要成功。可是一刹那，慕容银宇穿梭了过来，用右手取出了她的心脏、捏为尘埃。
“上次，或者说曾经的未来，我就该这么做的。”
叶若明外表上毫发未损，但无力地跪倒，然后，渐渐没了呼吸。
慕容银宇出剑刺进她的太阳穴，强大的能量溢出。他用右手拼命按住能量柱，然后慢慢将它们部分吸收……
他看向李刃和趴倒在李刃身旁的陆清融，嘲笑般地说：“我知道，你一直试图忘了我是你的舅舅。但是，你在打斗中不该忘了这点的，因为……因为你所拥有的能力，我也可以拥有也的确拥有。”
他打开向x行星穿梭的漫长通道，慢慢踏了进去。
宇文蓼感到自己即将消逝。她知道，因为这个时间点的叶若明死去，她也马上会烟消云散。她用最后一丝力气对陆清融说：
“清融，四象阵法……愿世人原谅我……”
宇文蓼化作尘埃。
陆清融猛然想起了她身体里保留着李刃当初赋予的一点点暗属性战意。只要是双属性战意，就能释放四象阵法——
“四象化六十四卦·起死回生。”
【2032年9月28日，x行星哈泽玛尼帝国帝都】
60光年外，李刃抱着元能量消耗过多的陆清融，降落在哈泽玛尼云中大殿，身后绚烂的穿梭通道渐渐关闭……
【2023年9月29日，博瑞利恩特圣城】
慕容银宇走到博瑞利恩特的一所孤儿福利院中。在x行星上，高福利社会让这里像个天堂般快乐。但有一个孩子不是。他知道他要找谁，就是这个孩子。
门厅恰好来了一位抚养员，或者也可以称为教师。他大可以杀了她，隐藏自己的踪迹。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他不想暴露的时候，永远不会暴露；一旦他行踪被发现，那只是他有意为之。
“请问您找谁？”看着慕容银宇的一袭黑衣，抚养员谨慎了几分。
“我找欧阳冥。我是她叔叔。”
按辈分确实可以这样算，慕容银宇暗想。为了不让对方怀疑，他又补了一句，“我是他父亲的挚友，所以没有成为她的监护人。”
抚养员也没有多想，告诉他欧阳冥的房间。
他轻轻敲门，走进房间里。房间内一尘不染，十分简洁。只有一张床、一张悬浮桌和一把悬浮椅。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一些学习用品以及一些与这孩子年龄不相符的书籍。所有的物品，包括墙壁，都是纯黑的，只有天花板为了照明发着亮光。
欧阳冥坐在床上，看着一本书，名为《基础战意学（2025版）》。她不过十五岁，眉清目秀，乌黑的头发出奇得柔顺、散落在肩上，像极了他父亲的头发。她身上是一件黑色的短袖，胸口处有一个小小的“尘”字。背后对称处，则是一个“冥”字。
“欧阳冥？”慕容银宇轻声问道。
“是。”她简短地答道，声音曼妙但毫无生机，“请坐吧，我知道你是谁。”
慕容银宇关上门。这时他才注意到，门背后贴着一张x行星行政图，上面还被圈圈点点，写过密密麻麻的标注。
他坐在悬浮椅上，与欧阳冥对视了一秒，顿时内心暗自称奇。她的目光温柔却又冷酷，同时又缺乏了几分安全感，带着些疑惑。
“你是暗空间信使。历史书上提到过。”
“很好，刚才你们的抚养员都没有认出来。”
“她没有我的能力。她不过是1阶战意师，而我……”
“你为什么不惧怕我？你不惧怕黑暗？”
“同样的回答，因为我的能力。还有，你不会不知道我父亲是谁就来了吧。”
“让我看看你的能力。”慕容银宇说。
“给我样东西。”欧阳冥笑道，“我这里没有多余的物品。”
慕容银宇也微笑，摘下兜帽，用手撕下，递给欧阳冥。
“我也没有其他的。毕竟，我才刚从量子领域出来不久。”
