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赞美劳动
律师先生开始用钢笔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写写画画，嘴里嘟囔着，“这样咱们就算清楚了，九个星期日一共扣除九塔勒，在再加上之前的五十二塔勒，一共是六十一塔勒。减去七十塔勒，就是九塔勒……嗯……是的，没错，一共就是九塔勒，我们是不会算错的……”
汉娜·艾克已经无动于衷，没有了咳嗽，也没有了抽泣。只是木然的看着律师先生的那个动作——他打开了书桌下面的抽屉，拿出一个夹满纸钞的铁夹子，上面有金红色的，也有黄绿色和青色的。
“五塔勒……两塔勒……又两塔勒，请收下吧！”
律师先生从铁夹子里抽出三张皱巴巴的钞票递给汉娜，同时笑着鼓励道：“喏……这些钱都是您的，我最可爱的姑娘。拿着吧，它们属于你。”
“谢谢……”汉娜·艾克把可怜的九塔勒塞进了包包里。动作很小，声音也小。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被母亲责罚了那样。
“你这是怎么了？”或许是再也忍受不住汉娜那一副哭啼样子，律师先生稍有不满的皱起眉头，“你有什么就说出来嘛……这都是你的劳动所得，虽然少了些，但也都有意义。你那勤劳的双手，早晚会让你变得富裕。只要您能像我这样节俭，总有一天也会和那些人一样，过上你想要的生活，明白吗？”
能说什么呢？汉娜·艾克什么也说不了，该说的话都被律师先生替他说完了。这位卑微的女仆实在想不出什么像样的话来，只能怯弱的，喃喃的重复着一句话，“谢谢……”
看来她是明白了……律师先生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送这位小姐走出书房。
刚一出门，汉娜·艾克发现奥丁和珍妮早已在玄关的大门口等着他。尾随而来的律师先生还想说些什么，似乎是和奥丁套近乎的话。然而小珍妮早已经打开了大门，两个姑娘率先离开红杉树街14号。
“尊敬的伯爵先生……”律师先生刚刚起了个头。
然而扭过头的奥丁却给了他一个标准的微笑，“您总算让我见识到一个律师真正的素养了，再见……巧舌如簧先生！”
律师先生张了张嘴，想要有什么动作，但这个时候手臂却停在了半空中。进而也笑笑，说道：“再见……祝您健康！”
奥丁没有继续搭理这个家伙，已经徒步去追赶那两个拐上大街的姑娘。就连再看一眼红杉街14号，心里面都会觉得有些恶心。
憎恶让奥丁全身都有些不安，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时不时看看旁边的汉娜。然而对方还是和在律师家里那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踩着人行道继续往前走。
“你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奥丁终于忍不住了，靠近了问，“为什么要对他说谢谢，这一切值得你那么做吗？”
汉娜扭过头，用眼睛给了奥丁一个肯定的回答。搓揉着手指，言道：“为了给钱……”
哪有这样的道理！奥丁实在无法理解，“可是那个律师刚刚洗劫了你，鬼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应该叫抢劫！实际上是他偷了你的钱，而你为什么还要对这样的人说谢谢？”
似乎也拿定了主意，奥丁只想等汉娜开口。只要对方表示出那么一点点的意愿，伯爵就会立马杀回去，到那个时候随便怎么做。打官司对簿公堂也不是不行，他有法院的朋友，而奥丁也有容克的朋友，就看谁耗得过谁。
然而，奥丁失望了。因为汉娜的话，让奥丁心中那团无形的烈火，在这一刻再也燃烧不起来……
继续搓揉着手掌，汉娜·艾克以很普通，没有一点感情色彩的话音说：“在别处，碰上这样的事根本一文不给。所以我要谢谢你，伯爵先生……”
“谢谢我？可我什么都没干……”
“只要你出现在那里就够了，他会照顾自己的体面……”
明白了，这下全明白了……奥丁不再说话，原来这样的事情以前经常发生。今天是碰巧遇到了自己，所以汉娜才会有一点收获。要是自己不在呢？可能还是会和以前一样，一文不给。
