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只有天知道
玉京城，大都督府。
一百二十年前，武国还未建立，统治这片广袤土地的，是虞唐王朝。
虞唐末年，天下大乱，诸多武人枭雄乘势而起，打下几个州县就敢建制称王。一时间，诸国林立，整个神州大地，好像一下子倒退回千年前‘列国争霸’的时代。
也就是这个时候，武国太祖自江浙之地起兵，凭借着气运与一身不俗的武力，率军攻取了玉京城。
破城后，又听从谋士的建议，没有其急不可耐地称王，而是自立为‘大都督’，并派人营造大都督府，至今正好一百二十年。
如今，虽武国朝廷早就迁往了北方的【燕京】，但南方的【玉京】，名义上还保留着京城的身份，历代大都督府的大都督，也是由武国皇帝指派宗室担任。
这一任的大都督，名叫宋彦。
此刻，他正在自己的府邸中，宴请三位贵客。
这三位贵客分别是【咒禁司】江州指挥使-陈祥、【护陵军】中军将军-赵拓、【玄真观】观主-普度真人。
这三个人，每一个都是抖一抖就能让玉京城震一震的大人物。
这也不禁让人好奇，这四个人凑在一起，到底会谈论什么话题？
围炉而坐，大都督宋彦亲自给其余三人递上一杯温酒。
接下来要讨论的事情，必须保密，所以场上没有侍女服侍，只能让大都督亲自代劳。
接过酒杯，玄真观的普度真人只是礼节性地微抿了一小口，就立刻将酒杯放下。
“不知道大都督召见我这个山野散人，为的是何事？”普度真人有些心急地问道。
过去，他并不是这样，但最近的一段时间，普度真人却是遇到了一件麻烦事，不得不每天都留守在玄真观内。
如果不是宋彦亲自跑过来请人，普度真人是绝不会过来的。
“真人说笑了，一个上三品的武者，怎么称得上是散人。”宋彦微微一笑，态度温和地回答道。
“不过这次，我请诸位来，的确是有要事相商。既然真人赶时间，那我也只有快言快语了。”接下来，宋彦话锋一转：“陈大人，前两天，可是有一个叫祁敬的捕风暗探来过玉京？”
陈祥点点头：“是。没想到他的名字，居然进入大都督您的法眼。他所说的那些疯话，您也知道了？”
“疯话，那可未必吧。”宋彦紧紧盯着陈祥：“玉京城外，不是已经有僵尸出现了么？”
“若不是我家有个仆役因那头僵尸而死，我恐怕现在还被你瞒在鼓里呢，陈指挥使大人！”最后一句话，宋彦特意加重了语气。
陈祥一惊，立刻起身，半跪下来谢罪：“大都督明鉴，我不是有意隐瞒！”
“那只僵尸，已经被彻底除去了。我是为了避免打扰大都督的耳根清净，才没有上报的。”
宋彦并不说话，而是把目光转向了护陵军的主将赵拓。
赵拓被他眼神一刺激，哪里还不知道，这位已经全都知道了，这时候也只好半跪在陈祥边上，连连磕头请罪。
“哼！”宋彦不满意地哼了一声。
过去，这些人欺上瞒下也就罢了，如今到这种关键时刻，居然还想试图蒙蔽自己的耳目，真是该杀！
但宋彦也知道，如今不是国朝初立的时候了，无旨擅杀高官、大将，这是要入天牢的谋逆大罪！所以，他也只好表现出不满的情绪来，变相地敲打他们。
普度真人眉头微皱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一点也不想看这种戏码。
他现在心里只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玄真观】去。
“都先起来吧！”终于，宋彦制止了这种行为。
要是再浪费时间下去，恐怕普度真人真要气的拂袖就走了。
“近来玉京各地都出现了僵尸的踪迹，我问你们，到底会不会形成那个祁敬所说的‘尸潮’？我要你们说实话！”宋彦恐吓道。
初次听到祁敬的‘尸潮’之语的时候，宋彦还不以为意。
只后来仔细想想，无穷无尽的僵尸如同黑潮汇聚在玉京城下，那场面.......每每想到这里，宋彦心中就充满了焦虑感。
“不会”陈祥直接打了一个包票：“我已经派出众多手下，各处焚烧尸体，消灭僵尸。必不至于形成所谓尸潮。”
