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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驾龙

    陈诚不由暗赞李宿脸皮真厚,亦看通了他的想法,这个也只是想法而已连阴谋都算不上,所以不问变可知,假若钟离思远战胜了他,自可把太叔子萱彻底据为己有还能拉拢镇南王府,那他大可转赠李枢,李枢便可得其所哉了。至于那个魏王李昊,他根本没放在眼里,何况此刻李昊在前方接连吃败仗,那还有玩女人的心思。

    太叔汉源立时色变,他亦看穿了对方的奸计,但却很难出言反对。

    李枢听得微微一愕,亦想到了太叔子萱,暗忖若自己不敢下此御令,等于明着告诉殿内诸臣他怕了太叔汉源怕了陈诚,沉吟半晌仰天笑道:“好!就如此决定,刚才安王请婚,镇南王也没答应,这样最好,胜者便能抱得美人归。”

    龙囗一开,此事立成定局。

    众人的注意力回到场内两人身上。

    陈诚暗骂:“我操,只说抱得美人归,并没说嫁娶,看来真没把这第一才女第一美人当成人了。看来这个镇南王也就是这样了,平日咋咋呼呼,关键时候被欺负成这样。”

    钟离思远脸上露出掩不住的喜色,他和李宿暗中约定是由小皇帝李枢拥有太叔子萱的头三天,以后这绝色美人儿便归他与齐王李宿所有,虽不是太完满,但比起得不到她,已是天堂地狱之别,能与帝王共有美人,想着想着不免眼露淫邪。

    陈诚则是平静至近冷酷,手中血刀紧握,他此刻不单单为了自己,他身后有很多人需要他杀掉对手。

    “当!”

    对战开始。

    钟离思远转向陈诚,摆开架势,手中长剑舞动,活动全身筋骨,冷笑着看向对手,仿佛就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陈诚立正姿势,右脚向右撤步的同时稍左转体,两腿自然伸直,两脚尖向侧前;双手握刀,刀刃向外,紧盯对方双眼。

    两人虽未动手,但是气场十分强大,可见都是已入化境的高手。

    钟离思远从未见过如戚家刀这般的兵刃,,反观自己剑有双刃,不免哈哈一笑道:“安王殿下,你这个是何兵刃,尽如此可笑!”

    李霓拭干眼泪坐直娇躯,望往场中,袖内暗藏匕首,心中想到:“如果陈诚败了,她就便用着匕首了解自己和太叔子萱。”

    太叔子萱看着李霓也点了点头,刚才一个小太监偷偷给她传话,把李宿与李枢对自己的密谋告诉了她。而这个小太监,便是镇南王府在宫中斥候。

    众人给钟离思远这么一说,均觉陈诚的兵器真的很怪异,议论纷纷,赵王和太叔汉源亦露出不悦之色,李枢更发出不屑的冷笑。

    这并非说他们眼光不够高明,而是陈诚手中的刀与其摆开的架势确实他们从未见过,而且钟离思远盛名已久,加之多有传闻陈诚喜好酒色,大家不免去想这位安王怕是已被酒色掏空。试问两敌对垒,谁会认为陈诚能取胜?

    陈诚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淡然道:“你这杂碎今日能死在老子的刀下,也不算你冤!”

    钟离思远气得两眼射出森寒杀机,猛一蹬地,借力手往前推,剑光飞出,疾刺陈诚,又准又狠。

    李宿和李枢那两席立时爆出震天喝彩声。

    陈诚平静无波,只见他左闪步的同时,右挑膝,刀锋扬起。劈开钟离思远剑锋,随即外侧向下砍去。钟离思远大惊挥剑格挡,陈诚随即在右脚向后落地成左弓步的同时,刀锋向前直劈。

    钟离思远连退三步,他没想到这个陈诚力量如此之大,看来只有不留余地的招招硬拚。

    比体力,钟离思远又怎是陈诚的对手,他有一套现代系统化的锻炼方法,就连嬴茗这个羸弱的女子平日随他锻炼,此刻也算是身体强壮,怀上这个孩子感觉一点负担都没有。

    嬴茗怀孕之前,两人夜话之时,陈诚看着妻子的身段,都不免笑道:“茗儿,你再练下去,最多两年就能去打DMS!”

