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苦肉
可冲到门外，才看到提着东西的大外甥，正和一个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笑呵呵地看着自己
不由哈哈笑道：“军娃子，你咋来了？”
“我来看看三舅啊，我看样你不怎么欢迎我嘛，提着笤帚这是要赶我走？”
“你这个调皮鬼，咋和岁着（小时候）一个德行，就跟长不大一样。”
“哈哈。”
庆城这边的舅舅和外甥关系一般比较亲近，相对来说，叔侄反而要远一些。
这在很多仪式上都可以体现出来。
例如每个男人结婚时，按照礼仪需要舅舅将红色的背面给斜挎在新郎身上。
称之为：挂红。
这么隆重的仪式，叔叔就沾不上光。
其实深层次考究原因，大概是这边很多兄弟家因为分家的关系，总牵扯一些利益纠纷，导致兄弟之间关系就由隔阂，自然也会影响到下一代。
“这位是？”
“哦，这是杨烈，我的哥们。”
“三舅好。”
杨烈连忙喊了声。
“好好好，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啊，娶媳妇没有啊？”
“哦，还没有呢？”
“要赶紧啊，你看起来和我们家军娃子差不多大啊，都是要找媳妇的时候了。”
“就是说呢。”
三人说着，进到房子里面。
这仓库在山的背阴处，估计是晒不到什么太阳，房间里显得有些阴冷。
都是阳春三月了，房间里还搭着火炉子，炉子上放着一个大大铝制水壶，水刚好烧开了，热气从水壶的鸭嘴上冒出来，壶发出清脆的鸣叫声。
“你们坐啊，我灌下水。”
三舅说着，就去提放在桌上的暖瓶，靠近炉子的杨烈急忙过去将暖瓶拿在手里，“三舅您坐，我来帮你灌。”
“哎，我灌就行，你快坐，我给你们泡点三炮台喝。”
三炮台是一种产自庆城或者附近其他什么地方的冰糖茶。
里面包含冰糖，枸杞，菊花，大枣以及绿茶，晚些年会用小塑料袋包装，每次泡一小袋就行。
味道咋说呢，就是很一般。
甜甜的，还有点硌牙，就像是冰红茶露天放了半天，然后再拿起来喝。
总有种土壤的味道。
不过，这玩意在某些小范围内还挺受欢迎，很多人觉得三炮台就是大补，每天早上泡一杯，到晚上刚好喝够三遍。
杨烈好不容易找到个表现的机会，又怎么会轻易放弃，非常积极地让三舅去边上休息，自己帮着灌好水，又从地上的水桶你加点冷水进去，铝壶重新被放到火炉上。
三舅则是不听劝阻，非要给两人泡他的三炮台，两人推辞不开，只能接受。
等到两人面前都摆好茶水后，三人这才都坐下来。
三舅看看胡军，看看杨烈，笑呵呵问道：“你们两个突然跑我这里，肯定是有事吧？”
“三舅说的啥话，没事我们就不能来看看你啊？”胡军打趣道。
“放你爹的臭屁，”三舅没好气的瞪他眼，“你小子我还不知道，你能这么有良心？”
说是瞪，其实也只是假装生气。
眼里还是带着笑意。
“三舅，你看看你，每次在家里见你，都说我不来看你，我这来了你又不相信我，当你外甥还真是难做人。”
“你啊你，你小子从小就坏在这张嘴上，真是黑的都能被你说成红，说吧，你到底来找我干嘛。”
“好啦，军儿，说正事吧。”杨烈在边上笑着说。
“那你说呗，我的正事就是来看我三舅。”胡军还在边上打哈哈。
杨烈身体向前探探，“三舅，军儿确实要来看你，刚好提到您在这里负责林场木材外售，我呢，是个木匠，就想着有这个渠道，干脆来顺便采购点木头回去。”
“你是个木匠？”
三舅打量杨烈一眼，摇摇头：“我看不大像。”
“三舅，这你都能看出来，你凭啥说我哥们不是木匠？”
“这还不简单，各行各业都有各的痕迹，那木匠常年累月使用工具，又要弓着身子，所以木匠的手掌侧面都是老茧，而身体多半有点驼背。
小伙子，你的手没有任何老茧，这说明你不仅不是个木匠，甚至你都没干过多少力气活。
而你的身子板也是挺得很直，丝毫没有前倾的征兆，也是印证这点。依我看，你多半是个没吃什么苦，一心想着考大学的主吧？”
