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生还
“走水！走水！快救火啊！”
大火如海浩浩汤汤，滚滚黑烟如同遮天蔽日般，白府是黄龙城最大的地标性建筑，占的位置自然最好，焦灼的声响以及目不及边的黑烟把黄龙城基本百姓全都吸引过来。
虽然已经知晓受害者谓谁，但任由大火蔓延，周边百姓的家也会被烧的一干二净。
百姓们自发的拿起自家盛水钵盂来救火，西部的城镇缺水严重，于百姓而言救火自己也心痛，以至于离得远的人家几乎置身事外。
黄添的城府不愧是被老余夸过的，没过去多久街边就缓缓驶来队伍，那是官兵的队伍，他们拉着车车上是大桶大桶的水。
看到官兵返回，黄添拍了拍膝边的灰尘，讨仇哭喊的任早就不闹了，可黄添他也硬生生跪了半个时辰，以真心换真心，百姓们哪里还会对这样的人讨仇。
街边，孙亦师徒二人静静看着黄添表演，没想到，方才被轰走的官兵原来是去备水去了，就像彩排好了的，官兵们竟也在陪着他演戏。
“老余，他连救火的水都准备好了，简直离谱啊！”孙亦咂了咂舌。
“实在是心思缜密，帮这样的人做事，简直恐怖。”老余摩挲着下巴，眉头紧锁着，现在他已经有些后悔了，一个心思如此缜密的人，无法排除自己自从一出现开始就只是一枚棋子，“驱虎吞狼，这个黄添把我算计的明明白白的，现在再看空洞的眼睛里已经能看到野心了，看来他并不只是想当一个地方候，他的野心不小，他的眼里容得下整个西部，冷不丁以后就真成了，异姓王……”
“异姓王，什么东西？”孙亦双眼发亮，询问着。
“天下二十三州，权力分散，不过所有王爷也只掌权天下一半，而龙椅上的那位独掌另一半，这些异姓王可都是掌管一州的王爷，权力势力都很大，现如今天下二十二位王爷，其中十六位都姓李，剩下六位异性的王爷就是异姓王，这些异姓王个个都是老狐狸，之前我在东境凌州就遭了那里异姓王的道。”
老余侃侃而谈，说到那凌州的异姓王时眸子里充满了延误，甚至下一秒他吐出一口唾沫来表示不屑。
“不对啊老余，你说天下二十三州，为何只有二十二位王爷，那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荒州，也就是西部乃至北国边境的地界，这里如此荒凉朝廷这么多年甚至才想起来，不过就这样让黄添发展下去，这个荒王爷恐怕只有是他了，但也不乏朝廷派来的巡查使罢免了他，只不过这样几率很小。”老余摇摇头，看着渐渐小了的火，思绪万千。
“几率很小，老余这如何说来，按你对朝廷的评价，他们不应该自己接手西部吗，黄添只不过是一个侯爷而已。”
老余冷哼了一声。旋即说道：“朝廷可以这么干，但却会失了民心，黄添除掉程呵呵在这里接连做戏，民心这东西是让他收拢了，如果他被罢免了，百姓们也不答应，况且就算让黄添接手西部，他也只是朝廷养的一条狗，王爷只不过是一个称号，凭这里的荒凉，龙椅上的那位不怕他掀起什么。”
孙亦点了点头，“说白了，这个王不王候不候的都是听龙椅上的那个，那个就是天子吗？”
老余微微点头，旋即话锋一转，“小子，记住了，像黄添这种人不要深交，走，过几天我们就回去。”说罢，老余转身就走。
孙亦愣了一下，深深看了眼黄添才跟了上去。
白府前，黄添指挥着百姓和官兵扑灭大火，灭火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此时，正燃着熊熊大火的白府内，丁山拖着程呵呵从水里潜了出来，这里是一处较偏的厢房，房外四周都是小溪，潮湿的房舍才幸免了大火的连捷，这里的小溪连接着前院的水井，他们二人就是从水井才逃到这里。
