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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脱困

    正当清仍雨以为刘医士对他的日常探诊已结束时,刘医士突然按住他的肩膀,伸出一只泛白的五爪猛抓住清仍雨的天灵盖,那双白手上的长甲掐得清仍雨头皮剧痛,“啊!啊……”清仍雨激烈叫喊着!

    忽然,刘医士惨白的指甲中射出了五根纤细的银针,银针迅速刺入清仍雨天灵盖中,头颅泛起一阵撕裂的痛楚,瞬时,颅中变得寒冷无比,清仍雨被冻得瑟瑟发抖,齿间不住地上下打颤,脑中寒气四蹿,额头上都结起了薄冰。

    就在头颅快要冻僵崩坏之际,清仍雨四肢、腹腰、丹田内的热流开始急速往头颅涌去,清仍雨颅中的热流与寒气正在激烈冲撞着,额间一会儿结冰,一会儿流汗,“噗!”一口鲜血从清仍雨口中喷出,身体中的热气和寒气陡然消失,清仍雨立刻昏倒在地。

    “哈哈哈,恭喜老爷,凛摄毒入体,至阳之躯转为至阴融流,阴阳神药皆可炼制,万事俱备已!”刘医士显得极为激动,似是立下大功一件。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林老爷似乎有些欣喜若狂。

    “老爷,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不知老爷是否已将东风备好?”

    “放心吧,既然一切已准备妥当,这东风届时自会刮来!”林老爷低下头,摸了摸自己手上的金戒,神色似已恢复平静。

    “那可真是极好,待辛长老利用这童子炼成不死神药后,老爷便是立下大功,定会得赏赐无数,说不定还可受赐几枚神药,林家必会在老爷手中扬名立万!”刘医士极善阿谀奉承,吹赞之言说得像是发自肺腑一般诚恳。

    然林老爷似乎并不以为意,他转过身,慢慢走到座椅前站住,把手伸进了椅垫内,“我等皆是为辛长老效力,只为求个明哲保身罢了,哪曾敢妄图神药?我林家更是因得了辛长老多年照拂,才有今时今日的荣华富贵,自此对其忠心耿耿,敬上万分!可为何……为何非要断我后脉!”

    话刚一说完,林老爷从椅垫下猛地抽出一把银刃,随即转身飞速朝刘医士刺去,刘医士避让不及,刀尖没入胸口,殷红的鲜血从伤口处阵阵溢出,刘医士一只手抵住林老爷肩膀,另一只手抓住没入自己身体的刀柄,因血色逐渐流失而惨白发青的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绝望,“为……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难道不知?真当我林羡是傻子!我儿子就是被你抓走的!我早知你是辛长老派来监视我的,不曾想到吧,你自诩毒术无双,今日却栽在我这个凡人手上!”

    “你想凭一柄刀刃……杀我,真是可笑,待我回去……禀告主公,定将你……碎尸万段!”刘医士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但他仍强撑着身体,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林老爷。

    “一柄普通利刃,自是伤不了你们这些修灵者,可我这把利刃上,涂有举世罕见的啮毒,你一会儿便能好好体会,全身经脉骨肉……如数万虫蚁撕咬啃噬的绝美滋味儿,哈哈哈哈!”林老爷神态愈发癫狂。

    “啊!啊!啊啊啊啊!”刘医士在地上剧烈的翻滚挣扎,他疯狂抓挠身体,似乎越挣扎越痛苦,他的身体很快变得透明,里面有紫色的气流在疯狂乱窜,最后“嘣”的一声,血肉爆裂,刘医士鲜活的生命就化作一滩血水铺在了地上。那之前在他身体里乱窜的紫色气流从血水里挣扎着逃了出来,它们逐渐汇聚在一团,形成了一朵紫色的晶莹雾花,仅聚形片刻,这朵绚丽的紫花便涣散成数条流动的紫光飞出了屋外。

    “湛儿,爹终于为你报仇了!”林老爷跪倒在血水前,眼中盛满了泪水。“骗我为你们卖命,却拿我唯一的儿子炼药,辛子陌,你既不把我当人,就莫要妄想我再敬你为神!”

    林老爷又看了看昏倒在一旁的清仍雨,原本失控的情绪得到了一丝缓解,“来人,把他带回屋,好生看管着,不得让他离开屋子一步!”林老爷命人将清仍雨带了下去。

    “把这屋子清理干净,不得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林老爷眼神冷漠地吩咐道。

    清仍雨从床上醒来已是半夜,他感到全身酸麻刺痛,连下床都十分艰难。

    “这刘医士不知往我脑袋里刺入了什么东西?真是折磨人呐!”清仍雨挣扎着从床上爬下,他步履蹒跚地来到房门前,然后轻轻趴到地上,透过门底的缝隙往外望去,赫然看见有四双大脚正一左一右地站在门前!

