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糖果
今天的“好女孩”名叫蕾西，她的个子不高不矮，身材稍显消瘦，头发垂在肩头，略有一些毛糙。
按理来说，这样的蕾西还不够“好”，但她的脸蛋是加分项，乖巧、可爱、顺从，看到这副脸蛋的人立马就会联想到这几个词汇。
她遵循村长的嘱咐，穿上崭新的衣裳，进入亮灯的房屋。
衣裳没怎么穿就要脱掉，蕾西担忧地看过去，希望它不要因为今晚的仪式而被撕坏。
中午。
蕾西礼貌地与客人道别，衣裳将身体上新得的伤痕完美地盖住，她觉得疼痛可以忍受，于是轻快地哼着歌谣来到旧的街区。
这里是从前的风车村，破旧、贫穷，几乎能称得上半个废墟。
但是有一簇簇的野草，遍地的野花，男孩们蹦蹦跳跳，捡起卷成团的虫子，用一边的牙齿咬开。
蕾西不喜欢虫子，喜欢用花编成环，戴在头顶上，好像自己就是天使。
不过这两年，她不这么做了，因为大家有了共同的爱好，纸风车。
风车婆婆说，这是旧风车村一直以来的传统，那时候大人们也会折纸风车，一半卖出去，一半留在村里当作装饰。
蕾西不自觉地露出微笑，比起每天的快乐，昨晚的疼痛是多么微不足道。
“哈利！”她认出了自己的朋友，高兴地挥起手，脸上的乖巧与顺从暂时地减少了几分。
哈利一边挥手一边跑过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你还好吗？村长大人叫你去干什么了？”
“村长让我拜访白城的贵客，希望我没有搞砸。”
“没事就好，我们一起去找风车婆婆吧！”
“好！”
两个小孩相视一笑，一起狂奔。
一个不错的夜晚打消了所有的抱怨，尤利将地图摊开在桌上，开始思考六队人马具体要怎样集合。
这是正事，所以他叫来了徒弟帕奇。
一番讨论过后，尤利叹了口气，在到达集合地点之前，仍有一小段危险区域，可能引来刺客的偷袭，没有办法，这里还不是平原，有着复杂多变的地形，风车村这条线路确实没法容纳那么多辆马车。
他皱眉道：“希望埃里克能厉害点，穿这么一身铠甲，总不会是在装模作样吧？”
“应该不会。再说，这里离白城也近，那帮畜生未必敢凑到那么前面。”帕奇小心翼翼地说着，他总是知道怎样平息师傅的怨气。
尤利突然想出一个主意：“或者，我们在这里多留一天，让他们先集合。这样，要袭击，也是袭击其他的队伍。”
“这……不太好吧？”
“就说我们路上遇到魔兽，耽搁了。”尤利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哪怕遭遇袭击的概率很小，他也不愿意冒险。
帕奇没有再劝，哪怕谎言被戳破，承担责任的人也不会是他。
尤利又琢磨一会儿，把借口打磨得更加真实可信，随后吐出一口气，在帕奇胸口打上一拳，笑道：“以前一直是我享受，多一天休息，你要不要也找一个？”
帕奇当然知道尤利在说什么，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拒绝：“这是您的享受，我没这个资格。”
“嘿，你倒谦虚上了。不过也是，你下手那么不知轻重，别说一个，来多少个都不够你折腾。”
帕奇知道，这个时候可以和师傅开开玩笑了：“师傅，您不也鞭杀过不少精灵。”
“精灵和人不一样。”尤利的笑容稍稍减轻一些，“精灵本来就是人的玩物，死活都是给主人增添乐趣。你看我们这么多趟的生意，哪次卖过不是精灵的奴隶？”
帕奇没想到师傅会这么认真，他心中有着不同的看法，不一样的不是种族，只是单纯的地位，但他不会反驳，而是重重地点一下头，承认自己的谦卑与对方话语的重量。
卡尔辨认昨晚哈利所指的方向，脚步不快不慢，他说不清自己去查看的理由，或许是好奇，或许有某种预感，也有可能只是闲着无聊。
旧风车村的地势更低，房屋更破，路也坑坑洼洼的，卡尔在一块块石头间跳来跳去，踩过野草与泥土。
