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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经验交流,荒地开发

    卖方子这事儿这会儿就办好了,陆老七自然要赶回铺子里,天麒便说得去集市,陆老七不放心他一个人去,正踌躇间,恰巧碰到王老大赶着牛车经过,一问得知他刚帮人家送完货,准备去城门口蹲客呢。

    那就不用再说了,王老大本来就是他们村里的老实人,没买骡车前他们进进出出都坐他的车,徐达便出了十文钱,包了赵老大的牛车,让他送春丫去田园集市,等沈氏他们忙活完了,再送他们回家。

    王老大哪儿有不答应的,反正也都算顺道,蹲个五六个人不过五六文钱,十文钱一收,便扬起了牛鞭出发了。

    要说这牛车,还真是,有始有终始终如一。等天麒坐着牛车晃悠到田园集的时候,都快过了饷午了。

    也不用特意找他娘在哪儿摆摊,只要瞅着哪儿人排队最多,他娘就在哪儿。他们现在也不用刻意挑选位置,人家都算好日子蹲他们点,在哪儿都能被发现。今日沈氏就随便找了个集市口的位置,主要她也想省点力气搬抬。

    在如何省力这事儿上,天麒绝对有他娘的亲传。到了集市,天麒见集市口就一大堆人,扒拉开了人群一看,果然看到他娘正挥舞着大笊篱喊人家排队排排好,宋氏正忙碌的给鸡上浆。天麒后世最讨厌的就是人家看病不排队,这辈子看来也依旧讨厌人家不排队就想买炸鸡。

    天麒二话不说,就撸起袖子开始维持秩序,人小可嗓门大,不一会儿一条长长的队伍便排好了,沈氏见天儿回来了,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你赶紧给他们统计下数字,一人最多只能买俩,我们这里还有多少只啊?”转头看向宋氏

    “正好还剩三十。”沈氏也算有了些默契,卖出去多少都会记下来。

    “还剩三十只,你前面统计好了再去跟后面排的说一声,别叫人家白排。”沈氏说完向后面长长的队伍努努嘴。

    天麒点头答好,前面几乎每人都要两只,后面排了半天的人怨声载道,可人家就这点量,再等也没用了,只暗自想着下次一定要早点来。

    “各位没买到的不要急,明日开始县城的鹤仙居会开始售卖炸鸡,味道跟我们这儿是一样的,以后我们这摊子也不出了,以后大伙儿想吃炸鸡,就去醉仙居啊。”天麒一句话,激起排队等候的一众人的激烈的讨论。

    又七嘴八舌的问“那价钱一样吗?”,或者“那醉仙居是每日都卖的吗?”

    天麒见她娘和宋氏也是一脸惊讶,不过他们那里晚点解释也没事,还是先答了吃客的,“价钱我就不清楚了,可能略贵些吧,人家好歹也是大酒楼不是,这门脸,小二,不都得要钱?卖的话,应该是日日售卖的,你们要是感兴趣,抽空去看看呗。”

    说完,就回到了摊子后头,边给沈氏打下手,边跟沈氏说回家再详说,反正这事儿他们不亏。

    沈氏自然相信天麒,等到炸鸡卖完,三人乘着牛车回到家中,这才顾不上整理,先让天麒把这事儿给详细说说。跟着一起回来的宋氏想着这娘俩是要说赚钱的事儿,还是回避下,就想告辞先走了。不过沈氏说之后养鸡什么的还得找新祖宅的人,没什么好回避的,就让宋氏坐着一块儿听听。

    见沈氏在此,天麒就大致说了下经过,然后把养鸡规模和打算也说了下,沈氏觉得他们才刚起步,的确不适合太大规模的养殖,等找到别的销售渠道之后再扩大养殖也好。

    宋氏听着只觉得还是这侄子脑子好使,本来她在集市听天麒说以后不卖炸鸡了,心里就不好受。好不容易来的进项就这么没了,搁谁心里能高兴的起来?一路回来便也有点蔫儿。

    但是听天麒这么一说,这不卖炸鸡,一门心思的养鸡反而更赚钱?这可真是,山不转水转。看看这老七家,如今过的多红火,这照她说,有天麒这小脑袋瓜子滋溜溜的转,老七家以后恐怕想不发财都难!

