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祭祀
翌日朝阳初升，火殷部落民众早已聚集。
面前是高高的祭坛，供桌上摆放三牲祭品，嘉谷灵麦，香炉内檀香渺渺。旁边更是摆放着一块五色神泥，为代代相传的圣物。
老首领带着一群萧疏鬓斑的族长，祭祀苍天，降禅厚土，拜四方先人老祖。
首领诰文，“凄凄皆泣，何处为家。守我之民啊，护我疆。今朝阳栖於鸣凤，火殷部落内於般麟……”
老首领这话，顿时让一群老族长警觉。
“火殷部何人是麒麟？首领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要传承大位吗？为何不与我等商量？妄想借此机会独断专行？”一帮老朽彼此眼光灼灼，相互对望，一副斗公鸡之像。
诰文朗朗：“沃土油油膏泽之润，渗漉之恩，悉归於此，甘露时雨，阙壤可游。嘉谷六穗遍地，般般之兽，乐之训囿，天之瑞征……兴必虑衰，安必思危，兢兢翼翼，禀先人而示。”
老首领三跪九叩而起身，对着万千民众，道“我欲……”
“等等”数道声音同时而起。一众族长绝不能任首领继续说下去了。
首领竖眉寒目，问道“为何？”
“传承干系万千，首领虽尊且贵，但也不能一言而决万千人生死之大事。”此老者梗着脖子，高亢激动。
老首领冷哼，“我何时说过要让位于人了？嗯？”
“这个……”此老支支吾吾。
首领确实没说要传承大位，祭祀语隐而不露，他又因一时过激，才出言质问。
老首领淡淡道：“如此重要的日子，说此等儧越妄言，不得不罚。”
首领为万千子民之领袖，是这个时代挣扎求存之民众，心中不灭的灯塔。首领失去威严，尚且不能讨回，那谁又能为民众做主？
火殷部首领向来积弱，部落内已经开始有民众自行其是，与部落离心离德。
“交出你手中‘紫火’之权令，作为惩罚。”老首领预谋已久，在此刻夺回了部分全力。
一人咳嗽着：“首领啊，秋老也是一片赤心啊。祭祀如此大事，首领却言我火殷部有麒麟子，此事意义重大，故而相问。”
“哦，是烈山你啊！我们可都老了啊，应该是年轻人展现自己的时候了！你们说是吗？”
老首领一一看去，几个家族长都面露喜色。
“是啊，是啊，首领英明。我们家赤云，正是少壮之年，聪敏克勤，天资过人，当为麒麟儿啊。可担当重任。”
“我们家英禹，聪查而知远，天资奇佳。正是麒麟儿。愿为首领分忧。”
“我们家，俊琪……”
老首领摆手：“好了我都知道了，只选少年一辈人。如是麒麟儿就该担当重任啊，不可埋没了。那就比武一较高低，谁能胜出，这紫火队就是其奖励。”
“如此甚好。”
“不错，就看看谁家的子孙，才是火殷部第一人。”
“比就比。”
几个老头都非常自信，却独独不信首领看中的麒麟，能强过他们的子孙。几个老家伙，撸胳膊挽袖子唤孙儿们过来。
木云千机作为一族之长，此刻眼观鼻鼻观心，似已入定。大祭司等少数几人默不作声。
祭坛下呼啦啦一帮少年，个个虎猛龙精，气势如虹。
各家族长面带得意，有两人还顺便聊了两句，“你们家小子不错啊！”
“嘿嘿，还行吧。”老者谦虚一下，对方立刻道“不过和我孙子比，可就差了。”
“哼……”
老者甩袖，狠瞪对方一眼，对方哈哈大笑。两人平时不对付，今日趁其不备，落了对方面子，很是高兴。
麒麟子乃乱世人杰之兆，演武一较长短，今日胜出者，对每个家族来说，太重要了，会对家族的将来影响深远。民众欢呼声如潮水般激荡着。
“首领你看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哦，你们家的小子都来齐了？”首领微含笑意。
“都来齐了。”几位族长答道。
“嗯，昊尘还不快快过来。”老首领对着人群招手。
“大哥，首领喊你。”
“怎么找昊尘？”
小六、均定还有些诧异。
祭坛上各位族长似乎在闲谈，只有眼底的余光藏着一缕精芒。首领看中的少年人？那必是家族前进的绊脚石。
当昊尘走来，各家族长脸色不太好看，他们或许见过此少年，感觉朴实无华，便不在留意。可今日再看，便不同以往，那步伐视乎与脚下的路共震。一个人似乎可以像大地一样包容，没人见过这样的一种韵律。不是多神奇，更不是多玄妙，只有厚重，整个人承载着渊博的气韵。
