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除夕论英雄
“奉先，你且坐下，朕和你闲聊几句。”
等吕布坐下后，刘协用手指了指隔壁刘备的院子。
“奉先，刘备是汉室宗亲，是朕的皇叔，你之前两次对小沛出兵，这件事可着实做的不甚光彩啊。”
“这？”
吕布一想到之前的事情，肝火腾的一下冒了出来，冷冷的哼了一声。
“陛下，刘备在小沛寄居，却一点也不安分，擅自招兵买马，张飞还抢我的马匹，白门楼更是不念旧情，险些把我害死，陛下怎么能替他说情呢？”
高顺一言不发，静静的站在一旁。
刘协摇了摇头，“奉先，做人做事，首先要讲一个理字，朕来问你，你口口声声说刘备寄居小沛，行事不安分，可你似乎忘了，你当初离开兖州后，无处容身，是刘备收留了你。”
“这？”
吕布张了张嘴，面红耳赤，一时哑口无言。
刘协又看向高顺，问道：“高顺，朕说的对吗？”
高顺其实有表字，只不过，太过饶口，叫孝父！
当皇帝有一个最大的好处，不管面对谁，都能直呼其名，天地君亲师，天大地大，皇帝排第三。
古人上下等级森严，尊卑有序，皇帝称呼别人的名字，其实是可以的。
高顺，字孝父，敦厚少华——《陈留耆旧传》，是有考证的。
高顺点了点头，“陛下说的在理，的确徐州原是刘备所有。”
刘协接着说道：“奉先，你两次抓住刘备的家眷，都能善待她们，这很好，但一码归一码，你和刘备反目，夺了他的徐州，这件事终究是你有错在先。”
要是换了别人这么训斥吕布，吕布早就翻脸了。
但刘协是皇帝，是他女婿，是他今后的靠山，吕布只得乖乖的听着。
“但朕也知道，刘备也有错，张飞抢了你的马，还多番对你言语不敬，现在大家都在许都，这点小小的恩怨，朕觉得实在不值一提，朕希望你能抽空去向刘备道个歉。”
“让我给他道歉？”
吕布撇了撇嘴，很是不情愿。
刘协叹了口气，“奉先，你是朕的至亲，刘备是汉室宗亲，你们两人若是不能和睦，恐怕最高兴的莫过于曹操了。”
这么浅显的道理，吕布自然能够想通的。
刘协这句“你是朕的至亲！”让吕布很是受用，犹豫了很久，见刘协面含期待的看着他，吕布哼了一声，“好吧，既然是陛下的意思，那我便抽空给刘备道个歉。”
刘协点了点头，“奉先，你能如此通情达理，朕颇感欣慰。”
临近年关，捷报传来，甘宁不负众望猛攻一个月，亲自手刃了眭固，但陈王的兵力，也折损了数千。
从送到许都的战报来看，虽然胜了，但仅仅只是惨胜。
曹操很满意，陈王的兵力，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损耗了一多半，一直在不断的减少着，这正是曹操所希望看到的。
各地诸侯的动向，消息也在不断的传来。
郭嘉这一日来报，“明公，河东太守张扬，和吕布也算有些交情，去年也曾出兵东市，遥响呼应吕布，却被自己的部下杨丑所杀，而那杨丑又死在了眭固的手里，眭固如今也被甘宁所杀。”
“哦？”
曹操笑着点了点头，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当即传令，让董昭马上赶往河内，趁着河内空虚，收服河内。
“明公，关中也传来了好消息，先是郭汜被部下所杀，今李傕也被段煨逼的连连退守，也被部下所杀，其首级现正在送来许都的路上。”
曹操双手击掌称赞，大笑道：“死得好，这两个逆贼，早就该死了，首级送来之后，我想陛下一定会很欣慰。”
辞旧迎新，年关到了，刘协即将又长一岁，今年和去年一样，除夕夜刘协和朝臣们一起度过。
宴会刚一开始，刘协便举起酒杯，来到曹操的面前，先给曹操敬了一杯酒。
这份殊荣，大臣们都很羡慕，刘备不动声色，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吕布却眼珠子瞪大了不少，面带不悦，冷冷的哼了一声。
