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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三尊齐至

    司马弥闻言,笑道:“许是又被师父拉去下棋了。”

    黄溪与一小童道:“白青,你去把你师父叫回来。”

    那叫白青的小童回道:“师父他们下棋,我哪里能叫得回来,不分个胜负,道长和师父谁也不肯停的。”

    黄溪回望司马弥,道:“他说的也是呀。”

    司马弥想了一想,道:“小白青,你和你师父这样说,便说杜鹃没了,这里还有人等着他给治病,让他快回来。”

    白青看了看手边的活计,道:“那你来帮我干活。”

    司马弥叹了一气,挽起袖子,道:“小小年纪,你是一点亏不肯吃呀。”

    白青笑嘻嘻跑了出去,黄溪引了柳惜见坐到一张红木桌旁,又问道:“听闻上回在合家口,公子救了展泉山。”

    方才他们未问起此事,柳惜见还以为这一节便这么过去了,谁知黄溪此刻又问起,只好答道:“是。”

    黄溪道:“那展泉山与公子有何亲故?”顿得片刻,又道:“这展泉山也是中原武林一个出名的人物,武艺堪称一流,只是为人孤僻,不喜与人结交,公子是如何得他青眼的,竟与之有故旧。”

    柳惜见道:“我并不认得此人,只不过那时我到中原来已有几月,盘缠都花光了,何况还要帮明恩公请大夫,那也是要银两的,便不得不出力帮人追贼追凶,赚些银两。到了合家口那里,有一日我在大街上打起替人追贼追凶的旗子招揽生意,都没什么人来理会,接连几日没生意,我都打算去那些豪强劣绅家里借钱了,谁知最后一日,有个姑娘找上来,问我有没有本事从重重围困中救一人出来,我那时缺钱使,想了一阵,还是答应了。最后那姑娘带了我去见一位夫人,便是我的主顾,那夫人要我到王府去救一个叫展泉山的人出来,给我二百两银子。只是那夫人只知展泉山在那王府,并不知到底是被关在哪儿。我连着去查探了两晚,才觉出那地牢不对劲儿,还以为展泉山是被关在那儿,谁知里面的,是司马老前辈,这才阴差阳错,与司马老前辈结了缘分。”

    黄溪道:“那公子后来救出展泉山了吗?”

    柳惜见道:“救出来了。”

    黄溪道:“你说雇你去救人的是位夫人,那是什么人呢,是展泉山的好友吗?”

    柳惜见道:“是吧,那夫人姓龚,我接了这生意后,还悄悄打听过这夫人的底细呢,那夫人姓龚名霜纨,也是个可怜人,曾流落青楼,后来才赎身从良的。”

    黄溪望向一道眉,一道眉点点头,柳惜见暗想:“这人知道的还不少呢。”她斜目去瞧司马弥,见司马弥也望着这面,说道:“司马公子,在下也有事要问公子。”

    司马弥道:“李公子请说。”

    柳惜见道:“当年令尊被大批江湖人士追杀,逃到了北漠来,因寡不敌众,令尊身死大漠,这事传得沸沸扬扬,便是咱们在西域都听说了,还听说,其时令尊是带了全家到北漠的,当年是你们一家都葬身在北漠。可今日你们兄妹仍平安在世,冒昧一问,不知当年,司马公子与司马小姐,是有何奇遇,逃过一劫?”

    司马弥笑道:“得人相救,侥幸活着。”

    柳惜见道:“何人相救?”

    司马弥道:“咱们这却不能告诉公子了,若说了,传出去,只怕会连累了恩公。”

    柳惜见道:“是,在下唐突了。”

    司马弥拒答,偷眼去看柳惜见神色,见“他”神色如常,心中倒有些过意不去,原本胸中尚有许多疑问,这时却无颜再问了。

    屋中一时静下,黄溪隔得一阵,又问柳惜见道:“李公子,你的功夫全是随你师父学的吗?”

    柳惜见道:“是。”

    黄溪又道:“莫非家师还与谭轲让谭前辈是同门,不然怎会使谭家的‘补天手’呢。”

    那日柳惜见救司马磬时,无意中使出“补天手”,那“补天手”是谭家武功的路数,司马磬一直疑心柳惜见与谭家有瓜葛,遂也将此事说与黄溪等知晓了,方才说到谭家三兄妹时,黄溪看柳惜见也只是草草揭过,只觉柳惜见是为了隐藏谭家兄妹的消息不多提,心里却更疑心他与谭家关系匪浅,是以这时出言相问。

    柳惜见听了黄溪问话,笑道:“‘补天手’是谭家的吗?我怎地不知。”

    黄溪一怔,道:“补天手是谭轲让谭前辈的绝学之一,此是人所共知。”

    柳惜见道:“那谭老前辈的武功师承何人,这补天手谭老前辈是从何人那里学的?谭老前辈的师父又是与谁学的补天手呢?”

    黄溪被问住,他思索半晌,问道:“莫非李公子与谭老前辈,乃是同门同源。”

    柳惜见道:“此是我门中秘辛,师父曾说,不得对外人言,黄前辈见谅。”她原也不知祖父的一身武功源自何人,若是从前,她绝不敢说这一贬否祖父的话,只是如今知道祖父有廉孤飞那样的一位师兄,那祖父的师父也定是个十分了不得的人物,祖父和廉孤飞的武功是他们师父所授,并非独创,那祖父传下的武功,自也说不上是谭家的了,是以敢说这话。

    黄溪被柳惜见一句话噎住,想起适才司马弥也拒答柳惜见所问,此刻自己遭拒,一时想起“报应”两字,不由得苦笑,道:“既是公子门中的秘事,那黄某也不便多问了。”

    柳惜见道:“多谢体谅。”

    几人这才说别的事,不多时,白青跑了进来,道:“我师父回来了,道长也来了。”柳惜见往门外一望,果然见一高一矮两人齐从门外跨进来,那高个的身着灰色道袍,头发挽做混元髻,身形清瘦板正,下颌留着丛长须,五十来岁的年纪,举手投足自有一股清朗之气,不消多猜也知那便是浮云道长。那矮个微微胖,圆脸塌鼻,一双眼睛尤其清亮,一路行来不徐不急,很见稳妥。

    司马弥见二人进来,过来与浮云道长行礼,口称“师父”,再与那矮个行礼,道:“利大叔。”

    柳惜见多看了那矮个几眼,心道:“真是利风规。”

    利风规此时只顾着与司马弥说话,一时却没见到柳惜见,直到他问到‘你说杜鹃没了,是何意?’司马弥方牵了他到柳惜见跟前,才欲向他引见柳惜见,他却看着柳惜见先道:“呀,好俊俏一位公子呀。”

    司马弥想要插口,利风规又道:“阿弥,这公子可比你俊多了。”

    司马弥一旁点头,还欲开口说话,利风规仍是抢先道:“哼,浮云,你瞧瞧你师妹,好看的人他便肯放进来,要是相貌差点,她就要打断人家的腿,这可真是……”

    说到这儿,外头忽传来一女子的声音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