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解脱
海伦的白瞳其实是浅灰，与她的发色接近，她第一次离开“学校”，接触其他的生人，既兴奋又感到紧张，路上，她紧紧捏住埃里克的手掌，在鸟笼城，这只钢铁覆盖的手比任何东西都要温暖。
帕奇向尤利汇报情况，埃里克的动向被一笔带过，更多的是这回货物的质量。
“这次我不要求别的，只要能平平稳稳地回城就好。唉，福音会没彻底铲除，我真不知道下次来还要死多少人。”尤利叹道。
埃里克跟着附和几句，结束话题，带着海伦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艾玛欲言又止。
“她叫海伦，是我下午买的暗夜精灵。”
“你好。”海伦怯生生地说道，眼前的女孩也是银发，她猜想这是另一个主人买下的奴隶。
埃里克直接切入主题：“海伦，她叫艾玛，他是卡尔，我叫埃里克。我买下你是为了问一些事情。”
“好的。”海伦想，这真是一个富有的主人，会因为几句问话就愿意付出一枚金币。
“今晚会有两名暗夜精灵出逃，你知道吗？”
“也许。”海伦没有第一时间跟上对方的思路，“在学校里，有少部分精灵经常聚在一起，平时看不出区别，但是可能……”
“可能在暗中密谋出逃的事，对吗？”
海伦点了点头，接着鼓起勇气：“您要揭发她们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想要从这里逃走是很困难的，大家不是称这里是鸟笼城吗？其实，它真是一座鸟笼，谁也飞不出去。”
海伦一时感到有些悲伤，很快振作起来，向埃里克投来希翼的目光，“您和其他的主人不一样，是来拯救我们的，对不对？”
埃里克只是希望有一场大乱，暂时摆脱白城，同时尽可能地吞食临死之人的灵魂。
他的目标是向米兰达复仇，可眼下即将做的事却像是真正的死神。
“当然，但你们也要拯救自己。”埃里克坦然地撒谎，“想当鸟笼城真正的主人，光靠求救是不够的，远远不够。”
海伦愣了一下，这是她从未考虑过的事情，做鸟笼城的主人。
明明本来就是暗夜精灵的城市，这话听上去却是那么的匪夷所思。
夜晚，埃里克再度出门，这一回引来了尤利的怀疑：“不对劲，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按理来说，你应该是这里最闲的闲人才对，怎么会比我还忙？”
“我在这儿一个人都不认识，哪来的阴谋？”埃里克笑着宽慰几句，令对方稍稍安心后，才离开馆舍。
海伦、艾玛和卡尔因为各自不同的原因跟随埃里克，在深夜中行走，此时都或多或少地感受到一丝紧张。
埃里克特意嘱咐海伦：“如果遇到暗夜精灵，由你和她交流。如果遇到处刑者，由我应付。”
“是。”
街区还是老样子，标语写在墙上，安全员在各区域巡逻，海伦和艾玛的存在让他们受到了数次的盘查，但白城使者的身份太过强大，大多都装装样子记录在案，没有人敢真的阻拦。
很快到达狐狸面具与白面具所在的街区，步入熟悉的小道，这一回没人摆摊，月光被两边的建筑遮挡，所有人笼罩在阴影之下。
海伦想，这就是自己第一次冒险的全部过程了，人没有找到，一切只是白费精力。
可埃里克却仍然往前，卡尔与艾玛紧紧地跟随，任由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找到了。”埃里克突然笑了一下，在远处，他能感受到两条微弱的灵魂在剧烈地喘息。
又过一会儿，卡尔也感知到了对方的存在：“好像不止两个人……有人在追杀他们。”
这些听起来像是预言的话马上得到验证，一处小巷，巨熊般的身躯堵住了出口，血迹一路洒落，踩上一排脚印。
海伦捂住自己的嘴巴，差点惊叫出声。
埃里克一刻都没有迟疑，径直朝那头“巨熊”走去。
男人转过头，露出暴虐的笑容：“我认得你，白城的使者大人，埃里克。”
“我不认识你。”
男人嘿嘿地冷笑几声：“我叫保罗，是彼得大人麾下的一名强化者，你可以称呼我为铁拳保罗。”
“你好，保罗。”
“你好。”保罗瞥了一眼巷子深处，攥紧拳头，“对了，你不介意我一边聊天，一边把不守规矩的低贱奴隶像踩蚂蚁一样踩死吧？”