    “派人守着我,怕我逃走,看来这炼药的时机尚未到,还需困我几日,我定要在此期间逃离这恶地!”清仍雨之前在大厅内其实并未昏迷,他虽感到冷热交替痛苦不已,但仍努力保持着意识清醒,于是便趁着身体虚脱之际顺势倒在地上,假意昏迷了过去。竟意外探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并目睹了刘医士由一大活人变成一滩血水的诡异惨状。

    “这林宅秘密太多了,我已无时间一一调查,只得探探此物了!”清仍雨拿出从器物室偷的两瓶阴尸散,他找到一块极薄的白色丝布,放至眼前细看,仍有些粗实,看不透里面,于是清仍雨用剪刀小心地将丝布外面一层挑松,再次拿至眼前观看,这次能隐约透过丝布看清外面事物了。清仍雨将一瓶阴尸散小心放置于椅子上,他伸出手轻轻扭动瓶盖,在瓶盖完全扭松时,立刻拿开瓶盖!又瞬间将白色丝布盖了上去!速度之快,似是同一时间完成了这两个动作。

    清仍雨用一根细绳把丝布包裹的瓶口束牢,然后低下头,拿眼睛对着瓶口内仔细查看,他透过丝布看见瓶内有极细小的紫色尘粒正在不断飘动。“这东西果然邪门,质地这般轻薄,只要一打开瓶子,里面的东西就会瞬间溢出,四处飘散,根本避之不及,难怪林老爷不敢把它放在自己房间里。”

    清仍雨把两瓶阴尸散收好放在一个木盒里,还用草绳将木盒绑了一圈,方才安心些。“林老爷杀了刘医士,想必这几日就要动我了,我要活命,今晚就需行事,但外面有四个强壮的成年男子,不可鲁莽!”清仍雨早料到今日去见林老爷,定是凶多吉少,所幸他之前便做了一些布置,以备今日之时。清仍雨把一切准备好后,便爬到床上躺下。

    “哎哟,哎哟!啊!好疼呀……”屋内传出一阵阵痛苦的呻吟,门外四个家丁听见后,焦急地推开房门跑到床前,便看到清仍雨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双手捂住肚子抽搐不止。

    “少爷怎么啦!”一名家丁掀开了清仍雨身上的被子,竟看见他肚脐处往身下流了一大滩血,将床单都浸得湿漉漉的,“这可如何是好啊!”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钻入众人鼻腔,“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禀报老爷呀,万一出了什么事,你我可怎么担待得起呀!”

    “好,我这就去禀报老爷,你们三个在这儿好好守着!”一名家丁急匆匆地离开了,看着他行走的方向,清仍雨心里默默祈祷,他应当会经过那里吧!

    如清仍雨所料,离开的那名家丁因太过着急,想要缩短路径,没有走平时的主路,而是穿过院中树丛走的一条小径,这条路上虽草木树丛甚多,但家丁早已走过数次,自然不会料想到有何危险,当他踩到一团枯萎的树叶上时,“咚”的一声,家丁猝不及防地掉进了一个土坑里,他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一团辣椒粉末猛地扑向他的脸颊,眼睛被熏得剧痛,喉咙被呛得发不出声,同时还被两个陷阱夹夹住了脚跟,他摔在只及自己大腿处的土坑里痛苦挣扎,无法离去……

    原来,清仍雨偶然间发现家丁们急时偶尔会走这条小径,又有树木草丛作为掩护,方便设置陷阱,哪日自己需要逃跑时便可在这里设障,他前几日利用夜间在这里悄悄挖了一个小坑,又在几片树叶上放置了辣椒粉,有人掉下就会将辣椒粉掀翻,为确保里面的人一时逃不出来,又放置了两个陷阱夹。清仍雨为了计划成功,自己亲自试验了好几次,被辣椒粉呛得难受不已!

    过了好一会儿,那名家丁还没回来,另外三名家丁显得有些担忧。“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还不回来?”

    “我去看看,你们二人一人在内,一人在外,将小少爷看好了!”一名家丁迅速离开去找之前走的那人。留下来的二人并未依之前那人所言,一人守门外,一人守门内,而是都跪在清仍雨床前,眼巴巴地望着外面。

    一股冷气从屋外涌入,“咳咳,咳!”清仍雨猛烈咳嗽起来,“好冷,好难受啊……”清仍雨看着气色更差了,对着面前的两名家丁可怜兮兮道。

    二人内心万分焦急惊恐,“好吧,我出去守着,把门关上,你好好照顾少爷!”其中一名家丁走了出去,把门关上,守在了外面。

    “少爷可有好些嘛?”守在床前的家丁关切问道。

    “啊……我床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咬,你给我看看可好?”

    “少爷,哪儿呢?”家丁背过身子朝另一侧床头探去。清仍雨从身后慢慢站起,他伸手摸出用绳子系在床顶上的陷阱夹,朝着家丁的脖子上猛地一扣!陷阱夹迅速把他的脖子勒紧!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家丁满脸通红地伸着舌头,双手扯住陷阱夹徒劳挣扎着……

    清仍雨赶紧下床在门前布置了一条绳子,他把一个瓷瓶摔在地上,“啪”的一声,门外的家丁急速闯入,被脚下的绳子狠狠地绊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等在门后的清仍雨用花瓶猛地一砸,给砸晕了。

    “终于全部解决了!”清仍雨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正准备离开时,看见那还在床头痛苦挣扎着,就快要窒息而亡的家丁,心中生出了一丝不忍,终是过去把夹在他脖子上的陷阱夹取下了,那人立刻滑倒在地,不断喘息咳嗽,似已无力顾及清仍雨。清仍雨见状立刻跑了出去,之前的一切皆是他在演戏,身上的血不过是早备好的兔血。他此刻身体灵敏矫捷,不断地朝柴房方向跑去。他听到远方传来追逐的脚步声,看来已经惊动其他人了。

    清仍雨加快步伐,迅速来到柴房。他把提前藏好的火镰和火石翻出,几度摩擦之后火星跳跃,柴房被点燃,旁边的几个房屋也被接连波及,火势迅速蔓延开来!借火势让林宅陷入混乱,这就是清仍雨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