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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这就正二品了

    跟当朝次辅干了一仗,到了的处罚,却只是个通报批评。这对于王道秋来说,哪是什么处罚,而是嘉奖好不好!毕竟这会为王道秋在官场中扬名,从此他身上的标鉴就是,一个硬扛次辅,还能全身而退的猛人。而这样的猛人,官场中谁敢惹?

    王道秋对于这个处罚很满意,但夏言面对嘉靖帝的这个处罚,可就是满头冷汗了。

    就今天御审的结果,所有证人都指认,是他夏言要去打王道秋,而王道秋只是为了不被打,才被迫制住了他夏言的双手,并没有打他夏言。而对于王道秋制住他后,带着他做那些“行为艺术”,对他进行羞辱,证人们却只字不提。

    所以今日之事,除了当时在场的目击者,其他的人听了这些证人的证词,肯定都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是他夏言堂堂一个内阁次辅,倚老卖老,仗势欺人,欺负王道秋这么个官场新人。

    证人们明明都知道,王道秋当时就是在以一种最恶心的方式,当众羞辱他这个次辅。可他们的证词,却全部都在帮王道秋误导主审官和嘉靖帝。这让夏言怒火中烧,他怒视着这帮证人,犀利的眼神扫过每一个证人的脸,心中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报复回来。

    这些证人们,在夏言眼里不过就是一群愚蠢的蝼蚁,等将来他重新大权在握后,一些小小的操作,就能让这些人去建设祖国边疆。所以对这些人,夏言只是让自己记住,以后别漏了谁就行。

    蝼蚁们的好恶不用在乎,但现在嘉靖帝对自己的态度,这就让夏言慌了。御审的结果对自己如此不利,到了嘉靖帝不但只是轻描淡写的,只是一个通报批评,还对自己连句训斥都没有。

    犯了如此大错,到了领导对你却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这意味着什么,混过官场的人都明白。所以嘉靖帝这明显放弃再抢救一下的态度,把夏言给吓坏了。一想到自己会失去权力,会去乡下做一个放屁都不响的田舍翁。夏言脑门上那冷汗是“哗哗”直掉,一双老眼,紧盯着嘉靖帝,可怜巴巴的哀求:爹,你就再爱我一次吧!

    一直以来被权力“爽”的夏言,他不能没有权力,就像瘾君子,不能没有“面粉”。可现在谁在乎他夏言呢?于是夏言跟条狗似的跪伏在嘉靖帝脚下,乞求嘉靖帝不要放弃他。但嘉靖帝看都懒的看他一眼,给吕方使了个眼色。然后吕方就出来,大声呵斥夏言退回朝班。

    心如死灰,但又没什么办法。于是在吕方的呵斥下,夏言凄惨的从地上爬起来,老老实实的站回了严嵩的下首。

    本来事情到这儿,大家就该向嘉靖帝行拜礼,然后“俺们走了,明儿见”。但这世界,总是不缺那些不解风情,喜欢搞事情的刺头。

    这不,夏老狗刚退回朝班,吏部尚书熊浃就一脸刚毅的出班奏道:“陛下,臣熊浃有本奏。”

    “熊爱卿,你有什么事啊!”

    见熊浃这个时候出班奏事,嘉靖帝虽有些烦,但还是给了自己这个吏部尚书面子,允许他奏事。

    而这时的王道秋和首辅严嵩,见熊浃这会儿出来奏事,大概也猜到了熊浃这是要奏什么。于是王道秋和严嵩对视一眼,双方都尴尬的笑了笑。

    这会儿的熊浃,他没注意到王道秋和严嵩的眼神交流,在得到嘉靖帝允许后,他就接着奏道:“回禀陛下,臣熊浃参通政使司通政,翰林院侍读学士,内阁司值郎王道秋,行为不检,与江湖骗子为伍,还勾联内侍,图谋不轨。请陛下将王道秋即刻革职,交三法司严办。”

    什么?熊浃参的是王道秋,而且参的还是勾联内侍,图谋不轨这样的杀头重罪。熊浃的这些罪名抛出来,此时这万寿宫里,不了解情况的一众大臣们,现在都被惊的屏住了呼吸,静等下文。

    一阵死一样的沉静后,嘉靖帝先叹了口气,然后对着王道秋缓缓的开口问道:“王卿,熊尚书对你的指控,你可承认?”

    “陛下,尚书大人这是在污陷臣,臣请陛下允许臣与熊尚书御前对质?”

