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大布
附近的农场需要大量的插秧手,早出晚归20块钱一天,我和文生二嫂一组。虽然插秧很苦很累但是有钱赚,我也挺知足的,只盼望苦日子能够早点结束。
有时在休息时,会把雇主给我们吃的瓜果点心偷偷的留下来带给孩子们,只要听见大门响声,两个孩子齐刷刷的跑出来迎我。女儿打水儿子搬凳子,然后一起翻我的布袋,看妈妈今天能够带来什么好吃的没有。
太阳再晒,只不过多出点汗,可是遇上雨天就难过了,站在大腿深的水里,冻得直犯恶心,为了驱寒,摸出口袋里的生姜肯几口,说什么我都要坚持下去。
记得我跟文生二嫂给一对小学老师插秧,他们都是趁着午休时把秧苗散在田里,然后就回学校上课去了。担心秧苗不够,特意会多留了一些,这可害苦了我们。由于秧苗太多,我们几乎无法插秧,只能一把一把的往田两头扔。实在扔不动了,只得双手提着秧苗在膝盖深的泥水里来回走。几趟下来快累虚脱了。照这样子,两个人一天也插不完一亩二分田。正犯愁呢,一辆满载秧苗的柴油三轮车来到了隔壁,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汉子,从车上扔下一块大布。我们这儿家家都会用塑料袋缝制大布,方便往田里拉秧散苗。汉子忙着往田头卸秧,我看了看他家那白茫茫的一大片水田,什么时候才能散完呢?在他没用之前我得赶快借布子来用用。再看二嫂,她在田那头离我很远。
我犹豫了几下,鼓足勇气低声问道:“能借你的大布用用吗?”
汉子抬头看了我一眼,“可以,尽管用!”
得到允许,我在田里摊开大布,二嫂也过来帮忙。那个汉子和二嫂聊了起来:“他们两口子都是文化人不懂种田,老远就看到你们这块地绿油油,他们家散得这些秧啊,都够插两份田了。”
“是呀!都快把我们给累死了还干不出活来。昨天那块田秧苗不够,我们还不知道上哪去找他们家人,今天秧苗多的又能挤出汗来。”二嫂发着牢骚!
“他们教书没得说,种庄稼不行。平时都是他们阿舅帮他们管理,不逢星期他们根本没有时间。”
“就是哒!昨天秧苗不够,我们托人给他们捎话,多亏一个老大哥送点稻秧过来。”二嫂连忙附和。
“那就是他们家阿舅———女老师的大哥。不过他们俩在我们这边可是个名人啦!生三小孩个个都是大学生,三丫头考的是北大,一个比一个厉害!我们这好多人家都想把小孩子调到他们班里。”
“是嘛?”二嫂惊叫道,“我们村一个大学生都没有,人家一家就出三个,不得了啊!哎呀!”
还大布的是二嫂,我去插秧了。
“你们拉了有三大布上来了吧?”汉子问二嫂。
“两大布半,将近三大布。”二嫂回答,“大布给你放田头还是放哪?”
“够插一亩田的。唉唉,大布就放田里面吧,我马上就用了。”
“就放这了?”二嫂问道。
“随便放吧!”
“谢谢你啦大兄弟,要不然今天就是累死我们俩也插不完这块地。”二嫂答谢道。
“没什么,反正也没耽搁我做事。”汉子摆摆手,“嫂子,那个也是跟你一起的吗?”
“是的,我们一个村的。”二嫂回答,“大兄弟,你今天可长脸了,她可是见谁都不说话的。”二嫂压低了声音。
“她又不是哑巴,怎么不说话呢?”
“我们都叫她哑巴。”
二嫂的话可真多!
“那铁树要开花咯,哈哈哈哈!”
“你该去买彩票!”二嫂开着玩笑。
“是的是的!”
汉子散秧经过我的旁边,像是故意逗我,“嗨!”
我抬起头。
“大布还用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只要你开口,我怎么着也给你先用。”我很清楚他是故意调侃我。
见我还没开口,汉子又问,“跟你男人也不讲话吗?”
我没理他,只顾着插秧。
汉子嘟嚷了一句,“还真是个哑巴!”双手攥紧大布准备走。
“谢谢你!”我冷不丁冒出一句。
汉子弓着的腰立了起来:“稀罕稀罕,呃——不用谢!”