沉默中，三个人朝着银橡树街区前进。等走过一个路口，小珍妮又忽然说：“现在你总该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干了吧？我们上街，我们游行，并不是因为我们闲着没事干，我们也不想被人称为暴徒和疯子。如果不这样做，我们可能连站在同一片蓝天下呼吸空气的权力都没有……”
“这些就是舒尔茨先生教你的？”
小珍妮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奥丁。而是指着公寓门口，那个孤零零杵着拐杖的老太婆。
那又是另一个悲惨的故事，老太婆头上披着紫色头巾。腋下夹着用报纸包裹好的面包，她似乎在等人，佝偻着腰部不断远眺，然而双眼已然没有了精神，浑浊不堪。
“看到了吗？如果真像那位先生说的勤劳能致富，那这个婆婆的手，应该是一双世界首富的手……”
奥丁这才注意到，老太婆那双杵着拐杖的手，黝黑而又布满皱纹，犹如老化枯萎的树皮，看上去粗糙，毫无一点生命活力。
有人在偷盗本不属于他们的财富……奥丁有些理解了，但也不能完全理解。因为这样的偷盗往往很抽象，你甚至无法察觉，那些在道德和法律层面之下的活动，总是会把人弄得晕头转向。
或许夏夏能明白这样的问题，不过又能如何呢？他已经明确拒绝过舒尔茨，这就表明世界上有些人是懂得这个道理的，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他们大多选择忽视，或者干脆装糊涂。
这一路上奥丁都心事重重，直到步入银橡树街，被一个丢沙袋的小女孩拦住去路。
小女孩用粉笔在地上画了一些方块和数字，然后把沙袋往天空上一抛，时而单脚，时而双脚的在数字方块上蹦蹦跳跳。
并且嘴里还唱着一首奥丁从来没有听过的童谣：
妈妈，爸爸去哪里
哥哥，姐姐去哪里
骷髅血，山羊头，妈妈爸爸在那里
女巫咒，噩梦怪，哥哥姐姐在这里
在天上，在地下，黑色雾气心慌慌
在田野，在城市，瘟疫婆婆笑眯眯
妈妈，爸爸去哪里
哥哥，姐姐去哪里
骨头笛，骨头琴，全部都是我声音
勒死他，淹死他，这是妈妈的声音
抽打他，烧死他，哥哥姐姐的声音
一起玩，一起唱，半夜爸爸来索命
……
汉娜·艾克已经无动于衷，没有了咳嗽，也没有了抽泣。只是木然的看着律师先生的那个动作——他打开了书桌下面的抽屉，拿出一个夹满纸钞的铁夹子，上面有金红色的，也有黄绿色和青色的。
“五塔勒……两塔勒……又两塔勒，请收下吧！”
律师先生从铁夹子里抽出三张皱巴巴的钞票递给汉娜，同时笑着鼓励道：“喏……这些钱都是您的，我最可爱的姑娘。拿着吧，它们属于你。”
“谢谢……”汉娜·艾克把可怜的九塔勒塞进了包包里。动作很小，声音也小。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被母亲责罚了那样。
“你这是怎么了？”或许是再也忍受不住汉娜那一副哭啼样子，律师先生稍有不满的皱起眉头，“你有什么就说出来嘛……这都是你的劳动所得，虽然少了些，但也都有意义。你那勤劳的双手，早晚会让你变得富裕。只要您能像我这样节俭，总有一天也会和那些人一样，过上你想要的生活，明白吗？”
能说什么呢？汉娜·艾克什么也说不了，该说的话都被律师先生替他说完了。这位卑微的女仆实在想不出什么像样的话来，只能怯弱的，喃喃的重复着一句话，“谢谢……”
看来她是明白了……律师先生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送这位小姐走出书房。
刚一出门，汉娜·艾克发现奥丁和珍妮早已在玄关的大门口等着他。尾随而来的律师先生还想说些什么，似乎是和奥丁套近乎的话。然而小珍妮早已经打开了大门，两个姑娘率先离开红杉树街14号。
“尊敬的伯爵先生……”律师先生刚刚起了个头。
然而扭过头的奥丁却给了他一个标准的微笑，“您总算让我见识到一个律师真正的素养了，再见……巧舌如簧先生！”
律师先生张了张嘴，想要有什么动作，但这个时候手臂却停在了半空中。进而也笑笑，说道：“再见……祝您健康！”
