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黑暗凤凰
深夜，轻薄如纱的朦胧乌云消散后，那一轮冉冉升起的圆月更加透亮了几分。清冷的惨白色光线挥洒于树梢尖头，密林深处，在一声悠长的狼嚎响过之后，更多的野狼开始附和，阵阵凄厉之声回荡于法兰克森林。
躺在松软鹅毛绒床上的奥丁缓慢睁开沉重的眼皮，周围一切都是黑暗色调。目光所及之处，那些胡桃木做成的床架、半圆形边柜都染上了一层黑墨。唯有靠阳台的休息桌上，那瓶浅蓝色的“夜胆龙”花还算明亮。
透过晶莹的门式玻璃往天空远眺，原来又到了月圆之夜了啊！难怪森林里狼群会如此的不安分。被狼嚎惊醒的奥丁全然没有了睡意，揉了揉迷蒙的眼睛，借着白月光的亮度翻身下床。
半夜惊醒大概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而喉咙的发痒感觉。不得不让奥丁拿起休息桌上的曲线型玻璃水瓶，往嘴里猛灌清水。
“我看到你了……”
“谁？”奥丁警惕的四处瞻望，这声音嘶哑、深幽，还夹带着些许的重音。听上去只会让人陷入无尽的绝望和痛苦，然而，奥丁对这样的声音却有些熟悉。
“你把头往右转，对的！就是这样……慢慢的……”
奥丁扭过头，目光落在了阳台外的罗马石柱栏杆上。
上面矗立了一只羽毛通体为深黑色的飞鸟，它拥有野鸡的头颅和大雁的脖子，最为特别的应该就是飞鸟尾巴。
看起来像是孔雀的平，上面缠绕着暗红色和深紫色的条纹。
奥丁曾在神话故事和志怪小说里看到过这类飞鸟的图案，它被文学家们称作是“力量的化身”和“不屈的死亡”。而它的名字，则屡屡出现在诗歌散文家们的作品里，是一种名叫“凤凰”的神秘生物。
“很好，我们又见面了，阿尔尼姆先生……”凤凰的嘴巴没有张开，但奥丁却能听见它的声音。
“你说什么？”奥丁可不记得这种只存在于幻想文学里的物种，在现实世界里出现过。不过还是打开了玻璃门，抬起一只臂膀示意它飞过来，并且说道：“外面有些冷，先进来再说吧。”
“呵呵……”笑声很怪异，听上去直让人冒冷汗。凤凰说道：“我不喜欢被烧死的女巫，同样的，我也不喜欢那个胖子……所以我用火烧死了他。”
巫女，胖子？奥丁突然想起来了。原来这个声音他之前就听到过，在和凯瑟琳去汉威市的马车上。
“你……”奥丁发现自己说话有些困难，就像喉咙里被卡住了一块碎石。
“很好，看来你记起来了。”
奥丁吞咽下一口口水，深呼吸几次才小心翼翼的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因为凤凰的声音过于凄惨，无助。致使奥丁问出了这样的话，不过回应他的，还是那类怪异的笑声。
“呵呵……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没办法见人。”
说完，黑凤凰就化作一团雾气，从石柱上消失。
一切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世界再次安静下来。
而这种死一般的沉寂，也让奥丁的思路清晰了些。难道是我的太累了？刚刚那只黑凤凰只是我臆想的产物？
不！怎么可能？这种声音自己已经是第二次听到，它绝对不可能是自己幻觉。那么……黑凤凰到这里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奥丁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索性就不再去管它。
刚想要回到床上睡个回笼觉，转身后，却是发现自己的身影已经被映照在衣柜的镜子上。
就只看了这一秒，奥丁就傻傻的愣在原地。
那真的是自己吗？杂乱的银白色头发，血红色的眼眸，这些身体特征可以说和奥丁一点都不搭边。
尤其是那一片没有血色，仿佛如尸体的惨白色肌肤。它就像是干涸的湖泊，露出了最底层已经龟裂的白色泥地。
对着镜子摸了摸手腕和脸巴，奥丁想要确认这是不是自己，然而一块块夹带着血肉组织黏液的表皮层却开始脱落。像是一个腐烂掉的苹果，轻轻一扯，大片大片的红色血肉就显露在镜子里。
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奥丁心急如焚，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鬼样子？
