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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五月而后

    权宝儿是海越派传功长老,门内各个嫡传弟子拜师后第一件事都是前往传功长老处学习进一步的海越派武功心法,然后再随着自己的师父习武。

    梅靖被李顺圭带着拜见了她的师父权宝儿,二人许久未见,言语亲近、相谈甚欢,谈话中时不时将目光扫至梅靖身上,梅靖不敢声张,默默站在一旁等待。他也察觉到权宝儿初看见自己时眼中的惊异,心知必是李靖原因。

    权宝儿个头不高,和自家师父相差无几,但身材纤瘦,宛若清风拂柳之姿,肌肤呈小麦色,容貌姣好,眉目清灵有神,一眼望去全然不像三十年纪。

    虽然梅靖早知道权宝儿这位司马家的大姐大,但是还从未这般近端的看对方。初见时梅靖便就被对方那雍容尔雅的气质所折服,特别是那双精电似火的眼神,仿佛将他给看透了一般,目光逼视之下竟不敢抬头相对,连忙行礼以掩自己的窘态。

    待李顺圭师父向权宝儿言说了自己于武功之处的天资,因此受到权宝儿的另眼相看。权宝儿听罢李顺圭的话语,默视梅靖许久,随后伸手探视梅靖武功之深浅,梅靖愕然,但不敢动作,默默接受。

    待一分钟过后,权宝儿目视梅靖,眼中惊讶之色远胜方才,竟有些失神,她收回手臂,温声道“嗯~不错!你体内内力流转自然,虽势小力微,但胜在循循渐进,稳定自得,假以时日勤奋练习,十年出山,我派便又可多一名宗师高手。”

    李顺圭听到自己师父的话,也是吃惊不已,十年后便可有宗师之势,这天姿当真吓人,遥想她当年十八岁时,武功平平,连内力都未曾修出,如今一比,当真是天差地别,实让人惊叹,亦让人感伤。

    “师父,当真?”

    “为师为何要骗你。”权宝儿话锋一转,开始对梅靖问话,语态肃然,话中尽是深意,似是考察他的履历是否异常。

    梅靖自是不敢假报,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事说出,只是自己来到这方世界之前的事情他也不知,只得粗糙言说。

    待权宝儿问话结束,她深深看了梅靖一眼,沉默许久,目光直视低头的梅靖,话语却向李顺圭说道“顺圭啊,稍后我会向掌门禀报此事,如此天纵奇才,你须用心教导,万不可敝帚自珍!”

    见自己师父言语肃立,李顺圭马上认真答道“是,弟子明白。”

    “那便好,你随我来一下。”

    说罢权宝儿便携李顺圭走远,梅靖呆在原地,心感无聊,见周边景色异样,楼台亭榭环绕,不同于师父的竹林小院,心中甚是惊奇,这处区域他还从未来过,不由好奇心起,四下观看。身边若有同门经过,与他微笑对视,他便笑脸相迎,如若同门漠视于他,他自不理别人,尽心阅景,心中只管我行我素,以往他便如此性格,故此我工三年,毫无长进。

    待梅靖景色阅尽,心感无聊之际,李顺圭归来。她见梅靖呆坐一旁,模样呆滞,不由一笑,便走去携弟子回院。梅靖虽好奇自家师父于权宝儿长老说了些什么,但师父不主动说,他也不便不问,他虽性格自我,但也知礼待人,只是有些人他愿意真诚相待,有些人他确实看一眼都嫌烦躁。

    回去途中,李顺圭心想方才师父询问她有关梅靖的一切,似乎仍有些怀疑梅靖的来路,李顺圭心念自家弟弟,便言语偏颇的为梅靖说好话,而权宝儿见他言之凿凿,便不再多问,只说此事须禀报掌门后确认无疑,方可让她向梅靖倾授武功。李顺圭点头答应,心中却想叔父早已知道此事,只是师父不知,但也不知道叔父是否对梅靖看重。

    心念至此,李顺圭忽地想起李靖,他的小时候和长大后的面容在她脑海中浮现,仿佛耳边还响起弟弟熟悉的嗓音,一时不由黯然神伤,心痛万分。待到小院后,李顺圭一改神态,不苟言笑的与梅靖交谈,说从今日开始要教授梅靖本门武功,凡是她知晓的,尽数教与他。

    梅靖一听,自然欣喜不已,昨日拜师仪式的场景仍历历在目,他心中暗想‘师父待他如此,日后定要好好报答她’。

    常有睹物思人,李顺圭则见梅靖思李靖,自己师傅方才的叮嘱她早已忘之脑后,心中只想着自家弟弟,幼年时姐弟俩情深意,相互依偎,但成年后二人关系默然疏离,她以为男子长大应当如此,自强自立,自己莫要牵扯他行事为人,遂不放在心上。但当噩耗来袭,她才后悔莫及,为什么当初会默然处理姐弟的关系。

