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洛尼梅森林墓地
费恩昨天晚上的收获不错，一直野鸡还有两只野鸭。这个老猎人几乎熟悉森林里的每一片树叶，每一根针叶松。在区区八十个平方的小屋内，皮毛和各种各样的动物标本占据了大半个房间。
而最过于亮眼的，自然是壁炉上方，那个面目狰狞的灰熊头颅。这又是费恩最得意的战利品，那是在一个冬天的夜晚，费恩手里的杠杆步枪大显神威，仅仅用了两发子弹就打穿了灰熊的眼睛。
扭曲，变形的弹头在脑袋里像弹珠一样转了几圈，直到把整个脑浆都搅乱。虽然有些恶心，不过在费恩看来这也是正常的。
至于皮毛，费恩则是以两马克的价格，出售给了一家制衣店。
“嗯？怪了，我记得明明放在这里的，哪去了？”在燃起的炉灶旁边，费恩不断的拿起瓶罐，这里面有胡椒粉，海盐，橄榄油和肉豆蔻粉。但是却偏偏不见麝香草粉的身影。
“怪事！怪事！”费恩连连呼叫几次，又把那瓶迷迭香放回原位，“难道是那群惹事的家伙在戏弄我？”
自言自语着，费恩开始皱紧眉头。晚上从墓地里爬出来的家伙们，他们除了百般无聊的恐吓以外，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偷费恩的东西。只要稍不主意，那些锅碗瓢盆就会不翼而飞，直到两个星期后，它们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某个棺材里。
“嗯！不可能！”费恩否决了刚才的想法，昨天大家都很安分。墓地里一片祥和，“应该是用完了！”
没有麝香草粉，就做不出纯正的北海岸风情烤鸡，费恩什么都能将就，但唯独不能将就自己的胃。要知道守在死人墓旁边，他已经没有了什么追求，而吃饭，则成了费恩一天当中最重要的事情。
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沾满黑灰色泥垢的布袋，费恩取出了其中的一张纸币，上面用绿色油墨印刻了约翰·巴塔萨·纽曼的头像，四个角落上写着20，这代表纸钞强制使用的货币符号为20芬尼。
虽然是一个杰出的建筑设计师，不过对于那些富人才玩得起巴洛克风格。费恩还是更在乎它充当等价商品媒介时带来的价值——5芬尼可以买到60毫升的麝香草粉，而剩下的15芬尼，可以买到两桶1.5升的黑啤酒。
当然，这需要去到法兰克小镇的杂货铺才能实现。
为了能尽快享用到美餐，费恩不敢耽搁，他先是穿上那件已经破缝的黄褐色夹克，再戴上一顶凹顶硬礼帽，在梳理了一遍头发后，就急匆匆的拿起钥匙准备出门。
墓地里，东倒西歪的石碑早已被雨水冲刷的不成样子，上面的文字模糊不堪。而下面，顺着黑色铁栅栏一直往四周延伸，绿绿葱葱的草地爬满了小山包。至于那道开在坡面上的古典花纹铁门，则是有些破烂。
只要随便的踢上一脚，铁门的一侧就会轰然倒塌。当然了，这样的门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半敞开的样子费恩也懒得去收拾，毕竟这里是一块废弃的墓地，谁会对这里有歹念？
哦！可能那些对尸体有兴趣的家伙们例外。例如掘墓者和疯狂的人体学家，他们总是会趁着夜色偷偷潜进墓地进行偷盗。
只可惜这里是洛尼梅森林公墓，一个在晚上热闹非凡的地方。
“停下来斑比，我也饿。等下会给你一些鸡肉！”费恩不喜欢斑比大吵大闹的样子，即便用铁链拴着，这条猎犬还是那么的躁动。
“你是说有人来了？”见自己的安慰不起作用，费恩这才意识到有不速之客擅闯墓地。
抬头看向远方，灰蒙蒙的迷雾里掩盖了视线。两处倾斜的石碑上，乌鸦停靠在那，还发出悲凉的叫声。
渐渐的，两个身影从迷雾中走出来。他们衣着华丽，看上去应该是附近的有钱人家。
“早上了费恩先生……”奥丁来到屋子门口，先是举起头上的礼帽问好，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这片墓地比之前想象的还要荒凉，清冷。尤其是白茫茫的秋雾，在墓碑上渲染了一层别样的诡异气氛。
“这里都是这个样子吗？”
“不……当然不是……”费恩打开了屋门，示意两位先生先进来，“夏天可能会好一点，但很不幸，现在是秋天。”
“是吗？”奥丁有些不相信，自己是第二次来到洛尼梅森林公墓，上一次还是在二十年前，那个时候奥丁只有五岁。