    见嘉靖帝开口询问,王道秋忙出班向嘉靖帝行礼,并请求当堂对质。

    又是当堂对质!很麻烦,但这却是公正办案必走的一道程序。于是嘉靖帝听完王道秋的话后,跟刚才一样,他仍是让都察院老大喻茂坚,主持这个案子的御审。

    喻茂坚出班领旨后,无奈的冲王道秋笑笑,心里感慨这小子也太能惹事了,入职第一天就和内阁次辅,吏部尚书两位朝廷重臣,要在御前打两场官司。感慨着王道秋的惹事能力,喻茂坚很客气的对王道秋说道:“小王大人,既是你要求的御前对质,那就由你先来发问吧!”

    “是,谢大人。”

    谢过喻茂坚,王道秋就对着熊浃问道:“请问熊大人,你凭什么说下官勾联内侍,图谋不轨。”

    “凭什么?你平日里与锦衣卫、内廷,多有走动。这在今天你去我吏部,办理入值手续,领取官服,老夫就此事质问你时,你就当场承认了。难道对此,状元郎你还想抵赖不成?老夫提醒状元郎,老夫当时质询你时,我们吏部的左侍郎徐阶徐大人,当时可也在场。状元郎,这个事情你赖不掉。”

    “赖!下官为什么要赖?尚书大人,如果你不是记性不好的话,你当记得。今日在吏部,你说你听闻下官,平日里与锦衣卫和内廷多有走动,并据此质问下官。下官当时对此并无隐瞒,当堂就承认了,而且下官当时还对部堂大人你言明,下官跟内廷和锦衣卫,那都是在奉旨办差。奈何部堂大人,你听不进下官所言。下官一回完话,部堂大人你就勃然大怒,怒斥下官小小年纪不学好,竟与那些朝廷鹰犬为伍,失了我士人的风骨。再然后下官就跟大人你解释,说不管内廷也好,还是锦衣卫也好,他们跟我们这些朝官一样,都是忠于陛下,为国出力的,并不卑鄙……。”

    “一派胡言,那锦衣卫和阉人,都是一群地痞无赖,粗鄙莽夫,他们靠媚惑君王,惨害忠良而邀宠。就这么一群垃圾,他们怎可与我士人等同而语?汝习孔孟之道,靠科试入仕,六元及第,却言这帮朝廷鹰犬与我等士人一样。汝罪当凌迟!”卧槽!这就是中国封建社会的士大夫,他们从骨子里就鄙视那些武人和阉人。可问题是,你这么当众不留情面污辱人家,你考虑过打狗也要看主人,这个基本的社会常识吗?

    听完熊浃那番士大夫的宣言,王道秋压住自已心中想笑的冲动,抬眼偷描嘉靖帝、吕方和陆炳。果然这三人现在那脸色,都冷若冰霜。

    看过嘉靖帝和吕方、陆炳的脸色,王道秋知道熊浃这些狂言出口,自己今天就算是已经过关了。但为了收拾一下这个倔强的老头,为自己以后省点麻烦,也为了能讨好锦衣卫和内廷。王道秋还是在熊浃这些狂言出口后,就一番严词怒斥熊浃,说了一大堆锦衣卫和内廷的功绩。并在话中着重突出,锦衣卫和内廷对皇帝的忠诚,说这是满朝文武应该学习的榜样。

    对于王道秋的这些离经叛道言论,作为传统的士大夫,熊浃当然是头铁的当着皇帝面,就怒斥王道秋的胡言乱语。并据此说了一堆内廷和锦衣卫,过往的那些烂事和出过的一个个烂人。甚至情绪激动不能自已,他指着吕方和陆炳的嚊子,骂他俩奸贪淫虐,陵轹有司,惑君耳目。

    熊浃的这些指控,骂的太难听了,安的罪也太大了。这把吕方和陆炳气的哦!但嘉靖帝没发话,吕方和陆炳也就不敢当廷与熊浃争辩,只能跪在嘉靖帝面前,低着个头展示着自己的委曲。

    吕方和陆炳的不还嘴,这无疑激励了熊浃。于是熊浃越说越慷慨,很快他的打击点,就指向了道门。在对道门的装神弄鬼一番指控后,熊浃来到王道秋面前,当面怒斥道:“状元郎,今日汝在我吏部当堂承认汝信道,当时老夫好心劝汝不要相信那些江湖骗子。汝还死不悔改的说什么,信道是汝个人的宗教信仰,对于老夫的好心规劝,你则说老夫是话太多了!”

