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离别
江羽在沙坑里静静等待。
不吃不喝，度秒如年。
既担心布兰奇赶不上救人，又担心袁老头对超能药剂的抵触。
直到第二天下午，通讯器里才响起天籁之音：“我把人带来了。”
江羽立即驾驶机甲钻出沙洞。
心情忐忑地问道：“怎么这么久？”
布兰奇冷哼一声：“适应药力需要一点时间。而且某个小老头正在闹情绪。”
江羽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人没事儿就好。”
布兰奇幸灾乐祸道：“袁老头没事。你一会儿有没有事就不好说了。”
江羽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你……是好言相劝，才让他注射的超能药剂吧？”
“肯定啊！”，布兰奇的语气理所当然：“以我的方式，好言相劝的。”
停顿了片刻，又问道：“废土区的物资多吗？”
江羽摇了摇头：“除了坠毁的离合舱，没有什么东西。地下藏着不少穴狼蛛。白天很难靠近核心地带。”
布兰奇叹了口气：“没有防护服，去了也是自杀。既然你说没有东西，那我就不去了。”
说完，机甲的后舱门缓缓打开。
袁老头穿着防护服冲了出来。
没错，就是冲。
江羽从没见过师父这么有活力。
袁老头把机甲踢得“哐哐”作响：“孽徒！竟敢伙同外人陷害为师。老夫要清理门户。”
江羽慌忙地从机甲里爬出来。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师父恕罪。徒儿愚钝，只学到您十分之一……不！是万分之一的本事。未来的路还想让师父指引。出此下策，实属无奈。”
他表面诚惶诚恐，心里却乐开了花。
看袁老头这精神头。至少还能活个三五年。
袁老头抬脚就要踹他。
可是脚停顿在半空，又舍不得踢。
气得重重一跺脚：“唉！注射了那种东西。老夫这辈子的苦修就全废了！”
江羽站起身，嬉皮笑脸道：“您的修为不是很多年前就废了吗？”
“嗯？”
袁老头脸色一沉：“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江羽立即改口：“我的意思是，天无绝人之路。凡事都有一线生机。您虽然功力全失，但是脑海中的知识才是最宝贵的财富呀。”
袁老头的脸色略微好转。
本想捋着胡须拿捏一下，却摸在防护面罩上。于是一握拳头：“哼，孽徒。别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我慢慢和你算账！”
布兰奇看着这对师徒，突然有些羡慕。
犹豫了一下，还是讲出眼前的困境：“江羽，大家都认为你偷了酋长的防护服。想要放逐你们。但是酋长看到超能药剂，又改主意了。你做好心理准备。他可能有别的心思。”
江羽一怔，看向袁老头：“我和师父要在这儿停留几天。之后的事情再作打算吧。”
袁老头倒是很干脆：“早晚是要走的。既然赶上了，干脆借着这个契机离开吧。”
“离开？”，布兰奇蒙了：“不不不，有我担保，酋长不会太过分。”
袁老头笑着摇了摇头：“丫头，我们的根不在这里。你应该能感觉出来吧？这么多年了，部落从没把我们当成自己人。你有你的使命，我们也一样。”
布兰奇沉默了。
末世之战以后，人类为了生存，变得空前团结。但是也极为排外。
江羽和袁老头十六年都没能融入到部落中。
有那么一瞬间，布兰奇生出了和江羽一起离开的冲动。
她在这里除了贸易和拾荒，就是躲在暗无天日的蚁穴里发呆。
这样的人生没有盼头。
哪怕是死，她也想看看更远的天空。
可是她不能这么做。
如果她走了，部落很快就会消亡。
沉吟半晌，她把一包食物和水从舱门推了出去：“这些你拿着。我会时常过来转一转。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江羽没和她客气，捡起包之后笑道：“回去吧。”
布兰奇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甘：“早知道你这么快离开，我就用强了。”
“啊？”
江羽一怔：“大姐，你能尊重一下我的意愿吗？”
袁老头还在气头上。斜瞥着江羽：“你的意愿？好像你真能干点啥似的。”
江羽瞬间破防：“行，师父说了算。”
布兰奇咯咯笑了起来。
操控机甲的前腿，朝二人挥了挥手：“你们保重吧。”
“好！”
江羽把食物和水装进机甲。
袁老头则像个放牛的牧童，斜坐在机甲上面。
这一幕又引起布兰奇一阵大笑。
只是笑着笑着，泪水就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可能，这次见面就是永别……
袁老头拿着一根棍子，在破烂机甲上敲敲打打：“借助外物，终究是旁门左道。自身强大才是硬道理。”
江羽连忙提醒：“师父，别敲了！这附近全是穴狼蛛。会把它们引出来的。”
袁老头的手一滑，棍子掉到地上。虎着脸催促起来：“你还愣着干啥？快走呀！”