他没有迷失道路，目标反而变得更加清晰，鲜亮的灵魂正在跳动，周围汇集着一圈更小更暗的灵魂。
卡尔可以肯定，那就是哈利口中的风车婆婆。
苔藓遍布的石板上，年迈苍老的躯体裹着废弃的被褥，她向孩子们微笑，嘴里几乎没有几颗能用的牙齿。
她将手边的布包打开，里面是一颗颗粉红色的糖丸：“这是好吃的糖果，我会赠送给最听话的孩子。”
孩子们被糖丸迷住了，纷纷表示自己就是最听话的那一个。
风车婆婆摇摇头：“好好地折纸风车，等到谁折满一百个风车，婆婆我就送给他一颗，这不是普通的糖果，还具有神奇的魔力，能够带他穿越物质的阻隔，进入到遥远之地。”
她每天都要说上一遍类似的话，可孩子的热情仍旧没有丝毫减弱，哈利就是其中一位，他高举手中的纯白风车，想证明自己正在努力。
卡尔坐在石头堆上，目睹这一场闹剧，他不明白这名老人的意图，或许风车只是一种执念，用来回忆一去不复返的生活。
风车婆婆仍在说话，她蜷曲身体，吃力地坐起来，用慈爱的目光扫视自己的这帮小听众们，一会儿，目光停留在蕾西身上。
蕾西与风车婆婆对视，仅数秒就败下阵来，但她感受到了一股暖流，正涌入身体的各个角落。
“孩子，我的好孩子，村长找过你了吗？”
耳边传来轻柔的声音，蕾西点点头，炫耀般地露出手臂上的几道划痕：“村长大人找过我了，这两天有客人来，要我一起帮忙。”
哈利看到伤痕，心中满溢的“幸福”突然间缩水了一些。
“让婆婆看看。”
蕾西毫不犹豫地走到近前，任由风车婆婆满是皱纹的手掌在自己的身体上游走，碰到痒处，她发出咯咯地笑。
“好了。”风车婆婆替蕾西整理好衣裳。
“怎么样？风车婆婆，我是个好孩子吗？”
“嗯，你很听话。作为奖励，你可以第一个吃下糖果。”
婆婆依旧慈祥，蕾西想了想，说：“等一下。”
她来到哈利面前，冲他笑了笑，随后给他一个熊抱。
哈利还以真诚的笑容，看着他从小到大的伙伴，咽下风车婆婆的糖果。
按理来说，这样的蕾西还不够“好”，但她的脸蛋是加分项，乖巧、可爱、顺从，看到这副脸蛋的人立马就会联想到这几个词汇。
她遵循村长的嘱咐，穿上崭新的衣裳，进入亮灯的房屋。
衣裳没怎么穿就要脱掉，蕾西担忧地看过去，希望它不要因为今晚的仪式而被撕坏。
中午。
蕾西礼貌地与客人道别，衣裳将身体上新得的伤痕完美地盖住，她觉得疼痛可以忍受，于是轻快地哼着歌谣来到旧的街区。
这里是从前的风车村，破旧、贫穷，几乎能称得上半个废墟。
但是有一簇簇的野草，遍地的野花，男孩们蹦蹦跳跳，捡起卷成团的虫子，用一边的牙齿咬开。
蕾西不喜欢虫子，喜欢用花编成环，戴在头顶上，好像自己就是天使。
不过这两年，她不这么做了，因为大家有了共同的爱好，纸风车。
风车婆婆说，这是旧风车村一直以来的传统，那时候大人们也会折纸风车，一半卖出去，一半留在村里当作装饰。
蕾西不自觉地露出微笑，比起每天的快乐，昨晚的疼痛是多么微不足道。
“哈利！”她认出了自己的朋友，高兴地挥起手，脸上的乖巧与顺从暂时地减少了几分。
哈利一边挥手一边跑过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你还好吗？村长大人叫你去干什么了？”
“村长让我拜访白城的贵客，希望我没有搞砸。”
“没事就好，我们一起去找风车婆婆吧！”
“好！”
两个小孩相视一笑，一起狂奔。
一个不错的夜晚打消了所有的抱怨，尤利将地图摊开在桌上，开始思考六队人马具体要怎样集合。
这是正事，所以他叫来了徒弟帕奇。
一番讨论过后，尤利叹了口气，在到达集合地点之前，仍有一小段危险区域，可能引来刺客的偷袭，没有办法，这里还不是平原，有着复杂多变的地形，风车村这条线路确实没法容纳那么多辆马车。
他皱眉道：“希望埃里克能厉害点，穿这么一身铠甲，总不会是在装模作样吧？”