    如今见到梅靖,竟是将她所有的后悔与爱怜全部灌注到他的身上,只要看见他笑颜,她便是粉身碎骨又何妨呢!回到院子后,她便开始用心教导梅靖武艺,无论是内功心法,亦或者是轻功剑法,无不倾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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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冬雪纷飞,无极峰上漫雪覆盖,微风虽小,但夹带冷意,吹入身披白衣的竹林,忽愣愣的抖落偏偏雪花。竹林小院雪白一片,小池尽冻,菜田如冰,巨大的柳树枝叶落尽,枝条沾雪,如若低头散落的白色流星。

    于柳树下有一人身着冬衣,手持长剑,雪中起舞,无视严寒。他剑招凌冽,看似凌乱,却粗中有细,脚下腾飞跃步,尽显轻功不凡,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梅靖。

    秋去冬来,立春已过,梅靖随李顺圭习武已有近五月之久,他也在无极峰上度过了他在这方世界的第一个除夕。

    近五月时日,师父待他极好,无论是生活还是习武,无不悉心照顾,梅靖自能感受。偶时瞧见师父看自己看得出神,梅靖心知原因,虽心中有些许不适,但师父对他的好他铭记于心,心想无论师父是将他当作何人,他自真心相待,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五月里来他勤学苦练,无论下雨刮风,他亦习练不断,终将《海越心经》练至臻化,后师父又教他无极掌法和踏浪轻功,他近来也习得娴熟,只差这海越剑法颇为难悟,故此冬雪纷纷他也勤练不休。

    习武至此,日夕如是,故此裴珠泫笑称他为“武痴师兄”,他也默然接受,心中只念着尽快变强,为何他会有这种心态呢?

    只因在这海越派五月时间里,他以特殊时间拜为嫡传弟子,引得其他内门弟子怒视,暗斥他无耻走后门,靠着与前掌剑长老李靖相似,赢得酒剑仙子李顺圭的喜欢,因此才获得拜师机会。

    梅靖年纪轻轻,虽然外表看上去性格温顺,但是温顺之下也有偏激的一面。师父如何看他,他都能接受,但其他人算什么,因此愤慨不已,只想将那些人的嘴巴给封上,但师父李顺圭却对于外来传闻视若罔闻,只是严令他不准出小院,好好习武,勿要去管其他。

    梅靖虽表面答应,心中却暗想待来日他武功大成,定要出去将那些多嘴的人给她狠狠揍一顿,且心中也逐渐对自己像李靖一事心生厌烦。

    虽然师父不准他出院子,但每月月初又令他帮裴珠泫将粮食和酒从山门中运到院子里来,每次出门他都会遇见那些嘴欠的同门师兄弟,他们远远站在一旁,对梅靖各种嘲讽,梅靖每每都是咬牙坚持,有次他差点忍不住大打出手,所幸裴珠泫抓住了他的手,这才令他冷静下来。

    这样每月初的出院运送资源回来后,梅靖总是怒火中烧,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出手,可一想到师父的命令,他又无可奈何。梅靖虽对那些人愤恨不已,但是对于师父,他是万不敢忤逆,来这个世界这般时间,唯有李顺圭真心真意待他,他自是不愿让师父为他忧心,故此怒火无处释放,只得化愤怒为动力,愤而习武。

    今日雪中练剑,自是因为昨日出门又遭嬉笑,故此练剑泻去怒气。

    练至中午,梅靖也已冷静下来,收剑运气,口中热气如箭,正当他想回屋休息,制作午饭之时,院门嘎吱嘎吱的打开,裴珠泫走了近来,她头戴毡帽,身着厚衣,体态浑圆,远看就似一个胖娃娃。

    只见她笑嘻嘻的朝着梅靖跑来,双脚踏雪,脚步失衡,竟有些站不稳,梅靖恐她摔倒,连忙上前扶住她,口中呵斥道“这般大的雪,还跑什么跑,是怕摔不死你吗?”

    “嘿嘿,武痴师兄,不怕,今日我穿的厚实,就是摔上一跤也不怕。”说罢,裴珠泫还拍了拍自己身上厚厚的冬衣,胖乎乎的身材动起来显得憨态可掬。

    梅靖看她模样,不由心笑,刚想说她两句,又见她两颊冻红,鼻下隐有清水点点,便伸手轻轻擦去,又摸了摸她的毡帽。

    裴珠泫心神一荡,只觉脸上发烫,好在双颊本就晕红,别人看不出来,只是眼睛一闪一闪的盯着梅靖看,笑容也更加灿烂。

    梅靖看着她傻乎乎的笑容,不由也笑了。

    “好了,外面冷,进去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