“好！”
江羽朝布兰奇打了一声招呼。转身向废土区的深处走去。
机甲只有四条腿能用。
每走一步，都会甩一下屁股。
好在江羽已经适应了这种节奏，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布兰奇目送着江羽离去，喃喃道：“要是你肯注射超能药剂，再弄一台好点的机甲。或许会成为比我还强大的游侠。”
说完，缓缓调转机甲。步伐沉重地离去。
她突然觉得很累。
第一次有了培养接班人的想法……
另外一边。
江羽的机甲没走直路。
东绕西拐，避让开了穴狼蛛的狩猎范围。
袁老头一声不吭，眉头紧锁。
直到机甲恢复成直线行走。终于问道：“小羽，你是什么时候突破到练气境的？”
江羽有些心虚：“前天被人追杀。迫不得已突破的。”
袁老头长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训斥他：“修行最忌讳冒进。火候不足就强行突破，会为日后的修行埋下隐患。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为师帮你梳理一下经脉。”
“多谢师父！”
江羽见袁老头没责怪他，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练气境非常尴尬。
正好处于似乎会了点什么，但又没什么卵用的阶段。
自古以来，方士一旦达到练气境，就会被师父赶出山门历练红尘。
挨打的江湖骗子中，有一部分人是有真实背景的。
为了吃饱饭，他们只能干一些坑蒙拐骗的事。
算命断字，捉鬼降妖。
唬起人来都是一套一套的。
可实际上，真正的方士都是无神论者。
机甲继续行进一个多小时。
终于看到了离合舱的影子。
袁老头轻声感慨：“这么多年，它还是刚坠毁时的样子。”
江羽笑着接了一句：“离合舱没被别人发现过。里面有一个智能系统，很有意思。”
“哦？”，袁老头有些意外：“那是你爷爷鼓捣出来的小玩意儿。好像是叫智脑吧？它还有电呢？”
江羽停好机甲。把食物和水也拎了出来：“我检查过了，还有67%的电量。”
说完，用力拉开封闭的舱门。
只是当袁老头走进离合舱的时候，警报灯快速闪烁。
一个急促而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警报，警报。入侵警报。拐走婴儿，偷窃离合舱的罪犯袁朗出现。封锁物资，启动保护系统……”
不吃不喝，度秒如年。
既担心布兰奇赶不上救人，又担心袁老头对超能药剂的抵触。
直到第二天下午，通讯器里才响起天籁之音：“我把人带来了。”
江羽立即驾驶机甲钻出沙洞。
心情忐忑地问道：“怎么这么久？”
布兰奇冷哼一声：“适应药力需要一点时间。而且某个小老头正在闹情绪。”
江羽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人没事儿就好。”
布兰奇幸灾乐祸道：“袁老头没事。你一会儿有没有事就不好说了。”
江羽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你……是好言相劝，才让他注射的超能药剂吧？”
“肯定啊！”，布兰奇的语气理所当然：“以我的方式，好言相劝的。”
停顿了片刻，又问道：“废土区的物资多吗？”
江羽摇了摇头：“除了坠毁的离合舱，没有什么东西。地下藏着不少穴狼蛛。白天很难靠近核心地带。”
布兰奇叹了口气：“没有防护服，去了也是自杀。既然你说没有东西，那我就不去了。”
说完，机甲的后舱门缓缓打开。
袁老头穿着防护服冲了出来。
没错，就是冲。
江羽从没见过师父这么有活力。
袁老头把机甲踢得“哐哐”作响：“孽徒！竟敢伙同外人陷害为师。老夫要清理门户。”
江羽慌忙地从机甲里爬出来。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师父恕罪。徒儿愚钝，只学到您十分之一……不！是万分之一的本事。未来的路还想让师父指引。出此下策，实属无奈。”
他表面诚惶诚恐，心里却乐开了花。
看袁老头这精神头。至少还能活个三五年。
袁老头抬脚就要踹他。
可是脚停顿在半空，又舍不得踢。
气得重重一跺脚：“唉！注射了那种东西。老夫这辈子的苦修就全废了！”
江羽站起身，嬉皮笑脸道：“您的修为不是很多年前就废了吗？”
“嗯？”
袁老头脸色一沉：“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江羽立即改口：“我的意思是，天无绝人之路。凡事都有一线生机。您虽然功力全失，但是脑海中的知识才是最宝贵的财富呀。”
袁老头的脸色略微好转。
本想捋着胡须拿捏一下，却摸在防护面罩上。于是一握拳头：“哼，孽徒。别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我慢慢和你算账！”
布兰奇看着这对师徒，突然有些羡慕。