使劲的摩擦手臂，脖子和脸部。更多的皮肤被搓掉，露出里面的血管、青筋和红白相间的骨骼。
就在奥丁感到绝望之时，整个世界都犹如崩塌掉的镜面。碎成点点星光的玻璃还折射出那些纱帘，床铺和玻璃门。黑气开始弥漫，脚下的木地板崩开出几条裂缝。
一瞬间，大地也支撑不住开始碎裂。奥丁整个人都随着破掉的世界玻璃，一起坠入暗无天日的黑暗深渊中。
直到他掉落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双人床上。
嗯？柔软的床铺？
奥丁扯动了一下全身，再次睁开眼睛。一切又恢复了常态，没有黑气，也没有形成玻璃的世界。
坐直了身子，轻轻擦试一下额头上的汗液。再看看玻璃门外的石栏杆，那里同样没有什么黑凤凰。一道浅浅的月牙从乌云里缓缓露出，斑驳陆离的星辰中，偶尔还飞过一两颗拖着明亮尾焰的飞星。
奥丁如释负重的长吁一口浊气，原来是一个噩梦。虽然极具真实感，但奥丁也不会觉得后怕，相反倒是多了一些劫后余生的快感。
拿起床头柜的怀表，拇指和食指一起用力。表盖被轻轻弹开，清脆的齿轮转动声音在奥丁听来是如此的熟悉，悦耳。
嗒！嗒！嗒！
精致带简单花纹的秒针继续顺时旋转，现在是凌晨4点35分，再过两个半小时天就要亮了。
楼下开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奥丁竖起耳朵仔细一听，这里面既有咚咚的脚步声，也有咔嚓咔嚓的破木声音。
原来是厨房里的鲍尔又在忙活了，他首先需要到后院里劈一些柴火，然后再烧开整整两大锅的热水。等到早上六点整，烤箱里会按部就班的出炉今天第一批小面包。
等仆人们热好牛奶并且吃掉这些香脆的面包，新的一天也将降临在卡森庄园。
秋天到了，或许两锅热水根本不够用？奥丁想了一下，又觉得这难不倒鲍尔。
继续躺在床上，奥丁连续几个翻滚，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感觉后背被一颗小石子硌得慌，无奈之下掀开了棕黑色的床单。发现那枚戒指就静静的躺在床铺上。
奥丁拿在手里再看，确认这就是之前出售给乔治·唐纳斯马克的黄金戒指。中央部分，那颗被嵌入的硕大红水晶，依旧泛起淡淡的红色光晕。
躺在松软鹅毛绒床上的奥丁缓慢睁开沉重的眼皮，周围一切都是黑暗色调。目光所及之处，那些胡桃木做成的床架、半圆形边柜都染上了一层黑墨。唯有靠阳台的休息桌上，那瓶浅蓝色的“夜胆龙”花还算明亮。
透过晶莹的门式玻璃往天空远眺，原来又到了月圆之夜了啊！难怪森林里狼群会如此的不安分。被狼嚎惊醒的奥丁全然没有了睡意，揉了揉迷蒙的眼睛，借着白月光的亮度翻身下床。
半夜惊醒大概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而喉咙的发痒感觉。不得不让奥丁拿起休息桌上的曲线型玻璃水瓶，往嘴里猛灌清水。
“我看到你了……”
“谁？”奥丁警惕的四处瞻望，这声音嘶哑、深幽，还夹带着些许的重音。听上去只会让人陷入无尽的绝望和痛苦，然而，奥丁对这样的声音却有些熟悉。
“你把头往右转，对的！就是这样……慢慢的……”
奥丁扭过头，目光落在了阳台外的罗马石柱栏杆上。
上面矗立了一只羽毛通体为深黑色的飞鸟，它拥有野鸡的头颅和大雁的脖子，最为特别的应该就是飞鸟尾巴。
看起来像是孔雀的平，上面缠绕着暗红色和深紫色的条纹。
奥丁曾在神话故事和志怪小说里看到过这类飞鸟的图案，它被文学家们称作是“力量的化身”和“不屈的死亡”。而它的名字，则屡屡出现在诗歌散文家们的作品里，是一种名叫“凤凰”的神秘生物。
“很好，我们又见面了，阿尔尼姆先生……”凤凰的嘴巴没有张开，但奥丁却能听见它的声音。
“你说什么？”奥丁可不记得这种只存在于幻想文学里的物种，在现实世界里出现过。不过还是打开了玻璃门，抬起一只臂膀示意它飞过来，并且说道：“外面有些冷，先进来再说吧。”
“呵呵……”笑声很怪异，听上去直让人冒冷汗。凤凰说道：“我不喜欢被烧死的女巫，同样的，我也不喜欢那个胖子……所以我用火烧死了他。”
巫女，胖子？奥丁突然想起来了。原来这个声音他之前就听到过，在和凯瑟琳去汉威市的马车上。
“你……”奥丁发现自己说话有些困难，就像喉咙里被卡住了一块碎石。
“很好，看来你记起来了。”