只不过这里已经被大火包围，虽然厢房很潮湿一时半会烧不起来，可他们已经是出不去了，白府内部的大火没有丝毫减弱的意思，高温让他们很不好受，虽然有这条小溪保护，但大火吞没这里也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即便再水里也会被烫熟了。
小溪旁，丁山全身衣物都被烧毁，只剩下那半截遮挡布，整个人看起既滑稽又凄惨，而程呵呵头发都被烧没了，头皮焦黑焦黑一大片，脸上满是黑烟灰尘，怎一个惨字了得。
丁山试图叫醒程呵呵，巴掌不留情的就招呼上去，可是程呵呵就是没有反应，旋即他又牵起其耳朵大喊，“大哥！大哥！你醒醒啊！再不醒我们都得死在这里啊！”
见程呵呵不醒，丁山急得没招，只好把他按在水里。
“咕噜咕噜咕噜…”
程呵呵在水里猛地睁开了眼睛，窒息的感觉让他剧烈抽搐，下一刻他就猛地抬起了头，不停咳嗽着，“咳咳！咳咳，咳！”
丁山见状拍了拍程呵呵的后背，万分激动，在他眼里程呵呵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只要大哥还活着就一定能带他出去，“大哥你终于醒了！”
“丁山？我们这是在地府？”程呵呵环视着周遭，此刻他没有一丝感觉，就如同死了一般，昏沉无所依，“没想到地府竟也是一片火海，死了也跟这火摆不脱啊，丁山，黄泉路有你做伴也值了，就是不知道母老虎她该怎么办。”
“大哥你这是烧傻了吗？我们现在还活着，可不是在下面，大嫂也还活着呢！”丁山焦急地摇晃着程呵呵，害怕他不相信甚至给了他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下来，程呵呵是彻底清醒了，下一秒他竟流下了眼泪，“饶是死了还好，放不下的也只有母老虎，没死，我这几年积累的翘刀帮如今付之东流，怎能不心痛！可恶的黄添，等我出去了一定要他死！”
“大哥，别说这些了，我们到底该怎么出去？”
“现在这是在哪儿？”
“大哥，你还记得白从风以前住的地方吗？”
程呵呵点了点头，长“哦”了一声，旋即指向小溪，“这里连接着白府的三个水井，我们游出去吧。”
“不行，我试过了，三个井口都被堵住了。”
“真是可恶。”
程呵呵咬牙切齿，旋即看向厢房，“干脆拿块布沾水冲出去，反正这里离后门不远！”
“好！我听大哥的！”
说罢，二人进到了屋里，只见屋里铺满了布，床、桌子、椅子这些东西的轮廓也是清晰可见，二人随手拿起几块布就冲了出去。
来到小溪边浸湿了就披到了身上，还有些让他们抱着，那些水还不断从手臂流下。
“走！一起冲出去！”
“我跟着大哥！”
二人相视一眼大喊一声便踏着小溪冲进了火海。
哧哧哧……
炼狱般的大火烈焰，将房舍烧成齑粉，将活生生的人烧成齑粉，齑粉在火中乱飞，程呵呵在高温下本就睁不开眼睛，那些粉末却一直往眼睛里非，两人的眼睛都红肿了，高温也让他们的皮肤变了颜色，如同重枣。
“大哥，我的眼睛快要睁不开了。”丁山虚着眼睛，全力的奔跑已经让他有点看不清前方，眼泪止不住地流。
“挤点水出来往眼睛上揩，马上就到了，我看周边，应该是白从风住的那个院子了。”程呵呵旋即将怀中的布往脸上狠狠擦了一道，脸被擦的生疼，甚至留下了血痕。
原来他的鼻子已经开始流血，糙布上有擦掉的皮也有血红的鼻血，程呵呵被吓了一跳，停了下来脑子嗡嗡的感觉不知所措。
丁山超过程呵呵，猛地停了下来，“大哥，停下来干嘛？快走啊！”