“曹公，托你之福，去年，朝廷先后收服了徐州、河内和关中，逆贼李傕郭汜，也都先后被杀，汉室复兴的希望就在眼前。”
“去年收回南阳，今年更是连取三地，这都是曹公的功劳，朕自从有了曹公之后，真可以说是如虎添翼，如鱼得水啊。”
刘协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有曹公帮朕平定天下，朕近来也清闲了不少，这不，最近又胖了。”
刘协很会活跃气氛，他把年底的宴会，搞得像公司的年会一样，该表彰的表彰，该奖励的奖励，该画大饼的画大饼。
给足曹操面子，尽力安抚笼络。
河内和关中，曹操其实根本没有出力，都是捡了现成的便宜。
说白了，是打着朝廷的旗号，壮大曹操自己的力量。
刘协接下来，当众宣布，“从即日起，朕准许曹公开设幕府，除了出兵征战的事情，其他诸事可自行处置，不必事事都向朕请示。”
三公都有开府的特权，其实曹操早就这么干了，但刘协今天当众说出来，也就表明，今后曹操可以光明正大的这么做了。
郭嘉等人都很高兴，纷纷起身给曹操敬酒。
刘协又把刘备和吕布拉到曹操身边，“曹公，你们三人，都是我大汉能力卓著的擎天博玉柱，架海紫金梁，朕希望你们今后，都能和睦相处，共同辅佐朝廷，为汉室效力。”
曹操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暗猜测，皇帝究竟是何用意？
刘备心里也是一阵阵不安，他现在只想在家种菜，按说今日的宴会，他都不想参加。
刘备恨不能，让所有人把他忘记，都不理会他才好。
可是，刘备一直缩着，这不符合刘协的想法。
刘协要让曹操明白，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我让步，你也得让步。
别看刘备和吕布都在种菜，但也要让曹操明白，这两个种菜的，不是一般人！
曹操不敢对刘协怎么样，但目光看向刘备和吕布，却明显冷了许多。
尤其是刘备，曹操盯着他看了好久，高高在上的王者之气毫不隐藏的释放了出来。
刘备不动声色，但心里着实感到紧张不安，今后，还能不能好好的种菜了？
吕布却无所畏惧，面对曹操不善的目光，昂然与之对视。
上次在白门楼，吕布把该有的尊严，全都不要了，却没有换来曹操的一丝怜悯。
他现在，只想站在刘协这一边，所以面对曹操，一点都不在乎。
曹操就算有几万雄兵，吕布觉得自己身后有皇帝，也没什么好怕的！
就在这时，有人来禀报，“报，公孙瓒部下田豫求见。”
“田豫？”
曹操愣了一下，刘备却吃了一惊，这田豫，他可一点都不陌生。
刘备曾经追随过公孙瓒，公孙瓒的部下，大大小小刘备都认得。
赵云则扭头看向了刘协，田豫能出现在这里，显然是奔着皇帝来的。
没等曹操发话，刘协便摆了摆手，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田豫和周瑜差不多，并不是单纯的武将，也擅长出谋划策，是文武双全的人才。
不多时，一路风尘的田豫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虽然还是第一次见面，但一看刘协头顶戴的冕旒冠，田豫便马上确定了刘协的身份，当即跪在了地上。
田豫声音哽咽的说道：“陛下，田豫奉主公公孙瓒之命，特来拜见陛下。”
曹操站在一旁，手里端着酒盏，有些发蒙。
这是怎么回事？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皇帝在许都，公孙瓒在幽州，远隔千山万水的两个人，两人甚至都没有见过面，算得上八竿子都打不着。
可是，田豫竟然是奉命来见皇帝，这让曹操实在想不明白。
荀彧倒是微微皱了一下眉毛，他扭头看了祢衡一眼，他记得，祢衡曾带着书信去过幽州。
