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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子

    放学后,小夏和莫恩哥哥一起站在路边等着回家的车。路边的树很绿,树的枝条很长很长,经过这里的人都会忍不住的看上几眼,就这几眼就可以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在很久的以后会不由自主的去回忆。

    小夏侧过头出神的看着路边的第三棵树,心里面想着那个叫周子年的男生,小夏的心里面觉得那个男生很幼稚,像小屁孩一样。小夏认真的想着,突然觉得那个男生幼稚之中还有一点点的傻气,这种傻气让人觉得好笑。

    莫恩哥哥好奇的看向身边一直愣神的看着树的小夏,问小夏:“小夏,你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认真?在新的班级怎么样?还好吗?”

    小夏还是在愣神的看着树,莫恩哥哥看见这样的小夏,心里面不由得担心起来,突然想张口再问一些别的事情,小夏这时候突然回过神来,很认真的看向莫恩哥哥。

    “莫恩哥哥不好意思,刚刚刚刚在想别的事情,对了,你刚刚在问什么问题,我没有听见!”小夏不好意思的对莫恩哥哥说。

    “小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你在新的班级怎么样啊?有没有同学欺负你?”莫恩哥哥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语气满是担心。

    “没…没有什么事情,新的班级挺好的,没有同学欺负我。”小夏突然被莫恩哥哥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语气有一些迟钝的说。

    小夏的旁边有两位20多岁的女生,她们似乎在聊着什么,聊的很开心,其中的一位女生长的很漂亮,样子很像周慧敏,特别是这个女生身上那种大家闺秀的气质,让人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尊敬感,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就会感觉她是一位身份很高贵的人。

    两位女生聊天的声音很小,让人听不清,小夏只是听见旁边的一个女生叫那个长得像周慧敏的女生小慧,旁边的男士也会时不时的扫向这两位女生。

    许多的学生从小夏的身边路过,有几个长得高大帅气的男生,看见小夏旁边的莫恩哥哥都走到莫恩哥哥的面前,和莫恩哥哥打了招呼并且聊了几句,有几个调皮的男生会拍拍莫恩哥哥的肩膀,坏笑的看着小夏,和莫恩哥哥嘀咕了几句,然后收起脸上的坏笑失望的走了。

    小夏看到那些男生和莫恩哥哥一直在嘀咕着什么,感觉很奇怪,于是向莫恩哥哥走近了一点,小声的问:“莫恩哥哥,你同学刚才和你嘀咕的什么呀?我看见你同学用那种很不正常的眼神看我,你们到底说的是什么呀?”

    莫恩哥哥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小夏说:“他们呀,他们刚才问我是不是认识你,说要和你交女朋友,我说那个女孩是我表妹,她还没有成年呢!”说完,莫恩哥哥还不好意思的咳了咳。

    小夏听后害羞的低下了头。

    公交车正好过来了,莫恩哥哥转移了话题,连忙告诉小夏“车来了”,这下气氛才变得正常了起来。

    公交车缓缓的到站点停了下来,很多学生都争先恐后的进了车里面,小夏是最后一个进入车里面的,进入车里面后,小夏看见车里面的第三排有一个空的座位,连忙坐了上去。

    小夏坐到座位上不久,便听到座位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像在哪里听过。小夏微微的侧过头,用余光看向座位后面,忽然看到车座后面的两位女生,正好是刚才等车的时候看见的那两位20多岁的女生。

    一直说话的那位女生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些成熟,像是比坐在座位外面的的个女生要大几岁,并且每次和坐在座位外面的女生说话的时候,都亲切的称呼女生为“小慧”。

    “小慧,我弟弟真的很喜欢你!”坐在座位里面的那位女生说。

    “姐,我知道。”小慧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让人感觉不出来情绪有任何的起伏。

    “咱们两家关系很好,你和我弟弟从小就认识,算是青梅竹马了。”坐在座位里面的女生声音很好听的说,并且还保留了一些话没有说出来,想是想从小慧的话里面探出什么一样。

    小慧只是点了点头,表情依然是很平静的样子,就好像很高冷一样,是那种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高冷,黑色的没有染过的长发很好看,看着很优雅。

    “小慧,我弟弟真的很喜欢你。”坐在座位里面的女生依然重复着刚开始的那句话,虽然语气还是和刚开始说这句话的时候一样,但是声音明显可以听出来有一些着急了。

    “温楠很好,可是我不想这么年轻就结婚,只要等八年,温楠就不会这么喜欢我了,他对我的这种热情也会慢慢的变得淡了。”小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的手心,声音很温和的说。

