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迎敌！
“进财客栈是什么时辰出的事？”
“戌时，或者是亥时，记不清了！不过老子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听到那房间里有东西塌了，就是没敢凑出去看，揣着刀凑活了一宿。”
老七扬起了脸，似乎完全不觉得羞愧。迦谶转过头，又朝着徐德章问道：
“医馆呢？”
“医馆是戌时二刻，刚要关门的时候，不过那时候我已经把帮头带回来了，所以只是道听途说，没亲眼见到。”
徐德章就靠在门口，他怀里抱着一柄三尺长的马刀，牛皮刀鞘上烫着简单的祥云纹。
迦谶一手托住了下班，喃喃道：
“城西，戌时到亥时之间，城东，戌时二刻，城南，亥时，城北，亥时。”
他蹲下身，又在地板上虚画：
“从城南到城北，骑马最快也要两刻钟，从城东到城西则要三刻，如果是从城南到城东……”
他嘴里嘟囔的声音越来越小，另外三个人只能听见含混不清的“对”“不对”“对吗”之类的话。
迦谶独自思索了半晌，最后一拍大腿起身，向他们宣布自己的发现：
“‘那些人’不会超过四个！不对，应该说，最多五个！前天晚上摸进来的那家伙八成还没缓过来，如果他们当中有一个人在发现自己没有得手之后，马上跑到最近的地方，那么就是四个，如果这种情况没有发生，那么就是五个！”
三人听得一头雾水，老七抠了抠脑袋：“啥意思？”
“总之就是，我们这次的对手人数不多，最多也就五个人。”
“那还等什么，干他们就是了！”老七拍着自己的刀，“呼兰山里那一百号人咱都不怕，五个人怕个什么东西！”
“不，这次不一样。”
迦谶摆了摆手：
“你们解决不了他们，七哥，我问你，你见过秘术吗？”
“见过，怎么没见过！”老七睁大眼睛看着他，“之前，在呼兰山里不就见过了？”
迦谶略一思索，老七在呼兰山里见过的，八成是那些金吾卫使的“聒音术”，他只能苦笑着摇头：
“那是最简单的秘术，但我们这次的对手，他们修习的秘术比那玩意强上千倍万倍不止。”
老七似乎还有点不服气，段辰砂于是开口道：
“我们都听迦谶安排。”
此言一出，老七立马安分了下来，段辰砂说的话就是沙帮头说的话，这一点他在心里已经是记得牢牢的了。
迦谶转向段辰砂，接着说道：
“他们昨晚没有得手，估计也猜出了你在这里，所以今晚他们一定会来，还可能是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来。”
“我们要做什么？”沉默已久的徐德章问。
“帮我去买几件东西，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走出这间客栈。”
迦谶走到桌前，拿起纸笔，一边写一边说道：
“武威城这两天我走遍了，城东的医馆，城北的药房都行，你们一人一头，去帮我买这几样东西。”
“麂子角一个，老参一条，珍珠粉一钱，沧海鱼目一对，一壶雄黄酒，最好还要一点麝香，二钱冰片……”
他将写好的纸条分别交给两人，老七却是一拍脑门：
“他娘的，忘了老子不识字了！”
……
历经千辛万苦，迦谶总算拿到了他要的那几样东西，除了麝香太贵，只买来半钱以外，别的都是足斤足两，完完整整地送到了他手上。
他切开老参，又借了个石臼。段辰砂见状有些不解：“为什么要买个麂子角，然后又自己磨碎？”
“本来该用梅花鹿茸的，只是这玩意太贵，就用麂子角来凑活一下。”迦谶把麂子角放进石臼里，“不过应该也够用了。”
石杵在石臼中碾磨了不知多少下，迦谶抹了把汗，嘴上说着：“大功告成”，又将麂子角分倒出来，和其他几样东西和在一起。
他打开雄黄酒的坛子，捅破窗纸，放到尚且明媚的阳光下。冰片、麂子角粉、切开的老参、珍珠粉、鱼眼……徐德章和老七采买的东西被一股脑地倒进了雄黄酒里。
末了，他拿根筷子，在酒坛里翻搅两下，放到嘴里一尝，辛辣的苦味直冲脑门，迦谶却是咂了咂嘴，仿佛还在回味这甚至不该被称作“酒”的玩意。
“还可以，我的手艺没落下太多。”
段辰砂坐在一边，安静地看着迦谶捣鼓他的这些玩意。
末了，迦谶把酒坛子一放，手指伸进去沾湿，带着不怀好意地笑容朝段辰砂走了过来。
“来，给你化点妆。”