杨烈闻言很是意外。
果然姜是老的辣，这三舅就凭如此简单的线索，便能分析出他的真实背景。
果然很厉害啊。
他脑子飞快转动，很快就有了想法。
“三舅，我确实是个木匠，跟着我爹学的，只是我爹最近出了点事，我才准备自己慢慢挑大梁。”
“还是祖传的手艺，这方圆几十里像模像样的木匠我都知道，你爹叫什么啊？”
“杨建国。”
“原来是建国，”三舅脸色一变，露出几分不忍，“我说你这孩子看起来怎么有几分面熟呢，原来是建国的儿子，我和你爹很熟呢。”
杨烈一愣，他没想到父亲竟然和这个老头还有关系，知道这样，那时候就该让父亲帮着引荐，也不用绕这么大圈子。
不过这下更好，有双重的关系加成，等下在价格上，肯定能好好压一压。
万不得已只好给三舅来场苦肉计。
一切以最小的成本，拿到最好的木头为准。
“唉，你这么一说我就懂了，”三舅叹息声，“之前都是你爹做事，他的手艺好，所以你日子应该过得还行，也就没有吃过苦。
现在你爹腿出了问题，你迫不得已要接过单子，开始走你的爹的路，是不是？”
杨烈面色黯然，苦笑道：“本来不想提这些事的，毕竟不管我爹怎么样，家里的日子还要过。我这次来特意找您，就是想从这里拿点木材。”
“我猜出来了。行啊，你要什么木材，要多少，你放心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我肯定会给你算便宜点，以林场允许的最低价给你。”
“三舅，就没有我的面子？”
“你一边呆着，你有什么面子！“
三舅对胡军这个外甥，可是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
“三舅，我想要一批漆木，不用割板，直接圆木就行。”
“你要漆木，是要做家具嘛？”三舅很是不解的眼神，“你爹不是做农具出身嘛，向来不沾染家具，你会做家具，那漆木可不便宜。”
“会，因为我的手艺不是学自我爹，而是跟着我爷爷学的。”
不由哈哈笑道：“军娃子，你咋来了？”
“我来看看三舅啊，我看样你不怎么欢迎我嘛，提着笤帚这是要赶我走？”
“你这个调皮鬼，咋和岁着（小时候）一个德行，就跟长不大一样。”
“哈哈。”
庆城这边的舅舅和外甥关系一般比较亲近，相对来说，叔侄反而要远一些。
这在很多仪式上都可以体现出来。
例如每个男人结婚时，按照礼仪需要舅舅将红色的背面给斜挎在新郎身上。
称之为：挂红。
这么隆重的仪式，叔叔就沾不上光。
其实深层次考究原因，大概是这边很多兄弟家因为分家的关系，总牵扯一些利益纠纷，导致兄弟之间关系就由隔阂，自然也会影响到下一代。
“这位是？”
“哦，这是杨烈，我的哥们。”
“三舅好。”
杨烈连忙喊了声。
“好好好，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啊，娶媳妇没有啊？”
“哦，还没有呢？”
“要赶紧啊，你看起来和我们家军娃子差不多大啊，都是要找媳妇的时候了。”
“就是说呢。”
三人说着，进到房子里面。
这仓库在山的背阴处，估计是晒不到什么太阳，房间里显得有些阴冷。
都是阳春三月了，房间里还搭着火炉子，炉子上放着一个大大铝制水壶，水刚好烧开了，热气从水壶的鸭嘴上冒出来，壶发出清脆的鸣叫声。
“你们坐啊，我灌下水。”
三舅说着，就去提放在桌上的暖瓶，靠近炉子的杨烈急忙过去将暖瓶拿在手里，“三舅您坐，我来帮你灌。”
“哎，我灌就行，你快坐，我给你们泡点三炮台喝。”
三炮台是一种产自庆城或者附近其他什么地方的冰糖茶。
里面包含冰糖，枸杞，菊花，大枣以及绿茶，晚些年会用小塑料袋包装，每次泡一小袋就行。
味道咋说呢，就是很一般。
甜甜的，还有点硌牙，就像是冰红茶露天放了半天，然后再拿起来喝。
总有种土壤的味道。
不过，这玩意在某些小范围内还挺受欢迎，很多人觉得三炮台就是大补，每天早上泡一杯，到晚上刚好喝够三遍。