    “我爸妈也希望你们在一起,而且这件事情我也和你爸妈说了,他们也都表示同意。”坐在座位里面的女生声音有一些略带威胁的说,甚至还带一点点的逼迫。

    小慧听了没有说话,只是看向窗外,看向窗外的眼睛里面闪着很亮的光。

    小夏坐在座位上静静的听着她们的对话,明显可以感觉到那个叫小慧的女生不太喜欢温楠,而坐在车座位里面的温楠的姐姐话语中则是很希望他们两个能结婚,能在一起。

    小夏轻轻地叹了口气,心里面猜想着她们两家的长辈应该是关系很好,然后两家的孩子自然而然的就认识了,两家的孩子从小就经常在一起玩儿,叫温楠的男生小时候就喜欢上了小慧,而小慧不怎么喜欢温楠,温楠的姐姐一直在从中撮合着他们。小夏突然感觉他们活的好累。

    偶然间的转头,小夏看见车窗外面闪过很多人的笑脸,几张笑脸笑得很开心,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依然能传递给别人快乐,也能让别人感觉出他们的快乐。

    “哎呦,我忘了看莫恩哥哥坐在哪里呀?我上车以后还没有看见他呢!”小夏连忙看向车里面,发现莫恩哥哥正在最后排的靠窗位置坐着,莫恩哥哥也在看向窗外,不知道莫恩哥哥看没看见刚才的那几张笑脸。

    这个年纪的小夏还听不懂,刚才两位女生对话中的真正意思,在这个年纪听不懂成年人话语中的隐喻是很幸运的一件事情,至少可以在这几年过的很开心、活的很放松,小夏一直是一个很单纯的女生。

    小夏转过头看了看后面的莫恩哥哥一眼,莫恩哥哥在小夏回过头的时候看向小夏,眼里面很温柔,是哥哥关心妹妹的那种温柔。

    公交车到站后,莫恩哥哥拉着小夏直接去了一个不算大的超市,在这一小段路上,小夏偶然抬头间看见莫恩哥哥的脸,那张脸上帅气的刘海、星辰一样的眼睛、棱角分明的脸、还有大男孩那种成熟,都让小夏感觉到哥哥对妹妹的那种保护感。

    到超市门口的时候,小夏还害羞的不进去,莫恩哥哥还是拉着小夏进去了。

    进去超市以后,莫恩哥哥就自顾自的挑起了东西,小夏则是在超市走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自己想买的东西,等到莫恩哥哥去结账的时候,小夏空手而去。

    “傻丫头,你怎么什么都没有拿呀?”莫恩哥哥的语气很亲切。

    “那个…没有我想买的。”小夏支支吾吾的看着莫恩哥哥说。

    “走,我带你去挑,莫恩哥哥和小夏又走了一圈,超市几乎把东西都看遍了,小夏都没有挑出自己想买的东西,莫恩哥哥从商品架上面拿出一瓶很贵的矿泉水递给小夏。

    “傻丫头,那就买一瓶水吧。”莫恩哥哥很温柔的摸了摸小夏的头。

    小夏这时候只感觉莫恩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在自己没有选择的选择不出来的时候,给了自己一个最好的选择。

    小夏只觉得心里面暖暖的。

    超市的售货员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个人,不经意间嘴角微微扬起,眼睛里面很是充满着善意。

    两个人并排走着,走到了超市售货员的面前,莫恩哥哥付了钱,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了出去。

    门外刚好驶过一辆不大的小出租车,白色的车里面挤满了人,车里面的人脸上都不太好看的表情,这就像是时间的使者,这辆车走过的下一辆车又会继续来到,就像人来人往的街道一样,很多人走过了,又有很多人来过,时间就是这样子。

    时间是不等人的,错过了一站就已经错过了一辈子一样那么长,再重新回到轨道上,会有一种不合时宜的感觉,那感觉就像让我们尽快逃离这个地方一样。所有的迟到都是一个个后退的记忆。

    此时的小夏还不知道时间的的重要性,时间是一个断了的珠串,散落的珠子在地上弹起弹落,直到把珠子弹回到原点,又把珠子弹回到终点,那一个个人会走过也会来过,就像小夏一样,不经意间来过这里也会不经意间走过这里。

    莫恩哥哥眼睛里面都是一些干净,他此刻还不知道他以后未来的命运会如何,少年哪有什么幸运呢,幸运只是那种傻子才会信的东西,少年的路途本来就是很多坎坷的呀。

    小夏跟在莫恩哥哥的后面,走着走着走着,两个人逐渐的变得有些距离,那距离隔的不算远,也不算太近,让你的脑子里总是会放空,总是不会去想太多,他们走着走着一直向家的方向走着。

    途经的商店里面总是放着那一首歌,歌词有着莫名的伤感,中间夹杂着一些离别的情感,让人有一丝丝的伤心,又有一丝丝的释怀,那释怀中又包含着什么?或许包含着一些路途中的怀念吧。

