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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九尾毒蝎归山寨

    山下的小喽罗飞奔上山,一进到山寨大厅里就冲着欢喜的高声叫喊:“报与大寨主知晓,寨主乔夫人到了山下,还带来了三公子三少爷”,在绍兴府大战文龙时萧天佐的头颅左额头被文龙用指尖紫光削掉了厚达三分的皮骨受了重伤,回到山寨养了小半年伤势才愈合,但是留下了极为严重的头疼眩晕症,而左腿也是行动不适。时常突发性的全身脱力,若是从武功上来说,几乎是个废人了。

    躺在软榻上的大寨主阴天豹子萧天佐听了山下报信的小喽罗说“乔夫人到了山下”,心里一怔,不待他问话,又听到了后半句“还带来了三公子三少爷”,心里又是一怔?疑惑不已?萧天佐这些年来他一直怀疑自己的婆娘九尾蝎乔宗芳掉进黄河里并没有被淹死,只是他百般寻找了十几年没有音讯。

    今日乍一听乔夫人到了,不由得一疑一喜。疑的是,这个乔夫人真的是他的婆娘?那她这些年在哪里?是怎么从黄河滔滔的浪卷里逃生的?她自己是如何千辛万苦的寻找到了他?怎么就知道他在这黑风岭?喜的是,他们在黄河岸与神镖太保龚天彪搏命恶斗时,已知九尾毒蝎乔宗芳怀了她与萧天佐的第二胎孩儿。

    看来这个孩儿命硬啊,居然让乔宗芳受了龚天彪的五燕夺魂镖后还能活命,居然保住了这个第二个胎儿,给阴天豹子萧天佐佑生了一个儿子,不过既然是第二胎,那为何刚才山寨的小喽罗喊出了‘三少爷’这个称呼呢?

    原来阴天豹子萧天佐和九尾蝎乔宗芳这对夫妻的前两个儿子是一对双胞胎生儿。那么如果当年乔宗芳怀在身的孩子生下来活到现在,自然是三少爷了。

    在阴天豹子萧天佐等待他的婆娘九尾毒蝎乔宗芳带儿子从山下过来的间歇,萧天佐免不得问了一下过小喽罗他们是怎么见到乔宗芳母子的,小喽罗说:”半个时辰前,巡山的弟兄们闲得无聊,想到山下附近的村庄里宰几条狗拉回山寨孝敬大寨主您,可巧山下来了一辆马车,还有两条狗在马车跑前跑后的,弟兄们按常例上前去盘了一下,见马车上的是一位妇人,赶车的是一个庄户模样的青壮小子,没什么财物,说是寻找亲人的。弟兄们想起大寨主多次说过,兔崽子不啃嘴边食,就打算放过他们,只是不能放过那两条黄狗,好几天没吃肉了啊!没想到刚打杀了一条狗,正追另一条狗,那个妇人,哦不,是夫人!从车上跳下来,左手持九尾蟒筋丝拂,右手持一根丈许长的乌黑绞筋钢鞭好生的厉害,把十几个弟兄打得躺倒了一地抱头求饶,老老实实赔了杀狗的银子。夫人问我们是哪里的狗匪,听到黑风岭山寨时,高兴了起来,后来这位夫人开恩,放小人回来报信,说她是姓乔,是寨主的夫人。

    阴天豹子萧天佐听了一乐:“啥叫兔崽子不啃嘴边食?我常讲的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娘的!记住了,以后别在外边给老子丢人。”

    门外一声哭叫,佐哥,佐哥啊:“你真的活着啊?我们娘儿俩终于见到你了,哇啊...啊!...陡然的声音一停,乔宗芳奔进来,不等把萧天佐看清楚,眼睛四撒,急急的问萧天佐:“雷儿雨儿在哪里?这些年来想娃的都要哭死我了呀...呜呜呜...。”

    萧天佐见状,心中忐忑不安的吩咐,去偏院把二少寨主请过来,告诉二少寨主,他的亲生母亲还活着,一来到了山寨了,就在大厅。

    这时,哭啼啼的乔宗芳又将随她后面进来的萧继佐拉到萧天佐的面前说到,这是咱们的小儿子继佐。你看,这孩子的相貌和你少时一个模样,就是脾气秉性像我,天天不言不语冷凄凄的。这些年来跟着我没少受苦,我的武功偏阴软,不适合他,一直想寻找到你,让他学你的功夫。不过他倒时和救了我的老渔夫学了一身的水上水下的好功夫。

    娘亲!娘亲啊....欣喜中带着哭嚎声,萧峰雨冲进了大厅噗通的就跪在了乔宗芳的膝盖下哇哇的呜咽“娘亲,我和哥哥思念了娘亲十几年,今天孩儿总算是把您等来了,可是,可...可是我哥哥没有了哇...啊...。”