段辰砂刚想躲，迦谶已经点上了他的脑门，雄黄酒呛人的气味直涌入鼻中，刺得他连连皱眉。
“行了，这样就差不多了。”
“这是什么？”段辰砂问道。
“我特制的辟邪酒，专门对付那帮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迦谶拍了拍酒坛，“还有几样是能增强神识的，秘术这东西太耗精力，不借助点外力不行。”
房门在此时被人敲响，迦谶打开门，徐德章和老七正一前一后，抬着那口七尺见方的大箱子。
迦谶帮着一起把箱子搬到了房间正中，箱子就摆在床边，看上去活像是一口棺材。
迦谶抬头看着段辰砂，朝箱子一指：
“通气孔都给你开好了，躺进去吧。”
段辰砂一脸懵，但迦谶却相当坚定，他欲言又止，想了一想，还是乖乖地躺了进去。
仲冬时节，武威的夜晚来得很早，在段辰砂躺进箱子后不过一个时辰，月亮就高高挂在了天上。
享用过晚餐的迦谶回屋，辛辣的雄黄味道已经充斥了整个房间，他拿起酒坛放到箱子旁边，随后一屁股坐在了盖板上。
夜色渐渐深了，走廊上亮起微弱的烛光，迦谶坐得无聊，用指节叩响了坐着的盖板。
他心里默默记着自己叩击盖板的次数，直到这个数字到了一千一百八十次，缺了一角的月光突然被什么东西挡住，门边的窗纸也隐约映出一个人影。
下一个瞬间，原本紧闭的木门开始摇晃，发出随时都会崩坏的哀鸣，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在震动，而迦谶却只是坐在木箱上，指节仍然叩击着那块盖板。
指节又敲了五十五次，毫无预兆地，木门发出断裂的脆响，它没有被从外面打开，而是被生生折断！
腐朽的霉味从门口飘了过来，迦谶有些不悦地睁开眼，只见方才还完好无损的木门竟然已经塌了一半，门外的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长长的影子拖在地上。
木门轰然倒塌，其间混杂着一声不易察觉的异响。当迦谶发现不对，猛然回头时，一只狰狞的黑色巨爪却已离他只在毫厘之间，眼看着就要将他捏碎！
“戌时，或者是亥时，记不清了！不过老子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听到那房间里有东西塌了，就是没敢凑出去看，揣着刀凑活了一宿。”
老七扬起了脸，似乎完全不觉得羞愧。迦谶转过头，又朝着徐德章问道：
“医馆呢？”
“医馆是戌时二刻，刚要关门的时候，不过那时候我已经把帮头带回来了，所以只是道听途说，没亲眼见到。”
徐德章就靠在门口，他怀里抱着一柄三尺长的马刀，牛皮刀鞘上烫着简单的祥云纹。
迦谶一手托住了下班，喃喃道：
“城西，戌时到亥时之间，城东，戌时二刻，城南，亥时，城北，亥时。”
他蹲下身，又在地板上虚画：
“从城南到城北，骑马最快也要两刻钟，从城东到城西则要三刻，如果是从城南到城东……”
他嘴里嘟囔的声音越来越小，另外三个人只能听见含混不清的“对”“不对”“对吗”之类的话。
迦谶独自思索了半晌，最后一拍大腿起身，向他们宣布自己的发现：
“‘那些人’不会超过四个！不对，应该说，最多五个！前天晚上摸进来的那家伙八成还没缓过来，如果他们当中有一个人在发现自己没有得手之后，马上跑到最近的地方，那么就是四个，如果这种情况没有发生，那么就是五个！”
三人听得一头雾水，老七抠了抠脑袋：“啥意思？”
“总之就是，我们这次的对手人数不多，最多也就五个人。”
“那还等什么，干他们就是了！”老七拍着自己的刀，“呼兰山里那一百号人咱都不怕，五个人怕个什么东西！”
“不，这次不一样。”
迦谶摆了摆手：
“你们解决不了他们，七哥，我问你，你见过秘术吗？”
“见过，怎么没见过！”老七睁大眼睛看着他，“之前，在呼兰山里不就见过了？”
迦谶略一思索，老七在呼兰山里见过的，八成是那些金吾卫使的“聒音术”，他只能苦笑着摇头：
“那是最简单的秘术，但我们这次的对手，他们修习的秘术比那玩意强上千倍万倍不止。”
老七似乎还有点不服气，段辰砂于是开口道：
“我们都听迦谶安排。”
此言一出，老七立马安分了下来，段辰砂说的话就是沙帮头说的话，这一点他在心里已经是记得牢牢的了。
迦谶转向段辰砂，接着说道：
