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玄幻奇幻 » 白鹿原,从刀劈白狼开始 » 116章 美哉,白鹿少年

116章 美哉,白鹿少年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

    河出伏流,一泻汪洋。

    潜龙腾渊,鳞爪飞扬。

    乳虎啸谷,百兽震惶。

    鹰隼试翼,风尘翕张。

    ……”

    一群孩子!一大群孩子!

    他们沿着白鹿小学巨大的围屋,像蓝色的河水一样流淌着,井然有序,快而不乱,一圈又一圈,蓝色制服,同色绑腿,白色布袜,黑色软底布靴,所有孩子的着装都一模一样,随着口中诵读的节奏,一起一落,同时律动着。

    红色的棉布头箍和脖颈上系着的红色毛巾,旗帜一样的鲜艳,飘飞在涌动着的蓝色的水面上一起一伏的飞扬着。

    但最耀眼的,还是那一张张朝气蓬勃的小脸,红艳艳、汗津津,如那红苹果一般,写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希望。

    “大哥,我这学校怎样?”

    “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爹,你咋突然出口成章了呢?”

    “那时是在山里,当然要出口成脏,现在到了山外,自然要出口成章,你爹我好歹也是听得懂穆扎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是显摆也好,说是炫耀也罢。

    最尊贵的人来到原上,自然要给他看自己最好的东西,含月她们随车驾回到镇上的家里,时杰家都没回,马都没下,兄弟几人一抖缰绳就转到了学校。

    黄色的土墙,青色渐黄的麦浪,豌豆和蚕豆的青秧把麦垄间填得满满的,大大的豆荚沉甸甸的缀着,一切都预示这又是一个丰年的到来。涝池里的水满满的,一片碧波围绕着庄稼地,化粪池旁边排列着一个个堆肥方堆,有的已经塌陷,有的才刚堆起整齐的长堆。

    涝池内侧,一间间猪舍、禽舍、羊舍里,不时的传出鸡鸭鹅猪羊的叫声。

    “田园风光里孕育着国家的栋梁,好少年!好景象!好意境!”

    “大哥,不走了吧。”

    “老子不走了!这才是我想象的地方,这才是我想象的景象。”

    “那成,执行校长的位置我就留给你了,我那老师要编县志,所以,以后这学校里的事还请大哥多多操劳。”

    “别呀,我就是一个大老粗。”

    “这是一所半军事化学校,学生进校第一堂课就是纪律,行走坐卧皆有规矩,内务学业均有要求,最大的课外活动只有学农、学军两样,所以,他们都是兵,是这个国家最好的兵。”

    “有多少人?”

    “现在两千三百余,另有两百人在外面的研究所,过今年招满,应该有三千五百人。”

    “一个旅了!”

    “军官,一个旅的预备役军官,另有三个军事特种班。三年后,每年毕业一个团。大哥,这个校长当不当得?”

    “太踏马当得了!”

    “七叔,你呢?”

    ……

    “大哥,六子得读书了。”

    “成!今天就让他进学校。”

    有时候,话多真的会给自己找事。白鹿小学校训第一条:校长行踪不能问。六子还没进学校,就学会了。

    “老二,六子……”

    “咋?”

    “跟我走,进老子的学校看看去。”

    于是,白鹿小学史上最得人心,也是最不靠谱的一位执行校长诞生了。

    胶澳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

    日人大康染厂出售的所有的花布都出现了不同情况的掉色情况,不只掉色,还趋于糟化。库存没开封的还好些,凡是摆在柜台上,尤其穿在身上的,不但出现非常严重的掉色情况,稍微动作大些,沿着针缝儿就开裂了,手一扯更是立马裂开,根本不能用了。

    紧接着,行内人就接到消息。

    不只胶澳,其它地方的染厂也出现了类似情况,可以这么说,凡是小日本子的染厂,有一个算一个,几乎没跑。

    年初花布上市时有多么风光,如今就有多么的难受,一时间舆论大哗。

    大华染厂。

    陈寿亭手端烟锅,坐在他那厚实的大板桌后面,腿翘在桌上哈哈大笑。

    “老藤井这回该抓瞎了吧。”

    “可不呗。”卢家驹指指报纸,“连篇累牍,到处都是,不只胶澳,南到淞沪江浙,北到东三省,凡是有日人花布的地方,几乎都有类似现象。六哥,你可真有一手,咋做到的?”

    “嘿嘿,不告诉你。”陈寿亭故作神秘。

    “不过,这说明什么?说明小日本子一盘棋,他们通着呢;也说明藤井不只是一个商人,他有其他身份。要不,这配方也不会这么快流到其它染厂。”

    “你不告诉我,我也能猜到。六哥,那配方是从咱们这里偷走的?”

    “嘿嘿,你去问藤井去,看他承不承认。”

    “肯定不承认呀。不过,我觉得藤井应该没有功夫管这些了,你瞧,报纸上都说了,他们的军服坏得更彻底。”

    “还有这事?”陈寿亭大奇。“这下可够那藤井好好喝上一壶的了。”

    “可不呗。”

    孙明祖突然闯进来,进门就问:“寿亭,思雅在你这里吗?”

    “大洋马没事从不来我这里,咋了?”

    “不知道啊,已经三天没见人了,家里也没有人影,这去哪里了呢?”

    哪里去了?

    陈寿亭心说:不是自杀,就是被召回去述职了。这么大的事儿,总要有一个背锅的。不是藤井就是她,没跑。

    “明祖兄,你先别急,该回来总回回来的,眼下日本花布出问题,你考虑过怎么应对没有?”他问孙明祖。

    “我觉得,咱们要快速出货,趁良机扩大市场。这可是抢占份额的好机会。”东俊东初兄弟俩从外面进来。

    “咱们背靠联合会,手里有足够坯布,不怕掐脖子,跟他们干一场。”

    东初道:“挣下的钱全部砸到棉花棉纱上,建更多的收购点,控制了原材料,来年咱单靠棉花就能大赚一笔。”

    “哈哈哈,为什么不呢,现在胶澳还不是他们日本人的天下,不必怕他。咱们索性来个大的,找商会一起干。”

    “六哥,是不是问问联合会?”

    “问。边问边准备,咱沿铁路线北上南下,一举夺回失去的市场。”

    时杰接到含月传来消息的时候,白鹿原已经进入麦收了,又是一个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