    惊雷一声山寨动,乔宗芳懵了,雷儿,雷儿怎么就没有了哇?:“佐哥,佐哥......雷儿出了啥事啊?雨儿说的没有了是啥意思?雷儿在哪里?让他来见我。”萧天佐赶紧的过来扶住乔宗芳,夫人且先到后面内房去,这个事情让我慢慢的和你细说。

    傍晚,本来是萧天佐与乔宗芳亲人团聚后,要全寨大摆宴席庆贺的,结果被萧峰雨提前泄出了萧锋雷的死讯,让乔宗芳哀哭不已,这宴席也就废了。

    夜间,乔宗芳的情绪好了一些,这才注意到萧天佐的右半个头颅像是被刀劈了似的,巴掌大的右头颅被削掉了一大片,连右耳也没有了,怪不得白天总是披着头发,当年的豪霸之气少了许多,呈现着一副阴郁懦毒的神态。

    乔宗芳也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主,等萧天佐一宗宗的详细道来,把从接了京城刘和的委托,只顾了收取得到那不到两千两的银子,没有详细的打探清楚绍兴府的情况,匆匆的就把人撒了出去,到后来两个寨主和大儿子命丧绍兴府龙门客栈.....的结果,对乔宗芳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看着萧天佐阴毒又不时显出颓废的表情,乔宗芳的内心越来越阴冷,牙缝里蹦出出了八个字:“雷儿之命,必需索还!”站起身来,把萧天佐搀到大火炕上休息,却又转身向偏院走去,不久,乔五也匆匆去了偏院。

    或许是因为多年失踪的妻儿归来,又思念死去的长子,次日萧天佐病倒在床,严格地说,是病倒在大火炕。躺在大火炕上,旁边盘坐着乔宗芳,大火炕下跪着乔五,萧峰雨和萧继佐,九尾毒蝎乔宗芳脸放笑容的对着阴阳豹子萧天佐柔声地说道:“昨晚峰雨和我说了很多,这些年来佐哥你是又当又当妈,实在的不容易,这个乔五就像是米的亲生儿子,他和雷儿雨儿三人如同亲兄弟一样,虽说五儿姓乔,你把它当我的至亲,但是认真地说来,还是略有意思的差异。我们是江湖人,不纠结那些虚头玛瑙的面子事,不过,这五儿的事情,我意要明证一点的好,给这孩子一个交待。”

    萧天佐对昨晚发生了什么,并不关心。但是在他看来,黑风岭山寨此时的种种状况并不安稳,九尾毒蝎乔宗芳从外归来,今后这黑风岭山寨危如弱卵的形势必然要改观,他阴阳豹子萧天佐虽也是在江湖上有名的阴毒诡异,但是与九尾毒蝎乔宗芳相比,他就自愧不如了。加上他的身体自从历经龙门客栈的一场恶战,受了重伤,已是个半废之人,无论是智谋,勇气,还是武功,都快淹飘了。

    长嘘了一口气,萧天佐对乔宗芳认真的说:“这黑风岭山寨中非是长久之地,既然我们全家团聚了,那就过些时还是去江南洞庭湖一带买下一块地建造个山庄,改头换面安稳下来吧。如果将来想为我那两个师兄弟和雷儿报仇雪恨,咱也不用渡黄河跨长江的折腾,你说是不?长久的蜷居在此,我担心绍兴府的文宋两家若是发现刺杀知府衙门和袭击龙门客栈都是我黑凤岭.....”

    乔宗芳哈哈的大笑起来:“我的佐哥乃是昔日的江湖枭霸,此事若何?雷儿之仇,佐哥勿忧,我自有安排。还是先把当前的事办一下。”乔宗芳在火炕上把身子转向了地上的三人:“今天咱们家人都在这里,那就把事情定下来,雷儿不在了,我还未来得及和你们爹爹说,但是你爹爹对我定下的事,从来没有驳过我。即刻起,我们夫妇实收乔五做个亲儿子,替代亡故的峰雷尽孝。”

    见到萧天佐有点发愣。乔宗芳点头示意不要说话,然后接着对乔五说:“自此你在这个世上有了爹娘,有了两个弟弟了。你以后不再是乔五,改名为萧锋雷,是雨儿和继佐的大哥,雨儿和继佐如故。自然雨儿是二哥,继佐是三弟。佐哥这个大寨主不要当了,佐哥就当个长老吧。这身子骨还能在打杀吗?那潜伏在京城的徐铁锤大哥也当长老。从此这个山寨峰雷(指乔五)当大寨主,雨儿做二寨主。稳稳的经管,只做大案,小案从此不做,窝边草不可吃!”