欧阳冥释放元能量，使兜帽飘在面前。然后，她一闭眼，兜帽化作尘埃，消失在空气中。突然，散落的原子再次重组，变成一把γ枪。她握在手中，枪口对准慕容银宇。
“你可不被任何一个国家欢迎，即使这里不是哈泽玛尼。给我个理由不杀了你。”
“你很傲。”
“不是傲。”欧阳冥反驳道，“是孤。我知道我父亲是谁，可没人愿意告诉我他经历了什么，也没有书籍记载。他们只说他曾经迷失了，但最终还是为正义牺牲。我有这样的能力，我父亲一定更强。我相信传闻中的黑暗尊王杀不了他。可究竟是谁！是谁结束了我唯一知道的亲人的生命？”她一下子说了一大串话，像是倾诉心声。
“现在我有理由了。你的书上讲过黑暗尊王用混沌效应计算一切吗？”
“讲过。”
“那么，按照他的公式，你父亲是被黑化的李刃所杀。”
果然是李刃，这个舆论所指之人。欧阳冥暗想。
“其实本来你的父亲是可以死得其所，也是为了他的梦想。但是后来，那个叫陆清融的女孩改变了一切，那是我父亲唯一未算准的一点——她与李刃间的情感。”
“那就让他们一起死。我会让他们得到代价。”
“她可是哈泽玛尼皇储。哈泽玛尼众位高级战意师的第一要务就是保护她的安危。”
“那就一并杀死。”这句话冷酷而无情。
“你还不够强。”
“我是7.5阶分子属性战意。你不也才这样吗？”
“李刃是你的两倍。”
“你与我废话这些有何用？”
慕容银宇再度笑了。“很恰巧，我也想杀了李刃。就当做个交易吧，我赋予你力量，你清除哈泽玛尼高层。”
欧阳冥看到慕容银宇的耳朵上没有翻译器。
“Proveit.”
慕容银宇伸手向前拂过她的额头，头发随着能量渐渐飘起。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她的头颅中。她感到痛不欲生，但是拼命抑制住了感觉，然后慢慢适应这种力量……渐渐地，她重新抬起头，傲视着慕容银宇。
“我给了你与李刃相同的力量。现在，你的战意上限也达到了15阶，并且能吸收他人的元能量。你控制原子的力量，会渐渐细化，控制更小的粒子……”
“神明的力量……”欧阳冥默念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为神明做事。”
“我们成交。”
【2032年9月29日，哈泽玛尼帝都】
陆清融很快被恢复，回到云中大殿、坐到王座上。
右丞相希利尔·伊卜很快赶来，参拜陆清融。同时，磁场安全官也被召来。李刃站在高台之上、王座左侧。
“右丞相，我们需要告诉您一件事。慕容银宇重新出现了。”李刃说。
右丞相黝黑的脸透露出稳重，但眼神还是为之一惊。
“他复活了？！”
“可以这么说，至少他现在可以自由行动，并恢复了实力甚至更强。”李刃无奈地说。
“还有其他势力一并出现？元帅您觉得？”右丞相连忙追问道。
李刃摇摇头。“没有。更没有。”
“右丞相，您熟悉博瑞利恩特边境战务，这次是请您亲临边境线，以防意外。”陆清融说。
“您是觉得，对方会以惯用的方式，挑起邻国的战争？”
“正是。另外，磁场安全官应当能证明这点。”
磁场安全官赶紧说：“是的陛下，我正要向您汇报，我国与博瑞利恩特磁场遭到较为平均的冲击，类似于博瑞利恩特磁场被冲破的余波。”
“又要开战了？”李刃用精神悄然对陆清融说。
“另外，”李刃开口道，“希望哈泽玛尼能投入进量子领域的研究中。”
陆清融也十分惊异，这不是两人商议过的。
右丞相很快看出了这一点，他望了望陆清融。陆清融选择相信李刃，于是点点头。
于是右丞相答道：“帝都大学的实验室就可以立即开始研究，但据我所知，这并不靠谱。您不会是想靠量子领域穿梭时间？”
“叶若明做到了。但她死了。”
“说到叶若明，她的舰队——”