“应该不会。再说，这里离白城也近，那帮畜生未必敢凑到那么前面。”帕奇小心翼翼地说着，他总是知道怎样平息师傅的怨气。
尤利突然想出一个主意：“或者，我们在这里多留一天，让他们先集合。这样，要袭击，也是袭击其他的队伍。”
“这……不太好吧？”
“就说我们路上遇到魔兽，耽搁了。”尤利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哪怕遭遇袭击的概率很小，他也不愿意冒险。
帕奇没有再劝，哪怕谎言被戳破，承担责任的人也不会是他。
尤利又琢磨一会儿，把借口打磨得更加真实可信，随后吐出一口气，在帕奇胸口打上一拳，笑道：“以前一直是我享受，多一天休息，你要不要也找一个？”
帕奇当然知道尤利在说什么，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拒绝：“这是您的享受，我没这个资格。”
“嘿，你倒谦虚上了。不过也是，你下手那么不知轻重，别说一个，来多少个都不够你折腾。”
帕奇知道，这个时候可以和师傅开开玩笑了：“师傅，您不也鞭杀过不少精灵。”
“精灵和人不一样。”尤利的笑容稍稍减轻一些，“精灵本来就是人的玩物，死活都是给主人增添乐趣。你看我们这么多趟的生意，哪次卖过不是精灵的奴隶？”
帕奇没想到师傅会这么认真，他心中有着不同的看法，不一样的不是种族，只是单纯的地位，但他不会反驳，而是重重地点一下头，承认自己的谦卑与对方话语的重量。
卡尔辨认昨晚哈利所指的方向，脚步不快不慢，他说不清自己去查看的理由，或许是好奇，或许有某种预感，也有可能只是闲着无聊。
旧风车村的地势更低，房屋更破，路也坑坑洼洼的，卡尔在一块块石头间跳来跳去，踩过野草与泥土。
他没有迷失道路，目标反而变得更加清晰，鲜亮的灵魂正在跳动，周围汇集着一圈更小更暗的灵魂。
卡尔可以肯定，那就是哈利口中的风车婆婆。
苔藓遍布的石板上，年迈苍老的躯体裹着废弃的被褥，她向孩子们微笑，嘴里几乎没有几颗能用的牙齿。
她将手边的布包打开，里面是一颗颗粉红色的糖丸：“这是好吃的糖果，我会赠送给最听话的孩子。”
孩子们被糖丸迷住了，纷纷表示自己就是最听话的那一个。
风车婆婆摇摇头：“好好地折纸风车，等到谁折满一百个风车，婆婆我就送给他一颗，这不是普通的糖果，还具有神奇的魔力，能够带他穿越物质的阻隔，进入到遥远之地。”
她每天都要说上一遍类似的话，可孩子的热情仍旧没有丝毫减弱，哈利就是其中一位，他高举手中的纯白风车，想证明自己正在努力。
卡尔坐在石头堆上，目睹这一场闹剧，他不明白这名老人的意图，或许风车只是一种执念，用来回忆一去不复返的生活。
风车婆婆仍在说话，她蜷曲身体，吃力地坐起来，用慈爱的目光扫视自己的这帮小听众们，一会儿，目光停留在蕾西身上。
蕾西与风车婆婆对视，仅数秒就败下阵来，但她感受到了一股暖流，正涌入身体的各个角落。
“孩子，我的好孩子，村长找过你了吗？”
耳边传来轻柔的声音，蕾西点点头，炫耀般地露出手臂上的几道划痕：“村长大人找过我了，这两天有客人来，要我一起帮忙。”
哈利看到伤痕，心中满溢的“幸福”突然间缩水了一些。
“让婆婆看看。”
蕾西毫不犹豫地走到近前，任由风车婆婆满是皱纹的手掌在自己的身体上游走，碰到痒处，她发出咯咯地笑。
“好了。”风车婆婆替蕾西整理好衣裳。
“怎么样？风车婆婆，我是个好孩子吗？”
“嗯，你很听话。作为奖励，你可以第一个吃下糖果。”
婆婆依旧慈祥，蕾西想了想，说：“等一下。”
她来到哈利面前，冲他笑了笑，随后给他一个熊抱。
哈利还以真诚的笑容，看着他从小到大的伙伴，咽下风车婆婆的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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