“他们昨晚没有得手，估计也猜出了你在这里，所以今晚他们一定会来，还可能是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来。”
“我们要做什么？”沉默已久的徐德章问。
“帮我去买几件东西，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走出这间客栈。”
迦谶走到桌前，拿起纸笔，一边写一边说道：
“武威城这两天我走遍了，城东的医馆，城北的药房都行，你们一人一头，去帮我买这几样东西。”
“麂子角一个，老参一条，珍珠粉一钱，沧海鱼目一对，一壶雄黄酒，最好还要一点麝香，二钱冰片……”
他将写好的纸条分别交给两人，老七却是一拍脑门：
“他娘的，忘了老子不识字了！”
……
历经千辛万苦，迦谶总算拿到了他要的那几样东西，除了麝香太贵，只买来半钱以外，别的都是足斤足两，完完整整地送到了他手上。
他切开老参，又借了个石臼。段辰砂见状有些不解：“为什么要买个麂子角，然后又自己磨碎？”
“本来该用梅花鹿茸的，只是这玩意太贵，就用麂子角来凑活一下。”迦谶把麂子角放进石臼里，“不过应该也够用了。”
石杵在石臼中碾磨了不知多少下，迦谶抹了把汗，嘴上说着：“大功告成”，又将麂子角分倒出来，和其他几样东西和在一起。
他打开雄黄酒的坛子，捅破窗纸，放到尚且明媚的阳光下。冰片、麂子角粉、切开的老参、珍珠粉、鱼眼……徐德章和老七采买的东西被一股脑地倒进了雄黄酒里。
末了，他拿根筷子，在酒坛里翻搅两下，放到嘴里一尝，辛辣的苦味直冲脑门，迦谶却是咂了咂嘴，仿佛还在回味这甚至不该被称作“酒”的玩意。
“还可以，我的手艺没落下太多。”
段辰砂坐在一边，安静地看着迦谶捣鼓他的这些玩意。
末了，迦谶把酒坛子一放，手指伸进去沾湿，带着不怀好意地笑容朝段辰砂走了过来。
“来，给你化点妆。”
段辰砂刚想躲，迦谶已经点上了他的脑门，雄黄酒呛人的气味直涌入鼻中，刺得他连连皱眉。
“行了，这样就差不多了。”
“这是什么？”段辰砂问道。
“我特制的辟邪酒，专门对付那帮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迦谶拍了拍酒坛，“还有几样是能增强神识的，秘术这东西太耗精力，不借助点外力不行。”
房门在此时被人敲响，迦谶打开门，徐德章和老七正一前一后，抬着那口七尺见方的大箱子。
迦谶帮着一起把箱子搬到了房间正中，箱子就摆在床边，看上去活像是一口棺材。
迦谶抬头看着段辰砂，朝箱子一指：
“通气孔都给你开好了，躺进去吧。”
段辰砂一脸懵，但迦谶却相当坚定，他欲言又止，想了一想，还是乖乖地躺了进去。
仲冬时节，武威的夜晚来得很早，在段辰砂躺进箱子后不过一个时辰，月亮就高高挂在了天上。
享用过晚餐的迦谶回屋，辛辣的雄黄味道已经充斥了整个房间，他拿起酒坛放到箱子旁边，随后一屁股坐在了盖板上。
夜色渐渐深了，走廊上亮起微弱的烛光，迦谶坐得无聊，用指节叩响了坐着的盖板。
他心里默默记着自己叩击盖板的次数，直到这个数字到了一千一百八十次，缺了一角的月光突然被什么东西挡住，门边的窗纸也隐约映出一个人影。
下一个瞬间，原本紧闭的木门开始摇晃，发出随时都会崩坏的哀鸣，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在震动，而迦谶却只是坐在木箱上，指节仍然叩击着那块盖板。
指节又敲了五十五次，毫无预兆地，木门发出断裂的脆响，它没有被从外面打开，而是被生生折断！
腐朽的霉味从门口飘了过来，迦谶有些不悦地睁开眼，只见方才还完好无损的木门竟然已经塌了一半，门外的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长长的影子拖在地上。
木门轰然倒塌，其间混杂着一声不易察觉的异响。当迦谶发现不对，猛然回头时，一只狰狞的黑色巨爪却已离他只在毫厘之间，眼看着就要将他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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