赵拓也赌咒发誓，护陵军新换了武备，也增加了巡逻的次数，每天都把太祖陵寝所在地保护的密不透风。
上次会出现僵尸妖魔杀入皇陵地界附近，那只是偶然，现在再不会发生了。
宋彦又问了一个关键问题：“被僵尸抓伤、咬伤的人会如何？”
陈祥迟疑着，回答道：“我司提了两个人犯试验过一番，发现被僵尸抓伤、咬伤之后，的确是有尸毒入体，如果晚上再受月亮一照，就会发生异变。”
得到这个回答，宋彦才终于把目光转回普度真人身上：“真人，你也听到了吧。”
“现如今，妖魔肆虐，还能对凡人造成重大伤害。为了江州百姓计，真人，你看那升仙大会是不是暂缓着举办？”
一听到这话，普度真人就立刻表示反对：“不可！”
接下来，他又立刻解释：“陈指挥使和赵将军说的也在理，只要提早出击、消灭那些妖魔，仅凭那些僵尸，是闹不出大动静的。”
“而且，升仙大会上，也会向老天和天上的神仙祈福，这真是百姓们翘首期盼的，怎么可以暂缓举办。”普度真人摸了一把自己的长须，甚至道：“若有必要，老夫也可以亲自巡逻玄真观周围三十里地，不使一只妖魔入我玄真观地界害人。”
如果是别人，那就根本没有足够的底气说出这样的大话。
但偏偏普度真人作为上三品的武者，有着充足的资格，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依诸位所言吧。”宋彦开口道。
他本来也不是真的想来处理谁，只是他作为武国宗室中少有的能干事之人，还是懂一点分寸的。
真要是搞出来什么尸潮，将整个玉京城都卷入其中，那宋彦绝对是难辞其咎。事后，就算他侥幸活下来，也说不得要去天牢里走一遭。
“今日威吓了他们一番，想来办事会用工、认真一点。”宋彦暗暗想着，只要能熬过三个月，那就没什么大碍了。
只是，事情的发展，真能随宋彦的意吗？
谁也不知道，只有天知道。
一百二十年前，武国还未建立，统治这片广袤土地的，是虞唐王朝。
虞唐末年，天下大乱，诸多武人枭雄乘势而起，打下几个州县就敢建制称王。一时间，诸国林立，整个神州大地，好像一下子倒退回千年前‘列国争霸’的时代。
也就是这个时候，武国太祖自江浙之地起兵，凭借着气运与一身不俗的武力，率军攻取了玉京城。
破城后，又听从谋士的建议，没有其急不可耐地称王，而是自立为‘大都督’，并派人营造大都督府，至今正好一百二十年。
如今，虽武国朝廷早就迁往了北方的【燕京】，但南方的【玉京】，名义上还保留着京城的身份，历代大都督府的大都督，也是由武国皇帝指派宗室担任。
这一任的大都督，名叫宋彦。
此刻，他正在自己的府邸中，宴请三位贵客。
这三位贵客分别是【咒禁司】江州指挥使-陈祥、【护陵军】中军将军-赵拓、【玄真观】观主-普度真人。
这三个人，每一个都是抖一抖就能让玉京城震一震的大人物。
这也不禁让人好奇，这四个人凑在一起，到底会谈论什么话题？
围炉而坐，大都督宋彦亲自给其余三人递上一杯温酒。
接下来要讨论的事情，必须保密，所以场上没有侍女服侍，只能让大都督亲自代劳。
接过酒杯，玄真观的普度真人只是礼节性地微抿了一小口，就立刻将酒杯放下。
“不知道大都督召见我这个山野散人，为的是何事？”普度真人有些心急地问道。
过去，他并不是这样，但最近的一段时间，普度真人却是遇到了一件麻烦事，不得不每天都留守在玄真观内。
如果不是宋彦亲自跑过来请人，普度真人是绝不会过来的。
“真人说笑了，一个上三品的武者，怎么称得上是散人。”宋彦微微一笑，态度温和地回答道。
“不过这次，我请诸位来，的确是有要事相商。既然真人赶时间，那我也只有快言快语了。”接下来，宋彦话锋一转：“陈大人，前两天，可是有一个叫祁敬的捕风暗探来过玉京？”
陈祥点点头：“是。没想到他的名字，居然进入大都督您的法眼。他所说的那些疯话，您也知道了？”
