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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记忆学习《庄子》八篇

    二十五记忆《庄子》八篇上

    一

    《选集》的智慧难以穷尽,我浅读了几篇以后,开始记忆《庄子》内七篇的其余六篇。

    我很早就发现,由于我是用我家的红砖楼作为房间来记忆《逍遥游》的,六年后,曾经每个角落都散发着无穷无穷的黑色的绝望与痛苦的红砖楼,现在已经被《逍遥游》的文字中和掉了负面情绪。这几年我很少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做到有关红砖楼的恶梦,明明除了黄坡镇外,它就是容纳了最多黑暗的地方,曾经让我恶梦不断,但现红砖楼里我所梦到的是数千里大的鲲鹏,乘扶摇而上者九万里。我梦到的是无己无名无功的至人,逍遥游于那些房间里。古之真人,其寝不梦,其觉无忧。

    我开始记忆《齐物论》,首先要通读和简单地理解一下文章,我买了两本《庄子》,一本是注音版一本是全注全译版,我的普通话和拼音都很差,源头就是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没背好《声母韵母歌》,教背字母歌的那几天,教语文的陶老师忙着耕田,每天早上来到学校时卷着的裤腿上全是稻田里的泥巴,他把耕牛拴在操场边的草地,匆匆上完课又去忙着犁田。

    他让每个小组的组长检查我们有没有背好,小学三年级的小学生组长很好糊弄,我们没背熟的几个人一起哄,他就不敢跟老师打小报告。而从那天起,我发现不写作业、不劳心费力去死记硬背,陶老师也不会管我,于是我就偷懒不抄拼音,不记拼音,当时很快乐,而代价是二十三年后,三十三岁的我说的普通话别人听不懂。

    二

    勉强能流畅地读完《齐物论》后,我开始一句一句地标记,一共标记了235句,一个房间可以记5句,我需要找47个房间。我决定从旧屋的院子里开始,第一个房间就是天井院子,我采用的是多年来习惯用来记忆中国诗歌古文的从上往下从右往左读的卷轴模式。

    第一个道标是院子中间的桌子,坐里朝外,桌子上记忆第1句:1.1南郭子綦隐机而坐,1.2仰天而嘘,1.3荅焉似丧其耦。

    第二个道标是右边靠近院门的东南墙角,墙角的两边有两幅卷轴,从上往下从右往左写着:第2句:2.1颜成子游立侍乎前,2.2曰:“何居乎?

    第三个道标是往右转,到了东北墙角,依然是两幅卷轴,第3句:3.1形固可使如槁木,3.2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乎?

    第四个道标是西北墙角,第4句:4.1今之隐机者,4.2非昔之隐机者也。

    第五个道标是西南墙角,第5句:5.1子綦曰:偃,5.2不亦善乎,5.3而问之也。

    如果一个句子里,断句成两幅卷轴不方便记忆,那么可以减少一幅或增加一幅,如果想象中具现不了卷轴,可以把文字直接放到墙上。而成品的《道庭记忆术》没有这些问题,因为会提前做好所有对应的准备。所以一个房间里是五个道标,1到15段文字。这是我在十年的实践中归纳总结出的最方便最实用的记忆术。

    第二个房间是东面我家的旧厨房,在中间桌子记忆的第6句是:今者吾丧我,汝知之乎?

    三

    我在记忆里的旧屋和门前的院子里一共找出了十一个房间,出门后,先往南边走,第一个人家阿姜家的门前空地是第十二个房间,后来的年例摆宗地,曾经的村生产队集体养猪栏是第十三个房间,然后往西边走,窄小破旧的老屋我只给了一个房间,是为第十四个房间,也许我应该给它三个房间的,毕竟是我父亲小时候,我的祖父祖母还有高祖父高祖母居住的地方,但我对它的记忆很模糊,不足以支撑我在那小小的老屋里放置十五个道标。