刘协不理会众人疑惑的目光，快走几步来到田豫近前，伸出双手，把他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说说吧，究竟公孙瓒最后都做了些什么，朕很想知道。朕相信，在座的诸位，也都很想知道。”
古代消息闭塞，传递极为不便，在场这么多大臣，几乎都不知道公孙瓒是怎么死的。
就算是曹操，也仅仅刚刚才得到消息，说易京被攻陷了，具体的经过，不得而知。
田豫站起来，点了点头，对刘协说道：“自从接到陛下的书信，主公便一改往日的颓废之气，彻底振作，酒色全部戒掉，全力和袁绍死战……”
田豫讲的很详细，就连关靖行刺袁绍，虽然没有亲眼见证，但其中的惊险和悲壮，也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虽然行刺失败了，但关靖临死前，也让袁绍受了重伤，对袁兵的士气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公孙瓒竟然做了这么多，杀了鞠义，杀了袁熙，还不惜献出自己的首级来行刺袁绍，想不到，他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刘协听了后，忍不住挑起大拇指，称赞道：“虽然公孙瓒对汉室有过，夺了幽州，逼死了刘虞，但他临死前能听从朕的劝告，死战到底，甚至还想和袁绍以命换命，此番悲壮之举，也足以瞑目雪耻了。”
众人久久无言，都被公孙瓒的惊人表现所震撼。
而曹操惊讶之余，再次看向刘协，感到深深的不可思议。
仅仅凭着一封信，就能让公孙瓒甘心听命，死战到底。
信里究竟写了些什么？竟能有如此神奇的力量。
远隔千里之外，却能掌控人心，让公孙瓒死战效力，不止曹操惊讶，郭嘉荀彧等人，目光看向刘协，也都多了一些敬畏。
刘协又询问了田豫突围后的情况，田豫如实回复，只有两百多人突出重围，现在这些人都来到了许都，暂时安置在城外。
刘协拉着田豫的手说道：“明日，朕一定要抽时间见一见他们。”
“来啊，赐座。”
有人搬来桌案和锦凳，田豫挨着刘备坐了下来。
刘协环视众人，说道：“此番公孙瓒悲壮而死，正好让朕想到一个问题，敢问诸位，究竟何人才能称得上当世英雄？”
刘协的目光，一一从曹操、刘备、吕布等人脸上扫过。
这个问题，很有新意，众人都来了兴趣。
郭嘉率先站了起来，“陛下，臣请问，您觉得公孙瓒，算不算当世英雄？”
田豫激动的看着刘协，刚刚刘协当众称赞了公孙瓒，田豫真的很想让刘协承认公孙瓒是英雄。
哪知，刘协摇了摇头，“虽然公孙瓒死的悲壮，死的可敬，但他对百姓无恩，对刘虞无义，明明可以和袁绍争雄，却自缚手脚，早早的被逼入绝境，说明他的能力也差了不少。”
郭嘉点点头，“陛下此番评价倒也中肯，公孙瓒也算是闯出了威名，却欠缺心胸，欠缺谋略。”
田豫没有起身争辩，实话实说，公孙瓒的闪光点并不多，很多时候，还是挺遭人恨的。
就连田豫，甚至也萌生过离开公孙瓒，另投明主的想法。
他在刘协的身后看到了赵云，当年赵云也追随过公孙瓒，曾多番直言劝谏，最终含恨离开。
“玄德，以你之见，谁为当世英雄？”
面对刘协的提问，刘备想了想，说道：“袁绍四世三公，雄踞北方，今又刚刚打败了公孙瓒，可为英雄。”
刘协转身问曹操，“曹公，袁绍可算英雄乎？”
曹操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袁绍好谋无断，色厉胆薄，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
郭嘉荀彧都频频点头，虽说袁绍兵精粮足，虎踞河北，但身上却有致命的缺陷，行事很难令人信服。
“那奉孝，淮南袁术，可为英雄？”
原本属于曹操和刘备两人的煮酒论英雄，现在却被刘协搬到了除夕夜的欢宴之上。
郭嘉摇了摇头，“袁术篡逆不臣，人人得而诛之，他无恩无义，无情无德，哪里算的上什么英雄。”
