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一语成谶
次日，骄阳正好。
温灵攸打量片刻乔归鸿后，幽幽开口：“乔将军的伤好得倒挺快。”
虽然是关心的话语，但还是令乔归鸿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痕迹。
乔归鸿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谦卑模样，态度淡淡的，就像是对待所有人那样，虽然每句话都有回应，但总给人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他谨慎答道：“承蒙殿下的关系，都是皮外伤，我之前在战场上厮杀惯了，这点小伤不足挂齿。”
温灵攸来了兴趣：“将军十四岁起从军，从此征战沙场，受了很多苦，无数次处于生死边缘，但不知道将军这么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为名？为利？亦是为了心中的将军梦？”
温灵攸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蕴藏着满天星宿，饶有兴趣地问着。
其实这也是温灵攸在没来到这个时代之前一直困扰她的疑问。
温灵攸自小就属于泡在中药里长大的，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医院，就连在学校的时间也因为身体的原因远远少于其他同龄人。
在医院里，她更多看到的是人性的脆弱、生命的可贵，乔归鸿一生都在沙场中度过，最后也落得个马革裹尸的结果。温灵攸很想知道这样一个将毕生献祭给大胤的人，他心底最渴求的到底是什么。
至少温灵攸认为，乔归鸿不是神，也不是圣人，他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他的私欲。乔归鸿也不例外。
一直极力降低存在感、偷偷听他们交谈的楚逸昌：“……”
昨天不是还生乔归鸿的气吗？在他面前嚷嚷着除了办案之事不再和乔归鸿多说一句话，免得惹他厌烦。仅仅刚过去了一天，怎么就原形毕露了呢？
不知道为何，他总感觉倾依对乔归鸿极其感兴趣，并且了解得非常多。
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楚逸昌很快驳回了自己的想法，楚倾依一直生养于皇宫，怎么可能在之前见过乔归鸿？
两个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如果不是那次落水事件，可能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当然了，此次办完了案。替乔归鸿洗清冤屈，楚倾依也就回报了他的恩情，从此两人桥归桥，路归路，也不可能再有什么交集了。
乔归鸿眼里带着探究，一双浩如星辰的眸子里紧紧地盯着温灵攸：“公主怎么知道我十四岁从军，对我的往事了解得那么清楚？”
温灵攸沉吟，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答。
这些都是她在那本书中了解到的，因为乔于归的生平简介那几行字反复看了多遍，所以早就倒背如流、烂熟于心了，可是总不能把实情说出来吧？
那样估计就会被当成妖物处死吧。
看着乔归鸿越来越深究的目光，温灵攸的眼睛滴溜溜地转，脱口而出：“是皇兄告诉我的。”
乔归鸿眼里闪过一丝讶异，本能地看向楚逸昌。
莫名被提及的楚逸昌才回过神来，回想自己之前和楚倾依说过的每一句话，并没有跟她介绍过乔归鸿。
他没事和一个未及笄的公主提前朝将士干什么，他有那么闲吗？
“我何时……”
楚逸昌刚想反驳就被温灵攸打断：“皇兄不要不好意思了，你既然有爱惜良将的心，日日求贤若渴，就应当让乔将军知晓。”
温灵攸一脸认真的对上了乔归鸿狐疑的眼神，目不改色地继续说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兄长一直都很敬重将军，非常渴望能够跟你这样贤良有谋略的人共事，这才将他对你的一腔求贤之心付诸于我。”
乔归鸿沉思了好久。
虽然她的说辞无懈可击，但是总感觉怪怪的。
那首诗从长公主的口中说与他，乔归鸿更感觉浑身不自在。
楚逸昌：“你……”