祭坛下各家族的少年，面上尽带傲然之色，同时也在仔细打量来者，这人是他们首要击败的对手。
“唇红齿白，面似美玉，体貌俊秀，长相还不差。不过这眼睛，浑浊一片，不会是目盲吧？”
“此人，精气平平，毫无特点。这也能与我等比高低？”
此人不足与他们争锋，而祭坛上，一帮老家伙面带苦涩。
“这是一个少年人的表现吗？气血返本归真，内孕五华之光，这是一个‘真人’啊。”
“这如何一较长短啊？”一帮老头子悲呼。
“什么？老祖说他是真人？开什么玩笑？”
众少年顿时傻眼，如虹的气势跌落谷底，桀骜之气转眼不见。这已经到了让同辈人难望其项背的地步，可以与上一辈人比肩。
昊尘对着首领拜礼。
首领笑着点头：“我看可以开始比了。”
刚才还斗志昂扬的一众老者都安静了。
烈山咳嗽一声：“既是首领看中，我看此次无需在比了，就按照首领说的做吧。”
“不比，难以服众吧？还是比的好啊。”首领很为难的说道。
“首领慧眼千里，识得麒麟啊。”烈山老头红着脸道。
老首领转身向祭坛一拜，禀禀言道“火殷部昊尘，年少之人杰，天资赫赫，弱冠而真人。仁义巍巍，胸怀壑谷，抒机善谋……”
众族长听的心惊肉跳。首领的意图在明显不过了，真怕他一时激动传承大位，那真的是要闹翻脸面的，一个部落也会因此，分崩离析。
“部落之麒麟，乱世之人杰。”
欢呼如巨浪，民众高声呐喊，如此年少便是真人了，将来还了得。
“昊尘……”人群中，小兮即高兴又悲伤。
西子崖冷眼看着一切，转身离去，“昊尘终有一日你会败在我西子崖手里。叫你伤心悲痛，郁郁而死。”……
月色皎皎，微风徐徐，院落里几人正把酒闲聊。
均定喝口酒：“首领今日的意图很明显，先让昊尘走到前台，好为日后继承首领做准备。”
小六：“我看还是不要当什么首领的好，勾心斗角，费心费力，不如专心修行。
明智点头：“首领积重难返，部落青黄不接，各家族势大，私心过重，又相互掣肘，大哥献策的立三纲，除四病，他根本没手腕执行下去。这样的首领费力不讨好，不做也罢。”
昊尘道“首领之位，我不会去做。我们四兄弟，漂零蓬断，四处为家，不管时局变化，我希望，你们都要活下去。其他的，能尽力帮助一分便是一分。”
火殷部想要强盛，需要群策群力，更需要一个绝伦领袖，才能压盖四方，震慑诸雄。
小六“不做最好，哪有我们几人常相聚首来的得意。”
明智“兄弟相依，也是人生一大乐事。来，我们都喝干了。”
均定“来，都在酒里。”……
清晨，天羽主城大殿之中，城王高座上位。
“在这片大地上皆是动乱杀戮，充斥着浑噩无序，是主与众神之光也厌弃的黑暗之地……城王大人，战争如果波及到此，我们将陷入困境。我们来到这里，又到底是为了什么？”说话之人高大英俊，洁白的羽翼收拢在背后。
一片寂静，每个人都在望着城王，这是所有天羽人都想问的问题，为什么来这里，又在找什么？
长久的沉默中才有悠悠的回答，“光明即为永恒，刺破黑夜，预见未来。诸神的使徒将遵从神主的呼唤，奉献一切。黑暗之地，正需要我们将光明降临。在这里，面对一切反抗都要无情镇压，才能完成我们的意志……”
要以残酷的刑罚镇杀叛逆，彻底统治，并做好抵抗莫名战乱的防御。在这天羽城最高权利之地，有声音传出殿外。
“加快阵法墙的打造，昼夜不停的赶制兵器巨弩、另设三千阵法台。”
火殷部落，首领大帐，各族之长与一众实权派分座左右，昊尘也列席其间。
“首领，部落的处境危如累卵啊！部落的资源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天羽城赋税不可谓不重，本部子民为了生存，有越来越多的人自行其是，危难不解，部落分崩将于旦夕之间啊。”
“几个月时间，已与相邻多个部落发生了十余起冲突，死伤失踪者不下百人，如此下去还谈什么根基，说什么兴盛？”
“扎根在天羽城，实在是不智之举。如此危难何以解？如此被人奴役，何以兴盛？眼看部落已落入死地，我们一众元老愧对老首领的托付啊！”
这些人满面悲怆凄凉，痛心疾首以及，将矛头直指首领。其实在座之人无不清楚，选择归附天羽城是没有选择下的出路，不然硬刚天羽人？可能毛都碰不到，就被异族吞噬殆尽了。