“现在仍在小行星带停留，没有任何行动。”右丞相说，“自从您与元帅远行我就命人在关注。”
“哈泽玛尼多亏有您。”陆清融赞赏道，“您快去准备吧。”
“是。”右丞相与磁场安全官一并退下。
这时，门外跑进一个金吾卫。他汇报道：“陛下，有人要见您。”
“姓名？”
“阿尔法·理查德。”
两人的表情都已经惊诧到极致。李刃的第一反应是此人假冒理查德之名。
直到理查德真的走进云中大殿，两人才真正相信这一定是理查德。因为不仅相貌完全正确，还多了许多曾经没有的特征。
“这种感觉好奇怪……”理查德开口道，“一个活人在纪念碑上看到自己的名字。”
“你……你复活了？！”
“这是玩笑吗？我昨天刚见过你们。……说实话，我以前还见未来的你们。”
李刃突然反应过来。他快速打开腕芯片上的虚拟界面，翻到一篇不起眼的小论文。
“反物质的猜想。”他轻声对陆清融说。
陆清融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十几天前，她曾见他看过这篇文，但是并没有过多注意。大致意思是建立在弦理论基础上，暗物质与暗能量是平行宇宙能量泄露的位置。但文中并没有给出切实的证据，现有观测水平也不能完成。原本李刃曾想通过研究暗属性战意来证明这篇文章，但是自从黑暗战役后，暗属性战意师大多死亡，其余亦被排斥，所以迟迟没有成功。
但现在似乎一切都说的通了。
李刃立刻向理查德问道：“五年前，巴德尔战役决战时你在哪？”他的语气十分急促，吓了理查德一跳。理查德反应过来后，却迟迟未开口。
李刃举起光之圣剑，架在理查德脖子上：“伪装？”
理查德赶紧说：“别动手。我只是不愿想起那羞愧的过往。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乘坐的车辆走到一半抛锚了。当我赶到时……大多人都牺牲了。”
李刃放下剑。他对殿上金吾卫说：“立刻与帝都计算中心连线！”
陆清融不知所措。“你不会觉得这跟我们……可按照时间的流逝那并不能影响这个现实啊？”
“影响别的现实了。”
她恍然大悟。“所以他来自平行宇宙？”
“只要验证成功，就说明他是从某种莫名的方法来到我们宇宙的。”李刃看到悬浮窗口与计算中心已经联线，下令道：“载入HD-5号程序。”
“我猜这是计算蝴蝶效应的。”理查德插话道。李刃点点头。陆清融吃惊地瞪着理查德，他说：“如果你们不是在胡诌，那么我的宇宙也有这个，叫DDS-5。”
“输入时间：巴德尔战役决战前夜；输入地点：布亚德驻军基地内阿尔法·理查德营帐边；第一敏感点：车辆损坏，无其他敏感点。输出结果：1.狂风神使阿尔法·理查德生命情况，2.其他各神使、信使生命情况及生活状态；并比较其与原现实差异，分析各国整体状态与原现实差异。”李刃下达指令。
计算机很快出现结果。
“阿尔法·理查德幸存，为光之团名誉长老，8.3阶风属性狂风神使；叶若明打破绝对时间点，战意等级降至10.2阶，未开发同化全部属性战意能力，留在x行星；无其他差异。”
李刃看看理查德。理查德点头确认。
“好了。”陆清融无奈地说，“现在我们的麻烦有点多。第一，找到慕容银宇，防止黑暗势力死灰复燃。第二，把这个理查德，以及可能同样穿越过来的人，想办法送回去。办法有……不如我们像宇文蓼那样，直接在叶若明试图打开机器前除掉她，一劳永逸。”
李刃又瞟了一眼理查德。
“若明她……在这个宇宙做了什么？”理查德心虚地说。
“没什么。只是为了复活你，造了一支星际舰队，然后试图穿越时间罢了。”陆清融耸耸肩，好似这些真的可以用“罢了”形容。