二嫂手握秧苗,胳膊挡着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临近末了没多少水田了,需要插秧的人越来越少,价钱也从每天的20降到19,从19降到18,从18降到了17,好多人都不干了,我做到了最后。
我答应孩子们带他们逛街,买新衣服新鞋子,不再避讳各种水果糕点,想吃啥买啥。看着孩子们开心的又蹦又跳,甚至晚上睡觉了都不肯脱下新衣新鞋,觉得自己吃再多的苦都值了,倒希望再可以多插几天的秧。
有时在休息时,会把雇主给我们吃的瓜果点心偷偷的留下来带给孩子们,只要听见大门响声,两个孩子齐刷刷的跑出来迎我。女儿打水儿子搬凳子,然后一起翻我的布袋,看妈妈今天能够带来什么好吃的没有。
太阳再晒,只不过多出点汗,可是遇上雨天就难过了,站在大腿深的水里,冻得直犯恶心,为了驱寒,摸出口袋里的生姜肯几口,说什么我都要坚持下去。
记得我跟文生二嫂给一对小学老师插秧,他们都是趁着午休时把秧苗散在田里,然后就回学校上课去了。担心秧苗不够,特意会多留了一些,这可害苦了我们。由于秧苗太多,我们几乎无法插秧,只能一把一把的往田两头扔。实在扔不动了,只得双手提着秧苗在膝盖深的泥水里来回走。几趟下来快累虚脱了。照这样子,两个人一天也插不完一亩二分田。正犯愁呢,一辆满载秧苗的柴油三轮车来到了隔壁,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汉子,从车上扔下一块大布。我们这儿家家都会用塑料袋缝制大布,方便往田里拉秧散苗。汉子忙着往田头卸秧,我看了看他家那白茫茫的一大片水田,什么时候才能散完呢?在他没用之前我得赶快借布子来用用。再看二嫂,她在田那头离我很远。
我犹豫了几下,鼓足勇气低声问道:“能借你的大布用用吗?”
汉子抬头看了我一眼,“可以,尽管用!”
得到允许,我在田里摊开大布,二嫂也过来帮忙。那个汉子和二嫂聊了起来:“他们两口子都是文化人不懂种田,老远就看到你们这块地绿油油,他们家散得这些秧啊,都够插两份田了。”
“是呀!都快把我们给累死了还干不出活来。昨天那块田秧苗不够,我们还不知道上哪去找他们家人,今天秧苗多的又能挤出汗来。”二嫂发着牢骚!
“他们教书没得说,种庄稼不行。平时都是他们阿舅帮他们管理,不逢星期他们根本没有时间。”
“就是哒!昨天秧苗不够,我们托人给他们捎话,多亏一个老大哥送点稻秧过来。”二嫂连忙附和。
“那就是他们家阿舅———女老师的大哥。不过他们俩在我们这边可是个名人啦!生三小孩个个都是大学生,三丫头考的是北大,一个比一个厉害!我们这好多人家都想把小孩子调到他们班里。”
“是嘛?”二嫂惊叫道,“我们村一个大学生都没有,人家一家就出三个,不得了啊!哎呀!”
还大布的是二嫂,我去插秧了。
“你们拉了有三大布上来了吧?”汉子问二嫂。
“两大布半,将近三大布。”二嫂回答,“大布给你放田头还是放哪?”
“够插一亩田的。唉唉,大布就放田里面吧,我马上就用了。”
“就放这了?”二嫂问道。
“随便放吧!”
“谢谢你啦大兄弟,要不然今天就是累死我们俩也插不完这块地。”二嫂答谢道。
“没什么,反正也没耽搁我做事。”汉子摆摆手,“嫂子,那个也是跟你一起的吗?”
“是的,我们一个村的。”二嫂回答,“大兄弟,你今天可长脸了,她可是见谁都不说话的。”二嫂压低了声音。
“她又不是哑巴,怎么不说话呢?”
“我们都叫她哑巴。”
二嫂的话可真多!
“那铁树要开花咯,哈哈哈哈!”
“你该去买彩票!”二嫂开着玩笑。
“是的是的!”
汉子散秧经过我的旁边,像是故意逗我,“嗨!”
我抬起头。
“大布还用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只要你开口,我怎么着也给你先用。”我很清楚他是故意调侃我。
见我还没开口,汉子又问,“跟你男人也不讲话吗?”
我没理他,只顾着插秧。
汉子嘟嚷了一句,“还真是个哑巴!”双手攥紧大布准备走。
“谢谢你!”我冷不丁冒出一句。
汉子弓着的腰立了起来:“稀罕稀罕,呃——不用谢!”
二嫂手握秧苗,胳膊挡着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临近末了没多少水田了,需要插秧的人越来越少,价钱也从每天的20降到19,从19降到18,从18降到了17,好多人都不干了,我做到了最后。
我答应孩子们带他们逛街,买新衣服新鞋子,不再避讳各种水果糕点,想吃啥买啥。看着孩子们开心的又蹦又跳,甚至晚上睡觉了都不肯脱下新衣新鞋,觉得自己吃再多的苦都值了,倒希望再可以多插几天的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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