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觉醒（一）
三司殿的判决已经显而易见，弑师的罪责似乎已经逃脱不掉。
整个审讯的过程中，洛雨说的最多的两句话，一句是“不知道”，另一句就是“我没有”。说到最后，他甚至开始控制不住自己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两句，神情也变得恍惚憔悴，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
可是，当伊薇让洛雨拿出证据自证清白的时候，他也实在拿不出任何的证据。反倒是对方用监控视频中，自己损毁监控设备，以及古怪且巧合的离校时间，证明了他就是凶手。
“我们需要对你进行血检，还请配合。”伊薇撂下了一句，随后一招手，进来了两名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他们将洛雨按在了椅子上，抽取了三管血液样本。
洛雨感到很憋屈，可又很无奈。这种糟糕的情绪无处发泄，最后他甚至开始怪起了离世的韩莫老师。
“要不是他，我怎么会到这般地步。”洛雨咬牙切齿地埋怨。
伊薇走后，洛雨倍感疲倦，往看守所的铁架床上一躺，人就睡了过去。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他在操场上慢跑，速度均匀，时不时的会超过一两个体力不支的同学，也时不时的会被几个加速的同学超过。等到几圈下来，一堆同学都瘫软在了地上，也有些体力强健的同学面色潮红，但却故作轻松地瞪着小腿来回晃悠。
这时，一个水瓶从视线的角落递了过来。洛雨转头看去，发现递水的人竟然是韩莫老师。洛雨下意识地接过，但却没有说什么，咕噜咕噜地喝完后，腼腆地点头表示了谢意。
可随即，洛雨便是一怔，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就是十多天前的事情。他猛地从梦中惊醒，瞳孔涣散地环视了一圈周围，继而发现自己全身汗流浃背，如同从水缸中捞出来的一般。
“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洛雨惊骇万分。
他坐在床沿边，十指埋在了头发里，回忆着这十多天来的事情。
“自从洛冰殉职后，韩莫老师好像就对我特别关注了。”洛雨一边思索一边呢喃。
“只是出于老师对学生的安慰吗？”洛雨不敢确定，“嗜睡的情况好像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我还以为自己是因为洛冰的事情，现在看来也不全是。”
想了想后，洛雨继续思考着说道：“可如果是韩莫的话，他为什么要给我下药？”
“不对，如果安眠药不是给韩莫自己的，那么他被害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留下痕迹，而且我还没被惊醒？这无论怎么解释都说不通。”洛雨皱眉，感到头疼。
看似事情有了眉目，可真要细说有用的线索来，依然是毫无头绪。
“真是晦气，惊动保安署也就罢了，还直接惊动了三司殿，韩莫到底是什么身份？”洛雨一拳头敲在自己的脑门上，愤懑不已。
可这无心之言，却是给洛雨提了个醒：保安署才是解决此类问题的机构，为何三司殿会亲自插手？
小黑屋内与外界隔离，没有窗户，没有时钟，连自身携带的智能设备也被收缴了起来。洛雨感受不到外界的变化，他猜测自己应该会被关个一天。但当他几度睡着，又几度清醒后，他开始察觉到了不对。
他跑到铁门处，透过狭窄的缝隙朝黑洞洞的门外喊道：“有人吗，有没有人，你们能不能告诉我，还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随着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他越发的惶恐，不断地拍击着铁门，发出哐哐的声响。可是，这里就好像是被遗忘了一般，除了洛雨自己的声音以外，根本听不到其他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当洛雨面色颓然地坐在地上，依靠着铁门的时候，他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他希冀地站起身，仔细听了一会儿，听出是高跟鞋碰击地面发出的声响，他判断来人应该是伊薇。
那个女人简直可怕！
洛雨向后退了几步，目光死死地盯着门口。