温灵攸给楚逸昌使了个极其严肃的眼色，然后……
楚逸昌就选择了沉默。
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暂且替楚倾依背了这个锅吧。
楚逸昌猜想，一定是楚倾依久在深宫，平日里见到的都是女眷，突然见到了这样一个风姿俊逸的少年将军，并且这个少年将军还救了她一命，所以春心萌动，专门派人去调查乔归鸿的底细。
说实话，乔归鸿的脸确实长得挺好，讨小女孩喜欢一点也不奇怪。
楚倾依不好意思当着乔归鸿的面上说出她在私底下调查他，便拿出楚逸昌来做推脱甩锅之辞。
楚逸昌配合着干笑：“本宫想起来了，我确实跟倾依夸赞过你，毕竟将军这样的天纵奇才，又有谁不会爱惜。”
乔归鸿道：“殿下谬赞了，归鸿愧不敢当。”
“不必过谦。”楚逸昌道，“将军的才能有目共睹。”
乔归鸿抿了抿嘴，不再言语。
温灵攸看过了这一关，赶紧转移了话题，接着问道：“乔将军，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楚逸昌竖起了耳朵。
温灵攸的这个问题，他也很好奇乔归鸿会如何回答。
“我也不知道，起初是受父亲的感召，后来是为了完成父亲未竟的事业，建功立业、成就一番事业。”乔归鸿目光深远，一双眸子黑黝黝的，他的眼形极美，微微上佻，极美的眼睛却因为他冷峻的面容不显丝毫女气，“我只知道，既然选择了从军这一条路，忠君爱国就是我的使命，为了这个使命，我愿意奉献出我的一切。”
乔归鸿语气一顿，极其认真地说道：“包括我的生命。”
说实话，温灵攸不明白他这么强的信念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又为何这么强烈，仅仅只是为了他父亲的言传身教吗？
但是温灵攸还是被深深震撼了，乔归鸿的语气平淡，但是温灵攸却感觉头皮发麻。
原因无他，仅仅是因为乔归鸿最后说出的那一句话。
包括我的生命。
包括我的生命。
包括我的生命。
……
这一句话就像是循环不停一样，一直在温灵攸的脑中回响，久久不散。
乔归鸿不知道，楚逸昌不知道，这里所有的人都不知道。
但是温灵攸心里清楚。
这句话，最后竟一语成谶。
温灵攸打量片刻乔归鸿后，幽幽开口：“乔将军的伤好得倒挺快。”
虽然是关心的话语，但还是令乔归鸿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痕迹。
乔归鸿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谦卑模样，态度淡淡的，就像是对待所有人那样，虽然每句话都有回应，但总给人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他谨慎答道：“承蒙殿下的关系，都是皮外伤，我之前在战场上厮杀惯了，这点小伤不足挂齿。”
温灵攸来了兴趣：“将军十四岁起从军，从此征战沙场，受了很多苦，无数次处于生死边缘，但不知道将军这么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为名？为利？亦是为了心中的将军梦？”
温灵攸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蕴藏着满天星宿，饶有兴趣地问着。
其实这也是温灵攸在没来到这个时代之前一直困扰她的疑问。
温灵攸自小就属于泡在中药里长大的，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医院，就连在学校的时间也因为身体的原因远远少于其他同龄人。
在医院里，她更多看到的是人性的脆弱、生命的可贵，乔归鸿一生都在沙场中度过，最后也落得个马革裹尸的结果。温灵攸很想知道这样一个将毕生献祭给大胤的人，他心底最渴求的到底是什么。
至少温灵攸认为，乔归鸿不是神，也不是圣人，他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他的私欲。乔归鸿也不例外。
一直极力降低存在感、偷偷听他们交谈的楚逸昌：“……”
昨天不是还生乔归鸿的气吗？在他面前嚷嚷着除了办案之事不再和乔归鸿多说一句话，免得惹他厌烦。仅仅刚过去了一天，怎么就原形毕露了呢？
不知道为何，他总感觉倾依对乔归鸿极其感兴趣，并且了解得非常多。