等吕布坐下后，刘协用手指了指隔壁刘备的院子。
“奉先，刘备是汉室宗亲，是朕的皇叔，你之前两次对小沛出兵，这件事可着实做的不甚光彩啊。”
“这？”
吕布一想到之前的事情，肝火腾的一下冒了出来，冷冷的哼了一声。
“陛下，刘备在小沛寄居，却一点也不安分，擅自招兵买马，张飞还抢我的马匹，白门楼更是不念旧情，险些把我害死，陛下怎么能替他说情呢？”
高顺一言不发，静静的站在一旁。
刘协摇了摇头，“奉先，做人做事，首先要讲一个理字，朕来问你，你口口声声说刘备寄居小沛，行事不安分，可你似乎忘了，你当初离开兖州后，无处容身，是刘备收留了你。”
“这？”
吕布张了张嘴，面红耳赤，一时哑口无言。
刘协又看向高顺，问道：“高顺，朕说的对吗？”
高顺其实有表字，只不过，太过饶口，叫孝父！
当皇帝有一个最大的好处，不管面对谁，都能直呼其名，天地君亲师，天大地大，皇帝排第三。
古人上下等级森严，尊卑有序，皇帝称呼别人的名字，其实是可以的。
高顺，字孝父，敦厚少华——《陈留耆旧传》，是有考证的。
高顺点了点头，“陛下说的在理，的确徐州原是刘备所有。”
刘协接着说道：“奉先，你两次抓住刘备的家眷，都能善待她们，这很好，但一码归一码，你和刘备反目，夺了他的徐州，这件事终究是你有错在先。”
要是换了别人这么训斥吕布，吕布早就翻脸了。
但刘协是皇帝，是他女婿，是他今后的靠山，吕布只得乖乖的听着。
“但朕也知道，刘备也有错，张飞抢了你的马，还多番对你言语不敬，现在大家都在许都，这点小小的恩怨，朕觉得实在不值一提，朕希望你能抽空去向刘备道个歉。”
“让我给他道歉？”
吕布撇了撇嘴，很是不情愿。
刘协叹了口气，“奉先，你是朕的至亲，刘备是汉室宗亲，你们两人若是不能和睦，恐怕最高兴的莫过于曹操了。”
这么浅显的道理，吕布自然能够想通的。
刘协这句“你是朕的至亲！”让吕布很是受用，犹豫了很久，见刘协面含期待的看着他，吕布哼了一声，“好吧，既然是陛下的意思，那我便抽空给刘备道个歉。”
刘协点了点头，“奉先，你能如此通情达理，朕颇感欣慰。”
临近年关，捷报传来，甘宁不负众望猛攻一个月，亲自手刃了眭固，但陈王的兵力，也折损了数千。
从送到许都的战报来看，虽然胜了，但仅仅只是惨胜。
曹操很满意，陈王的兵力，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损耗了一多半，一直在不断的减少着，这正是曹操所希望看到的。
各地诸侯的动向，消息也在不断的传来。
郭嘉这一日来报，“明公，河东太守张扬，和吕布也算有些交情，去年也曾出兵东市，遥响呼应吕布，却被自己的部下杨丑所杀，而那杨丑又死在了眭固的手里，眭固如今也被甘宁所杀。”
“哦？”
曹操笑着点了点头，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当即传令，让董昭马上赶往河内，趁着河内空虚，收服河内。
“明公，关中也传来了好消息，先是郭汜被部下所杀，今李傕也被段煨逼的连连退守，也被部下所杀，其首级现正在送来许都的路上。”
曹操双手击掌称赞，大笑道：“死得好，这两个逆贼，早就该死了，首级送来之后，我想陛下一定会很欣慰。”
辞旧迎新，年关到了，刘协即将又长一岁，今年和去年一样，除夕夜刘协和朝臣们一起度过。
宴会刚一开始，刘协便举起酒杯，来到曹操的面前，先给曹操敬了一杯酒。
这份殊荣，大臣们都很羡慕，刘备不动声色，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吕布却眼珠子瞪大了不少，面带不悦，冷冷的哼了一声。
“曹公，托你之福，去年，朝廷先后收服了徐州、河内和关中，逆贼李傕郭汜，也都先后被杀，汉室复兴的希望就在眼前。”
“去年收回南阳，今年更是连取三地，这都是曹公的功劳，朕自从有了曹公之后，真可以说是如虎添翼，如鱼得水啊。”