不一会儿，门被如期打开了，伊薇也走了进来。当她看见洛雨如临大敌似的戒备着她的时候，那憔悴可怜的模样，让她嘴角咧出了一个弧度。
“你很怕我吗，我觉得我还算个美女来着？”伊薇轻笑着调侃道。
然而，洛雨却是笑不出来。在遭遇无妄之灾的时候，遇到一个能宣判自己死刑的人，即使这人是个美人，那也好受不到哪去吧。
“算了，闲话不多说，跟我走吧。”伊薇说着便转过身去。
“去哪？”洛雨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当即问道。
可伊薇并没有回答的意思，而是自顾自地向前走开了。
不过，后面跟进来了两个穿着斗篷，戴着兜帽，手里还持着微型冲锋枪的机械人。两人二话不说，朝着洛雨便是抓了过去，一人一只胳膊，像押囚犯一样将他押出了门。
等到了目的地，洛雨还是很诧异的。因为他被带到的地方不再是囚牢，而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的规模比院长的还大，九十度的弧形落地窗外，明媚的阳光洒进，消退了洛雨心中些许的阴霾；地毯与墙面是颜色相近的米黄色，将室内的氛围笼罩在商务的气息中，既显得正式，又不会压抑；中间是两排相对的皮制沙发，沙发间是一张长方形的新材料茶几，没有太多花哨的装饰，显得简约且赏心悦目。
不过，与简约的商务风格有些出入的，是那张办公桌。桌上对称地摆着的两盆盆栽：一盆是富贵竹，一盆是仙人球。除此之外，一些看起来小巧雅致，但实际上没有什么功能作用的摆件，也整齐地摆放在了办公桌上。
看到这些，洛雨有些好奇起来，一般喜欢这些无甚大用的摆饰的人，基本上都是原生人族。可对面坐着的，却是一个机械人——哦不，在这应该谨慎地称之为灵人。
这个灵人给洛雨的感觉很是怪异，与平常见到的灵人不同，只因她身上的穿着着实花哨了许多，与此间办公室的氛围格格不入。银白的身躯，近似人形的金属面容，即使与原生人类有着很大的区别，可一眼看去，却能分清哪里是眼睛，哪里是鼻子，哪里是嘴巴，哪里是耳朵……宽大的开衩披肩袍子上，紫色的布料点缀着金银珠宝，雍容华贵，彰显贵族的气质。
洛雨想了想，似乎是在韩莫老师的课程中听到过，这是流行于中世纪拜占庭贵族圈的服饰，名叫“帕姆达门托姆”。
正当洛雨还在心里偷偷品鉴的时候，对方率先开口问候道：“您好，洛雨同学，我是圆桌议会的议员，名叫埃伦娜。”
整个审讯的过程中，洛雨说的最多的两句话，一句是“不知道”，另一句就是“我没有”。说到最后，他甚至开始控制不住自己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两句，神情也变得恍惚憔悴，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
可是，当伊薇让洛雨拿出证据自证清白的时候，他也实在拿不出任何的证据。反倒是对方用监控视频中，自己损毁监控设备，以及古怪且巧合的离校时间，证明了他就是凶手。
“我们需要对你进行血检，还请配合。”伊薇撂下了一句，随后一招手，进来了两名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他们将洛雨按在了椅子上，抽取了三管血液样本。
洛雨感到很憋屈，可又很无奈。这种糟糕的情绪无处发泄，最后他甚至开始怪起了离世的韩莫老师。
“要不是他，我怎么会到这般地步。”洛雨咬牙切齿地埋怨。
伊薇走后，洛雨倍感疲倦，往看守所的铁架床上一躺，人就睡了过去。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他在操场上慢跑，速度均匀，时不时的会超过一两个体力不支的同学，也时不时的会被几个加速的同学超过。等到几圈下来，一堆同学都瘫软在了地上，也有些体力强健的同学面色潮红，但却故作轻松地瞪着小腿来回晃悠。
这时，一个水瓶从视线的角落递了过来。洛雨转头看去，发现递水的人竟然是韩莫老师。洛雨下意识地接过，但却没有说什么，咕噜咕噜地喝完后，腼腆地点头表示了谢意。
可随即，洛雨便是一怔，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就是十多天前的事情。他猛地从梦中惊醒，瞳孔涣散地环视了一圈周围，继而发现自己全身汗流浃背，如同从水缸中捞出来的一般。
“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洛雨惊骇万分。
他坐在床沿边，十指埋在了头发里，回忆着这十多天来的事情。
“自从洛冰殉职后，韩莫老师好像就对我特别关注了。”洛雨一边思索一边呢喃。