“唉。所以这个宇宙的她回到了她的文明？我想念我的宇宙了，至少在那她留下了。我们结婚了。”
李刃才反应过来“留在x行星”意味着什么。“好吧，祝贺你们，至少有一个宇宙的你们是幸福的。”
理查德苦笑道：“没什么用了。一旦你们穿越回去阻止住这里的叶若明，绝对时间点再次打破，我的平行宇宙都不再会出现。”
陆清融猛然意识到这样做的残忍。“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的确。”李刃突然说，“我想到如何证明那个论文了。”
“嗯？”
“有一个黑暗战意师，他是问题的关键，现在远在天边，刚刚近在眼前。他既然能恢复自己的电磁脑，那一定也知道一切。只要让我击败他的那一刻看看他的思维——”
“慕容银宇？！”
这时，悬浮窗口突然又响了。
“系统自检，发现漏洞，成功修复。补充结果：天域神使羽鉴幸存，现8.9阶域属性战意，光之团首席长老，哈泽玛尼帝都大学物理系维度科学家、终身名誉教授。”
羽鉴与叶若明走进云中大殿。叶若明挽上理查德的右臂。
“发生什么了？”羽鉴问道。
李刃再次开始解释一切。
【2032年9月30日，哈泽玛尼帝都郊外】
雨夜，乌云遮住了残月。帝都外，非此时，非此地，景色却与五年前的巴德尔外出奇相似。这是另一场大战的序幕。
欧阳冥走到郊外的另一所房子前。这是一所新建的、却刻意古风的建筑。建筑的主人因功被赏赐于此，常日听从李刃召唤，个人又极擅情报工作。
她的黑发仍散在肩上、被雨水打散。她驱散雨水，走到门前，轻轻敲了两下。
主人开门了。他并不认识她，但只觉样貌似曾相识。但他已年仅半百，实力已达到8.1阶，自然能探知她的战意。这太特殊了，他立刻认出了她。
“你是归尘信使的孩子。”甘谦轻声说。
“不错。我猜您便是甘谦前辈。我对您无杀意，但您会帮助李刃的，所以……”
寂静。
李刃知道不能再在这里打斗。他立刻吸收回叶若明权杖中的能量，将剑指向天空、准备开启四维通道回到x行星，并料定慕容银宇会跟来。但是还没来得及，四人就被拉到了一个黑暗的空间内。
李刃恐惧了。他知道，又是这个五维空间。而在慕容银宇创造的空间内，他从未赢过。更何况失去暗属性战意的他已经不能掌控自己身体的维度。
他不想两面受敌，于是转身一剑捅向叶若明的腹部。一声惨叫传来，她似乎因忏悔而，没有反抗，鲜血从透过金甲流出。李刃也未继续攻击。
“回到x行星后，会有法庭制裁你的！”
他转身走到陆清融身边，准备迎敌。她将纳米机甲竟转化为五维物体存在。
“你的机甲？”
“只能将粒子升维，然后再将纳米粒子进行堆砌。”
李刃将光之圣剑指向黑暗中那个若隐若现的身影。
“你是如何复活的？！”
“哈哈……”诡异的笑声传来，令人毛骨悚然。
“不是复活，我本就没死。”慕容银宇的声音低沉，却显得刺耳，对人的冲击力极大。
“不可能。”奄奄一息的叶若明说，“我亲手使你在降维中死去。”
“他的确降维了。”这句话竟然是宇文蓼说的，“但没死，只是把身体的一个维度卷曲到微观了而已。他为了保护自己，还将剩下的躯体继续卷曲，使其全部进入微观。他的意识体仍控制着身体的部分和另一部分坍缩的能量，活在微观世界里。”
慕容银宇十分惊奇。他看了看宇文蓼的脚下，时间线上，有着一幕幕模糊的场景。他望向自己那条时间线与宇文蓼交织在远处的一点：那是他与叶若明在战斗，他从高维径直抓住了她的电磁脑，然后残忍地取出……而宇文蓼前面的时间线……竟与现在的叶若明所重合。
与此同时，李刃说出了宇文蓼未揭露的事实——或者说过往。
“量子领域……就是微观世界……叶若明给她了出口。”
