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赫利俄斯教的葬礼
法兰克小镇-圣惠灵旺卡公墓，下午两点
天气阴沉，细雨绵绵。一身黑色戎装的威尔士·施密特团长一只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软帽檐军帽，将其贴在胸口位置。
他想保持着军人该有的站立姿势，在这里陪小儿子走完最后一程。然而彤红的眼睛，以及略微抽动的鼻梁却出卖了他。没有人能承受丧子之痛，即便是铁打的军人，他的内心终归是用肉做的。
“……无上至高之神，请接纳这个可怜的灵魂。为了他能早入天神殿，而不被恶魔蛊惑。所以我们在此真诚的向您祈祷，请倾听我们的声音，为罗文思·施密特降下福音……”
黑袍神父举起那个银色徽章，其主体是一个圆形，外面半包围了一个月牙形状，徽章被六根菱形等分。在原教旨中，这个图形象征太阳和光明神。
前来默哀的人们都低沉着脑袋，他们不分男女，全都穿着黑色服装。静静倾听来自教会的声音，老施密特忍不住擦擦鼻尖上挂着的晶莹。
遥望人群，赫然发现伯爵兄妹也在现场。因而不自觉蠕动了一下嘴边厚重的白胡子。
凯瑟琳也低着头，然而与这里悲伤的气氛不同。她的内心相反却有些轻松，甚至可以说是高兴。
这样很不好！凯瑟琳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毕竟罗文思先生已经死了，在葬礼上有这样的感情，可能会引起光明神的不悦。但是一想到棺材里躺着的那个人，生前那一副下流的嘴脸，凯瑟琳怎么也悲伤不起来。
“……尘归尘，土归土。我们将怀着无比悲痛的心情，为罗文思·施密特先生添加一把新土。”
直到神父最后一句悼词念完，那把系了黑色丝带的铁锹开始往浅浅的坟墓坑洞里填土。
这就是赫利俄斯教徒的葬礼，人们先是在神父的带领下缅怀一阵，然后每个人为死者的坟头添一把土。亲人是三铁锹，朋友是两铁锹，其他人一铁锹，不能多也不能少。
当然了，作为父亲的威尔士·施密特，按照规矩是不能为自己的儿子填土。所以只需要负责哀悼的部分，然后就可以退到一边去，为赶来默哀的人提供冷菜。
罗文思的哥哥，森克萨斯重骑兵营长，维卡洛尼·施密特铲了三铁锹，然后就把铲子递交给另一个人，那是罗文思的舅舅，他也铲了三铁锹，接着又把铁锹递给下一个人……
“我知道我弟弟是怎么死的……”等奥丁铲了一铁锹土后，维卡洛尼·施密特忽然走过来，双眼冷冷的盯着伯爵。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奥丁条件反射的把手伸进衣兜，却发现自己没带枪。不过又觉得自己很好笑，这样无凭无据的事情，维卡洛尼可能只是瞎猜罢了。更何况就算是真的，选择在这里和一个军人动粗，无疑是愚蠢的做法。
“是吗？”奥丁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点点头，脸色很沉稳，没有半点波澜，“但愿真相能尽快水落石出……”
“您难道就没有半点惊讶？”维卡洛尼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憋着嘴压低音量说：“我去找过一些人，发现了其中的一些线索。那个住在森林里的猎人，我觉得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他难道指的是费恩？奥丁这才有些惊慌，这个家伙是从哪里搞来的情报？
“你是说谁？”
“在金圣女节当天晚上，和您坐在一起的那个老猎人。有人听到他喊‘出现了，出现了，原来是真的。’并且眼神也有些奇怪，您是不是在当时看到了什么，或者说是凶手。”
奥丁这才缓过神，原来维卡洛尼营长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通过四方打听，得知了当时费恩不同寻常的神情。
虽然没有怀疑到自己身上，不过这也让奥丁头疼的。他可不敢保证维卡洛尼为了寻找真相，会对费恩做出些什么过激的行为。
一旦这个老猎人挺不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出来。那麻烦可就大了，一个拥有悠久历史的帕鲁克贵族，到最后原来是一个巫师家族。这无疑是给皇室蒙羞，恼羞成怒的皇帝陛下一定会剥夺自己和凯瑟琳的爵位，没收一切财产。