    然后是老屋门前的空地,阿婆在那里种了几株薄荷,童年时代的我早上偶尔捡到鸡蛋冲鸡蛋粥的时候,阿婆会让我跑过来摘几片,揉碎,洒在鸡蛋粥上面,增添清香味道,还能治病。

    继续往南走,是大舟的旧屋,院子里种着三四棵大酸杨桃树,枝繁叶茂,果实累累,又大又好看。酸杨桃即使熟透了,也酸得不能入嘴,我跟大舟摘熟透的都是只咬了一两口就牙都酸掉了,不得不丢掉,因为太酸,就算鸟虫鸡鸭都不怎么吃,只能做成腌菜送粥,有一年妈妈来摘了几桶,都做成了腌菜。

    我在这个房间记忆的是:彼是莫得其偶,谓之道枢。枢始得其环中,以应无穷。是亦一无穷,非亦一无穷也。故曰莫若以明。以指喻指之非指,不若以非指喻指之非指也;以马喻马之非马,不若以非马喻马之非马也。

    继续往南的房间是三角林边缘的竹林,有一年竹子开花结实,成熟落谷时,村里许多人都拿簸箕来地上捡竹子谷。然后成片的竹林全都枯萎了,那一年村里收成不好。

    再往南就是成片的水稻田了,第十八个房间就是位于这里的我家最大的一片稻田,一亩一还是一亩二来着?在2007到2009的黑暗三年里,爸爸和妈妈就这里艰难地种着水稻,不管是大雨磅礴还是烈日如焚,成片的稻田在插秧农忙时就像汪洋一样仿佛没有边际,我在烈日下弯腰插了好久好久的秧,回头一看,空地仿佛没有减少。这里的水蛭虽然比鸭窝塘少一些,但也很多。有一年农忙时正好是周末放假,三姐、婶婶和堂弟、小姑妈和表弟表妹都回来帮忙,我在磨洋工,妈妈让堂弟表弟表妹到田埂上休息:“城里孩子哪干得了这活。”婶婶也是穷苦人出生,非常勤劳,干活利索,她说:“正好锻炼锻炼,不然都不知道耕田是怎么回事,有多辛苦。”

    四

    然后往东,是那条清澈甘甜的浅浅的小溪,溪里有小小的鱼、蟹、虾、泥鳅、田螺。如果花时间去摸,能摸到一顿不能顶饱的美味,它们太小了,我更喜欢看着它们在透明的溪水里游。

    小溪旁边那一块是别人家的稻田,但我记忆里两三岁左右的我坐在那块田埂上玩泥巴蚯蚓,那可能是我人生中最早的记忆了,准确点来说是最早的记忆碎片之一吧,两三岁时那仅剩的三四个记忆碎片里,我不能确定时间的先后。稻田里年轻健康有力的妈妈带着小小的三姐在插秧,大姐哥哥应该是上小学了。我专心地玩泥巴蚯蚓,妈妈偶尔会回头看我一眼,我手里滑滑的蚯蚓掉进稻田里了,我伸手弯腰去捉,小小的我没坐稳,侧身掉进了稻田里,泥巴淹没了我半个脑袋,妈妈飞奔过来,把我从泥巴里拔出来,伸手抹我脸上的,眼睛的、头发的泥巴,她的力气很大,我的脸有点痛。妈妈喊三姐:“带老弟回去洗洗他脸上的泥。”她又匆匆去插秧了,大概是在赶农时。

    五六岁的三姐拖着我的一只手往旧屋里走,她走得好快,我的小短腿跟不上,我得小跑,她的力气好大,扯得我胳膊痛,我们光着脚走在村里破烂的泥路,躲避路上的牛粪猪屎,那是春天,春雨如丝,春风轻柔。我们回到旧屋院子里,院子里有口水井,水位很高,与地面平齐。三姐拿起水瓢舀了小半瓢井水,从我头上倒下来,井水是冰凉的,我从头凉到脚,记忆碎片到这里就结束了。