“事实上，也是我给他了出口。后果无法想象，于是我才回来挽救——”宇文蓼声音颤抖。
话音未落，慕容银宇握紧右拳，飞速冲上前去攻击宇文蓼的心脏。李刃的反应也很及时，他感知好维度，然后用圣剑的剑风拦住了慕容银宇。陆清融上前，将其双脚在三维内冰冻。
“15.0！你做到了？那为何……”慕容银宇带着些疑惑。他很快又进行出击，双手各控制一个黑暗的能量球攻向宇文蓼。他知道，没了她，原本固定的胜利的未来就不会改变。一旦现在的战斗结果有改变，那么混沌效应将影响未来，并同时打破绝对时间点，宇文蓼将重新变回叶若明——拥有15阶的力量，甚至更强。他无论如何不可能战胜三个拥有满级战意的人。
李刃再度冲上去，横扫一剑，砍飞慕容银宇。然后他迅速跃到慕容银宇身前，用左手抓起他的右肩，右手持剑对准他的心脏的位置上刺了进去。虽然李刃无法五维化，但圣剑作为能量所转化而成，早已变成五维，重伤慕容银宇。一滴一滴无法形容形状的血滴下。
“我战胜黑暗人格、打败了黑暗势力一次，也可以再一次杀了你，慕、容——”
说时迟那时快，慕容银宇用手握住剑刃，硬将其拔出，然后用手轻轻一碰，伤口自动愈合。他双手合力，能量在其中聚拢，一把黑得纯粹、黑得璀璨的暗之圣剑出现在他双手之中。他紧握剑柄，由左下至右上砍出一剑，然后起身横扫腿将李刃踢飞，又迅疾地转身横扫一剑，李刃在空中被再度震退。慕容银宇也穿梭至李刃旁的半空中，由上至下再劈下一剑，李刃来不及呻吟，他又穿梭至李刃下方将剑化为拳边附着的强大暗能量，直接打在李刃脊椎上，然后三百六十度转身再加一拳，最后再度穿梭到李刃上空、右臂一劈。李刃径直摔向地面，传来筋骨碎裂的脆响，呕出鲜血，晕厥过去。整个过程用时不到十秒，所以李刃根本无法反应，更别提反击。
陆清融缓过神来，心疼地冲了过来，向李刃输送几丝元能量，然后召出冰刀，想与慕容银宇战斗。但慕容银宇几乎只是瞟了一眼，然后再度用左手召出暗之圣剑一劈，剑风就将陆清融震退。
叶若明缓缓地站起来。
“结束我的罪恶吧！”
她一手捂着伤口，另一只手召来一个巨大的金色能量球，推入地面，霎时空间内充斥着金色。
“我将用生命吞噬你。”
她几乎要成功。可是一刹那，慕容银宇穿梭了过来，用右手取出了她的心脏、捏为尘埃。
“上次，或者说曾经的未来，我就该这么做的。”
叶若明外表上毫发未损，但无力地跪倒，然后，渐渐没了呼吸。
慕容银宇出剑刺进她的太阳穴，强大的能量溢出。他用右手拼命按住能量柱，然后慢慢将它们部分吸收……
他看向李刃和趴倒在李刃身旁的陆清融，嘲笑般地说：“我知道，你一直试图忘了我是你的舅舅。但是，你在打斗中不该忘了这点的，因为……因为你所拥有的能力，我也可以拥有也的确拥有。”
他打开向x行星穿梭的漫长通道，慢慢踏了进去。
宇文蓼感到自己即将消逝。她知道，因为这个时间点的叶若明死去，她也马上会烟消云散。她用最后一丝力气对陆清融说：
“清融，四象阵法……愿世人原谅我……”
宇文蓼化作尘埃。
陆清融猛然想起了她身体里保留着李刃当初赋予的一点点暗属性战意。只要是双属性战意，就能释放四象阵法——
“四象化六十四卦·起死回生。”
【2032年9月28日，x行星哈泽玛尼帝国帝都】
60光年外，李刃抱着元能量消耗过多的陆清融，降落在哈泽玛尼云中大殿，身后绚烂的穿梭通道渐渐关闭……
【2023年9月29日，博瑞利恩特圣城】
慕容银宇走到博瑞利恩特的一所孤儿福利院中。在x行星上，高福利社会让这里像个天堂般快乐。但有一个孩子不是。他知道他要找谁，就是这个孩子。