“疯话，那可未必吧。”宋彦紧紧盯着陈祥：“玉京城外，不是已经有僵尸出现了么？”
“若不是我家有个仆役因那头僵尸而死，我恐怕现在还被你瞒在鼓里呢，陈指挥使大人！”最后一句话，宋彦特意加重了语气。
陈祥一惊，立刻起身，半跪下来谢罪：“大都督明鉴，我不是有意隐瞒！”
“那只僵尸，已经被彻底除去了。我是为了避免打扰大都督的耳根清净，才没有上报的。”
宋彦并不说话，而是把目光转向了护陵军的主将赵拓。
赵拓被他眼神一刺激，哪里还不知道，这位已经全都知道了，这时候也只好半跪在陈祥边上，连连磕头请罪。
“哼！”宋彦不满意地哼了一声。
过去，这些人欺上瞒下也就罢了，如今到这种关键时刻，居然还想试图蒙蔽自己的耳目，真是该杀！
但宋彦也知道，如今不是国朝初立的时候了，无旨擅杀高官、大将，这是要入天牢的谋逆大罪！所以，他也只好表现出不满的情绪来，变相地敲打他们。
普度真人眉头微皱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一点也不想看这种戏码。
他现在心里只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玄真观】去。
“都先起来吧！”终于，宋彦制止了这种行为。
要是再浪费时间下去，恐怕普度真人真要气的拂袖就走了。
“近来玉京各地都出现了僵尸的踪迹，我问你们，到底会不会形成那个祁敬所说的‘尸潮’？我要你们说实话！”宋彦恐吓道。
初次听到祁敬的‘尸潮’之语的时候，宋彦还不以为意。
只后来仔细想想，无穷无尽的僵尸如同黑潮汇聚在玉京城下，那场面.......每每想到这里，宋彦心中就充满了焦虑感。
“不会”陈祥直接打了一个包票：“我已经派出众多手下，各处焚烧尸体，消灭僵尸。必不至于形成所谓尸潮。”
赵拓也赌咒发誓，护陵军新换了武备，也增加了巡逻的次数，每天都把太祖陵寝所在地保护的密不透风。
上次会出现僵尸妖魔杀入皇陵地界附近，那只是偶然，现在再不会发生了。
宋彦又问了一个关键问题：“被僵尸抓伤、咬伤的人会如何？”
陈祥迟疑着，回答道：“我司提了两个人犯试验过一番，发现被僵尸抓伤、咬伤之后，的确是有尸毒入体，如果晚上再受月亮一照，就会发生异变。”
得到这个回答，宋彦才终于把目光转回普度真人身上：“真人，你也听到了吧。”
“现如今，妖魔肆虐，还能对凡人造成重大伤害。为了江州百姓计，真人，你看那升仙大会是不是暂缓着举办？”
一听到这话，普度真人就立刻表示反对：“不可！”
接下来，他又立刻解释：“陈指挥使和赵将军说的也在理，只要提早出击、消灭那些妖魔，仅凭那些僵尸，是闹不出大动静的。”
“而且，升仙大会上，也会向老天和天上的神仙祈福，这真是百姓们翘首期盼的，怎么可以暂缓举办。”普度真人摸了一把自己的长须，甚至道：“若有必要，老夫也可以亲自巡逻玄真观周围三十里地，不使一只妖魔入我玄真观地界害人。”
如果是别人，那就根本没有足够的底气说出这样的大话。
但偏偏普度真人作为上三品的武者，有着充足的资格，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依诸位所言吧。”宋彦开口道。
他本来也不是真的想来处理谁，只是他作为武国宗室中少有的能干事之人，还是懂一点分寸的。
真要是搞出来什么尸潮，将整个玉京城都卷入其中，那宋彦绝对是难辞其咎。事后，就算他侥幸活下来，也说不得要去天牢里走一遭。
“今日威吓了他们一番，想来办事会用工、认真一点。”宋彦暗暗想着，只要能熬过三个月，那就没什么大碍了。
只是，事情的发展，真能随宋彦的意吗？
谁也不知道，只有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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