话音刚落，保罗直接迈步挥出一拳，他的身上满是肌肉，青筋暴涨，近处甚至能感受到一阵拳风。
埃里克和卡尔不约而同地各降下一道灵魂冲击，肌肉失去控制，令拳头胡乱地撞在一旁的墙体里，埃里克顺势来到他的面前，横举巨剑，紧贴对方的咽喉。
“介意。”他说。
“你……你可真强大，居然能随意地操控他人的精神。”保罗喘息着，扬起嘴角，“你们这趟过来，难道是要让这里换个主人吗？”
“也许。”
“谁来当这里的主人？福音会肯定不行，是白城，还是白塔？”
“是暗夜精灵，他们要做自己的主人。”巷子里飞出一把尖刀，无比精准地刺入保罗的喉咙。
如果是全盛姿态，保罗随手就能弹开，可眼下的他精力所剩无几，刚注意到异样就被杀死。
阴暗处，一名皮肤黄黑的银发尖耳少女，面若冰霜，朝埃里克走来，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她没有丝毫的感激：“他的死，会触及到彼得的神经，我希望你们狗咬狗，全都死在城里。”
“米娅？”海伦惊讶道。
“现在我叫米娅·阿尔温。”米娅恶狠狠地盯向海伦，“你们连精灵的姓氏都能遗忘，不配当月神的子女。”
“你在挑衅我？”埃里克当然不会被几句话惹恼，他饶有兴趣地看向对方，以及那把精准无比的尖刀，“如果想逃出去，这个时候应该假意讨好我，就像你曾在‘学校’里做的事一样。”
“不。”米娅心中却没有任何侥幸，也不打算拿自己的尊严再碰运气，“我只想把见到的人类统统杀光。”
埃里克忽略对方的进一步挑衅，问道：“出逃的人有两个，另外一个呢？还有，这次接应你们的人到哪儿去了？”
“另一个是我哥哥丹尼，他当惯了温驯的奴隶，刚才还跪着恳求保罗，说只要我没事，甘愿回去受罚。”谈到哥哥，米娅嘴角还残存一点戏谑的笑意，“他常对我说，其实我们的日子没那么差劲，只要不反抗，总会给我们留一条活路。”
埃里克不语，他已经知道了另一名出逃者的下场。
米娅长长地舒一口气，莞尔一笑：“就在刚刚，我帮他解脱了。这同时也是一次告别，面对敌人和死亡，我不会再有一分一毫的软弱。”
帕奇向尤利汇报情况，埃里克的动向被一笔带过，更多的是这回货物的质量。
“这次我不要求别的，只要能平平稳稳地回城就好。唉，福音会没彻底铲除，我真不知道下次来还要死多少人。”尤利叹道。
埃里克跟着附和几句，结束话题，带着海伦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艾玛欲言又止。
“她叫海伦，是我下午买的暗夜精灵。”
“你好。”海伦怯生生地说道，眼前的女孩也是银发，她猜想这是另一个主人买下的奴隶。
埃里克直接切入主题：“海伦，她叫艾玛，他是卡尔，我叫埃里克。我买下你是为了问一些事情。”
“好的。”海伦想，这真是一个富有的主人，会因为几句问话就愿意付出一枚金币。
“今晚会有两名暗夜精灵出逃，你知道吗？”
“也许。”海伦没有第一时间跟上对方的思路，“在学校里，有少部分精灵经常聚在一起，平时看不出区别，但是可能……”
“可能在暗中密谋出逃的事，对吗？”
海伦点了点头，接着鼓起勇气：“您要揭发她们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想要从这里逃走是很困难的，大家不是称这里是鸟笼城吗？其实，它真是一座鸟笼，谁也飞不出去。”
海伦一时感到有些悲伤，很快振作起来，向埃里克投来希翼的目光，“您和其他的主人不一样，是来拯救我们的，对不对？”
埃里克只是希望有一场大乱，暂时摆脱白城，同时尽可能地吞食临死之人的灵魂。
他的目标是向米兰达复仇，可眼下即将做的事却像是真正的死神。
“当然，但你们也要拯救自己。”埃里克坦然地撒谎，“想当鸟笼城真正的主人，光靠求救是不够的，远远不够。”
海伦愣了一下，这是她从未考虑过的事情，做鸟笼城的主人。
明明本来就是暗夜精灵的城市，这话听上去却是那么的匪夷所思。
夜晚，埃里克再度出门，这一回引来了尤利的怀疑：“不对劲，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按理来说，你应该是这里最闲的闲人才对，怎么会比我还忙？”