    在第十九个房间,小溪和稻田里,我记忆了91到95句:凡物无成与毁,复通为一。唯达者知通为一,为是不用而寓诸庸。庸也者,用也;用也者,通也;通也者,得也;适得而几矣。因是已,已而不知其然,谓之道。

    六

    从稻田向西绕,回到三角林旁边,就是村集体的池塘,池塘边有村里的神井,每年年例请神、清明祭祖时村里都会来祭拜这口神井。传说我们村的那一对先祖,谭公谭婆大约三百年前从城里逃战乱到这山岭荒野时,挖的第一口井就是它,井水清澈甘甜,养活了一代又一代人,三百年后,我们村从最初的两个先祖繁衍生息到如今的三四百人,而神井的水也不复清澈甘甜——它在我很小很小的小时候还是清澈的,但后来整个村的地表都被塑料垃圾和其它工业时代的大量垃圾污染了。水位也因为新时代的建筑和生产生活大量用水而不停地下降、下降,直至经常性干枯。

    池塘曾经承包给村里的阿戚家,养鱼种莲藕。小时候的夏天,池塘莲花盛开,十分好看,村里的女孩子们都想摘一两朵,她们用粉红渐白漂亮的花瓣装饰自已。

    荷花谢后,莲蓬长大了,清香美味的青莲子对我们小孩子来说是巨大的诱惑,我跟腾跃和翱翔两兄弟还有蓬蒿都悄悄地去偷莲蓬,我们脱掉裤子,走进池塘,水淹没了脖子,淹没了耳朵、最深处淹过了头,我憋气走了过去,有一次在深水区我脚被莲杆或者水草什么的缠住了,我以为我要被淹死了,我拼命抓着扎手的莲杆走出了深水区,水里密密麻麻的都是莲杆,上面长满了细刺,轻易地划伤了我的皮肤,虽然没有划穿流血,但上岸后我们全身都是一条条的红色伤痕,相当痒痛,我们顾不得这些,赶紧剥莲蓬吃莲子。

    莲子不能太小也不能太老,小了没东西吃,老了又硬又没味道,也不能存放太久,摘下来不久后青莲子会变老变韧,最好是清绿的刚摘的又大又没老的,清甜爽脆,好吃极了。我认为它是太上老君八卦炉里的仙丹,也是能变成哪吒身体的神物。阿戚过来了,他远远的就大声喊:“谁在那里!”我们赶紧逃跑了。

    在神井和池塘房间,我记忆的是96到100句:劳神明为一而不知其同也,谓之朝三。何谓朝三?狙公赋芧曰:朝三而暮四。众狙皆怒。曰:然则朝四而暮三。众狙皆悦。名实未亏而喜怒为用,亦因是也。

    七

    我漫步在记忆里的一个又一个房间,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去了,如今那些记忆中的场景早已经物非人亦非。

    我来到了小村东南,晒谷场旁边的百年大榕村下,它的树冠是那么的大,能容纳村里擅爬树的十几个孩子们在树枝上做游戏、他们和她们在枝桠上奔跑着嬉闹,像是一群小精灵。我羡慕极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会爬树,我只能在下面几根大树枝抬头仰望着。这些孩子们长大后就都离开了小村,长年不回去。

    大树枝有大孩子们做的秋千,我们荡起秋千。大人们坐在巨大的树根上乘凉、聊天。

    从百年榕树再往南走,就是出村的小路了,路两旁种了很多种树,我只记得认识的台湾柳和榕村,路边还长着许多曼珠沙华彼岸花,大人们警告孩子不要碰那些颜色鲜艳的红花,有毒。夏天的时候,这条村路两旁的树上会落满吵闹的蝉,震得耳膜痛,我们白天的时候拿顶端沾了树胶的竹竿去沾蝉,还有各种外表凶猛的甲虫。晚上的时候就用电筒去照蝉的幼虫,我看过村里有人油炸了来吃,但我没吃过。奇怪的是,我们那地方管蝉不叫蝉也不叫知了,叫阵谢(音)。

