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葬礼
南林部族里从来都没有过土葬的习俗，而这一次，老族长和猎人导师们，在底下那些年轻猎人们的共同劝导下，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他们。
这其中，还少不了林恪的参与。
毕竟，年轻猎人们口中的说辞，可是他故意教授的。
比如什么“死者为大”，“入土为安”。
尤其在白隼，铃兰他们这些在场之人的口头讲述后，大多数的猎人们，都相信这一次的胜利，是和死难的猎人们同胞显灵有关。
殊不知，身为知情者的林恪，却没有把最真实的一幕告诉他们。
那些死难者的灵魂，早已经丧失了作为阴魂的必备条件，他们在死后，彻底沦为另一种事物。
它们变成了影响力极其微弱的“灵”，只有同时聚集起千百道，才能影响到现实。
但也正是这些灵的出现，才让林恪想到用故事和话语，来激励他们奋起反抗的。
毕竟，这些猎人们，并不会把生死看得特别重要。
这点，从他们相较随意的墓葬习俗都能看出来。
“客人，我们已经把您说的坑，都给挖好了，您要的木匣子，我们也都准备好了。您打算一个一个埋，还是……”
白隼亲自登门找到林恪，去询问他有关墓葬的流程。
“反正这里背靠这么大的森林，又有那么多的空地，就都埋了吧！日后，我还会教你们火葬的。不过不是现在！”
“那好吧！等我们把匣子装好，就来叫您？”
白隼请教一声，林恪倒是一摆手。
“白隼队长，你也不用这么客气！反正我现在没事可做，不如随你一起去瞧瞧！”
白隼爽快地答应了，两人便一同来到举办墓葬的现场。
先前时候，经过一番打扫之后，死在那次伏击中的猎人尸首都被他们给带了回来。
在整理好仪容之后，他们就被放到棺木中，钉好再摆放整齐。
而墓葬的选址，也是林恪在看了南林部族周围的地形走势后，特意选取的。
寻龙点穴的本领，他没有学到，因为老傀没有教过他。
对于这件事，老头子的原话是这样的。
“人死不能复生，所以死后只要个体面就成！风光大葬，那是大户人家的想法，咱一介普通人，只求身后能有个归宿。至于这一亩三分地的质量，哪管它质量不质量，土地越贫瘠越好！
这样一不占沃土，二不占宅地，三不碍道路。人死了，奠念就好，可不要耽误了生人！”
这些话，林恪时时谨记。
他从小就耳濡目染，所以所学所知，也都安全按照老傀教的去做。
更何况，在这茫茫丛林之中，南林部族的人们，也从不将就风水。
他们虽然落后，原始，但他们从不讲究。
等现场墓葬都准备妥当之后，林恪便回到自己的临时住处，去把葬礼仪式上要准备的东西，一同带来。
为了今天这场葬仪，他特地拜托铃兰帮他找来材料，自己动手做了一顶仪倌帽，一只白布簇成的灵幡。
外头还套了一身，南林本地特产纯黑色的皮质猎装。
黑色显得庄重，严肃一些，和现场的气氛很搭。
这刚好也是林恪第一次穿猎装，对于他的这身穿搭，铃兰表示非常贴合他的身材与性格。
等时间差不多，现场的人也都到齐了，林恪戴上黑色的仪倌帽，手拿灵幡，来到人前。
“起棺，入土！”
林恪扯着嗓子高喊一声，现场无数人，立即抬起装具着死难者遗体的棺木，并将它们抬到提前挖好的坑穴附近。
“落棺！”
随着一声吆喝，无数棺木齐声下落。
“前人仙逝，福地蒙荫，先辈离别，儿孙承福！”
他一边摇着灵幡，一边在坑穴周边走着，手里还抓着一把谷粒豆子，正往坑里泼洒。
“五谷丰登！”
一把谷粱撒下，颗粒在棺木上滴答作响。
之后，他又从口袋里抓起一把提前准备好的铁币，往坑穴里撒去。
“钱财万贯！”
漆黑的铁币，在棺木上碰撞，叮当作响。
南林部族所用的钱币只有铁币和铜币两种，毕竟这两种在当地，都是贵重金属。至于铜铁以上的金银钱币，只有在亚楠这种大城邦里才会有的。