程呵呵根本听不到丁山的话，整个人感觉摇摇晃晃，昏昏欲睡，才发觉原来自己的头因为高温破了，血流不止。
他抹了抹头上的血，愣住了。
就在这时——
哧哧哧……
程呵呵头上一根悬梁正摇摇欲坠，半刻便落了下来，他一点察觉没有还呆愣着，只见悬梁快要砸到他了。
这时，他却被推飞了！
砰！
顿时间，烟尘四起，程呵呵被撞到柱子上，才算是清醒了，他站起身，怔怔看着烟尘里的那抹人影，“贤弟！”
他越过烟尘发疯般地奔去，烟尘里一根硕大的房梁下面压着一个光着身子的人，“贤弟！你没事吧！”
程呵呵狂奔过去，想要将房梁抬起，可那也只是蚍蜉撼树，“兄弟！我不值得你救！我只是一个视人命如刍狗的疯子！一个坏人，不值得啊！不值得！”
丁山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白了下来，奄奄一息，“怎么会不值得，大哥，你不是这样的人，不要亵渎自己…”
“你是我最尊敬的人，对别人如何我不知道，对大嫂对我都是最好的，虽然你嘴上对大嫂评价不好，可你却从未背叛大嫂，弟弟跟大哥从小一起，在战争中是你救了我，弟弟的今天是大哥给的，这条命是大哥的，还给大哥又怎样。”
丁山眼神迷离，头沉了下来，“下辈子，我还有做大哥的弟——弟。”言罢，最后一口气也咽了，丁山死了…
程呵呵不知道多久没流出这样的眼泪了，这次是不自觉的，它自己就掉了下来，痛苦是内心的，伤心没感觉到，但心却是真真正正的痛。
“我会活着出去的，我一定会杀了黄添，为我贤弟报仇！”
……
白府后门，几个百姓和官兵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灭火，白府后门的火几乎已经被扑灭，可以看到被烧成残骸的大门。
“侯爷可真是爱民如子，除掉了翘刀帮的这场火连水都准备好了，真是不取民一点，以后有侯爷来管理黄龙城，我们肯定过的越来越好。”
“这水看着这么好，还不如让我们喝呢。”
“是啊，这一看就不是我们这里的水，看来侯爷是大费了周章的。”
“那我们留点自己用吧，我去把家里的水拿来救火。”
“我觉得挺好！”
两名百姓正聊着天，对黄添的赞美溢于言表。
这时一位官兵走了过来，解释道：“这些水了可都不能喝，这些都是从西蜀运过来的，行路许久，别看它干净其实脏的很。”
“谢谢这位兵爷的提醒了。”
“没事没事，哈哈哈。”
温馨的一幕很快就被打破了。
只见火海中渐渐浮现出一抹人影，越来越近。
很快，一个披着布的人冲出了火海，重见天日他只顾奔跑，一旁的官兵注意到上前想要抓住此人，却只是将布给抓了下来。
那人回眸一看，愤怒异常，把官兵给吓的停下了脚步，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张脸了，满是血泡的颅顶，如同重枣的面容，烧干的鲜血滞在脸上，就像一个活死人一般，身上也是一块一块的溃烂，惨不忍睹。
“通报侯爷！通报侯爷！”
很快，那人来到了白府大门前找到了黄添，“侯爷侯爷！”
黄添回眸一看，眉头皱了下来，“什么情况，慢些，别急。”
官兵缓了一口气，赶忙半跪下来，说道：“禀报侯爷，方才我正在白府后门走水救火，却见一人披着破布冲出了火海，他的全身都被烧的惨不忍睹，可看他的体型以及五官，我怕…是程呵呵生还了。”
“程呵呵？”
黄添的眸子急剧收缩，顿时间拳头攥紧了，“快！传我命令，查封所有白家以及程家事业，全城搜捕那人的下落！一定不能程呵呵活着走出黄龙城！”
“是！”