刘协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有曹公帮朕平定天下，朕近来也清闲了不少，这不，最近又胖了。”
刘协很会活跃气氛，他把年底的宴会，搞得像公司的年会一样，该表彰的表彰，该奖励的奖励，该画大饼的画大饼。
给足曹操面子，尽力安抚笼络。
河内和关中，曹操其实根本没有出力，都是捡了现成的便宜。
说白了，是打着朝廷的旗号，壮大曹操自己的力量。
刘协接下来，当众宣布，“从即日起，朕准许曹公开设幕府，除了出兵征战的事情，其他诸事可自行处置，不必事事都向朕请示。”
三公都有开府的特权，其实曹操早就这么干了，但刘协今天当众说出来，也就表明，今后曹操可以光明正大的这么做了。
郭嘉等人都很高兴，纷纷起身给曹操敬酒。
刘协又把刘备和吕布拉到曹操身边，“曹公，你们三人，都是我大汉能力卓著的擎天博玉柱，架海紫金梁，朕希望你们今后，都能和睦相处，共同辅佐朝廷，为汉室效力。”
曹操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暗猜测，皇帝究竟是何用意？
刘备心里也是一阵阵不安，他现在只想在家种菜，按说今日的宴会，他都不想参加。
刘备恨不能，让所有人把他忘记，都不理会他才好。
可是，刘备一直缩着，这不符合刘协的想法。
刘协要让曹操明白，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我让步，你也得让步。
别看刘备和吕布都在种菜，但也要让曹操明白，这两个种菜的，不是一般人！
曹操不敢对刘协怎么样，但目光看向刘备和吕布，却明显冷了许多。
尤其是刘备，曹操盯着他看了好久，高高在上的王者之气毫不隐藏的释放了出来。
刘备不动声色，但心里着实感到紧张不安，今后，还能不能好好的种菜了？
吕布却无所畏惧，面对曹操不善的目光，昂然与之对视。
上次在白门楼，吕布把该有的尊严，全都不要了，却没有换来曹操的一丝怜悯。
他现在，只想站在刘协这一边，所以面对曹操，一点都不在乎。
曹操就算有几万雄兵，吕布觉得自己身后有皇帝，也没什么好怕的！
就在这时，有人来禀报，“报，公孙瓒部下田豫求见。”
“田豫？”
曹操愣了一下，刘备却吃了一惊，这田豫，他可一点都不陌生。
刘备曾经追随过公孙瓒，公孙瓒的部下，大大小小刘备都认得。
赵云则扭头看向了刘协，田豫能出现在这里，显然是奔着皇帝来的。
没等曹操发话，刘协便摆了摆手，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田豫和周瑜差不多，并不是单纯的武将，也擅长出谋划策，是文武双全的人才。
不多时，一路风尘的田豫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虽然还是第一次见面，但一看刘协头顶戴的冕旒冠，田豫便马上确定了刘协的身份，当即跪在了地上。
田豫声音哽咽的说道：“陛下，田豫奉主公公孙瓒之命，特来拜见陛下。”
曹操站在一旁，手里端着酒盏，有些发蒙。
这是怎么回事？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皇帝在许都，公孙瓒在幽州，远隔千山万水的两个人，两人甚至都没有见过面，算得上八竿子都打不着。
可是，田豫竟然是奉命来见皇帝，这让曹操实在想不明白。
荀彧倒是微微皱了一下眉毛，他扭头看了祢衡一眼，他记得，祢衡曾带着书信去过幽州。
刘协不理会众人疑惑的目光，快走几步来到田豫近前，伸出双手，把他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说说吧，究竟公孙瓒最后都做了些什么，朕很想知道。朕相信，在座的诸位，也都很想知道。”