面前是高高的祭坛，供桌上摆放三牲祭品，嘉谷灵麦，香炉内檀香渺渺。旁边更是摆放着一块五色神泥，为代代相传的圣物。
老首领带着一群萧疏鬓斑的族长，祭祀苍天，降禅厚土，拜四方先人老祖。
首领诰文，“凄凄皆泣，何处为家。守我之民啊，护我疆。今朝阳栖於鸣凤，火殷部落内於般麟……”
老首领这话，顿时让一群老族长警觉。
“火殷部何人是麒麟？首领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要传承大位吗？为何不与我等商量？妄想借此机会独断专行？”一帮老朽彼此眼光灼灼，相互对望，一副斗公鸡之像。
诰文朗朗：“沃土油油膏泽之润，渗漉之恩，悉归於此，甘露时雨，阙壤可游。嘉谷六穗遍地，般般之兽，乐之训囿，天之瑞征……兴必虑衰，安必思危，兢兢翼翼，禀先人而示。”
老首领三跪九叩而起身，对着万千民众，道“我欲……”
“等等”数道声音同时而起。一众族长绝不能任首领继续说下去了。
首领竖眉寒目，问道“为何？”
“传承干系万千，首领虽尊且贵，但也不能一言而决万千人生死之大事。”此老者梗着脖子，高亢激动。
老首领冷哼，“我何时说过要让位于人了？嗯？”
“这个……”此老支支吾吾。
首领确实没说要传承大位，祭祀语隐而不露，他又因一时过激，才出言质问。
老首领淡淡道：“如此重要的日子，说此等儧越妄言，不得不罚。”
首领为万千子民之领袖，是这个时代挣扎求存之民众，心中不灭的灯塔。首领失去威严，尚且不能讨回，那谁又能为民众做主？
火殷部首领向来积弱，部落内已经开始有民众自行其是，与部落离心离德。
“交出你手中‘紫火’之权令，作为惩罚。”老首领预谋已久，在此刻夺回了部分全力。
一人咳嗽着：“首领啊，秋老也是一片赤心啊。祭祀如此大事，首领却言我火殷部有麒麟子，此事意义重大，故而相问。”
“哦，是烈山你啊！我们可都老了啊，应该是年轻人展现自己的时候了！你们说是吗？”
老首领一一看去，几个家族长都面露喜色。
“是啊，是啊，首领英明。我们家赤云，正是少壮之年，聪敏克勤，天资过人，当为麒麟儿啊。可担当重任。”
“我们家英禹，聪查而知远，天资奇佳。正是麒麟儿。愿为首领分忧。”
“我们家，俊琪……”
老首领摆手：“好了我都知道了，只选少年一辈人。如是麒麟儿就该担当重任啊，不可埋没了。那就比武一较高低，谁能胜出，这紫火队就是其奖励。”
“如此甚好。”
“不错，就看看谁家的子孙，才是火殷部第一人。”
“比就比。”
几个老头都非常自信，却独独不信首领看中的麒麟，能强过他们的子孙。几个老家伙，撸胳膊挽袖子唤孙儿们过来。
木云千机作为一族之长，此刻眼观鼻鼻观心，似已入定。大祭司等少数几人默不作声。
祭坛下呼啦啦一帮少年，个个虎猛龙精，气势如虹。
各家族长面带得意，有两人还顺便聊了两句，“你们家小子不错啊！”
“嘿嘿，还行吧。”老者谦虚一下，对方立刻道“不过和我孙子比，可就差了。”
“哼……”
老者甩袖，狠瞪对方一眼，对方哈哈大笑。两人平时不对付，今日趁其不备，落了对方面子，很是高兴。
麒麟子乃乱世人杰之兆，演武一较长短，今日胜出者，对每个家族来说，太重要了，会对家族的将来影响深远。民众欢呼声如潮水般激荡着。
“首领你看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哦，你们家的小子都来齐了？”首领微含笑意。
“都来齐了。”几位族长答道。
“嗯，昊尘还不快快过来。”老首领对着人群招手。
“大哥，首领喊你。”
“怎么找昊尘？”
小六、均定还有些诧异。
祭坛上各位族长似乎在闲谈，只有眼底的余光藏着一缕精芒。首领看中的少年人？那必是家族前进的绊脚石。
当昊尘走来，各家族长脸色不太好看，他们或许见过此少年，感觉朴实无华，便不在留意。可今日再看，便不同以往，那步伐视乎与脚下的路共震。一个人似乎可以像大地一样包容，没人见过这样的一种韵律。不是多神奇，更不是多玄妙，只有厚重，整个人承载着渊博的气韵。
祭坛下各家族的少年，面上尽带傲然之色，同时也在仔细打量来者，这人是他们首要击败的对手。
“唇红齿白，面似美玉，体貌俊秀，长相还不差。不过这眼睛，浑浊一片，不会是目盲吧？”