奥丁吞咽下一口口水，深呼吸几次才小心翼翼的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因为凤凰的声音过于凄惨，无助。致使奥丁问出了这样的话，不过回应他的，还是那类怪异的笑声。
“呵呵……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没办法见人。”
说完，黑凤凰就化作一团雾气，从石柱上消失。
一切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世界再次安静下来。
而这种死一般的沉寂，也让奥丁的思路清晰了些。难道是我的太累了？刚刚那只黑凤凰只是我臆想的产物？
不！怎么可能？这种声音自己已经是第二次听到，它绝对不可能是自己幻觉。那么……黑凤凰到这里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奥丁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索性就不再去管它。
刚想要回到床上睡个回笼觉，转身后，却是发现自己的身影已经被映照在衣柜的镜子上。
就只看了这一秒，奥丁就傻傻的愣在原地。
那真的是自己吗？杂乱的银白色头发，血红色的眼眸，这些身体特征可以说和奥丁一点都不搭边。
尤其是那一片没有血色，仿佛如尸体的惨白色肌肤。它就像是干涸的湖泊，露出了最底层已经龟裂的白色泥地。
对着镜子摸了摸手腕和脸巴，奥丁想要确认这是不是自己，然而一块块夹带着血肉组织黏液的表皮层却开始脱落。像是一个腐烂掉的苹果，轻轻一扯，大片大片的红色血肉就显露在镜子里。
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奥丁心急如焚，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鬼样子？
使劲的摩擦手臂，脖子和脸部。更多的皮肤被搓掉，露出里面的血管、青筋和红白相间的骨骼。
就在奥丁感到绝望之时，整个世界都犹如崩塌掉的镜面。碎成点点星光的玻璃还折射出那些纱帘，床铺和玻璃门。黑气开始弥漫，脚下的木地板崩开出几条裂缝。
一瞬间，大地也支撑不住开始碎裂。奥丁整个人都随着破掉的世界玻璃，一起坠入暗无天日的黑暗深渊中。
直到他掉落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双人床上。
嗯？柔软的床铺？
奥丁扯动了一下全身，再次睁开眼睛。一切又恢复了常态，没有黑气，也没有形成玻璃的世界。
坐直了身子，轻轻擦试一下额头上的汗液。再看看玻璃门外的石栏杆，那里同样没有什么黑凤凰。一道浅浅的月牙从乌云里缓缓露出，斑驳陆离的星辰中，偶尔还飞过一两颗拖着明亮尾焰的飞星。
奥丁如释负重的长吁一口浊气，原来是一个噩梦。虽然极具真实感，但奥丁也不会觉得后怕，相反倒是多了一些劫后余生的快感。
拿起床头柜的怀表，拇指和食指一起用力。表盖被轻轻弹开，清脆的齿轮转动声音在奥丁听来是如此的熟悉，悦耳。
嗒！嗒！嗒！
精致带简单花纹的秒针继续顺时旋转，现在是凌晨4点35分，再过两个半小时天就要亮了。
楼下开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奥丁竖起耳朵仔细一听，这里面既有咚咚的脚步声，也有咔嚓咔嚓的破木声音。
原来是厨房里的鲍尔又在忙活了，他首先需要到后院里劈一些柴火，然后再烧开整整两大锅的热水。等到早上六点整，烤箱里会按部就班的出炉今天第一批小面包。
等仆人们热好牛奶并且吃掉这些香脆的面包，新的一天也将降临在卡森庄园。
秋天到了，或许两锅热水根本不够用？奥丁想了一下，又觉得这难不倒鲍尔。
继续躺在床上，奥丁连续几个翻滚，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感觉后背被一颗小石子硌得慌，无奈之下掀开了棕黑色的床单。发现那枚戒指就静静的躺在床铺上。
奥丁拿在手里再看，确认这就是之前出售给乔治·唐纳斯马克的黄金戒指。中央部分，那颗被嵌入的硕大红水晶，依旧泛起淡淡的红色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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