    不行,她得赶紧回去跟陈氏周氏商量商量,这鸡该怎么样才能更好吃。至于婆婆那儿,就先不说了吧。他们这婆婆就是嘴太坏,不管有啥事儿,一句话没说就得先骂上,沈氏他们要是愿意自然会跟婆婆说,要是本来就不愿意跟婆婆讲,她去说了讨嫌嘛不是。沈氏,现在可比婆婆重要多了。

    喝了两杯茶,宋氏便说得回去跟陈周氏去山上看看哪儿适合养鸡,就先告辞了,沈氏本想一起去的,可见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东西还没收拾,就客气了两句,让他们心里不要有负担,之前怎么养,之后也怎么养就行了,宋氏自然是无所不应。

    等到宋氏收拾完东西,就又到了做饭的时间。天麒便帮忙烧灶,沈氏炒菜,今天他们家菜色是一大盆蒜薹炒腊肉,蒸了二米饭和水炖蛋,饭做妥了,在新祖宅玩了一天的铁头和小辣椒也被送回来了,陆老七几人也正好回家。

    一家子团团围坐一圈,今日倒是边吃边聊上了。方子卖了五十两的事儿天麒已经跟沈氏说过了,现下他们手中还有三百零五两整银子,除去七十两应急留存,有二百三十两可以开销,陆老七就想着要不趁着现在正好是农闲的空挡,不如先找人把这荒山给整出来,沈氏点头觉得也行吧。

    一般他们村里出去做工,一天工钱基本都在十五文左右,去码头扛大包最费力气,一天能有二十七八文,可是做的人不多,一般人吃不起那个苦。

    收拾荒山,比造房子做小工累点,比扛大包轻松点,陆老七夫妻俩一商量,工钱就定在十八文一天,饭就不包了,这收拾荒山可不是小工程,七八十个人起码得干小一个月,天天做那么多人的饭,沈氏可得哭给他们看。

    天麒提议顺便把那池塘也整理下再挖大点,到时候弄好了养鱼养藕养鸭都行,荒着太可惜了。鸡棚兔子棚也得弄好,最好再在半山腰或者啥合适的地方搭俩简单的工棚,到时候养的活物多了,肯定得雇人来看管,在山顶建个连这都亭子,我来画图。不然山被人搬空都不知道。

    沈氏听得一个头八个大,这种事儿真是不想掺和,接下去的三日,天麒每日都跟着陆老七他们去县城教醉仙居的大师傅做炸鸡。其实人家大师傅根本不需要学三天,天麒就只说一遍,大师傅就知道了,不过说好了的三日,那也得说到做到不是。

    闲着无事,天麒在后厨也帮帮忙,跟大厨探讨探讨厨艺。虽然说,他平日下厨不多,可耐不住理论多啊,说起那什么枫泾丁蹄,南京盐水鸭,扬州狮子头,苏州三虾面来可是头头是道,能把自己口水都活活说出来。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些吃食的,他只说是爷爷以前跑单帮的所见所闻,回来跟自己讲的。

    这醉仙居的大厨姓陈,可是东家花了大价钱从扬州府请来的,扬洲府桂花鸭和扬州狮子头那本来就是他的拿手绝活,这会儿遇到这么个小书生的吃货小友,觉得稀罕的不行,非得做了让这小友吃吃味道,给品评品评。

    那可真是,想的就是这一口啊。桂花鸭咸鲜中带有鸭肉特有的香味,处理的非常干净,一点鸭骚味都没有,狮子头三分肥七分瘦,汤汁清亮,可是吃口鲜浓的很,狮子头也油润适口,一口下去,肉香四溢,满满的幸福感,吃的天麒直眯眼。不要说,自己这炸鸡真的是占了新口味独一份的便宜,要说真比起来,这醉仙居的大厨的厨艺,可比自己强太多了。

    三日下来,陈大厨和他倒是成了忘年交,临走天麒便向他打听,“陈师傅,您知道咱们这儿有辣椒吗?”

    “辣椒?辣椒。。。哦,我想呢,怎么听着那么耳熟,有,前阵子李乡长办生辰宴,让我去帮厨,正好见到他们小花园里摆了一溜这盆栽,我也好奇为啥摆那么多,厨下的人说县令夫人觉得红红火火看着吉利,才让人放的。”那人还跟他说,碰了辣椒的手千万不能揉眼睛,不然就等着被辣瞎吧。

    “盆栽?”这后世大行其道的辣味,现在居然还只是个盆栽?而且还在李乡长家种着,那可不太好弄到啊。陈师傅看小姑娘有点闷闷的,主动提议,“你喜欢这个?要是想要我倒是能给你弄点来,我跟乡长家管厨房的刘管事还挺熟的。不过你咋喜欢这个?”

    一听能弄到辣椒,天麒顿时就精神一震,就瞎编呗,“我以前听我爷爷说到过,他说蜀地有人吃这个,鲜香麻辣中的辣,据说蜀地不是用胡椒,而是用这辣椒,我就有些好奇。”

    陈师傅一听这话,顿时也来了兴致,“哦?那我可也得见识见识,这样吧,我改天让人给带一盆出来给你,你如果得了新的调料,也给我试试?”