门厅恰好来了一位抚养员，或者也可以称为教师。他大可以杀了她，隐藏自己的踪迹。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他不想暴露的时候，永远不会暴露；一旦他行踪被发现，那只是他有意为之。
“请问您找谁？”看着慕容银宇的一袭黑衣，抚养员谨慎了几分。
“我找欧阳冥。我是她叔叔。”
按辈分确实可以这样算，慕容银宇暗想。为了不让对方怀疑，他又补了一句，“我是他父亲的挚友，所以没有成为她的监护人。”
抚养员也没有多想，告诉他欧阳冥的房间。
他轻轻敲门，走进房间里。房间内一尘不染，十分简洁。只有一张床、一张悬浮桌和一把悬浮椅。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一些学习用品以及一些与这孩子年龄不相符的书籍。所有的物品，包括墙壁，都是纯黑的，只有天花板为了照明发着亮光。
欧阳冥坐在床上，看着一本书，名为《基础战意学（2025版）》。她不过十五岁，眉清目秀，乌黑的头发出奇得柔顺、散落在肩上，像极了他父亲的头发。她身上是一件黑色的短袖，胸口处有一个小小的“尘”字。背后对称处，则是一个“冥”字。
“欧阳冥？”慕容银宇轻声问道。
“是。”她简短地答道，声音曼妙但毫无生机，“请坐吧，我知道你是谁。”
慕容银宇关上门。这时他才注意到，门背后贴着一张x行星行政图，上面还被圈圈点点，写过密密麻麻的标注。
他坐在悬浮椅上，与欧阳冥对视了一秒，顿时内心暗自称奇。她的目光温柔却又冷酷，同时又缺乏了几分安全感，带着些疑惑。
“你是暗空间信使。历史书上提到过。”
“很好，刚才你们的抚养员都没有认出来。”
“她没有我的能力。她不过是1阶战意师，而我……”
“你为什么不惧怕我？你不惧怕黑暗？”
“同样的回答，因为我的能力。还有，你不会不知道我父亲是谁就来了吧。”
“让我看看你的能力。”慕容银宇说。
“给我样东西。”欧阳冥笑道，“我这里没有多余的物品。”
慕容银宇也微笑，摘下兜帽，用手撕下，递给欧阳冥。
“我也没有其他的。毕竟，我才刚从量子领域出来不久。”
欧阳冥释放元能量，使兜帽飘在面前。然后，她一闭眼，兜帽化作尘埃，消失在空气中。突然，散落的原子再次重组，变成一把γ枪。她握在手中，枪口对准慕容银宇。
“你可不被任何一个国家欢迎，即使这里不是哈泽玛尼。给我个理由不杀了你。”
“你很傲。”
“不是傲。”欧阳冥反驳道，“是孤。我知道我父亲是谁，可没人愿意告诉我他经历了什么，也没有书籍记载。他们只说他曾经迷失了，但最终还是为正义牺牲。我有这样的能力，我父亲一定更强。我相信传闻中的黑暗尊王杀不了他。可究竟是谁！是谁结束了我唯一知道的亲人的生命？”她一下子说了一大串话，像是倾诉心声。
“现在我有理由了。你的书上讲过黑暗尊王用混沌效应计算一切吗？”
“讲过。”
“那么，按照他的公式，你父亲是被黑化的李刃所杀。”
果然是李刃，这个舆论所指之人。欧阳冥暗想。
“其实本来你的父亲是可以死得其所，也是为了他的梦想。但是后来，那个叫陆清融的女孩改变了一切，那是我父亲唯一未算准的一点——她与李刃间的情感。”
“那就让他们一起死。我会让他们得到代价。”
“她可是哈泽玛尼皇储。哈泽玛尼众位高级战意师的第一要务就是保护她的安危。”
“那就一并杀死。”这句话冷酷而无情。
“你还不够强。”
“我是7.5阶分子属性战意。你不也才这样吗？”
“李刃是你的两倍。”
“你与我废话这些有何用？”
慕容银宇再度笑了。“很恰巧，我也想杀了李刃。就当做个交易吧，我赋予你力量，你清除哈泽玛尼高层。”
欧阳冥看到慕容银宇的耳朵上没有翻译器。
“Proveit.”