然后呢，自己可能会被发配到遥远的边境做苦力，无依无靠的凯瑟琳最终只能用肉体来维持生活……想到这些，奥丁的内心就在发咻。
“也可能是人们听错了，那个老猎人我认识。人不坏，就是脑子不太好使。你知道，像他这样上了年岁的人……嗯……怎么说呢……思维就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维卡洛尼盯着奥丁的眼睛，过了两三分钟才说：“嗯……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伯爵先生，我和我父亲很感谢您能来参加我弟弟的葬礼。”
他根本就不相信我刚刚说的话！这个结论是奥丁从维卡洛尼的面部表情上判断出来的。看来今晚还必须去一趟荒废公募，至少也要跟费恩通个气，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现在，我想请您和凯瑟琳小姐一同享用冷餐。嗯……我知道我弟弟对您的妹妹有好感，我父亲也赞成这门婚事，只是……”维卡洛尼看了眼在远处发呆的凯瑟琳，不禁在心里感慨：要是罗文思没死，这一切该多好啊！
抱歉，我不同意这门婚事。你可能对你的弟弟存在认知偏差，我是绝对不会把凯瑟琳嫁给一个无耻，自私的混蛋，如果真的那样做了，那么凯瑟琳以后的生活也不会幸福。
“是啊……如果罗文思还在的话，或许他们真的能成，可惜……”奥丁想要做出一副悲痛的样子，不过也只是干悄悄的抽动了几次鼻子，以至于维卡洛尼都不知道伯爵是真的不舍，还是因为这该死的冷天气。
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两人这才移动到冷餐餐桌上。而这又是赫利俄斯教徒葬礼的另一个习俗，主人家会在墓地摆开几张桌子，用冷餐来招待哀悼的客人。
他们坚信这样做，会让死者的灵魂感到愉快，并且也固执的认为，只要客人吃了这些餐食，那么也相当于死者吃了同样的食物。
这顿冷餐也非常有讲究，必须要有冻猪肉，血肠以及酸黄瓜，酱拌茄子。至于其它的小菜，可以按照主人家的偏好自己配置。还有就是酒水，冷餐里没有任何甜味饮料，只有清水和五六十度的高浓度酒水。
天气阴沉，细雨绵绵。一身黑色戎装的威尔士·施密特团长一只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软帽檐军帽，将其贴在胸口位置。
他想保持着军人该有的站立姿势，在这里陪小儿子走完最后一程。然而彤红的眼睛，以及略微抽动的鼻梁却出卖了他。没有人能承受丧子之痛，即便是铁打的军人，他的内心终归是用肉做的。
“……无上至高之神，请接纳这个可怜的灵魂。为了他能早入天神殿，而不被恶魔蛊惑。所以我们在此真诚的向您祈祷，请倾听我们的声音，为罗文思·施密特降下福音……”
黑袍神父举起那个银色徽章，其主体是一个圆形，外面半包围了一个月牙形状，徽章被六根菱形等分。在原教旨中，这个图形象征太阳和光明神。
前来默哀的人们都低沉着脑袋，他们不分男女，全都穿着黑色服装。静静倾听来自教会的声音，老施密特忍不住擦擦鼻尖上挂着的晶莹。
遥望人群，赫然发现伯爵兄妹也在现场。因而不自觉蠕动了一下嘴边厚重的白胡子。
凯瑟琳也低着头，然而与这里悲伤的气氛不同。她的内心相反却有些轻松，甚至可以说是高兴。
这样很不好！凯瑟琳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毕竟罗文思先生已经死了，在葬礼上有这样的感情，可能会引起光明神的不悦。但是一想到棺材里躺着的那个人，生前那一副下流的嘴脸，凯瑟琳怎么也悲伤不起来。
“……尘归尘，土归土。我们将怀着无比悲痛的心情，为罗文思·施密特先生添加一把新土。”
直到神父最后一句悼词念完，那把系了黑色丝带的铁锹开始往浅浅的坟墓坑洞里填土。
这就是赫利俄斯教徒的葬礼，人们先是在神父的带领下缅怀一阵，然后每个人为死者的坟头添一把土。亲人是三铁锹，朋友是两铁锹，其他人一铁锹，不能多也不能少。
当然了，作为父亲的威尔士·施密特，按照规矩是不能为自己的儿子填土。所以只需要负责哀悼的部分，然后就可以退到一边去，为赶来默哀的人提供冷菜。
罗文思的哥哥，森克萨斯重骑兵营长，维卡洛尼·施密特铲了三铁锹，然后就把铲子递交给另一个人，那是罗文思的舅舅，他也铲了三铁锹，接着又把铁锹递给下一个人……
