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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初探地形

    几股风将防雨雨布吹得猎猎作响,突如其来的冷意让三人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一丝丝泥土的腥气味隐藏在夜色中,不易察觉。远处的小山包上有处黑影,蔺梓萱凭借记忆恢复了它的身份——一座破旧简陋的土地庙,它小的可怜,只能堪堪放进一小尊土地公的造像。

    砖厂值班的人探出头看了看,见外面情况一切如常后关了半扇窗户。天气预报说今天夜间有雨,这意味着他可以值一个轻松的夜班。他舒服地窝在床上,准备呼呼大睡。

    蔺梓萱三人贴着墙根,偷偷的摸进陶广泽工作的窑洞中。

    暖色调的灯照亮的范围十分有限,几人将将能够看清楚彼此。再远一些的地方混着夜色,模糊不清。此时,外面的风灌进窑洞中,呼呼作响,与鼓风机吹出的风形成对抗的气流。

    陶广泽将鼓风机关掉,它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导致周围的环境很是嘈杂。他坐在窑洞门口望风,咕咕喝了几大口水后,卷了一棒旱烟。猩红的火光在夜色中一闪一闪,仿佛鬼魅眨着眼睛。远处小山包上的黑影好似动了动,陶广泽紧盯着小山包,发现没什么动静。他揉揉眼睛后放下心来,暗骂自己老糊涂,大惊小怪。

    窑洞内炙热的温度将几人包裹,蔺梓萱三人在窑洞中只待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发晕。

    这里的环境太难以描述了:摇摇欲坠的灯泡彼此间隔很远,昏暗的灯光阻挡了视线。地上大大小小砖块碎渣又为行走增加了难度,更别说还要在这里安装暗器、快速奔跑。还有这里的温度,炙热的温度让人呼吸起来有些困难,很难保持冷静。陶敬愿在一旁思考起来。

    “灯源的事情你们不用操心,只需要考虑暗器怎么安装就行。因为我准备了一只强光手电筒,它可以将附近几十米的地方照亮,而且亮如白昼。”陶广泽将烟头捏灭,转身进入窑洞。“到时候梓萱需要戴一副墨镜。这样一来,在强光的照射下,我们不仅可以看清楚路况,还可以拖慢怪物的速度,更好的完成我们的计划。”

    陶锦妍想起爷爷在家中说的话,“尽量创造条件活捉怪物。”她观察完周围的环境后,微微皱起眉头。如果真的想要活捉怪物,那风险就会很高;可如果按照最初的计划将怪物烧死......那最后获得的骨头肯定不如人意。她转头看向认真思考的蔺梓萱,仿佛下了某种决定。

    用骨头制作器物是自己家族的传统,这些器物大部分用来通灵和占卜。先辈时期曾经用鲛人的骨头制作过器物,并且还成为了族中圣器。而现在,即将要面对的怪物......

    蔺梓萱没有注意到陶锦妍的目光,她看着周围的环境思考起来:

    将怪物引入窑洞的计划虽然可行,但危险重重。首先,如果不想引人注目悄悄处理掉怪物,那这个计划只能在晚上进行;其次,砖厂烧砖是有周期性的。也就是说,这两天陶爷爷是在东南方向装窑,那过两天这一批次的泥胚烧制成砖后,他就要倒到别的方位上装窑了。

    这样一来,小愿的暗器就无法在窑洞内固定,只能改为随身携带。暗器无法大面积铺设,那么攻击力就会被大大削弱。陶敬愿仿佛也想到了这一点,此刻,他浓密的眉毛皱成一团。

    蔺梓萱瞥见他的反应后又陷入思考。现在不确定怪物害不害怕光源:如果怪物害怕光源,那么计划就会更加顺利的实施;但如果怪物不害怕光源呢?那我们就只有强光手电打开的那一瞬间可以利用。而且,我们也无法确定怪物会从哪里出现,只能在寺庙空地上碰碰运气。可,从寺庙空地到窑洞的这一段距离完全没有灯光,这段路......

    一阵狂风灌进窑洞中卷起漫天尘土,几人从思绪中抽离,呛得咳嗽起来。很快,外面雷声隆隆作响,几道闪电狠戾地劈过天空。土腥气中夹杂着一丝湿润的雨水味道飘进窑洞中。

    “走吧,走吧。”陶锦妍催促到。“外面快要下雨了!反正也看过环境了,我们明天再好好计划一下。”

    一股风卷着另一股风,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值班的人从睡梦中惊醒,他起身将另外半扇嗡嗡作响的窗户关严实。随后钻进被窝,不多时就又进入了梦乡。

    陶广泽将鼓风机的电源线拔开,最后费力的把它挪在窑洞中。要下雨了,这也意味着他今天的工作可以告一段落了。几人着急忙慌的顺着原路返回。但陶广泽跑出一段路后又折返回来,原来是他忘记拿自己的五升容量的水壶了。

    轰!!!雷声伴着闪电在夜空中炸开,星星也吓得躲了起来。闪电用它短暂且恐怖的亮光颁布了新的法令:这一夜是它与惊雷的主场,其它的东西只能为它们点缀作伴。

    陶家祖孙三人先将蔺梓萱送回了家,随后赶紧小跑回家。将将进入家门,暴雨袭来。冰冷的雨水猛烈地敲击着门窗,仿佛是没有得逞的野兽在发怒。院中的榆树枝叶瑟瑟发抖,无处可藏,只能任由雨水鞭打。

    同样幸运的还有蔺老头一家。蔺梓萱跟爷爷将和好的半瓮面挪回家中,避免了一场灾难。疯狂的雨水似瀑布般流淌下来,它没有淋到这些可怜的家伙们。它怒不可遏,在雷电交加的夜晚中更加疯狂了......

    “爷爷,这面......你来闻闻,是不是酸了呀?”在挪动那口瓮的时候,蔺梓萱隐隐闻到些酸酸的味道。

    “怎么可能?我和面的时候还放了牛奶呢。今天再发上一整晚,明天肯定更加香甜。”蔺老头笃定地回答到。他这次足足准备了半个月的吃食,就是为了证明一下,没有老伴自己也可以生活好。等老伴回来的时候,再炫耀一下。

    此刻蔺老头心里已经美不胜收,甚至也没问孙女这么晚去哪了。他将那和好的半瓮面挪在冰箱旁边,并美滋滋的盖上盖子。

    外面风雨交加,雷电不歇;屋内的人各有心事,睡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