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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4章 天缺地陷,问剑何来

    看似相同的招式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威力,洛云笙一时也愣住了,对方将力量掌控的细微到了极致,不外泄一丝剑气,不波及一寸土地,近乎完美的涌向对手。

    未等洛云笙反应,手中天剑竟嗡鸣着冲了上去,不知从何而来的威力将这股剑气阻隔在半空,谁能想到无人操控的天剑会有这般威能,甚至还有些愈战愈勇的趋势。

    “这是为何?天剑似乎能克制对方的剑意。”洛云笙心中不解,虽说神物有灵,可君子风的剑灵早已遗失,若说是魔君在操控,那剑中散发的气息绝不会如此浩正。

    “天剑果真不差,但你还能支撑多久呢?”道无尘依旧一脸平静,悠闲的提起右掌往地面一沉,瞬见万道剑气自地层涌出,浩浩荡荡击向空中天剑。

    两路攻势的前后夹击让天剑难以支撑,好在洛云笙也没闲着,一个跃身凌空而起,单手握住天剑向其中灌输原初气息,凝聚浩瀚道韵化形而出。

    “坤式·剑岳镇狱。”

    天剑受道韵加持剑意高涨数倍,漫天锋芒凝成一座天岳强压而下,从地层涌出的剑意纷纷击打在天岳上,造成的效果却是微乎其微。

    剑意化形明显要比剑气化招高上一层境界,这是卓越剑者与顶尖剑者的差距,前者能将剑气运用自如,可始终摆脱不了剑的局限,后者则能以剑意塑形剑气,让其具备道的神韵,是为一剑万法。

    道无尘只是淡然一笑,颇有些看洛云笙班门弄斧的意味,即使天岳临近也丝毫不慌张,舒眉道:“坤式·剑岳镇狱。”

    话刚出口,上方的天穹开始轰隆不止,四周冽风呼啸吹得人鬓发缭乱,空中的悬挂的剑气突然齐刷刷的指向一个人,从中透露出来的锋芒如利刃穿心。

    相比之下洛云笙的天岳就显得黯然失色了,在暴乱的剑意摧折下,天岳似乎不堪一击,其中蕴含的剑气被压的寸寸崩毁,转眼就消散如烟。

    一次次的轻视,一次次的压制,洛云笙就像一个小孩在大人面前玩过家家,自以为有了足够的能力,其实在别人眼里仍是非常幼稚的行为。

    洛云笙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前方的路还很遥远,绝不能在这里止步,否则一切就失去了意义。

    “我不会让你如愿,极式·天缺地陷!”

    极式再出,鬼神皆惊,天地间顿时绝了一切生息,就连近在眼前的剑岳也化作流沙消散,空中悬挂的剑影如熄灭的残烛,只余一片黑暗天穹。

    这并非剑招而是神念化界,原本需要御道境才能完成这一步,可洛云笙身具天生道魄,能以此借用周天清气,化神念为一界。

    刹那间,天地双分,日月共生。一边出现六个太阳,明光耀目,炎息灼世;一边出现两个月亮,黯华流转,冰封千里。

    道无尘处在这个结界中,修为被压制了近三成,面上也难得多出一丝惊色。

    “连这招都能模仿,看来你崇拜我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你似乎忘了,这里是弥剑天!”

    道无尘眼露锋芒,右手屈指为爪引动周遭地气,左手并指为剑搅动八方风云,一时间地裂山崩,天开云涌,所有异象都随之消失。

    “极式·天劫地黯。”

    乾坤极式引得天地扭转,恍惚间已置身一处荒野之上,昏黄的天空显得有些压抑,放眼四方血流漂杵,尸横遍地。

    更让人注目的是一座座土包横空排去,土包前清一色的立着一柄剑,虽然歪歪扭扭很是随意,但剑上未干的血迹足以说明此战的惨烈。

    残阳下,风声呜咽,寒鸦悲鸣,奏一曲末日哀歌。

    洛云笙虽不知何故,心中却是受到极大的震撼,仿佛看到了九州未来的凄凉,看到了身边之人的结局,看到了战争带来的残酷与孤独。

    后方,道无尘脚步沉重的走了过来,原本孤傲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稍许沉默后低声道:“我本是天剑之灵,受剑主剑意蕴养方能化成人形,原本一直在此等待他的回归,但你让这个希望破碎了。”

    “我?”洛云笙面露疑惑,转念一想若非自己当初误入映月谷,兴许道无尘就不会身死道消,这么说来确实有自己的责任,但也不至于心怀怨恨。

    天剑之灵举目四野,漠然道:“天生道魄是剑主一身修为之根本,只要道魄不毁魂便不散,此后就能通过特殊手段复生,可他竟然将道魄转接于你,等于断了自己的生途。”

    “前辈为大义舍身,虽死无憾……”说到“无憾”洛云笙迟疑了,道无尘真的没有遗憾吗?实际上他有很多遗憾,只是为了九州存亡他甘愿舍弃私情,为了素青娥甘愿守护云苍界。

    天剑之灵闻言不语,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闭眼感受着四方英魂的呐喊,缓缓讲述一段深沉往事。

    “这是我与剑主最后分别的地方,那时剑主带着五百古脉弟子截杀逆道,结果被人泄露消息,让逆道提前做了准备,致使逆道加派高手反过来围杀剑主。那一战,剑主虽以一敌万杀退逆道,但五百弟子无一生还,而我也被击出天剑失去意识。当我醒来时剑主已不知所踪,唯有这五百土坟横在眼前,我能想象剑主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葬下这五百弟子,这剑并非立不直,而是它们太沉重了。”

    站在这个空间,洛云笙感同身受,道无尘甘愿为大义牺牲,自己能做的就是接替他完成守护九州的意志,同时将昔日的传功之情回报于古脉。

    “这个时候的剑主与你年纪相差不多,但他的能为早胜过你百倍,念在剑主之情我可让你通过弥剑天,不过在这之后我希望你好自为之,免得让天剑蒙羞。”天剑之灵依旧傲气如初,因为天生道魄的缘故让他并不待见洛云笙,曾经追随在道无尘身边也让他自视甚高。

    “我要怎么做,无需你来提醒。”洛云笙皱起了眉头,虽然嘴上不承认,心中却觉得对方说的没错,这一路走来自己少有成事,反以败绩居多。

    回想起前尘往事让他不禁感到落寞,那些无法挽回的遗憾成了一座座山压在心头,原本澄澈的眼中开始变得灰暗,阴冷诡谲的邪气渐渐布满天穹。

    “可悲的懦弱者,你注定一事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