古代消息闭塞，传递极为不便，在场这么多大臣，几乎都不知道公孙瓒是怎么死的。
就算是曹操，也仅仅刚刚才得到消息，说易京被攻陷了，具体的经过，不得而知。
田豫站起来，点了点头，对刘协说道：“自从接到陛下的书信，主公便一改往日的颓废之气，彻底振作，酒色全部戒掉，全力和袁绍死战……”
田豫讲的很详细，就连关靖行刺袁绍，虽然没有亲眼见证，但其中的惊险和悲壮，也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虽然行刺失败了，但关靖临死前，也让袁绍受了重伤，对袁兵的士气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公孙瓒竟然做了这么多，杀了鞠义，杀了袁熙，还不惜献出自己的首级来行刺袁绍，想不到，他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刘协听了后，忍不住挑起大拇指，称赞道：“虽然公孙瓒对汉室有过，夺了幽州，逼死了刘虞，但他临死前能听从朕的劝告，死战到底，甚至还想和袁绍以命换命，此番悲壮之举，也足以瞑目雪耻了。”
众人久久无言，都被公孙瓒的惊人表现所震撼。
而曹操惊讶之余，再次看向刘协，感到深深的不可思议。
仅仅凭着一封信，就能让公孙瓒甘心听命，死战到底。
信里究竟写了些什么？竟能有如此神奇的力量。
远隔千里之外，却能掌控人心，让公孙瓒死战效力，不止曹操惊讶，郭嘉荀彧等人，目光看向刘协，也都多了一些敬畏。
刘协又询问了田豫突围后的情况，田豫如实回复，只有两百多人突出重围，现在这些人都来到了许都，暂时安置在城外。
刘协拉着田豫的手说道：“明日，朕一定要抽时间见一见他们。”
“来啊，赐座。”
有人搬来桌案和锦凳，田豫挨着刘备坐了下来。
刘协环视众人，说道：“此番公孙瓒悲壮而死，正好让朕想到一个问题，敢问诸位，究竟何人才能称得上当世英雄？”
刘协的目光，一一从曹操、刘备、吕布等人脸上扫过。
这个问题，很有新意，众人都来了兴趣。
郭嘉率先站了起来，“陛下，臣请问，您觉得公孙瓒，算不算当世英雄？”
田豫激动的看着刘协，刚刚刘协当众称赞了公孙瓒，田豫真的很想让刘协承认公孙瓒是英雄。
哪知，刘协摇了摇头，“虽然公孙瓒死的悲壮，死的可敬，但他对百姓无恩，对刘虞无义，明明可以和袁绍争雄，却自缚手脚，早早的被逼入绝境，说明他的能力也差了不少。”
郭嘉点点头，“陛下此番评价倒也中肯，公孙瓒也算是闯出了威名，却欠缺心胸，欠缺谋略。”
田豫没有起身争辩，实话实说，公孙瓒的闪光点并不多，很多时候，还是挺遭人恨的。
就连田豫，甚至也萌生过离开公孙瓒，另投明主的想法。
他在刘协的身后看到了赵云，当年赵云也追随过公孙瓒，曾多番直言劝谏，最终含恨离开。
“玄德，以你之见，谁为当世英雄？”
面对刘协的提问，刘备想了想，说道：“袁绍四世三公，雄踞北方，今又刚刚打败了公孙瓒，可为英雄。”
刘协转身问曹操，“曹公，袁绍可算英雄乎？”
曹操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袁绍好谋无断，色厉胆薄，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
郭嘉荀彧都频频点头，虽说袁绍兵精粮足，虎踞河北，但身上却有致命的缺陷，行事很难令人信服。
“那奉孝，淮南袁术，可为英雄？”
原本属于曹操和刘备两人的煮酒论英雄，现在却被刘协搬到了除夕夜的欢宴之上。
郭嘉摇了摇头，“袁术篡逆不臣，人人得而诛之，他无恩无义，无情无德，哪里算的上什么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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