大火如海浩浩汤汤，滚滚黑烟如同遮天蔽日般，白府是黄龙城最大的地标性建筑，占的位置自然最好，焦灼的声响以及目不及边的黑烟把黄龙城基本百姓全都吸引过来。
虽然已经知晓受害者谓谁，但任由大火蔓延，周边百姓的家也会被烧的一干二净。
百姓们自发的拿起自家盛水钵盂来救火，西部的城镇缺水严重，于百姓而言救火自己也心痛，以至于离得远的人家几乎置身事外。
黄添的城府不愧是被老余夸过的，没过去多久街边就缓缓驶来队伍，那是官兵的队伍，他们拉着车车上是大桶大桶的水。
看到官兵返回，黄添拍了拍膝边的灰尘，讨仇哭喊的任早就不闹了，可黄添他也硬生生跪了半个时辰，以真心换真心，百姓们哪里还会对这样的人讨仇。
街边，孙亦师徒二人静静看着黄添表演，没想到，方才被轰走的官兵原来是去备水去了，就像彩排好了的，官兵们竟也在陪着他演戏。
“老余，他连救火的水都准备好了，简直离谱啊！”孙亦咂了咂舌。
“实在是心思缜密，帮这样的人做事，简直恐怖。”老余摩挲着下巴，眉头紧锁着，现在他已经有些后悔了，一个心思如此缜密的人，无法排除自己自从一出现开始就只是一枚棋子，“驱虎吞狼，这个黄添把我算计的明明白白的，现在再看空洞的眼睛里已经能看到野心了，看来他并不只是想当一个地方候，他的野心不小，他的眼里容得下整个西部，冷不丁以后就真成了，异姓王……”
“异姓王，什么东西？”孙亦双眼发亮，询问着。
“天下二十三州，权力分散，不过所有王爷也只掌权天下一半，而龙椅上的那位独掌另一半，这些异姓王可都是掌管一州的王爷，权力势力都很大，现如今天下二十二位王爷，其中十六位都姓李，剩下六位异性的王爷就是异姓王，这些异姓王个个都是老狐狸，之前我在东境凌州就遭了那里异姓王的道。”
老余侃侃而谈，说到那凌州的异姓王时眸子里充满了延误，甚至下一秒他吐出一口唾沫来表示不屑。
“不对啊老余，你说天下二十三州，为何只有二十二位王爷，那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荒州，也就是西部乃至北国边境的地界，这里如此荒凉朝廷这么多年甚至才想起来，不过就这样让黄添发展下去，这个荒王爷恐怕只有是他了，但也不乏朝廷派来的巡查使罢免了他，只不过这样几率很小。”老余摇摇头，看着渐渐小了的火，思绪万千。
“几率很小，老余这如何说来，按你对朝廷的评价，他们不应该自己接手西部吗，黄添只不过是一个侯爷而已。”
老余冷哼了一声。旋即说道：“朝廷可以这么干，但却会失了民心，黄添除掉程呵呵在这里接连做戏，民心这东西是让他收拢了，如果他被罢免了，百姓们也不答应，况且就算让黄添接手西部，他也只是朝廷养的一条狗，王爷只不过是一个称号，凭这里的荒凉，龙椅上的那位不怕他掀起什么。”
孙亦点了点头，“说白了，这个王不王候不候的都是听龙椅上的那个，那个就是天子吗？”
老余微微点头，旋即话锋一转，“小子，记住了，像黄添这种人不要深交，走，过几天我们就回去。”说罢，老余转身就走。
孙亦愣了一下，深深看了眼黄添才跟了上去。
白府前，黄添指挥着百姓和官兵扑灭大火，灭火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此时，正燃着熊熊大火的白府内，丁山拖着程呵呵从水里潜了出来，这里是一处较偏的厢房，房外四周都是小溪，潮湿的房舍才幸免了大火的连捷，这里的小溪连接着前院的水井，他们二人就是从水井才逃到这里。