“我在这儿一个人都不认识，哪来的阴谋？”埃里克笑着宽慰几句，令对方稍稍安心后，才离开馆舍。
海伦、艾玛和卡尔因为各自不同的原因跟随埃里克，在深夜中行走，此时都或多或少地感受到一丝紧张。
埃里克特意嘱咐海伦：“如果遇到暗夜精灵，由你和她交流。如果遇到处刑者，由我应付。”
“是。”
街区还是老样子，标语写在墙上，安全员在各区域巡逻，海伦和艾玛的存在让他们受到了数次的盘查，但白城使者的身份太过强大，大多都装装样子记录在案，没有人敢真的阻拦。
很快到达狐狸面具与白面具所在的街区，步入熟悉的小道，这一回没人摆摊，月光被两边的建筑遮挡，所有人笼罩在阴影之下。
海伦想，这就是自己第一次冒险的全部过程了，人没有找到，一切只是白费精力。
可埃里克却仍然往前，卡尔与艾玛紧紧地跟随，任由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找到了。”埃里克突然笑了一下，在远处，他能感受到两条微弱的灵魂在剧烈地喘息。
又过一会儿，卡尔也感知到了对方的存在：“好像不止两个人……有人在追杀他们。”
这些听起来像是预言的话马上得到验证，一处小巷，巨熊般的身躯堵住了出口，血迹一路洒落，踩上一排脚印。
海伦捂住自己的嘴巴，差点惊叫出声。
埃里克一刻都没有迟疑，径直朝那头“巨熊”走去。
男人转过头，露出暴虐的笑容：“我认得你，白城的使者大人，埃里克。”
“我不认识你。”
男人嘿嘿地冷笑几声：“我叫保罗，是彼得大人麾下的一名强化者，你可以称呼我为铁拳保罗。”
“你好，保罗。”
“你好。”保罗瞥了一眼巷子深处，攥紧拳头，“对了，你不介意我一边聊天，一边把不守规矩的低贱奴隶像踩蚂蚁一样踩死吧？”
话音刚落，保罗直接迈步挥出一拳，他的身上满是肌肉，青筋暴涨，近处甚至能感受到一阵拳风。
埃里克和卡尔不约而同地各降下一道灵魂冲击，肌肉失去控制，令拳头胡乱地撞在一旁的墙体里，埃里克顺势来到他的面前，横举巨剑，紧贴对方的咽喉。
“介意。”他说。
“你……你可真强大，居然能随意地操控他人的精神。”保罗喘息着，扬起嘴角，“你们这趟过来，难道是要让这里换个主人吗？”
“也许。”
“谁来当这里的主人？福音会肯定不行，是白城，还是白塔？”
“是暗夜精灵，他们要做自己的主人。”巷子里飞出一把尖刀，无比精准地刺入保罗的喉咙。
如果是全盛姿态，保罗随手就能弹开，可眼下的他精力所剩无几，刚注意到异样就被杀死。
阴暗处，一名皮肤黄黑的银发尖耳少女，面若冰霜，朝埃里克走来，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她没有丝毫的感激：“他的死，会触及到彼得的神经，我希望你们狗咬狗，全都死在城里。”
“米娅？”海伦惊讶道。
“现在我叫米娅·阿尔温。”米娅恶狠狠地盯向海伦，“你们连精灵的姓氏都能遗忘，不配当月神的子女。”
“你在挑衅我？”埃里克当然不会被几句话惹恼，他饶有兴趣地看向对方，以及那把精准无比的尖刀，“如果想逃出去，这个时候应该假意讨好我，就像你曾在‘学校’里做的事一样。”
“不。”米娅心中却没有任何侥幸，也不打算拿自己的尊严再碰运气，“我只想把见到的人类统统杀光。”
埃里克忽略对方的进一步挑衅，问道：“出逃的人有两个，另外一个呢？还有，这次接应你们的人到哪儿去了？”
“另一个是我哥哥丹尼，他当惯了温驯的奴隶，刚才还跪着恳求保罗，说只要我没事，甘愿回去受罚。”谈到哥哥，米娅嘴角还残存一点戏谑的笑意，“他常对我说，其实我们的日子没那么差劲，只要不反抗，总会给我们留一条活路。”
埃里克不语，他已经知道了另一名出逃者的下场。
米娅长长地舒一口气，莞尔一笑：“就在刚刚，我帮他解脱了。这同时也是一次告别，面对敌人和死亡，我不会再有一分一毫的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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