等一套流程结束，林恪就蹲在坑穴旁，从地上抓起一把灰土，往其中一抛。
“愿你等安息，落土吧！”
在场的人们，便拿起锄头，铁锹开始埋土。
坟墓落成，数道提前准备好的石碑，也被人们抬了过来，碑上写有全部人的姓名，这些人都葬在一处，所以等小碑落成后，还有一座主碑。
主碑上，不光有他们每个人的名字，更是有他们生前的一些事迹记载。
其目的，只是为了让这些后人，记住他们的名字，和他们以前做过的事。
主碑最后的题字，是林恪亲手刻上，他只是在上边留下了那一句墓志铭。
毕竟，他和这些死者不熟，唯一能想到，便只有那几句。
“黄土盖亡人，龙虎留此间；盖棺归定论，蒙福于子孙。”
他本是留下的这么几句话，可等到主碑入土定基后，帮着埋土的人们刚一撒手，那座主碑，却开始自己摇晃起来。
这一来，可把在场的人们，吓得不轻。
一时间，整个葬场上，狂风大作，原本明媚的天，此时也变得阴沉沉。
人们惊慌失措，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只能看向林恪，向他求助。
而此时，他也正被眼前的一幕，给镇住了。
原来，在那座主碑前，正有无数半透明的人形，不住地往上攀爬。
它们争先恐后，用自己的手指，狠狠地抓挠着石碑。
很快，石碑表面上刻满字迹的一层，完全剥离，而后，又显出一行崭新有力的字体。
“阴阳有序，世事无常；有生之荣，无死之耻。”
望着墓碑上出现的崭新字体，林恪久久不语。
看着新出现的墓志铭，他心中似乎多了一份感悟。
守墓人，职守生死。
死难者，当魂归墓土。
短暂的沉默之后，林恪举起手中的灵幡，随风一吹，灵幡招摇。葬礼之上，前来悼念的人们，似乎都听到一阵悠远，悲凉的声音。
这阵声音，像是无数人在齐声呼喊，忽近忽远，缥缈无际。
“阴阳有序，世事无常！归去吧，散去吧！愿你等安息！”
随着林恪高喊出悼词，原本吹拂不止的风，同那阵虚无的呼喊声，一同散尽。
而后，密布在场上的乌云，这才迅速散去。
这其中，还少不了林恪的参与。
毕竟，年轻猎人们口中的说辞，可是他故意教授的。
比如什么“死者为大”，“入土为安”。
尤其在白隼，铃兰他们这些在场之人的口头讲述后，大多数的猎人们，都相信这一次的胜利，是和死难的猎人们同胞显灵有关。
殊不知，身为知情者的林恪，却没有把最真实的一幕告诉他们。
那些死难者的灵魂，早已经丧失了作为阴魂的必备条件，他们在死后，彻底沦为另一种事物。
它们变成了影响力极其微弱的“灵”，只有同时聚集起千百道，才能影响到现实。
但也正是这些灵的出现，才让林恪想到用故事和话语，来激励他们奋起反抗的。
毕竟，这些猎人们，并不会把生死看得特别重要。
这点，从他们相较随意的墓葬习俗都能看出来。
“客人，我们已经把您说的坑，都给挖好了，您要的木匣子，我们也都准备好了。您打算一个一个埋，还是……”
白隼亲自登门找到林恪，去询问他有关墓葬的流程。
“反正这里背靠这么大的森林，又有那么多的空地，就都埋了吧！日后，我还会教你们火葬的。不过不是现在！”
“那好吧！等我们把匣子装好，就来叫您？”
白隼请教一声，林恪倒是一摆手。
“白隼队长，你也不用这么客气！反正我现在没事可做，不如随你一起去瞧瞧！”
白隼爽快地答应了，两人便一同来到举办墓葬的现场。
先前时候，经过一番打扫之后，死在那次伏击中的猎人尸首都被他们给带了回来。
在整理好仪容之后，他们就被放到棺木中，钉好再摆放整齐。
而墓葬的选址，也是林恪在看了南林部族周围的地形走势后，特意选取的。
寻龙点穴的本领，他没有学到，因为老傀没有教过他。
对于这件事，老头子的原话是这样的。
“人死不能复生，所以死后只要个体面就成！风光大葬，那是大户人家的想法，咱一介普通人，只求身后能有个归宿。至于这一亩三分地的质量，哪管它质量不质量，土地越贫瘠越好！