只不过这里已经被大火包围，虽然厢房很潮湿一时半会烧不起来，可他们已经是出不去了，白府内部的大火没有丝毫减弱的意思，高温让他们很不好受，虽然有这条小溪保护，但大火吞没这里也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即便再水里也会被烫熟了。
小溪旁，丁山全身衣物都被烧毁，只剩下那半截遮挡布，整个人看起既滑稽又凄惨，而程呵呵头发都被烧没了，头皮焦黑焦黑一大片，脸上满是黑烟灰尘，怎一个惨字了得。
丁山试图叫醒程呵呵，巴掌不留情的就招呼上去，可是程呵呵就是没有反应，旋即他又牵起其耳朵大喊，“大哥！大哥！你醒醒啊！再不醒我们都得死在这里啊！”
见程呵呵不醒，丁山急得没招，只好把他按在水里。
“咕噜咕噜咕噜…”
程呵呵在水里猛地睁开了眼睛，窒息的感觉让他剧烈抽搐，下一刻他就猛地抬起了头，不停咳嗽着，“咳咳！咳咳，咳！”
丁山见状拍了拍程呵呵的后背，万分激动，在他眼里程呵呵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只要大哥还活着就一定能带他出去，“大哥你终于醒了！”
“丁山？我们这是在地府？”程呵呵环视着周遭，此刻他没有一丝感觉，就如同死了一般，昏沉无所依，“没想到地府竟也是一片火海，死了也跟这火摆不脱啊，丁山，黄泉路有你做伴也值了，就是不知道母老虎她该怎么办。”
“大哥你这是烧傻了吗？我们现在还活着，可不是在下面，大嫂也还活着呢！”丁山焦急地摇晃着程呵呵，害怕他不相信甚至给了他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下来，程呵呵是彻底清醒了，下一秒他竟流下了眼泪，“饶是死了还好，放不下的也只有母老虎，没死，我这几年积累的翘刀帮如今付之东流，怎能不心痛！可恶的黄添，等我出去了一定要他死！”
“大哥，别说这些了，我们到底该怎么出去？”
“现在这是在哪儿？”
“大哥，你还记得白从风以前住的地方吗？”
程呵呵点了点头，长“哦”了一声，旋即指向小溪，“这里连接着白府的三个水井，我们游出去吧。”
“不行，我试过了，三个井口都被堵住了。”
“真是可恶。”
程呵呵咬牙切齿，旋即看向厢房，“干脆拿块布沾水冲出去，反正这里离后门不远！”
“好！我听大哥的！”
说罢，二人进到了屋里，只见屋里铺满了布，床、桌子、椅子这些东西的轮廓也是清晰可见，二人随手拿起几块布就冲了出去。
来到小溪边浸湿了就披到了身上，还有些让他们抱着，那些水还不断从手臂流下。
“走！一起冲出去！”
“我跟着大哥！”
二人相视一眼大喊一声便踏着小溪冲进了火海。
哧哧哧……
炼狱般的大火烈焰，将房舍烧成齑粉，将活生生的人烧成齑粉，齑粉在火中乱飞，程呵呵在高温下本就睁不开眼睛，那些粉末却一直往眼睛里非，两人的眼睛都红肿了，高温也让他们的皮肤变了颜色，如同重枣。
“大哥，我的眼睛快要睁不开了。”丁山虚着眼睛，全力的奔跑已经让他有点看不清前方，眼泪止不住地流。
“挤点水出来往眼睛上揩，马上就到了，我看周边，应该是白从风住的那个院子了。”程呵呵旋即将怀中的布往脸上狠狠擦了一道，脸被擦的生疼，甚至留下了血痕。
原来他的鼻子已经开始流血，糙布上有擦掉的皮也有血红的鼻血，程呵呵被吓了一跳，停了下来脑子嗡嗡的感觉不知所措。
丁山超过程呵呵，猛地停了下来，“大哥，停下来干嘛？快走啊！”
程呵呵根本听不到丁山的话，整个人感觉摇摇晃晃，昏昏欲睡，才发觉原来自己的头因为高温破了，血流不止。
他抹了抹头上的血，愣住了。
就在这时——
哧哧哧……