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楚逸昌很快驳回了自己的想法，楚倾依一直生养于皇宫，怎么可能在之前见过乔归鸿？
两个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如果不是那次落水事件，可能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当然了，此次办完了案。替乔归鸿洗清冤屈，楚倾依也就回报了他的恩情，从此两人桥归桥，路归路，也不可能再有什么交集了。
乔归鸿眼里带着探究，一双浩如星辰的眸子里紧紧地盯着温灵攸：“公主怎么知道我十四岁从军，对我的往事了解得那么清楚？”
温灵攸沉吟，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答。
这些都是她在那本书中了解到的，因为乔于归的生平简介那几行字反复看了多遍，所以早就倒背如流、烂熟于心了，可是总不能把实情说出来吧？
那样估计就会被当成妖物处死吧。
看着乔归鸿越来越深究的目光，温灵攸的眼睛滴溜溜地转，脱口而出：“是皇兄告诉我的。”
乔归鸿眼里闪过一丝讶异，本能地看向楚逸昌。
莫名被提及的楚逸昌才回过神来，回想自己之前和楚倾依说过的每一句话，并没有跟她介绍过乔归鸿。
他没事和一个未及笄的公主提前朝将士干什么，他有那么闲吗？
“我何时……”
楚逸昌刚想反驳就被温灵攸打断：“皇兄不要不好意思了，你既然有爱惜良将的心，日日求贤若渴，就应当让乔将军知晓。”
温灵攸一脸认真的对上了乔归鸿狐疑的眼神，目不改色地继续说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兄长一直都很敬重将军，非常渴望能够跟你这样贤良有谋略的人共事，这才将他对你的一腔求贤之心付诸于我。”
乔归鸿沉思了好久。
虽然她的说辞无懈可击，但是总感觉怪怪的。
那首诗从长公主的口中说与他，乔归鸿更感觉浑身不自在。
楚逸昌：“你……”
温灵攸给楚逸昌使了个极其严肃的眼色，然后……
楚逸昌就选择了沉默。
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暂且替楚倾依背了这个锅吧。
楚逸昌猜想，一定是楚倾依久在深宫，平日里见到的都是女眷，突然见到了这样一个风姿俊逸的少年将军，并且这个少年将军还救了她一命，所以春心萌动，专门派人去调查乔归鸿的底细。
说实话，乔归鸿的脸确实长得挺好，讨小女孩喜欢一点也不奇怪。
楚倾依不好意思当着乔归鸿的面上说出她在私底下调查他，便拿出楚逸昌来做推脱甩锅之辞。
楚逸昌配合着干笑：“本宫想起来了，我确实跟倾依夸赞过你，毕竟将军这样的天纵奇才，又有谁不会爱惜。”
乔归鸿道：“殿下谬赞了，归鸿愧不敢当。”
“不必过谦。”楚逸昌道，“将军的才能有目共睹。”
乔归鸿抿了抿嘴，不再言语。
温灵攸看过了这一关，赶紧转移了话题，接着问道：“乔将军，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楚逸昌竖起了耳朵。
温灵攸的这个问题，他也很好奇乔归鸿会如何回答。
“我也不知道，起初是受父亲的感召，后来是为了完成父亲未竟的事业，建功立业、成就一番事业。”乔归鸿目光深远，一双眸子黑黝黝的，他的眼形极美，微微上佻，极美的眼睛却因为他冷峻的面容不显丝毫女气，“我只知道，既然选择了从军这一条路，忠君爱国就是我的使命，为了这个使命，我愿意奉献出我的一切。”
乔归鸿语气一顿，极其认真地说道：“包括我的生命。”
说实话，温灵攸不明白他这么强的信念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又为何这么强烈，仅仅只是为了他父亲的言传身教吗？
但是温灵攸还是被深深震撼了，乔归鸿的语气平淡，但是温灵攸却感觉头皮发麻。
原因无他，仅仅是因为乔归鸿最后说出的那一句话。
包括我的生命。
包括我的生命。
包括我的生命。
……
这一句话就像是循环不停一样，一直在温灵攸的脑中回响，久久不散。
乔归鸿不知道，楚逸昌不知道，这里所有的人都不知道。
但是温灵攸心里清楚。
这句话，最后竟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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