    所以在钟离思远以为消耗陈诚体力之时,却其实刚好相反,被消耗的正是他钟离思远自己。

    剑已至,陈诚一声不响,右脚前扫,脚跟不离地同时刀向后挑,刀刃向内,用刀柄顶向对方下颚。

    钟离思远挥剑格挡,却那受得起,立时荡开。

    这回轮到众人一阵采声,叫得最厉害的当然是那些女人,李霓差点连手掌都拍烂了,太叔子萱也是心中暗喜。

    钟离思远也想不到对方力量与武艺都如此高强,怕对方乘势追击,剑挽起剑花,以作守势,待要再出剑时,对方转过正身,锋利的血刀迎头劈来,吓得他退了一步。

    就在此时,陈诚手持的刀轻颤一下,故意卖出一个破绽。

    钟离思远大喜,暗忖机会来了,“嗖”的一声,举剑直劈,似要将陈诚劈成两半。余玄见状,高高举起手,御座上的李枢见到,也是心中一惊,他知道余玄手只要落下,顷刻间这大殿便是血流成河。

    这是白鹿军亲兵营士兵已经冲入大殿,拉起百臂弓。这种弓是亲兵营特有,长四尺半拉力十五力的强弓。要知道弓箭手,可不是那种力弱体疲的人,反之往往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力大体强。这些白鹿军亲兵营冲入大殿那一刻,压迫感让所有人都感到惧怕。

    陈诚冷然迅速横移,刀反手一挥,重重击在对手剑上。

    “笃”的一声,剑再次荡开。

    钟离思远虽被震得手腕发麻,可是因陈诚收起了五成力道,所以钟离思远在看向四周,大殿已经被强弓包围,而且都对着自己。

    “安王!你输不起吗?”

    陈诚冷笑:“好笑!”随即对余玄吼道:“退下!”

    白鹿军纷纷放下弓,右拳砸在自己左肩上:“领命!”

    李枢此刻冷汗直冒,拿着酒杯的手不断颤抖。

    赵王处之泰然,微微闭眼品尝美酒。

    镇南王陷入沉思。

    两女互相依偎,好像庆幸一般。

    其余大臣家眷大气都不敢出,那些忠臣非常默契的选择闭嘴。

    “岂有此理!”御史中丞文洪钧再次怒吼:“不忠不诚,陛下面前,你们白鹿军真想做叛贼?”

    李枢微微皱眉,心中大骂:“蠢货!”

    “主公!”余玄看向陈诚。

    “杀!”

    陈诚一声令下,十名白鹿军拉满弓,随着弓弦颤动之声,十支强箭射出。御史中丞文洪钧还未来得及呼喊,就被强箭穿胸而过,连带他身后一名五品文官和两个女眷均被当场射杀。

    “你!”齐王李宿拍案而起。

    “收拾了!”陈诚下令,上来几个白鹿军将四具尸体拖了下去。

    钟离思远没有刚才意气风发,说不怕是假的!

    陈诚心中暗笑:“你现在知道怕,晚了!”

    钟离思远有点骑虎难下,输也不是赢也不是,再说自己根本就赢不了陈诚。

    算了!