这样一不占沃土，二不占宅地，三不碍道路。人死了，奠念就好，可不要耽误了生人！”
这些话，林恪时时谨记。
他从小就耳濡目染，所以所学所知，也都安全按照老傀教的去做。
更何况，在这茫茫丛林之中，南林部族的人们，也从不将就风水。
他们虽然落后，原始，但他们从不讲究。
等现场墓葬都准备妥当之后，林恪便回到自己的临时住处，去把葬礼仪式上要准备的东西，一同带来。
为了今天这场葬仪，他特地拜托铃兰帮他找来材料，自己动手做了一顶仪倌帽，一只白布簇成的灵幡。
外头还套了一身，南林本地特产纯黑色的皮质猎装。
黑色显得庄重，严肃一些，和现场的气氛很搭。
这刚好也是林恪第一次穿猎装，对于他的这身穿搭，铃兰表示非常贴合他的身材与性格。
等时间差不多，现场的人也都到齐了，林恪戴上黑色的仪倌帽，手拿灵幡，来到人前。
“起棺，入土！”
林恪扯着嗓子高喊一声，现场无数人，立即抬起装具着死难者遗体的棺木，并将它们抬到提前挖好的坑穴附近。
“落棺！”
随着一声吆喝，无数棺木齐声下落。
“前人仙逝，福地蒙荫，先辈离别，儿孙承福！”
他一边摇着灵幡，一边在坑穴周边走着，手里还抓着一把谷粒豆子，正往坑里泼洒。
“五谷丰登！”
一把谷粱撒下，颗粒在棺木上滴答作响。
之后，他又从口袋里抓起一把提前准备好的铁币，往坑穴里撒去。
“钱财万贯！”
漆黑的铁币，在棺木上碰撞，叮当作响。
南林部族所用的钱币只有铁币和铜币两种，毕竟这两种在当地，都是贵重金属。至于铜铁以上的金银钱币，只有在亚楠这种大城邦里才会有的。
等一套流程结束，林恪就蹲在坑穴旁，从地上抓起一把灰土，往其中一抛。
“愿你等安息，落土吧！”
在场的人们，便拿起锄头，铁锹开始埋土。
坟墓落成，数道提前准备好的石碑，也被人们抬了过来，碑上写有全部人的姓名，这些人都葬在一处，所以等小碑落成后，还有一座主碑。
主碑上，不光有他们每个人的名字，更是有他们生前的一些事迹记载。
其目的，只是为了让这些后人，记住他们的名字，和他们以前做过的事。
主碑最后的题字，是林恪亲手刻上，他只是在上边留下了那一句墓志铭。
毕竟，他和这些死者不熟，唯一能想到，便只有那几句。
“黄土盖亡人，龙虎留此间；盖棺归定论，蒙福于子孙。”
他本是留下的这么几句话，可等到主碑入土定基后，帮着埋土的人们刚一撒手，那座主碑，却开始自己摇晃起来。
这一来，可把在场的人们，吓得不轻。
一时间，整个葬场上，狂风大作，原本明媚的天，此时也变得阴沉沉。
人们惊慌失措，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只能看向林恪，向他求助。
而此时，他也正被眼前的一幕，给镇住了。
原来，在那座主碑前，正有无数半透明的人形，不住地往上攀爬。
它们争先恐后，用自己的手指，狠狠地抓挠着石碑。
很快，石碑表面上刻满字迹的一层，完全剥离，而后，又显出一行崭新有力的字体。
“阴阳有序，世事无常；有生之荣，无死之耻。”
望着墓碑上出现的崭新字体，林恪久久不语。
看着新出现的墓志铭，他心中似乎多了一份感悟。
守墓人，职守生死。
死难者，当魂归墓土。
短暂的沉默之后，林恪举起手中的灵幡，随风一吹，灵幡招摇。葬礼之上，前来悼念的人们，似乎都听到一阵悠远，悲凉的声音。
这阵声音，像是无数人在齐声呼喊，忽近忽远，缥缈无际。
“阴阳有序，世事无常！归去吧，散去吧！愿你等安息！”
随着林恪高喊出悼词，原本吹拂不止的风，同那阵虚无的呼喊声，一同散尽。
而后，密布在场上的乌云，这才迅速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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