“我知道我弟弟是怎么死的……”等奥丁铲了一铁锹土后，维卡洛尼·施密特忽然走过来，双眼冷冷的盯着伯爵。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奥丁条件反射的把手伸进衣兜，却发现自己没带枪。不过又觉得自己很好笑，这样无凭无据的事情，维卡洛尼可能只是瞎猜罢了。更何况就算是真的，选择在这里和一个军人动粗，无疑是愚蠢的做法。
“是吗？”奥丁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点点头，脸色很沉稳，没有半点波澜，“但愿真相能尽快水落石出……”
“您难道就没有半点惊讶？”维卡洛尼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憋着嘴压低音量说：“我去找过一些人，发现了其中的一些线索。那个住在森林里的猎人，我觉得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他难道指的是费恩？奥丁这才有些惊慌，这个家伙是从哪里搞来的情报？
“你是说谁？”
“在金圣女节当天晚上，和您坐在一起的那个老猎人。有人听到他喊‘出现了，出现了，原来是真的。’并且眼神也有些奇怪，您是不是在当时看到了什么，或者说是凶手。”
奥丁这才缓过神，原来维卡洛尼营长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通过四方打听，得知了当时费恩不同寻常的神情。
虽然没有怀疑到自己身上，不过这也让奥丁头疼的。他可不敢保证维卡洛尼为了寻找真相，会对费恩做出些什么过激的行为。
一旦这个老猎人挺不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出来。那麻烦可就大了，一个拥有悠久历史的帕鲁克贵族，到最后原来是一个巫师家族。这无疑是给皇室蒙羞，恼羞成怒的皇帝陛下一定会剥夺自己和凯瑟琳的爵位，没收一切财产。
然后呢，自己可能会被发配到遥远的边境做苦力，无依无靠的凯瑟琳最终只能用肉体来维持生活……想到这些，奥丁的内心就在发咻。
“也可能是人们听错了，那个老猎人我认识。人不坏，就是脑子不太好使。你知道，像他这样上了年岁的人……嗯……怎么说呢……思维就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维卡洛尼盯着奥丁的眼睛，过了两三分钟才说：“嗯……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伯爵先生，我和我父亲很感谢您能来参加我弟弟的葬礼。”
他根本就不相信我刚刚说的话！这个结论是奥丁从维卡洛尼的面部表情上判断出来的。看来今晚还必须去一趟荒废公募，至少也要跟费恩通个气，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现在，我想请您和凯瑟琳小姐一同享用冷餐。嗯……我知道我弟弟对您的妹妹有好感，我父亲也赞成这门婚事，只是……”维卡洛尼看了眼在远处发呆的凯瑟琳，不禁在心里感慨：要是罗文思没死，这一切该多好啊！
抱歉，我不同意这门婚事。你可能对你的弟弟存在认知偏差，我是绝对不会把凯瑟琳嫁给一个无耻，自私的混蛋，如果真的那样做了，那么凯瑟琳以后的生活也不会幸福。
“是啊……如果罗文思还在的话，或许他们真的能成，可惜……”奥丁想要做出一副悲痛的样子，不过也只是干悄悄的抽动了几次鼻子，以至于维卡洛尼都不知道伯爵是真的不舍，还是因为这该死的冷天气。
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两人这才移动到冷餐餐桌上。而这又是赫利俄斯教徒葬礼的另一个习俗，主人家会在墓地摆开几张桌子，用冷餐来招待哀悼的客人。
他们坚信这样做，会让死者的灵魂感到愉快，并且也固执的认为，只要客人吃了这些餐食，那么也相当于死者吃了同样的食物。
这顿冷餐也非常有讲究，必须要有冻猪肉，血肠以及酸黄瓜，酱拌茄子。至于其它的小菜，可以按照主人家的偏好自己配置。还有就是酒水，冷餐里没有任何甜味饮料，只有清水和五六十度的高浓度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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