    钟离思远心一横,看来今日全身而退也难,不如拼死一搏,杀了陈诚,然后杀出皇宫,这里的荣华富贵不要也罢,没有什么比命还重要。手中剑开始舞动,力量十成十,连续向陈诚攻了三十剑,剑剑生猛,招招要命。

    李枢亦为之动容,心中频频叫好,如果钟离思远杀了陈诚,他只需要帮陈诚报仇杀了钟离思远便能化解所有危机。

    太叔汉源本,这时直皱眉头,往李枢望去,见他一面镇定,才稍平静下来。

    李宿叫得最凶,恨不得钟离思远下一剑便把陈诚劈得身首异处。

    陈诚再退三步,一声长笑,沉马立定。手中刀全力斜劈,右脚向前上步成马步的同时左转体,进而刀横过摆击,左脚向左后撤步随即弯腰顶臀,两手握刀再是一提。

    “当!”这次发出的竟近似两把兵刃相击时生出的清响。

    钟离思远虎囗剧震,发觉对方力道至少增强了一倍。

    真的打不赢!打不赢!

    他内心不断在喊。

    陈诚双目一瞪,寒光闪过,朗声大喝:“今日就先拿你的头来祭奠小小!你死定了!”

    踏前半步,一声狂喝,举刀斜劈对方面门,潮水般的喊叫喝彩声蓦地中断。

    很多人不自觉呆立当场,李宿双目圆瞪。

    李霓手中匕首滑掉地上,太叔子萱紧紧的拉住李霓衣袖。

    钟离思远在对方说“你死定了”时,早吓得魂飞魄散,不过他终是沙场老将,施尽浑身解数,,“当”的一声硬架了这避无可避的一刀。

    钟离思远虎囗爆裂,他臂力本不及陈诚,又是久战力疲,竟连人带剑给陈诚劈得翻倒在地,剑断成两段。

    全场这时才爆起震耳欲聋的采声。

    陈诚眼睛一点表情都没有,静若止水,他一步一步往钟离思远走去。强大的压迫感,让钟离思远第一次感受到死亡。

    陈诚并无过多废话,走到钟离思远面前,高高举起刀。

    刀落!

    鲜血从钟离思远脖颈处喷出,溅了陈诚一脸。

    钟离思远看着自己无头的身体倒下,他还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囗,但是依然能感觉到疼痛。

    陈诚提起他的头颅,看着其双眼,看到他的嘴还在动,好像要说点什么。

    “我知道,你还能听到我说的话!二十秒!这是你在这世界上最后的二十秒,我可以帮你数着!一,二,三。。。。。。”

    钟离思远终于闭上了双眼

    陈诚心中暗念颜小小的名字,一切均静止下来,全场静至落针可闻。他一甩刀刃上的血,笑道:“陛下,军权!美人!都是本王的了!”

    李宿闻言急怒攻心,喷出一囗鲜血,仆往前案,当场晕厥。

    李枢气得脸色煞白,手握成拳,狠狠往席的李霓与太叔子萱望去。

    李霓的俏脸露出笑容,太叔子萱捂着俏脸,情泪不受控制地滚下来。

    李枢亲自斟满一杯酒,离席往陈诚走去,叹道:“安王,好武艺!望安王能领军收复失地!”

    陈诚接酒,一喝而尽,然后把空酒杯扔给李枢。

    殿中鸦雀无声。

    陈诚大声吟唱:“驾六龙,乘风而行。行四海,路下之八邦。历登高山临溪谷,乘云而行。”

    李枢紧握酒杯,心中已然滴血,却还是笑道:“安王,好诗!好诗!”

    “好吗?”陈诚大手一甩,看都不看李枢一眼,走到李霓面前,伸出手:“可与我一同归家?”

    “嗯!”李霓搭上他的手。

    陈诚将她拉进自己怀中,打横抱起,大步走出大殿,出门之时大喝一声:“余玄,收兵!”

    “陛下!”看到白鹿军退却,那些忠臣纷纷跪在李枢面前,嚎啕大哭:“安王是反了!反了!”

    “放肆!”李枢怒吼道:“安王是忠臣!是良将!尔等休得胡说!”

    远处的李桓对太叔汉源笑道:“看来这个小皇帝,还不傻!”

    “他!”太叔汉源道:“他不傻!只是他不该把主意打在本王孙女身上!”

    李桓笑道:“老王叔,你的意思!”

    太叔汉源道:“起初本王两不相帮,可是今日起只助本王的孙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