慕容银宇伸手向前拂过她的额头，头发随着能量渐渐飘起。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她的头颅中。她感到痛不欲生，但是拼命抑制住了感觉，然后慢慢适应这种力量……渐渐地，她重新抬起头，傲视着慕容银宇。
“我给了你与李刃相同的力量。现在，你的战意上限也达到了15阶，并且能吸收他人的元能量。你控制原子的力量，会渐渐细化，控制更小的粒子……”
“神明的力量……”欧阳冥默念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为神明做事。”
“我们成交。”
【2032年9月29日，哈泽玛尼帝都】
陆清融很快被恢复，回到云中大殿、坐到王座上。
右丞相希利尔·伊卜很快赶来，参拜陆清融。同时，磁场安全官也被召来。李刃站在高台之上、王座左侧。
“右丞相，我们需要告诉您一件事。慕容银宇重新出现了。”李刃说。
右丞相黝黑的脸透露出稳重，但眼神还是为之一惊。
“他复活了？！”
“可以这么说，至少他现在可以自由行动，并恢复了实力甚至更强。”李刃无奈地说。
“还有其他势力一并出现？元帅您觉得？”右丞相连忙追问道。
李刃摇摇头。“没有。更没有。”
“右丞相，您熟悉博瑞利恩特边境战务，这次是请您亲临边境线，以防意外。”陆清融说。
“您是觉得，对方会以惯用的方式，挑起邻国的战争？”
“正是。另外，磁场安全官应当能证明这点。”
磁场安全官赶紧说：“是的陛下，我正要向您汇报，我国与博瑞利恩特磁场遭到较为平均的冲击，类似于博瑞利恩特磁场被冲破的余波。”
“又要开战了？”李刃用精神悄然对陆清融说。
“另外，”李刃开口道，“希望哈泽玛尼能投入进量子领域的研究中。”
陆清融也十分惊异，这不是两人商议过的。
右丞相很快看出了这一点，他望了望陆清融。陆清融选择相信李刃，于是点点头。
于是右丞相答道：“帝都大学的实验室就可以立即开始研究，但据我所知，这并不靠谱。您不会是想靠量子领域穿梭时间？”
“叶若明做到了。但她死了。”
“说到叶若明，她的舰队——”
“现在仍在小行星带停留，没有任何行动。”右丞相说，“自从您与元帅远行我就命人在关注。”
“哈泽玛尼多亏有您。”陆清融赞赏道，“您快去准备吧。”
“是。”右丞相与磁场安全官一并退下。
这时，门外跑进一个金吾卫。他汇报道：“陛下，有人要见您。”
“姓名？”
“阿尔法·理查德。”
两人的表情都已经惊诧到极致。李刃的第一反应是此人假冒理查德之名。
直到理查德真的走进云中大殿，两人才真正相信这一定是理查德。因为不仅相貌完全正确，还多了许多曾经没有的特征。
“这种感觉好奇怪……”理查德开口道，“一个活人在纪念碑上看到自己的名字。”
“你……你复活了？！”
“这是玩笑吗？我昨天刚见过你们。……说实话，我以前还见未来的你们。”
李刃突然反应过来。他快速打开腕芯片上的虚拟界面，翻到一篇不起眼的小论文。
“反物质的猜想。”他轻声对陆清融说。
陆清融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十几天前，她曾见他看过这篇文，但是并没有过多注意。大致意思是建立在弦理论基础上，暗物质与暗能量是平行宇宙能量泄露的位置。但文中并没有给出切实的证据，现有观测水平也不能完成。原本李刃曾想通过研究暗属性战意来证明这篇文章，但是自从黑暗战役后，暗属性战意师大多死亡，其余亦被排斥，所以迟迟没有成功。
但现在似乎一切都说的通了。
李刃立刻向理查德问道：“五年前，巴德尔战役决战时你在哪？”他的语气十分急促，吓了理查德一跳。理查德反应过来后，却迟迟未开口。
李刃举起光之圣剑，架在理查德脖子上：“伪装？”
理查德赶紧说：“别动手。我只是不愿想起那羞愧的过往。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乘坐的车辆走到一半抛锚了。当我赶到时……大多人都牺牲了。”