“只是出于老师对学生的安慰吗？”洛雨不敢确定，“嗜睡的情况好像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我还以为自己是因为洛冰的事情，现在看来也不全是。”
想了想后，洛雨继续思考着说道：“可如果是韩莫的话，他为什么要给我下药？”
“不对，如果安眠药不是给韩莫自己的，那么他被害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留下痕迹，而且我还没被惊醒？这无论怎么解释都说不通。”洛雨皱眉，感到头疼。
看似事情有了眉目，可真要细说有用的线索来，依然是毫无头绪。
“真是晦气，惊动保安署也就罢了，还直接惊动了三司殿，韩莫到底是什么身份？”洛雨一拳头敲在自己的脑门上，愤懑不已。
可这无心之言，却是给洛雨提了个醒：保安署才是解决此类问题的机构，为何三司殿会亲自插手？
小黑屋内与外界隔离，没有窗户，没有时钟，连自身携带的智能设备也被收缴了起来。洛雨感受不到外界的变化，他猜测自己应该会被关个一天。但当他几度睡着，又几度清醒后，他开始察觉到了不对。
他跑到铁门处，透过狭窄的缝隙朝黑洞洞的门外喊道：“有人吗，有没有人，你们能不能告诉我，还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随着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他越发的惶恐，不断地拍击着铁门，发出哐哐的声响。可是，这里就好像是被遗忘了一般，除了洛雨自己的声音以外，根本听不到其他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当洛雨面色颓然地坐在地上，依靠着铁门的时候，他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他希冀地站起身，仔细听了一会儿，听出是高跟鞋碰击地面发出的声响，他判断来人应该是伊薇。
那个女人简直可怕！
洛雨向后退了几步，目光死死地盯着门口。
不一会儿，门被如期打开了，伊薇也走了进来。当她看见洛雨如临大敌似的戒备着她的时候，那憔悴可怜的模样，让她嘴角咧出了一个弧度。
“你很怕我吗，我觉得我还算个美女来着？”伊薇轻笑着调侃道。
然而，洛雨却是笑不出来。在遭遇无妄之灾的时候，遇到一个能宣判自己死刑的人，即使这人是个美人，那也好受不到哪去吧。
“算了，闲话不多说，跟我走吧。”伊薇说着便转过身去。
“去哪？”洛雨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当即问道。
可伊薇并没有回答的意思，而是自顾自地向前走开了。
不过，后面跟进来了两个穿着斗篷，戴着兜帽，手里还持着微型冲锋枪的机械人。两人二话不说，朝着洛雨便是抓了过去，一人一只胳膊，像押囚犯一样将他押出了门。
等到了目的地，洛雨还是很诧异的。因为他被带到的地方不再是囚牢，而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的规模比院长的还大，九十度的弧形落地窗外，明媚的阳光洒进，消退了洛雨心中些许的阴霾；地毯与墙面是颜色相近的米黄色，将室内的氛围笼罩在商务的气息中，既显得正式，又不会压抑；中间是两排相对的皮制沙发，沙发间是一张长方形的新材料茶几，没有太多花哨的装饰，显得简约且赏心悦目。
不过，与简约的商务风格有些出入的，是那张办公桌。桌上对称地摆着的两盆盆栽：一盆是富贵竹，一盆是仙人球。除此之外，一些看起来小巧雅致，但实际上没有什么功能作用的摆件，也整齐地摆放在了办公桌上。
看到这些，洛雨有些好奇起来，一般喜欢这些无甚大用的摆饰的人，基本上都是原生人族。可对面坐着的，却是一个机械人——哦不，在这应该谨慎地称之为灵人。
这个灵人给洛雨的感觉很是怪异，与平常见到的灵人不同，只因她身上的穿着着实花哨了许多，与此间办公室的氛围格格不入。银白的身躯，近似人形的金属面容，即使与原生人类有着很大的区别，可一眼看去，却能分清哪里是眼睛，哪里是鼻子，哪里是嘴巴，哪里是耳朵……宽大的开衩披肩袍子上，紫色的布料点缀着金银珠宝，雍容华贵，彰显贵族的气质。
洛雨想了想，似乎是在韩莫老师的课程中听到过，这是流行于中世纪拜占庭贵族圈的服饰，名叫“帕姆达门托姆”。
正当洛雨还在心里偷偷品鉴的时候，对方率先开口问候道：“您好，洛雨同学，我是圆桌议会的议员，名叫埃伦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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