杨烈好不容易找到个表现的机会，又怎么会轻易放弃，非常积极地让三舅去边上休息，自己帮着灌好水，又从地上的水桶你加点冷水进去，铝壶重新被放到火炉上。
三舅则是不听劝阻，非要给两人泡他的三炮台，两人推辞不开，只能接受。
等到两人面前都摆好茶水后，三人这才都坐下来。
三舅看看胡军，看看杨烈，笑呵呵问道：“你们两个突然跑我这里，肯定是有事吧？”
“三舅说的啥话，没事我们就不能来看看你啊？”胡军打趣道。
“放你爹的臭屁，”三舅没好气的瞪他眼，“你小子我还不知道，你能这么有良心？”
说是瞪，其实也只是假装生气。
眼里还是带着笑意。
“三舅，你看看你，每次在家里见你，都说我不来看你，我这来了你又不相信我，当你外甥还真是难做人。”
“你啊你，你小子从小就坏在这张嘴上，真是黑的都能被你说成红，说吧，你到底来找我干嘛。”
“好啦，军儿，说正事吧。”杨烈在边上笑着说。
“那你说呗，我的正事就是来看我三舅。”胡军还在边上打哈哈。
杨烈身体向前探探，“三舅，军儿确实要来看你，刚好提到您在这里负责林场木材外售，我呢，是个木匠，就想着有这个渠道，干脆来顺便采购点木头回去。”
“你是个木匠？”
三舅打量杨烈一眼，摇摇头：“我看不大像。”
“三舅，这你都能看出来，你凭啥说我哥们不是木匠？”
“这还不简单，各行各业都有各的痕迹，那木匠常年累月使用工具，又要弓着身子，所以木匠的手掌侧面都是老茧，而身体多半有点驼背。
小伙子，你的手没有任何老茧，这说明你不仅不是个木匠，甚至你都没干过多少力气活。
而你的身子板也是挺得很直，丝毫没有前倾的征兆，也是印证这点。依我看，你多半是个没吃什么苦，一心想着考大学的主吧？”
杨烈闻言很是意外。
果然姜是老的辣，这三舅就凭如此简单的线索，便能分析出他的真实背景。
果然很厉害啊。
他脑子飞快转动，很快就有了想法。
“三舅，我确实是个木匠，跟着我爹学的，只是我爹最近出了点事，我才准备自己慢慢挑大梁。”
“还是祖传的手艺，这方圆几十里像模像样的木匠我都知道，你爹叫什么啊？”
“杨建国。”
“原来是建国，”三舅脸色一变，露出几分不忍，“我说你这孩子看起来怎么有几分面熟呢，原来是建国的儿子，我和你爹很熟呢。”
杨烈一愣，他没想到父亲竟然和这个老头还有关系，知道这样，那时候就该让父亲帮着引荐，也不用绕这么大圈子。
不过这下更好，有双重的关系加成，等下在价格上，肯定能好好压一压。
万不得已只好给三舅来场苦肉计。
一切以最小的成本，拿到最好的木头为准。
“唉，你这么一说我就懂了，”三舅叹息声，“之前都是你爹做事，他的手艺好，所以你日子应该过得还行，也就没有吃过苦。
现在你爹腿出了问题，你迫不得已要接过单子，开始走你的爹的路，是不是？”
杨烈面色黯然，苦笑道：“本来不想提这些事的，毕竟不管我爹怎么样，家里的日子还要过。我这次来特意找您，就是想从这里拿点木材。”
“我猜出来了。行啊，你要什么木材，要多少，你放心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我肯定会给你算便宜点，以林场允许的最低价给你。”
“三舅，就没有我的面子？”
“你一边呆着，你有什么面子！“
三舅对胡军这个外甥，可是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
“三舅，我想要一批漆木，不用割板，直接圆木就行。”
“你要漆木，是要做家具嘛？”三舅很是不解的眼神，“你爹不是做农具出身嘛，向来不沾染家具，你会做家具，那漆木可不便宜。”
“会，因为我的手艺不是学自我爹，而是跟着我爷爷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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