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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真的有病

    走到牌楼附近,任平生身后跟踪那人以为他要进山,面色一喜,就要通知自家少宗主。

    “咦,他在做什么?”

    只见他牌楼下转弯走进一片竹林停下来,没有继续向山里走。

    任平生抽出柴刀走进竹林,不时上下左右看看,又用手敲敲面前竹子,似乎在挑选哪根结实。

    最终他选中三根粗壮笔直的老竹子,开始动手。

    手起刀落,噼噼啪啪一阵折腾,三根竹子应声倒地,又一根根去掉枝叶,挑选出靠近根部的位置把竹子砍成小臂长短装进竹篓,出了竹林原路返回。

    “他不进山!?”跟踪那人纳闷,还指望着他赶紧进山,这样也不用自己没日没夜的干耗。

    目送他回到家中,他依旧一如往常,该做饭做饭,该吃饭吃饭,空闲时还给院子里梅花树松松土埋两把肥料。

    这株梅花树是卓先生拿种上的,只是种下去快五年,一直没有发芽,更没有开花。

    梅树看上去已经枯死了,可卓先生却说它还活着。

    任平生也就当它是活着的,反正有的是柴火,不缺这一把火。

    忙完了一切,又搬了个小板凳,开始修理砍来的竹子。

    家里的桌椅板凳,还有吃饭喝水用的容器都是竹子做的。

    反正镇子上有的是竹林,他又喜欢做手工,只要家里缺少什么家具,就去竹林砍几根竹子自己研究。

    既可以锻炼手艺,又能打发时间。

    最最要紧的是可以省钱!

    何乐不为呢!

    不过,今天他要做的不是家具。

    任平生随手拿过一截竹筒,手起刀落,竹子应声变成两半,又用柴刀把竹子切成一根根细小的竹条。

    劈完竹筒,脚边已经有一堆竹条。

    可接下来的事就完全看不懂了,只见他在院子里架起火堆,拿着竹条细细的用火烘烤,晾干又烘烤,反复三次。

    等到竹条晾干,又用刀把一根根削成剑尖般形状。

    做完这些又把竹条抱回房中,反手就关上门窗,不知在鼓捣什么。

    ……

    第二天,天还没亮任平生院子里有一道黑影从后墙翻出,开始向东走。

    黑影在山脚附近停下,爬在一处草窝里眯眼补会觉,等待可以进山的时刻。

    太阳刚刚冒出头,那道身影如猎豹般立刻钻进山林消失不见。

    到了中午,忙活了半天的任平生背着竹篓从街道回到栈阁巷,躲在暗处的人顿时大吃一惊,呐呐道:“他……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那盯稍的人茫然看着任平生开门、进门、关门,不久院里就有炊烟飘起。

    又过了片刻,似乎吃完了午饭,又重新背着竹篓走出大门。

    “这次他该不会又要去砍竹子吧!”那人远远跟在身后看见任平生走上长铗街,一直向东,一路穿过牌楼,没有停止,继续向山中走。

    “他终于要进山了!”跟踪的那人忽然有些激动,他终于要进山了。

    跟着任平生两天了,自家少宗主也不知道派个人来换班,再这么没日没夜守下去,就算修仙之人也有点吃不消。

    眼看任平生进入山脚,他激动地摸出一快碎银子,找了一人去通知自家少宗主,这次一定寸步不离死死咬住,不能让目标溜走。

    只要出了镇子,那么他就不要再想回来。

    就算此方天地不能动用修为,但修仙之人强大的体魄又岂是凡夫所能抗衡。

    任平生一如往常钻入山林,寻找合适的地点设下绳套,隐秘在草丛静静等待猎物上钩。

    山林外,两道身穿白袍之人快速接近山林,按着隐秘的记号找到盯稍之人。

    “少宗主!”跟踪任平生那人压低声音说道。

    “嗯,他在哪儿?”孙玉山眼中寒光一闪,已经迫不及待要把那个羞辱过他的小子挫骨扬灰。

    “回少宗主,就在前面草丛,只有他一人!”随从沉吟一下又道:“少宗主,雨桑镇的山很邪门,您看要不要通知胡老先生?”

    “是啊,少宗主,胡供奉修为强大,要不我去通知他老人家?”

    “闭嘴!”孙玉山不耐烦的低吼一声:“胡老头仗着供奉身份倚老卖老,连我都不放在眼里,这次一到雨桑镇却又胆小如老鼠一般,成天叨叨不要得罪人不要乱走动,真是丢人。”

    孙玉山嗤笑一声又道:“这座山是邪门,但那都是几千年前的老黄历,几千年过去了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可是……”随从依旧担心大山凶险,还想劝说。

    “别废话!”孙玉山凶狠狠的打断道:“一会把那小子给我围住了,别一下子弄死他,我要让他慢慢品尝得罪我的下场。”

    “是!”两个随从不敢再多说一句,自家少宗主的脾气秉性他们最清楚,动辄杀人根本不需要理由,就算杀他们也不需要。

    孙玉山挥挥手,两个随从便左右散开堵住两翼,逐渐向中心靠拢。

    草丛中,任平生眼睛盯着面前绳套,等待猎物上钩,似乎没有发现已经被人包围。

    “啪啪……”孙玉山右手握扇在左手手掌敲打,缓缓走出,似春游柳堤岸闲步山水中一般,啧啧道:“蠢物只图眼前利,身陷死境犹不知,真是可悲,可悲。”

    孙玉山无法忘记那一晚,夜幕初临之时,在雨桑镇牌楼下,那个身背少女的少年对他的不敬。

    身为云居山少宗主,自从出生开始人人对他毕恭毕敬,从未受过如此侮辱。

    他有很强横的出身,年纪不到二十就已经是炼气第三楼炼神境界强者,在同门之中也是佼佼者。

    可这个泥腿子乡巴佬,竟然对他出言不逊,还骂他有病,孙玉山如何能忍。

    不过,他并不着急杀死目标,那是莽夫才干的事情,丝毫没有情趣,他很享受在杀人之前戏耍一番的过程,这中间的乐趣让他沉迷。

    任平生趴在草丛直到孙玉山开口他才缓缓转头,从草丛里站起来,看见左右两侧围过来的两人,问道:“你想杀我?”

    “现在知道害怕了?”孙玉山心情莫名舒畅,他想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迷茫无助惊慌失措,再跪地求饶,说不定心情好的时候还会答应猎物请求放他一马,在猎物大喜之时再用利刃突然捅破他的心脏,看着猎物恐惧不甘的眼神,那种感觉是多么美妙。

    孙玉山唰地一下打开折扇,抬起头颅用眼角看着任平生,寒声道:“得罪我的没一个有好下场,跪地求饶吧,说不定我心情好会……”

    “你想多了,我就是确认一下!”任平生抬手打断道。

    “找死!”孙玉山怒了。

    “死?”任平生笑了一声:“想让我死,你做好死的觉悟了吗?”

    “大胆,竟敢如此对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任平生用一副打量二傻子的眼神盯着孙玉山,认真说道:“你真的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