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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

    大帅乜斜着眼睛望着端木浪,对他的恨意愈发凝重,自己跋山涉水而来,虽然是得了国君的嘱托,但自己想要取代端木浪,最好的方式便是亲手将他杀了。

    他还是太过低估端木浪的韧性了,本以为稳胜的局面,竟发生如此巨大的反转,而且端木浪还谗言惑众,让士兵对自己产生不好的看法。

    “你给我闭嘴,端木浪你妖言惑众,不就是想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认为我,不是一个好的领袖吗?既然如此咱们便在刀枪上见真章吧!你有没有胆子,跟我来一场真男人间的一对一对决?”

    端木浪刚才奋勇杀敌,气力早就消耗大半,体力十不存二。大帅竟然提出这样不合理的要求,让端木浪的手下骑士愤恨不已。

    “有何不敢?”

    端木浪拍马奔出人群,一脸自信地看着大帅,用枪指着他道,“正所谓‘时势造英雄’,你想要从我身上拿走这份军人的荣誉,如果以正常的方式我会拱手相让。但是,你做得未免太过出格,我会用这把枪告诉你,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称得上这个称呼。”

    大帅见端木浪骑着骏马,而自己只能靠双腿应战,有些不服道,“哼!说好的一对一,而你却骑着战马,即便是你胜了,我也不服。”

    端木浪扭头跟一名骑官说,“把你的马给他。”

    这名骑官不忿道,“这家伙趁夜偷袭,即便是胜了,也是胜之不武。现在居然还有脸说不公平,他怎么不考虑一开始就跟我们排兵布阵,真刀实枪干上一场?”

    他知道端木浪体力不支,若是让他骑马对战大帅,可以说稳操胜券。没想到对方短短几句话,竟叫大将军分出战马供他对战,如此大好的局面要拱手相让,身为曾经的兵马大元帅,怎么能犯这样的错误?

    “啰嗦!”端木浪乜了他一眼,“你认为我会输?明白告诉你,在马上没有人可以伤我分毫。”

    他的话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令这名骑官不敢反驳,只好拍马来到大帅面前,下了马把缰绳递给他,语气不爽道,“给你。”

    大帅想起刚才那些战马,“你的马,要是不听话怎么办?”

    骑官斜了他一眼,“哼!那就等着去死吧。”

    “你……”

    大帅看到端木浪已经拍马赶来,硬着头皮催动战马,没想到这一次终于得偿所愿了,他错愕地看了一眼那名骑官。

    骑官冷眼道,“胆小鬼。”将手中长矛递给大帅。

    大帅本就生气,此刻怎会接受他的武器,提起手里的刀,说道,“老子有武器,拿开你的破枪。”

    “怪不得你成不了元帅,连这点气量都没有,还想领军打仗?真是痴人做梦。”骑官转身就走,留下大帅在后方咬牙切齿。

    骑兵作战,自然以长枪最为合适。大帅知道这个道理,来自骨子里的那丝尊严,让他抛离了主管因此。但若靠这把刀去赢得胜利,又怎么可能如愿?扭头看向身后的盾兵,“把你的长枪给我。”

    军营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都在注视着端木浪。刚才发生的一切,让他们认识到大帅心胸狭隘、自私自利,端木浪却是个一诺千金的人。大帅如果胜了,回了京师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但若是端木浪胜了,那结果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天空的太阳升得很高,就似在场的人一般凝重,风还在不断呼啸,所有人的头发都已缭乱,对决的二人眼中只有对手,将一切摈除在外。

    马匹发出一声长啸,二人的距离快速拉近。端木浪于头顶挥舞着长枪,眼光死死盯着大帅,身体向前趴着,长枪随时都能从诡异的角度刺出。

    大帅的长矛倏地横扫,被端木浪的长枪一下磕开。两马交错而过,端木浪执枪向后戳出,没想到各自都使出了同样的招式,连忙侧身躲过,拍马拉开距离。

    “端木浪,你也不过如此。”

    大帅惧怕的心安稳下来,他一直认为端木浪是无法击败的存在。刚才的交手改变了他的看法,至少一对一的话,自己好像并不落下风。

    他却忘了,端木浪已经体力不足,若在全盛时期,只怕一招便会取他性命。

    二人兜转战马再次相对,端木浪平静不语,他实在看不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也不想再和对方有任何交谈。

    战马再次接近,还是大帅率先出枪,长枪直捣黄龙,戳向端木浪胸口。端木浪竟不闪躲,左手飞快伸出,一把抓住了大帅的长枪,而后将长枪向前刺出。

    大帅想要挣脱,没想到端木浪的手掌如同钳子一般,根本挣脱不动。临危之际,他松开了长枪,自腰间将刀拔出,双手挥舞磕向来抢。

    端木浪枪至半途,长矛飞点而出。大帅只觉得眼前红缨飘动,化为了红影,根本看不出虚实。他刀刃横着连砍,调转马头就要跑路。

    端木浪怎会给他这个机会,长矛向前闪电般刺出,戳在了大帅刀身之上。巨大的力道令大帅把握不住,刀直接脱手而出,“噗”一声插在了不远处的地上。

    彼时的大帅趴在马背上一动不动,后心那猩红的血迹告诉所有人,他已经败了,身死当场!

    骑兵们拍马上前举矛庆贺,在远处观看的士兵松了口气,忽又想起自己还未脱离险境,兀自开始担忧起来。从盾兵中走出一名大帅的副官,来到骑兵队伍一旁,向端木浪拱手道,“端木将军,既然我们大帅已经死了,那我们你将如何处置呢?”

    端木浪看着四周眼露期待的士兵,用枪一指军营门口,朗声道,“刚才我已经说了,谁要是想走,我不会阻拦。”

    副官心知如此回去不好交差,面露难色道,“我们都是受了大帅蛊惑,现在所有人都认清了事实,我们愿意追随将军,听候你的调遣。”

    所有士兵听了此话,觉得甚合心意,俱是跪在地上,齐声道,“我们愿意听候端木将军差遣。”

    端木浪下了马,扶起那名副官,又看向周围的士兵,“我端木浪受我皇恩赐,在这片草原扎根。正所谓‘狡兔死,良狗烹’,我明白他的苦衷。如果我将你们收为己用,他会作何感想?他可以对我不仁,但我端木浪却不能对他不义。”

    他看向副官道,“你回去以后告诉我皇,就说,‘端木浪始终将他视为国君,不会有任何二心,这次的事情就此揭过吧。’”想起死去的士兵,咬着牙道,“如果他还想对我不利,哼!我端木浪可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