    在村路房间我记忆的是116到120句:彼非所明而明之,故以坚白之昧终。而其子又以文之纶终,终身无成。若是而可谓成乎?虽我亦成也。若是而不可谓成乎?物与我无成也。是故滑疑之耀,圣人之所图也。

    八

    从百年榕树往东是晒谷场,再往东是成片的坟地,二婆就埋葬在这里。再往东就是鸭窝塘,鸭窝塘是不是因为地势低,容易存水,鸭子喜欢往跑,所以有这个名字?每次在鸭窝塘的稻田插秧,腿脚上至少都会挂上一两条水蛭。

    鸭窝塘再往东,是隔壁村曾经的坟地,现在是公路。听老人们说当年为了修路,挖了好多好多的老坟,白骨堆满了路边。路边荒弃的稻田长满了廖草,有一年飞来了一群黄鹤。我这片地方以前没有黄鹤,这群可怜的黄鹤大概是原来的栖息地没有了,找不到好的栖息地,在廖草田里筑巢、产卵,结果被小学二三年级的我都给祸害了,我拿着那么多的黄鹤卵兴冲冲地走出廖草丛,而那群黄鹤后来飞走了,再也没有在附近出现过。

    愧疚军团的心魔怪物从这片廖草田源源不断地涌出。

    往东北走不远,就到了我家花生地,这块地比较好,在灌溉渠旁边,也能种玉米和水稻,2012年的夏天——那居然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而我感觉仿佛就是不久前的事一样。在大雨里我跟妈妈还有哥哥在这里冒雨抢收花生,那天,妈妈答应把她养猪好不容易赚的钱全给我,让我去广州读大专,而我浪费了她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大专没读完。后来她后悔了好多年:“那四五万元拿来给家里加建一层楼多好啊。”1994年她和爸爸计划中的三层半的红砖楼现在仍然是两层,并且因为没有修缮好,已经有点破败了。她前些天打电话来说新冠阳了,怕传染给哥哥家的孩子,就让哥哥载她回家独自居住隔离。她现在独自一人在农村的老家,没人照顾。

    我在大雨中的花生地记忆了131到135句:莫寿于殇子,而彭祖为夭。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既已为一矣,且得有言乎?既已谓之一矣,且得无言乎?一与言为二,二与一为三。

    九

    花生地越过灌溉渠往东,就到了秧地,秧地旁边有一口水井,黑色三年里的那天晚上,天气已经黑了,妈妈让我出来喊父亲回去吃晚饭。我在黑夜里深一脚浅一脚找到了蹲在这口水井旁边的父亲,父亲在努力地调配农药,他带着好几瓶农药,他要给十亩稻田施药,他把倒了农药的瓶盖凑近眼睛下、鼻子前,想在黑夜里看清倒了多少的量。他看起来又疲倦又虚弱。我怕他不小心沾到了农药进眼睛鼻子里,我喊他:“爸,小心点。回家吃晚饭啦。”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继续倒农药,那晚上他很深夜才回家吃晚饭,饭菜早凉了,而且只有青菜,没有肉。

    秧地往北,是坡地上的旱地,这里地势高,离水源很远,种什么都得一担一担地挑水来淋。妈妈在这里种过土豆,番薯、南瓜、玉米、大白菜。阿婆在这里种过红豆角、丝瓜、黄瓜。她们走很远的路,一担一担地挑水来浇地。一担水很重很重,即使是身体最好的十六七时的我也挑不动。