程呵呵头上一根悬梁正摇摇欲坠，半刻便落了下来，他一点察觉没有还呆愣着，只见悬梁快要砸到他了。
这时，他却被推飞了！
砰！
顿时间，烟尘四起，程呵呵被撞到柱子上，才算是清醒了，他站起身，怔怔看着烟尘里的那抹人影，“贤弟！”
他越过烟尘发疯般地奔去，烟尘里一根硕大的房梁下面压着一个光着身子的人，“贤弟！你没事吧！”
程呵呵狂奔过去，想要将房梁抬起，可那也只是蚍蜉撼树，“兄弟！我不值得你救！我只是一个视人命如刍狗的疯子！一个坏人，不值得啊！不值得！”
丁山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白了下来，奄奄一息，“怎么会不值得，大哥，你不是这样的人，不要亵渎自己…”
“你是我最尊敬的人，对别人如何我不知道，对大嫂对我都是最好的，虽然你嘴上对大嫂评价不好，可你却从未背叛大嫂，弟弟跟大哥从小一起，在战争中是你救了我，弟弟的今天是大哥给的，这条命是大哥的，还给大哥又怎样。”
丁山眼神迷离，头沉了下来，“下辈子，我还有做大哥的弟——弟。”言罢，最后一口气也咽了，丁山死了…
程呵呵不知道多久没流出这样的眼泪了，这次是不自觉的，它自己就掉了下来，痛苦是内心的，伤心没感觉到，但心却是真真正正的痛。
“我会活着出去的，我一定会杀了黄添，为我贤弟报仇！”
……
白府后门，几个百姓和官兵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灭火，白府后门的火几乎已经被扑灭，可以看到被烧成残骸的大门。
“侯爷可真是爱民如子，除掉了翘刀帮的这场火连水都准备好了，真是不取民一点，以后有侯爷来管理黄龙城，我们肯定过的越来越好。”
“这水看着这么好，还不如让我们喝呢。”
“是啊，这一看就不是我们这里的水，看来侯爷是大费了周章的。”
“那我们留点自己用吧，我去把家里的水拿来救火。”
“我觉得挺好！”
两名百姓正聊着天，对黄添的赞美溢于言表。
这时一位官兵走了过来，解释道：“这些水了可都不能喝，这些都是从西蜀运过来的，行路许久，别看它干净其实脏的很。”
“谢谢这位兵爷的提醒了。”
“没事没事，哈哈哈。”
温馨的一幕很快就被打破了。
只见火海中渐渐浮现出一抹人影，越来越近。
很快，一个披着布的人冲出了火海，重见天日他只顾奔跑，一旁的官兵注意到上前想要抓住此人，却只是将布给抓了下来。
那人回眸一看，愤怒异常，把官兵给吓的停下了脚步，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张脸了，满是血泡的颅顶，如同重枣的面容，烧干的鲜血滞在脸上，就像一个活死人一般，身上也是一块一块的溃烂，惨不忍睹。
“通报侯爷！通报侯爷！”
很快，那人来到了白府大门前找到了黄添，“侯爷侯爷！”
黄添回眸一看，眉头皱了下来，“什么情况，慢些，别急。”
官兵缓了一口气，赶忙半跪下来，说道：“禀报侯爷，方才我正在白府后门走水救火，却见一人披着破布冲出了火海，他的全身都被烧的惨不忍睹，可看他的体型以及五官，我怕…是程呵呵生还了。”
“程呵呵？”
黄添的眸子急剧收缩，顿时间拳头攥紧了，“快！传我命令，查封所有白家以及程家事业，全城搜捕那人的下落！一定不能程呵呵活着走出黄龙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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