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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奥托叔叔把两个小孩送到他们的新家,就挥了挥手,走了。

    庞倍如梦初醒般走进了家,这是一栋十分精美的小屋,有着洁白的涂漆,错落有致的砖瓦,走进家里,脚底的木地板厚实而温暖,闪亮的火炉劈里啪啦作响。桌上摆着的是羊肉和白面包,庞倍和蒂娜没有顾虑,坐下来开始狼吞虎咽。

    酒足饭饱之后,庞倍躺在柔软的小床上,静静凝视着天花板,一阵迷茫忽然袭击。

    从他和妹妹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再到如今享受着叔叔的恩惠,还有希望见到老爸,一切都是那么顺利,顺利到庞倍觉得有点不真实。

    从小到大,生活就教会他一个道理——享乐要付出代价,那么如今他的代价是什么呢?

    不过,庞倍也没有多想,毕竟这只是多愁善感。妹妹不用再干那么重的农活,不用再吃粗糙的黑面包,可以住在小房子里面过安稳的生活,如果这需要庞倍付出代价的话,那他也乐意。

    爸爸走了以后,妹妹就成了庞倍生活的一切,妹妹和庞倍的关系也格外的好,即便妹妹是个很懂事的小孩,但是庞倍依旧无条件地宠着她。

    庞倍枕着手臂思索之际,妹妹轻轻挪开房门,然后像精灵一样蹿到庞倍的身边。

    “庞倍,快看。”妹妹笑嘻嘻地拿出一只洋娃娃。

    庞倍嘴角微扬,摸了一下洋娃娃,这个娃娃应该是奥托叔叔给妹妹准备的吧。

    “你说,我们真的能找到老爸吗?”

    “当然了,奥托叔叔不是说有人看见他了吗?他肯定活得好好的。”庞倍轻轻摸了摸蒂娜的小脑袋。

    “那他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呢?难道是不想见我们吗?”

    “……”

    庞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蒂娜在房间里玩够了,就回去睡觉了,庞倍依旧没有睡着,心事重重地看着天花板。

    老爸,你到底在哪?

    第二日,初晨破晓,天边的黄沙再次弥漫。

    庞倍和奥托叔叔走在拥挤的闹市中,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

    路上,奥托叔叔也偶尔驻留在一些流浪商人的摊位面前,买点小玩意送给庞倍,然后和那些商人十分热情地攀谈了起来,这也正常,奥托叔叔的本职就是流浪商人,在这座城市里应该有很多认识的同事。

    “这些商人大都来自西方,那里是沙漠,漂亮的好东西可多了。”奥托叔叔说。

    这些商人有着深色的皮肤,穿着和常人不同的服饰,戴着奇怪的帽子,留着有些滑稽的胡子,不过,虽然是一群怪人,但十分友善。

    奥托叔叔买了点闪闪发亮的宝石,让庞倍带给蒂娜。庞倍也收到了不少精致的小礼物,其中最让庞倍感兴趣的还是一把雕饰精美的小匕首。

    不仅如此,奥托也带庞倍一起观看了教团的晨间祷告,所谓教团指的是【阿托什教团】,教团成员都住在城市里浩如烟海的教堂里面,其中负责祷告的叫做布道者,也有奔赴千里去外地传教的传教士。还有教皇的亲信——使徒。

    那些穿着考究黑袍的人站在哨塔上,拿着一本《喹硫之书》,慷慨激昂地念着祷祠,哨塔下站着一群士兵,不过这些士兵身上的盔甲都印着阿托什教的花纹,这些士兵不隶属于国王,而是教皇的势力。

    而哨塔的下方聚集着成千上万虔诚的信徒,此时正抬头仰望高高在上的布道者,也有一些信徒坐在阴凉的角落,自顾自地点起焚香,念起经文来,还有的信徒爬上自己带的骆驼,只为了更好地观望布道。

    在奇马杜尔,教皇和国王的势力不相上下,两人明面上是相互合作的关系,实则暗中相互制约。国王需要教皇赐予的贵族和平民的认同,而教皇也需要国王掌握的世俗力量。

    同样的情况也在奇马杜尔之外发生,不同的城市都由领主或者主教掌控,两个实力各占一方,群雄并立。

    这些领主和主教都是国王以及教皇分封的头衔,具有一定的权力,而这些领主和主教又可以继续向下分封,形成错综复杂的权力脉络。

    看完祷告后,奥托叔叔带着庞倍买了一本《喹硫之书》,一本三十金币,不是很贵,但是很受大众欢迎。

    奇马杜尔是唯一的圣城,本地居民只有一万,但是每天都有将近六万的圣徒奔赴此处,只为了见到巨石阵的神迹,也为了能亲身来到各种教堂进行祷告。奇马杜尔的修道者们也十分适时地推出了各类收费的小商品——《喹硫之书》,阿托什教的圣经,就格外的受欢迎。

    还有各种与宗教有关的小工艺品,即便价格不便宜,但依旧挡不住狂热的信徒争相购买。不过,这类商品只能由教团制作并出售,而不能经过商人之手贩卖,如有违反者则会缴纳罚金。

    庞倍翻开《喹硫之书》,虽然庞倍是农民,但是还是认识字的,只不过难以理解过于晦涩难懂的经文,而这本《喹硫之书》则是面向平民最好的宣传物。

    书中写的东西庞倍大都理解,开篇先是阐明了阿托什教的十大戒律,庞倍不大感兴趣,就翻了过去。

    之后,书中讲述了阿托什教的起源。

    大概是很久很久之前,那时整个世界四分五裂,各地国王相互征战,惹怒了火神埃斯特拉,火神降下天火,将天空焚烧,苍穹摇摇欲坠,世界危在旦夕。

    仁慈的智慧神——阿托什降临人间,扛住了将要坠落的天空,用十八根石柱抵住苍穹,才拯救了人类世界。阿托什的仁慈让人类们幡然醒悟,人们停止战争,融为一体,便形成了今日以奇马杜尔为中心的国家。

    阿托什教随着奇马杜尔的创造孕育而生,以巨石阵为起源地向外传播,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成为了整个人类世界的宗教。

    阿托什教的传播遍及世界各地,

    草草看完《喹硫之书》后,奥托叔叔和庞倍就来到了市政中心广场。

    市政中心广场建在巨石阵的东南角,是一片环形的区域,中间是一尊初代国王的雕像,雕像有十米高,国王手持象征和平的树叶节杖,脚底踩着象征暴力的长剑,眼神坚毅地望着前方。围绕雕像建立的是一座环形高楼,整体的风格与教堂不同,透露着一股典雅而庄严的韵味。

    市政中心是各级官员工作的地方,也是市民处理市民事务要来的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