    莫恩哥哥总是笑眯眯的看着前方,从他身边走过的人,年纪有大有小,总有人会不由自主的看向莫恩哥哥的笑脸,那笑脸似乎包含着太多的快乐,让人想要从中分享一些快乐,却又不知从何开始获取。这些可曾是少年生命中最怀念的呀,那些干净纯粹的记忆一直涌上心头,让少年一遍一遍的去翻阅这些记忆,脸上不由自主的就出现了一些喜悦,让人如沐春风。

    少年可曾知道,他给了他后面的这位女孩一个青春的记忆。

    没人会知道,许多年后小夏会不会想起这一天的莫恩哥哥,那是一个青春的记忆,那是在自己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一个大哥哥递给了自己一瓶水,而自己恰好害羞的接过这瓶水,把这瓶水永远的留在了心里面。

    小夏的手里面紧紧的拿着那瓶水,眼睛里不由自主的充满了一些泪水,这些泪水似乎是自己察觉不到的,也似乎是别人看不到的。

    她还是像平时的样子一样,低着头不去看过路的陌生人,更不敢看迎面走过来的陌生人,说不出这是天生的胆气还是内心的自卑。

    阳光明媚的一天,这是这一天中最好的时候,小夏不知道内心为什么突然有万千的感慨,一阵阵的莫名的想法突然涌上心头,她以前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的。以前平静的水面,怎么会有一丝的波动呢?!是因为莫恩哥哥?还是新同桌周子年?还是车上令人印象深刻的小慧?

    眼泪很快的流下来,小夏没想到眼里只是有一点点的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慢慢的多到流下来,连自己都没有发觉。

    泪淌到鼻子的时候,小夏想起以前莫恩哥哥和自己说过“眼睛干净的人,是非常喜欢流泪的人,只有泪水多了眼睛才会被冲刷的干净明亮”。

    小夏的食指轻轻的划过鼻子,她想起来了。是自己七岁的时候,就是那一次自己的宠物猫走丢了,那已经是小猫走丢一个月以后了,她依然想起那只小猫,身子有些弯曲的站在天空下,眼睛傻愣愣的看着天空中飞过来的几只小鸟,几只小鸟停在不远处的房子上面,那时候的他,眼泪也是像现在这样,自己没有发觉的流了下来,她竟然没有发觉到已经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到她的面前,一直到那个身影伸出的手指把她的眼泪擦干以后,她才恍然回过神来。那个时候她已经知道那个身影是谁了,现在她依然记得那个很熟悉的声音说出的那句很重要的话“眼睛干净的人,是非常喜欢流泪的人,只有泪水多了眼睛才会被冲刷的干净明亮”。小夏依然记得那个拥抱,还有那双宽大的手会轻轻的拍拍她的后背来安慰她,这更使她变的多愁善感了。

    莫恩哥哥可是她从小就认识的人呀,十多年的岁月虽然几次见面而已,但这位大哥哥却让她有太多的感谢。

    在小夏的记忆里面,莫恩哥哥也不全是阳光开朗的,任阳光万里也总有一个角落有乌云。就是那一次,莫恩哥哥失恋了,莫恩哥哥喜欢的女孩不喜欢他。小夏记得那一次是自己偶然去姑姑家的,小夏看见莫恩哥哥比平时沉默了许多,他眼睛里面一直有着泪水,想要流却流不下来的感觉,小夏心里面只是害怕,害怕那滴眼泪会流下来,因为这是他的哥哥呀,小夏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过了不久,小夏只听见莫恩哥哥问自己“为什么她不喜欢我?”小夏只是抬起头定定的看着莫恩哥哥,莫恩哥哥的眼睛里面没有了平时的光彩,可是小夏的眼睛里面已经流出了泪水,是先是小滴后是大滴的流,小夏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流泪,只是觉得心里面闷闷的。莫恩哥哥最后没有流出眼泪,只是轻轻的摸了摸小夏的头,轻轻的说“真是一个爱哭的女孩"。

    小夏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气,心情依旧复杂。是啊,“爱哭的女孩”,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小夏马上擦了擦自己的泪水,脚步向前加快了一些。

    莫恩哥哥转过身来给了小夏一个微笑,声音很开心的说:“小夏,马上就到了。”

    随即,小夏也微微的笑了笑,头轻轻的点了点表示知道。

    这时候的小夏慢慢的回过神来,她渐渐的把心放空,眼睛看向远方。回忆是她的老习惯,他总是改变不了这个习惯,这个习惯让她时常的忧伤,时常的开心。

    这个女孩也希望自己能够像小慧一样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隐藏自己的心情,能够随自己的心愿去活一下,而不是去和别人的想法一样,去做别人想做的事情,这个女孩只是想眼神平静的看着那个自己想要去的远方。

    从小到大,这个女孩一直没有做到这一点,没有做到可以表情平静的看向远方,没有做到用平淡脸孔来隐藏自己的真实心情,可是会未来会有一个人会教她如何去活出自己想活的样子,那个人可以是莫恩哥哥,也可以是周子年,更可以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