李刃放下剑。他对殿上金吾卫说：“立刻与帝都计算中心连线！”
陆清融不知所措。“你不会觉得这跟我们……可按照时间的流逝那并不能影响这个现实啊？”
“影响别的现实了。”
她恍然大悟。“所以他来自平行宇宙？”
“只要验证成功，就说明他是从某种莫名的方法来到我们宇宙的。”李刃看到悬浮窗口与计算中心已经联线，下令道：“载入HD-5号程序。”
“我猜这是计算蝴蝶效应的。”理查德插话道。李刃点点头。陆清融吃惊地瞪着理查德，他说：“如果你们不是在胡诌，那么我的宇宙也有这个，叫DDS-5。”
“输入时间：巴德尔战役决战前夜；输入地点：布亚德驻军基地内阿尔法·理查德营帐边；第一敏感点：车辆损坏，无其他敏感点。输出结果：1.狂风神使阿尔法·理查德生命情况，2.其他各神使、信使生命情况及生活状态；并比较其与原现实差异，分析各国整体状态与原现实差异。”李刃下达指令。
计算机很快出现结果。
“阿尔法·理查德幸存，为光之团名誉长老，8.3阶风属性狂风神使；叶若明打破绝对时间点，战意等级降至10.2阶，未开发同化全部属性战意能力，留在x行星；无其他差异。”
李刃看看理查德。理查德点头确认。
“好了。”陆清融无奈地说，“现在我们的麻烦有点多。第一，找到慕容银宇，防止黑暗势力死灰复燃。第二，把这个理查德，以及可能同样穿越过来的人，想办法送回去。办法有……不如我们像宇文蓼那样，直接在叶若明试图打开机器前除掉她，一劳永逸。”
李刃又瞟了一眼理查德。
“若明她……在这个宇宙做了什么？”理查德心虚地说。
“没什么。只是为了复活你，造了一支星际舰队，然后试图穿越时间罢了。”陆清融耸耸肩，好似这些真的可以用“罢了”形容。
“唉。所以这个宇宙的她回到了她的文明？我想念我的宇宙了，至少在那她留下了。我们结婚了。”
李刃才反应过来“留在x行星”意味着什么。“好吧，祝贺你们，至少有一个宇宙的你们是幸福的。”
理查德苦笑道：“没什么用了。一旦你们穿越回去阻止住这里的叶若明，绝对时间点再次打破，我的平行宇宙都不再会出现。”
陆清融猛然意识到这样做的残忍。“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的确。”李刃突然说，“我想到如何证明那个论文了。”
“嗯？”
“有一个黑暗战意师，他是问题的关键，现在远在天边，刚刚近在眼前。他既然能恢复自己的电磁脑，那一定也知道一切。只要让我击败他的那一刻看看他的思维——”
“慕容银宇？！”
这时，悬浮窗口突然又响了。
“系统自检，发现漏洞，成功修复。补充结果：天域神使羽鉴幸存，现8.9阶域属性战意，光之团首席长老，哈泽玛尼帝都大学物理系维度科学家、终身名誉教授。”
羽鉴与叶若明走进云中大殿。叶若明挽上理查德的右臂。
“发生什么了？”羽鉴问道。
李刃再次开始解释一切。
【2032年9月30日，哈泽玛尼帝都郊外】
雨夜，乌云遮住了残月。帝都外，非此时，非此地，景色却与五年前的巴德尔外出奇相似。这是另一场大战的序幕。
欧阳冥走到郊外的另一所房子前。这是一所新建的、却刻意古风的建筑。建筑的主人因功被赏赐于此，常日听从李刃召唤，个人又极擅情报工作。
她的黑发仍散在肩上、被雨水打散。她驱散雨水，走到门前，轻轻敲了两下。
主人开门了。他并不认识她，但只觉样貌似曾相识。但他已年仅半百，实力已达到8.1阶，自然能探知她的战意。这太特殊了，他立刻认出了她。
“你是归尘信使的孩子。”甘谦轻声说。
“不错。我猜您便是甘谦前辈。我对您无杀意，但您会帮助李刃的，所以……”
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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