    那还有啥不愿意的,天麒点头,“一言为定。您要是得了辣椒,就让人给我爹捎个信儿吧。对了,还想跟您打听件事儿。”

    “你这小书生,要打听的事儿还真不少,说吧,还有什么事儿?”陈师傅笑着打趣。

    “您听说过,咱们这儿有狼桃吗?”其实天麒也就是瞎打听打听,有就最好,能多点味型,以备不时之需也好。

    听天麒打听狼桃,陈师傅面露惊讶,“你个小孩子家家,打听这个作甚?那可不能随便尝啊,听说可毒了。而且咱们这儿也没有,闽南一带多瘴气,才有这种毒物。”

    天麒不可置信的缩了缩脖子,哦。。。所以现在这个时代,辣椒是盆栽,番茄是毒物吗?看来,这古代美食之林缺的就是他的加入了!

    从陈师傅那儿出来,天麒拎了满满一个大食盒,陈师傅本来很好奇三虾面的做法,不过天麒说时令过了,得等明年籽虾上市才能做。一大一小便约定好,以后也得时不时的互通有无,待明年籽虾上市,再一起切磋切磋。

    天麒自然愿意与陈师傅交好,自家马上得开个古代农场,这农产品的销路,还不得靠这些大大小小的厨子掌柜?便答应陈师傅到时候一定把方子给他。反正他们家开的吃食铺子不过只是个小食铺,这三虾面后世都贵的很,一碗面基本都要一百块钱左右,放他们家铺子卖,谁来吃啊?这面就得在这大酒楼里卖才卖的出价格,做个顺水人情,送给他也没事儿。离开了醉仙居,天麒拎着食盒回了自家铺子,还未到近前,远远就听到石头大哥的声音,虽然听得不清说的是啥,可明显又急又气,因为真的很大声。

    天麒赶紧上前,拨开在门口看热闹的众人,就见石头大哥正和陈掌柜的老婆钱氏和大伯父大伯娘争论,还有堂姐陆庭娟也在场帮忙,“大伯父大伯娘你们到底讲不讲信用讲道德讲情义?我们做啥你们就偷学着做,我们也没说啥,现在居然还联合起来想赶我们走,我们可是签了契的!”为了霸占你脸都不要了,自家人你们也坑蒙拐骗。

    “啥契不契的我们可不知道!我就知道这是我家的门面!我现在就不想租给你们了,赶紧给我滚!”说完,钱氏和大伯娘还往石头面前啐了一口老痰。

    天麒被恶心的不行,正想上前说话,就觉着一旁的陆老七把他往边上拉了一把,得,还是让他爹来吧。

    “我说陈掌柜,这契是您跟我签的,现在想不认账,把自己婆娘推出来联合我大哥一家来当挡箭牌,那不合适吧?”陆老七懒得跟那俩婆娘废话,这人他呆了这几月也算看清了,是个无理也要搅三分的。

    被点到名的陈掌柜此时也不能再装鹌鹑了,从角落里发出两声咳嗽声,说道:“我,不想租给你们了,你们还是走吧。”

    “这契上可写的清清楚楚,租期一年,谁要毁约,需得多给两个月的租子当违约金。”陆老七把从柜子抽屉里取出的租约给拍在了陈掌柜面前。

    不过谁都没料到,钱氏和大伯娘从斜刺里穿了出来,把拍在桌子上的契约撕了一人一半给直接塞进了嘴里,嚼也不嚼,直接伸了伸喉咙给吞了进去。

    陆家几人看的目瞪口呆,钱氏大伯娘咽的直打恶心,但是好歹没吐出来,连陈掌柜和大伯父在旁边也没料到他老婆能这么干,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打完恶心,钱氏大伯娘更嚣张了,嚷嚷道:“什么狗屁契约不契约,没有的事儿,趁我还没叫人来赶,你们麻利点儿自己滚吧!”堂姐也说七叔,你们就快点走吧,别影响我们家生意奸诈的笑了起来?

    周围围观的众人发出嘘声,同情的看着陈掌柜和童生陆海东,“没想到陈掌柜童生陆海东俩家都是她婆娘说了算。”

    “那可不,你看陈掌柜童生陆海东那样,鹌鹑似的,哪儿打的过这俩泼妇哦。”

    “啧啧啧,这陈掌柜看着平日和和气气的,童生陆海东自家兄弟都坑蒙拐骗,哪里像个读书人。倒没想到是俩个黑心货。”

    陈掌柜和童生陆海东也不反驳,将装聋作哑进行到底。

    那边钱氏大伯娘蔡氏也不跟围观的人对骂,只盯着陆老七石头大哥,一遍遍的喊滚。

    实在忍无可忍的天麒大喊了一声,“你俩这人是不是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