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阴霾

    严国公府里，因着挚爱的小孙子突发疾病、卧床不起、不省人事，导致整个府里都安静至极，像是笼罩着一股阴霾。下人们做事都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大的声响，生怕自己不小心出错，引起府里情绪低落的主子们的注意，这种时候给主子们添乱，下场无疑是最惨痛的，随时可能被发卖。

    “竹根，查到了吗？”书房里，坐着严国公、严国公的儿子严峻，还有严国公的心腹，名唤竹根。

    “回国公爷，小的仔仔细细彻查了一番，把小公子房里房外都翻了遍，府里的人也仔细查了，目前没发现有什么问题。”竹根回答道。

    “季儿生病前几天去了哪里，接触了什么人，也仔细彻查了吗？”严峻作为父亲，对自己儿子突发疾病更是忧心不已，已经整整几天几夜没有好好休息，此时脸上满脸疲惫，但双眼仍然炯炯有神，他对着竹根问道。

    “回老爷，这个正在查，还需要点时间，小的们不仅查这几天的，还往前查一个月的，所以还要过些时候才有结果，不过小的们一定尽快查清楚。”竹根对着这个一家之主的严峻说道。

    “好，辛苦你们了。如果人手不够，就从我屋里头调人。”严峻表明态度，就是要好好彻查，看看到底是谁想要谋害他的儿子。

    严府子嗣一直都不是很兴旺，从祖辈跟着开国皇帝打天下，因战功赫赫被封为国公，享世袭罔替。从那时起，严府家主大都三十来岁才得子嗣，且几乎都是世代单传，到他严峻这一代也是。所以对这个来之不易的儿子，格外的疼惜。他夫人因着儿子突发疾病的事，忧心不已已经病倒了，但也仍然硬撑着不肯好好休养。

    可以说，严季的安危，关乎着严府上下的命脉，也就不怪乎严国公不肯让他进皇家书院陪读了。

    “父亲，您先好好休息一下，季儿的事有我，您年纪也大了，也要注意好好休养，您可千万不能倒下啊。”严峻关切地对严国公说道。

    “我知道了，我的身子骨还硬朗，我自己知道，倒是你要操持一府之事，现下儿媳也需要你照顾，你可要注意着点自己的身体。让府医给你熬几个药膳补补。”严国公对自己的儿子也很关心。

    “峻儿，之前为了隐藏锋芒，减少国公府的影响力，没有早早把国公之位传给你。我知道，以你的能力足够胜任，但国公府的位置太高，又传到了这么多代人了，为父不得慎之又慎，思虑再三。现如今的皇上抱负远大，能力不凡，还正值中年，当初的三公一侯因随开国皇帝征战天下，战功赫赫被封的世袭罔替，已是极尽荣耀，那么坐严国公这个位置的人到如今并不需要太过出类拔萃。”严国公突然跟自己的儿子谈起心来。

    “父亲，我知道。您这样的安排已是极好。不仅我们严国公府，您看陈国公府不也是一样吗？吴国公府和侯府也是这两年才安排家主世袭了。大家都默契地这么做了。作为儿子，自然是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严峻宽慰严国公道。

    “知道我儿优秀，哪怕没有世袭国公之位，家族里的产业都被你扩大了一倍了吧。这几年，我看府里吃穿用度只增不减，家里古玩字画越藏越多，虽没看到账本，但也知道你赚了不少。”严国公难得打趣起他的儿子来。

    “嘿嘿，父亲，您老火眼金睛，什么都满不过您。”严峻也不反驳，这些年他拼命赚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既然不能在官场上大展身手，那么就在生意场上大展拳脚，不也是一样的吗！权都有了，谁还嫌钱少啊。严峻作为一家之主，深知养活一大家子人的不容易啊，还要兼顾照顾旁支。

    “这次等季儿平安无事，我便向皇上奏请，让你继承国公之位。我也该退了。”严国公感慨道。

    “父亲，您可千万别这么想，我可不要继承国公之位，劳您费心再多坐几年，等季儿长大了直接传给他吧。”严峻赶紧打消严国公的念头。

    “胡闹，季儿还这么小，怎么能把他推出来承受这些。”严国公厉声道。

    “父亲，我哪有胡闹，我说得可是认真的。您听我给您分析分析。一来，生意场上，我这边已经上手了，摸通了门路，做得得心应手，暂时没有变的想法。二来，你也知道皇上正值中年，正是要大展宏图的时候，儿子这个年纪承袭是否是他愿意看到的呢？如果换成季儿继承，一个年幼的孩子，皇上心里是不是会少几分放心？”严峻作为一家之主，心思自然是缜密的。

    严国公听了后，沉默片刻摆了摆手说道，“此事以后再说吧。当下还是季儿的身体最要紧。”显然也是听进去了这番话。

    “父亲，走吧。您先去休息，我去看看季儿。”严峻起身便去扶严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