在回灵节的当天，维丁格伯爵带着一家老小来看望奥丁的爷爷——库尔特·阿尔尼姆老伯爵。那个时候的许茨生龙活虎，而妮娜还没有成为家里的一份子，至于凯瑟琳，她还是个依偎在母亲奥菲娜夫人怀里的襁褓婴儿。
在模糊的童年印象里，奥丁记得墓地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破败。那些墓碑下，石台边的杂草也没有露出头脚。看来教会遗忘了这个地方很长时间，仅靠一个孤寡老人，又怎么可能将这一切做到尽善尽美？
费恩拿起那个底部沾满黑垢的铁锅，倒进去一些清水和黑褐色粉末后，才将它放在那尊小小的火炉上。
“我知道你会来，”卷了一根纸烟，费恩用炉火点燃了它，“毕竟这个秘密是藏不住的。”
奥丁和夏尔互相看了一眼，大家都心照不宣。
“您嘴里说的秘密是什么？”奥丁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难道你知道我父亲真正的死因？”
“啊……该从哪里说起呢？”费恩眨了眨浑浊的眼睛，拿了三把椅子招呼所有人都坐下后，又说：“关于戒指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但我发誓，我不是故意这么做的，我并不知道这是一个阴谋。你的父亲，维丁格伯爵先生，是这场阴谋里的牺牲者。我们是好朋友，又怎么可能会伤害彼此呢？”
“您这么说，我越来越糊涂了。”奥丁拿出那枚戒指，同时右手也放进西服领口，准备随时拔枪。
费恩用粗糙的手指捏了捏黄金戒指，感叹道：“还是那么的完美……只可惜他不属于凡人。”
“你是说器皿？”奥丁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都知道了！”费恩有些诧异，把戒指交还给奥丁。
然后起身来到火炉旁，他想给两位年轻人煮一些咖啡，但是又尴尬的发现，铁盒里的精糖已经所剩无几。
“今天到底是哪里出岔子了？真是见鬼！”费恩抱怨了一句，他记得后面的仓库里，应该还有一些浅黄色的甘蔗糖，那可是个好东西，“你们先等等，我几分钟后回来。”
而最过于亮眼的，自然是壁炉上方，那个面目狰狞的灰熊头颅。这又是费恩最得意的战利品，那是在一个冬天的夜晚，费恩手里的杠杆步枪大显神威，仅仅用了两发子弹就打穿了灰熊的眼睛。
扭曲，变形的弹头在脑袋里像弹珠一样转了几圈，直到把整个脑浆都搅乱。虽然有些恶心，不过在费恩看来这也是正常的。
至于皮毛，费恩则是以两马克的价格，出售给了一家制衣店。
“嗯？怪了，我记得明明放在这里的，哪去了？”在燃起的炉灶旁边，费恩不断的拿起瓶罐，这里面有胡椒粉，海盐，橄榄油和肉豆蔻粉。但是却偏偏不见麝香草粉的身影。
“怪事！怪事！”费恩连连呼叫几次，又把那瓶迷迭香放回原位，“难道是那群惹事的家伙在戏弄我？”
自言自语着，费恩开始皱紧眉头。晚上从墓地里爬出来的家伙们，他们除了百般无聊的恐吓以外，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偷费恩的东西。只要稍不主意，那些锅碗瓢盆就会不翼而飞，直到两个星期后，它们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某个棺材里。
“嗯！不可能！”费恩否决了刚才的想法，昨天大家都很安分。墓地里一片祥和，“应该是用完了！”
没有麝香草粉，就做不出纯正的北海岸风情烤鸡，费恩什么都能将就，但唯独不能将就自己的胃。要知道守在死人墓旁边，他已经没有了什么追求，而吃饭，则成了费恩一天当中最重要的事情。
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沾满黑灰色泥垢的布袋，费恩取出了其中的一张纸币，上面用绿色油墨印刻了约翰·巴塔萨·纽曼的头像，四个角落上写着20，这代表纸钞强制使用的货币符号为20芬尼。
虽然是一个杰出的建筑设计师，不过对于那些富人才玩得起巴洛克风格。费恩还是更在乎它充当等价商品媒介时带来的价值——5芬尼可以买到60毫升的麝香草粉，而剩下的15芬尼，可以买到两桶1.5升的黑啤酒。
当然，这需要去到法兰克小镇的杂货铺才能实现。