    小学五年级独自在家的我,周末的时候常常拿着我的金箍棒在这附近打树打草打蛇打虫。阿谢家的婆婆就说:“你晚上有菜吃么?没菜吃的话,来我菜地拔两颗白菜回去炒。”我没菜,我是吃酱油或盐拌饭的,我警惕地看着阿谢婆,她又说:“你怕什么,我们家很熟的,你不认识我啊?我跟你家,和你阿婆很好的,快过来,多拔几颗也行。”我走到她的菜地拔了两颗白菜,回去切了炒了吃,真好吃。

    在这房间所记的是141到145句:有左有右,有伦有义,有分有辩,有竞有争,此之谓八德,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六合之内,圣人论而不议。春秋经世先王之志,圣人议而不辩。故分也者,有不分也;

    阿婆种黄瓜的时候,大约七八岁的我跟在她身边,她让我摘了一根黄瓜:“可以生吃的,用水洗洗就能吃了。”这瓜还能生吃?七八岁的我满心新奇。

    十

    从旱地往北继续走,就到了村北的集体池塘。继续往北走,穿过村路,到了我家小小的一块旱地,这块地太小了,只够种一棵树,阿婆把它五十元卖给收树的商贩了。从旱地出来,是知修家的花生地,知修的阿婆在花生地里拔草,她说:“你昨晚没来找知修?你是自已在家过夜的?”我上一次见知修的阿婆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好多好多年了,我不知道她是否还健在。我想起去知修家过夜的时候,她给孩子们发的甜甜的糖果。然后她会要求我们必须刷牙。

    随着我在记忆的时空里漫步,许多曾经我以为已经被遗忘的记忆重新被我回忆起,我回忆起那些土地的触感,那些草的气味,我回记起那些人,那些事。如果都要写下来,写一百万字也写不完。我一直以为我孤独一人困在迷宫里早已经把这些事都忘记了。

    我漫步到了我们家的果树地,阿婆在这里种过豆角和淮山薯,这块地不止干旱,泥土也不多,锄头锄地时常常会碰到硬石头,把手震得生痛,锄头也因此崩飞了一块,豁口了。

    种在这里的淮山薯长不大,很小的一根,我看着挖淮山后那小小的洞,质疑阿婆那个弟弟把哥哥推进淮山洞里摔死的睡前故事:“这么小的洞,能摔死人?”

    阿婆说:“他们种的淮山薯跟我们种的不一样,大淮山能长得比你还高呢,而且不是一下子摔死的,是头朝下,摔伤摔晕了,他们种淮山薯的地方很偏僻,哥哥没人救,就死了,是真事来的。”

    因为这块地种其它东西都不好长,于是我们家就种了龙眼树和芒果树,村里很多人也都种了龙眼树,开始几年有人在家管理,结的果又多又大又甜,后来年轻人都离开村去城里了,渐渐的,没人管理的果树都长野了,结的果没那么多了。

    从果地往东南走,就是我家最小的一块菜地,很小很小的一块,宽两三步。我们家虽然有好多块地,但加起来总共就两亩多三亩,都是零星的小块的田地。妈妈常常埋怨:“当初分地单干的时候,我们家人少,又都是好说话的,人家分到什么地就是什么地,都不去争一争,分的地少就算了,还东一块西一块,都是边角小碎地,不好种,不好管理。”

    在这块小小的菜地里,阿婆种过各种青菜,妈妈种过从黄坡镇带回来的紫芋头、丝瓜、辣椒,大约2016年,她种了两行甘蔗,长得特别特别高,最高的得有七八米。因为她不停地把鸡舍猪栏下,化粪池里出来的肥料全都挑到这块地来了,小小的一块菜地泥土给养成了松软的高肥力的黑色,上面厚厚一层全是肥料不见泥土。在这块小菜地里,我记忆的是176到180句:齧缺曰:“子不知利害,则至人固不知利害乎?”王倪曰:“至人神矣!大泽焚而不能热,河汉沍而不能寒,疾雷破山而不能伤,飘风振海而不能惊。若然者,乘云气,骑日月,而游乎四海之外。死生无变于己,而况利害之端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