    萧天佐多年以前就对乔宗芳是言听计从,这十几年未见,依然如故。自己也只受了文龙那紫光如剑的一击,身体和头颅受了重伤,难以承受这山寨的繁杂事务。就此撇开也是好事一桩。

    不待萧天佐和乔宗芳再多说些什么,那乔五已是感动的泪流满面,深深地把头磕了下去:“孩儿从此以后雷儿愿为爹娘舍心沥血,若有二心,天必诛之!”

    乔宗芳对萧峰雨和萧继佐吩咐:“雨儿和继佐把你们大哥扶起来,到徧院去吧。过几天,雨儿和继佐守寨,我和你们爹爹带上雷儿一起去临州府城的归元寺塔院拜访雷儿的师父,待归来后,诸事再做商议。”

    短短两天的时间,乔宗芳就雷厉风行的把这山寨的公事和萧天佐的家务私事处理的黑白分明,彻底的把乔五这个黑道奇才收在了膝下。让萧天佐想到,如果乔宗芳早归来半年,一起运作刺杀宋泽和袭杀文龙,那可能景象就不是今天这样了。唉,往事不可追回啊!

    十天以后,从黄河北岸驶往南岸的摆渡船上,阴阳豹子萧天佐和九尾毒蝎乔宗芳夫妇站在渡船的前甲板上,望着滚滚东流去的黄河水,夫妇俩想起了多少的江湖陈年往事,那二十年前在汴州安远门外,在黄河岸边,在黄河的荡卷翻腾激流起伏的木筏上,仿佛那一场生死搏杀就在昨天......。

    萧天佐乔宗芳夫妇相顾的互望了一眼,心里竟是不约而同的在想,我们此生已是进入了过去时,这向着江南一去,福祸不知所依,那就让我们的残躯为孩子们铺一条兴家旺世的未来吧。

    渡船的船仓里,一卷破麻毡铺在木板上,数年不见在江湖行走的独行僧赫然闭目盘坐在那里,身边服侍他的两个年轻人,一个是萧天佐乔宗芳夫妇十天前认下的‘亲生儿子萧锋雷’也就是原来的乔五,另一个则是真正的亲小儿子萧继佐。

    这一条渡船的后面不远处,还有一条渡船时快时慢的跟着划行,这后面的渡船上除了两个船夫在奋力的摇划,还有六个壮实的束装彪形大汉无声的坐在船板上。其中有一人面目上不时露出急躁的神色,仔细看去,原来此人是山寨里的悍匪头目,也是萧天佐的心腹之一,飞天鹞子李洪。

    这飞天鹞子李洪在上次夜闯龙门客栈踩道时,被文龙察觉,用半截蜡烛飞射打碎了飞天鹞子李洪的肩胛骨至今还经常的作痛。每当痛难忍时,飞天鹞子李洪就恨恨不已,总是在萧天佐的耳朵边念叨着,这个文龙不除掉不行啊,早晚会被他知道袭杀龙门客栈是黑风岭干的,与其被他做了充足的准备杀来黑风岭寻仇,不若再找个实际前去绍兴府龙门客栈把文龙翻掉,以绝后患。

    这一次山寨大长老萧天佐乔宗芳夫妇请得独行僧大师出马,要到绍兴府和洞庭湖一行说是将来要把山寨一分为二,峰雷少爷和与峰雷少爷十几年来相处甚好的风雨少爷留驻黑风岭山寨,还要把独行僧大师请到黑风岭居住,要给他盖个院子起一座佛堂。

    大长老萧天佐乔宗芳夫妇,则带着小少爷萧继佐去开创洞庭湖一个什么庄园,要做个隐豪!萧天佐乔宗芳夫妇此次出行前,对飞天鹞子李洪说,因他上次去绍兴时把路摸的很是清楚,这一次是给独行僧大师引路,伺机给文龙致命的一击,让文龙不死也要丢半条命,待他给独行僧大师引路这个事情办完了,让他今后随萧天佐乔宗芳夫妇一起在江南做隐豪。听到这里,飞天鹞子李洪很是兴奋,他是见过独行僧大师的超级武功的,心里佩服的如蚁见月。但是他不想只是引个路就算了,他还想要报那碎肩胛之仇。

    独行僧对在黑山寨久居,还能得到一座佛堂修禅,并不是很在乎,而是对招商宅从绍兴府府衙一个推官那里得到的消息感兴趣,说是文府有两具紫晶玉石匣,实有上天之神韵的奥妙。前任知府据说就是因为想把这紫晶玉石匣搞到手里,假借搜捕江洋大盗之名去抢夺,却被文府一家人灭掉。

    现在江南一带把个文府一家捧得很高,独行僧听到这些传闻不屑一顾,他深知这个紫晶玉石匣的神奇或不亚于佛陀舍利多少,所以他对萧天佐乔宗芳夫妇邀请他一起去对文龙及文府实施袭杀,满口的应允。让萧天佐乔宗芳大喜若狂,生怕他反悔,不及返回山寨,立即调了飞天鹞子李洪六人一起绍兴府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