为了能尽快享用到美餐，费恩不敢耽搁，他先是穿上那件已经破缝的黄褐色夹克，再戴上一顶凹顶硬礼帽，在梳理了一遍头发后，就急匆匆的拿起钥匙准备出门。
墓地里，东倒西歪的石碑早已被雨水冲刷的不成样子，上面的文字模糊不堪。而下面，顺着黑色铁栅栏一直往四周延伸，绿绿葱葱的草地爬满了小山包。至于那道开在坡面上的古典花纹铁门，则是有些破烂。
只要随便的踢上一脚，铁门的一侧就会轰然倒塌。当然了，这样的门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半敞开的样子费恩也懒得去收拾，毕竟这里是一块废弃的墓地，谁会对这里有歹念？
哦！可能那些对尸体有兴趣的家伙们例外。例如掘墓者和疯狂的人体学家，他们总是会趁着夜色偷偷潜进墓地进行偷盗。
只可惜这里是洛尼梅森林公墓，一个在晚上热闹非凡的地方。
“停下来斑比，我也饿。等下会给你一些鸡肉！”费恩不喜欢斑比大吵大闹的样子，即便用铁链拴着，这条猎犬还是那么的躁动。
“你是说有人来了？”见自己的安慰不起作用，费恩这才意识到有不速之客擅闯墓地。
抬头看向远方，灰蒙蒙的迷雾里掩盖了视线。两处倾斜的石碑上，乌鸦停靠在那，还发出悲凉的叫声。
渐渐的，两个身影从迷雾中走出来。他们衣着华丽，看上去应该是附近的有钱人家。
“早上了费恩先生……”奥丁来到屋子门口，先是举起头上的礼帽问好，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这片墓地比之前想象的还要荒凉，清冷。尤其是白茫茫的秋雾，在墓碑上渲染了一层别样的诡异气氛。
“这里都是这个样子吗？”
“不……当然不是……”费恩打开了屋门，示意两位先生先进来，“夏天可能会好一点，但很不幸，现在是秋天。”
“是吗？”奥丁有些不相信，自己是第二次来到洛尼梅森林公墓，上一次还是在二十年前，那个时候奥丁只有五岁。
在回灵节的当天，维丁格伯爵带着一家老小来看望奥丁的爷爷——库尔特·阿尔尼姆老伯爵。那个时候的许茨生龙活虎，而妮娜还没有成为家里的一份子，至于凯瑟琳，她还是个依偎在母亲奥菲娜夫人怀里的襁褓婴儿。
在模糊的童年印象里，奥丁记得墓地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破败。那些墓碑下，石台边的杂草也没有露出头脚。看来教会遗忘了这个地方很长时间，仅靠一个孤寡老人，又怎么可能将这一切做到尽善尽美？
费恩拿起那个底部沾满黑垢的铁锅，倒进去一些清水和黑褐色粉末后，才将它放在那尊小小的火炉上。
“我知道你会来，”卷了一根纸烟，费恩用炉火点燃了它，“毕竟这个秘密是藏不住的。”
奥丁和夏尔互相看了一眼，大家都心照不宣。
“您嘴里说的秘密是什么？”奥丁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难道你知道我父亲真正的死因？”
“啊……该从哪里说起呢？”费恩眨了眨浑浊的眼睛，拿了三把椅子招呼所有人都坐下后，又说：“关于戒指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但我发誓，我不是故意这么做的，我并不知道这是一个阴谋。你的父亲，维丁格伯爵先生，是这场阴谋里的牺牲者。我们是好朋友，又怎么可能会伤害彼此呢？”
“您这么说，我越来越糊涂了。”奥丁拿出那枚戒指，同时右手也放进西服领口，准备随时拔枪。
费恩用粗糙的手指捏了捏黄金戒指，感叹道：“还是那么的完美……只可惜他不属于凡人。”
“你是说器皿？”奥丁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都知道了！”费恩有些诧异，把戒指交还给奥丁。
然后起身来到火炉旁，他想给两位年轻人煮一些咖啡，但是又尴尬的发现，铁盒里的精糖已经所剩无几。
“今天到底是哪里出岔子了？真是见鬼！”费恩抱怨了一句，他记得后面的仓库里，应该还有一些浅黄色的甘蔗糖，那可是个好东西，“你们先等等，我几分钟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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