“此人，精气平平，毫无特点。这也能与我等比高低？”
此人不足与他们争锋，而祭坛上，一帮老家伙面带苦涩。
“这是一个少年人的表现吗？气血返本归真，内孕五华之光，这是一个‘真人’啊。”
“这如何一较长短啊？”一帮老头子悲呼。
“什么？老祖说他是真人？开什么玩笑？”
众少年顿时傻眼，如虹的气势跌落谷底，桀骜之气转眼不见。这已经到了让同辈人难望其项背的地步，可以与上一辈人比肩。
昊尘对着首领拜礼。
首领笑着点头：“我看可以开始比了。”
刚才还斗志昂扬的一众老者都安静了。
烈山咳嗽一声：“既是首领看中，我看此次无需在比了，就按照首领说的做吧。”
“不比，难以服众吧？还是比的好啊。”首领很为难的说道。
“首领慧眼千里，识得麒麟啊。”烈山老头红着脸道。
老首领转身向祭坛一拜，禀禀言道“火殷部昊尘，年少之人杰，天资赫赫，弱冠而真人。仁义巍巍，胸怀壑谷，抒机善谋……”
众族长听的心惊肉跳。首领的意图在明显不过了，真怕他一时激动传承大位，那真的是要闹翻脸面的，一个部落也会因此，分崩离析。
“部落之麒麟，乱世之人杰。”
欢呼如巨浪，民众高声呐喊，如此年少便是真人了，将来还了得。
“昊尘……”人群中，小兮即高兴又悲伤。
西子崖冷眼看着一切，转身离去，“昊尘终有一日你会败在我西子崖手里。叫你伤心悲痛，郁郁而死。”……
月色皎皎，微风徐徐，院落里几人正把酒闲聊。
均定喝口酒：“首领今日的意图很明显，先让昊尘走到前台，好为日后继承首领做准备。”
小六：“我看还是不要当什么首领的好，勾心斗角，费心费力，不如专心修行。
明智点头：“首领积重难返，部落青黄不接，各家族势大，私心过重，又相互掣肘，大哥献策的立三纲，除四病，他根本没手腕执行下去。这样的首领费力不讨好，不做也罢。”
昊尘道“首领之位，我不会去做。我们四兄弟，漂零蓬断，四处为家，不管时局变化，我希望，你们都要活下去。其他的，能尽力帮助一分便是一分。”
火殷部想要强盛，需要群策群力，更需要一个绝伦领袖，才能压盖四方，震慑诸雄。
小六“不做最好，哪有我们几人常相聚首来的得意。”
明智“兄弟相依，也是人生一大乐事。来，我们都喝干了。”
均定“来，都在酒里。”……
清晨，天羽主城大殿之中，城王高座上位。
“在这片大地上皆是动乱杀戮，充斥着浑噩无序，是主与众神之光也厌弃的黑暗之地……城王大人，战争如果波及到此，我们将陷入困境。我们来到这里，又到底是为了什么？”说话之人高大英俊，洁白的羽翼收拢在背后。
一片寂静，每个人都在望着城王，这是所有天羽人都想问的问题，为什么来这里，又在找什么？
长久的沉默中才有悠悠的回答，“光明即为永恒，刺破黑夜，预见未来。诸神的使徒将遵从神主的呼唤，奉献一切。黑暗之地，正需要我们将光明降临。在这里，面对一切反抗都要无情镇压，才能完成我们的意志……”
要以残酷的刑罚镇杀叛逆，彻底统治，并做好抵抗莫名战乱的防御。在这天羽城最高权利之地，有声音传出殿外。
“加快阵法墙的打造，昼夜不停的赶制兵器巨弩、另设三千阵法台。”
火殷部落，首领大帐，各族之长与一众实权派分座左右，昊尘也列席其间。
“首领，部落的处境危如累卵啊！部落的资源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天羽城赋税不可谓不重，本部子民为了生存，有越来越多的人自行其是，危难不解，部落分崩将于旦夕之间啊。”
“几个月时间，已与相邻多个部落发生了十余起冲突，死伤失踪者不下百人，如此下去还谈什么根基，说什么兴盛？”
“扎根在天羽城，实在是不智之举。如此危难何以解？如此被人奴役，何以兴盛？眼看部落已落入死地，我们一众元老愧对老首领的托付啊！”
这些人满面悲怆凄凉，痛心疾首以及，将矛头直指首领。其实在座之人无不清楚，选择归附天羽城是没有选择下的出路，不然硬刚天羽人？可能毛都碰不到，就被异族吞噬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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