奥丁没有继续搭理这个家伙，已经徒步去追赶那两个拐上大街的姑娘。就连再看一眼红杉街14号，心里面都会觉得有些恶心。
憎恶让奥丁全身都有些不安，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时不时看看旁边的汉娜。然而对方还是和在律师家里那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踩着人行道继续往前走。
“你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奥丁终于忍不住了，靠近了问，“为什么要对他说谢谢，这一切值得你那么做吗？”
汉娜扭过头，用眼睛给了奥丁一个肯定的回答。搓揉着手指，言道：“为了给钱……”
哪有这样的道理！奥丁实在无法理解，“可是那个律师刚刚洗劫了你，鬼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应该叫抢劫！实际上是他偷了你的钱，而你为什么还要对这样的人说谢谢？”
似乎也拿定了主意，奥丁只想等汉娜开口。只要对方表示出那么一点点的意愿，伯爵就会立马杀回去，到那个时候随便怎么做。打官司对簿公堂也不是不行，他有法院的朋友，而奥丁也有容克的朋友，就看谁耗得过谁。
然而，奥丁失望了。因为汉娜的话，让奥丁心中那团无形的烈火，在这一刻再也燃烧不起来……
继续搓揉着手掌，汉娜·艾克以很普通，没有一点感情色彩的话音说：“在别处，碰上这样的事根本一文不给。所以我要谢谢你，伯爵先生……”
“谢谢我？可我什么都没干……”
“只要你出现在那里就够了，他会照顾自己的体面……”
明白了，这下全明白了……奥丁不再说话，原来这样的事情以前经常发生。今天是碰巧遇到了自己，所以汉娜才会有一点收获。要是自己不在呢？可能还是会和以前一样，一文不给。
沉默中，三个人朝着银橡树街区前进。等走过一个路口，小珍妮又忽然说：“现在你总该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干了吧？我们上街，我们游行，并不是因为我们闲着没事干，我们也不想被人称为暴徒和疯子。如果不这样做，我们可能连站在同一片蓝天下呼吸空气的权力都没有……”
“这些就是舒尔茨先生教你的？”
小珍妮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奥丁。而是指着公寓门口，那个孤零零杵着拐杖的老太婆。
那又是另一个悲惨的故事，老太婆头上披着紫色头巾。腋下夹着用报纸包裹好的面包，她似乎在等人，佝偻着腰部不断远眺，然而双眼已然没有了精神，浑浊不堪。
“看到了吗？如果真像那位先生说的勤劳能致富，那这个婆婆的手，应该是一双世界首富的手……”
奥丁这才注意到，老太婆那双杵着拐杖的手，黝黑而又布满皱纹，犹如老化枯萎的树皮，看上去粗糙，毫无一点生命活力。
有人在偷盗本不属于他们的财富……奥丁有些理解了，但也不能完全理解。因为这样的偷盗往往很抽象，你甚至无法察觉，那些在道德和法律层面之下的活动，总是会把人弄得晕头转向。
或许夏夏能明白这样的问题，不过又能如何呢？他已经明确拒绝过舒尔茨，这就表明世界上有些人是懂得这个道理的，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他们大多选择忽视，或者干脆装糊涂。
这一路上奥丁都心事重重，直到步入银橡树街，被一个丢沙袋的小女孩拦住去路。
小女孩用粉笔在地上画了一些方块和数字，然后把沙袋往天空上一抛，时而单脚，时而双脚的在数字方块上蹦蹦跳跳。
并且嘴里还唱着一首奥丁从来没有听过的童谣：
妈妈，爸爸去哪里
哥哥，姐姐去哪里
骷髅血，山羊头，妈妈爸爸在那里
女巫咒，噩梦怪，哥哥姐姐在这里
在天上，在地下，黑色雾气心慌慌
在田野，在城市，瘟疫婆婆笑眯眯
妈妈，爸爸去哪里
哥哥，姐姐去哪里
骨头笛，骨头琴，全部都是我声音
勒死他，淹死他，这是妈妈的声音
抽打他，烧死他，哥哥姐姐的声音
一起玩，一起唱，半夜爸爸来索命
……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