    “是,部堂大人,不光是刚才在你吏部,就是现在天子驾前,当着满朝诸公的面。下官还是那句话,信道那是我个人的宗教信仰,并且我今生都将始终不逾。部堂大人你因下官信道,就来所谓规劝下官,你这是话太多了。”

    知道大老板嘉靖帝对道教的痴迷,以及自已还要拉拢道门的力量,去征服全世界。所以现在面对熊浃对道门的污辱,王道秋毫不犹豫的亮明自己坚定的立场。

    而面对自己读书人里,出了这么个甘与江湖骗子为伍的败类,熊浃也是气急,讥讽道:“状元郎,既然你认为这凡夫俗子可以修仙,那你又何必十年寒窗?还有状元郎,老夫请问你,你那信仰也在我中华,流传有近二千年了吧!在这近二千年的时间里,所谓的修仙者,何止千万,可他们又有谁得道成仙了?曾经的那个神棍,号称仙师的邵元杰,几年前他还不是一样的死了吗?修仙!哈哈哈哈,笑死老夫了!”

    “够了!熊浃,你太放肆了!陆炳,陆炳,即刻将这乱臣贼子拿入诏狱,严刑拷问,严查还有无同党。”

    “诺”

    熊浃怼王道秋怼的太开心了,可他忘了道教也是大老板嘉靖帝的信仰。而且前仙师邵元杰,那是嘉靖帝的师傅,现在你熊浃暗指邵元杰是个江湖骗子,那不就等于是在暗讽嘉靖帝是傻叉,认一个骗子当师傅吗?更何况根据道门的说法,得道高人的仙逝,那是灵魂脱离驱体,上天成仙去了。而至于那灵魂到底有没有上天,那就是信者有,不信者无了。

    对于道教得道成仙这事,熊浃认为这就是个傻子才信的笑话。但嘉靖帝对此却深信不疑,尤其是在证实了王道秋代天传旨的真实性后,嘉靖帝更是深信,自已头顶的天上有一个仙界。

    所以在熊浃言语刻薄的污辱道教后,嘉靖帝就觉得熊浃这不仅仅是在污辱他的信仰,更是在污辱他的智商。于是熊浃那刺耳的笑声一起,嘉靖帝他是再也管不住自己的暴脾气,拍着御案就暴起,让陆炳动粗。

    而陆炳刚才被熊浃指着嚊子骂“奸贪淫虐”,他也是忍得好辛苦。现在嘉靖帝旨意一下,他马上就是暴起,大声招呼门外值守的锦衣卫进来拿人,并打算等下,好好给熊浃来几顿大餐。

    门口值守的锦衣卫得到命令,忙就气势汹汹的进来拿人。而这个时候被锦衣卫粗暴的反剪着双手,往殿外拖的熊浃,他的文人暴脾气也上来了,大吼着不屈的口号,还直接骂嘉靖帝是“昏君”。

    被自己臣下当堂骂“昏君”,嘉靖帝那脸都气铁青了。但顾忌身份,他堂堂一个君王,不能与臣子对骂。于是他就铁青着脸,向吕方和陆炳使了个恶狠狠的眼色。

    而作为处了几十年的老熟人,对于嘉靖帝的这个眼神,吕方和陆炳也是秒懂,立马就恭身向嘉靖帝长揖,表示自己明白了。

    处理了熊浃的事,嘉靖帝心里还是压着股无名怒火,很不爽。于是他就跟故意跟朝臣们斗气似的,怒气冲冲的说道:“今科状元王道秋,虽入仕不久,然尽忠职守,居功甚伟,朕意晋升其为侍中。首辅大人,对此内阁有无异议?”

    “回禀陛下。今科状元王道秋,聪慧过人,又对朝廷、陛下忠心耿耿。前有修建南涧河钢铁厂,年可为我大明创收纹银上千万两的滔天大功。现又有揭发熊浃奸党之功,着升侍中,合情合理。陛下圣明,内阁当奉旨。”

    “好,好,奉旨就好,奉旨就好。内阁尽快就此拟好票拟,交司礼监批红。好了好了,陆炳和王道秋留下,其余卿等,都去办自己的差事吧!”

    “臣等遵旨,臣等告退。”

    嘉靖帝开始赶人了,一众朝臣将领旨告退。而此时被嘉靖帝留下的王道秋,则是一脸迷糊的。玛德,这侍中之职,在大明虽然早没了唐时的那些实权,只是皇帝身边一个顾问的荣誉称呼。但怎么说他也是个正二品,而且还是在皇帝身边,专为皇帝服务的那种正二品。

    考完殿试才一个多月,今天才是第一天到西苑上班,就干翻了一个正二品的吏部尚书,还把自己变成了个正二品!这怎么想,都像是在做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