犹豫了一下，还是讲出眼前的困境：“江羽，大家都认为你偷了酋长的防护服。想要放逐你们。但是酋长看到超能药剂，又改主意了。你做好心理准备。他可能有别的心思。”
江羽一怔，看向袁老头：“我和师父要在这儿停留几天。之后的事情再作打算吧。”
袁老头倒是很干脆：“早晚是要走的。既然赶上了，干脆借着这个契机离开吧。”
“离开？”，布兰奇蒙了：“不不不，有我担保，酋长不会太过分。”
袁老头笑着摇了摇头：“丫头，我们的根不在这里。你应该能感觉出来吧？这么多年了，部落从没把我们当成自己人。你有你的使命，我们也一样。”
布兰奇沉默了。
末世之战以后，人类为了生存，变得空前团结。但是也极为排外。
江羽和袁老头十六年都没能融入到部落中。
有那么一瞬间，布兰奇生出了和江羽一起离开的冲动。
她在这里除了贸易和拾荒，就是躲在暗无天日的蚁穴里发呆。
这样的人生没有盼头。
哪怕是死，她也想看看更远的天空。
可是她不能这么做。
如果她走了，部落很快就会消亡。
沉吟半晌，她把一包食物和水从舱门推了出去：“这些你拿着。我会时常过来转一转。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江羽没和她客气，捡起包之后笑道：“回去吧。”
布兰奇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甘：“早知道你这么快离开，我就用强了。”
“啊？”
江羽一怔：“大姐，你能尊重一下我的意愿吗？”
袁老头还在气头上。斜瞥着江羽：“你的意愿？好像你真能干点啥似的。”
江羽瞬间破防：“行，师父说了算。”
布兰奇咯咯笑了起来。
操控机甲的前腿，朝二人挥了挥手：“你们保重吧。”
“好！”
江羽把食物和水装进机甲。
袁老头则像个放牛的牧童，斜坐在机甲上面。
这一幕又引起布兰奇一阵大笑。
只是笑着笑着，泪水就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可能，这次见面就是永别……
袁老头拿着一根棍子，在破烂机甲上敲敲打打：“借助外物，终究是旁门左道。自身强大才是硬道理。”
江羽连忙提醒：“师父，别敲了！这附近全是穴狼蛛。会把它们引出来的。”
袁老头的手一滑，棍子掉到地上。虎着脸催促起来：“你还愣着干啥？快走呀！”
“好！”
江羽朝布兰奇打了一声招呼。转身向废土区的深处走去。
机甲只有四条腿能用。
每走一步，都会甩一下屁股。
好在江羽已经适应了这种节奏，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布兰奇目送着江羽离去，喃喃道：“要是你肯注射超能药剂，再弄一台好点的机甲。或许会成为比我还强大的游侠。”
说完，缓缓调转机甲。步伐沉重地离去。
她突然觉得很累。
第一次有了培养接班人的想法……
另外一边。
江羽的机甲没走直路。
东绕西拐，避让开了穴狼蛛的狩猎范围。
袁老头一声不吭，眉头紧锁。
直到机甲恢复成直线行走。终于问道：“小羽，你是什么时候突破到练气境的？”
江羽有些心虚：“前天被人追杀。迫不得已突破的。”
袁老头长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训斥他：“修行最忌讳冒进。火候不足就强行突破，会为日后的修行埋下隐患。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为师帮你梳理一下经脉。”
“多谢师父！”
江羽见袁老头没责怪他，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练气境非常尴尬。
正好处于似乎会了点什么，但又没什么卵用的阶段。
自古以来，方士一旦达到练气境，就会被师父赶出山门历练红尘。
挨打的江湖骗子中，有一部分人是有真实背景的。
为了吃饱饭，他们只能干一些坑蒙拐骗的事。
算命断字，捉鬼降妖。
唬起人来都是一套一套的。
可实际上，真正的方士都是无神论者。
机甲继续行进一个多小时。
终于看到了离合舱的影子。
袁老头轻声感慨：“这么多年，它还是刚坠毁时的样子。”
江羽笑着接了一句：“离合舱没被别人发现过。里面有一个智能系统，很有意思。”
“哦？”，袁老头有些意外：“那是你爷爷鼓捣出来的小玩意儿。好像是叫智脑吧？它还有电呢？”
江羽停好机甲。把食物和水也拎了出来：“我检查过了，还有67%的电量。”
说完，用力拉开封闭的舱门。
只是当袁老头走进离合舱的时候，警报灯快速闪烁。
一个急促而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警报，警报。入侵警报。拐走婴儿，偷窃离合舱的罪犯袁朗出现。封锁物资，启动保护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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