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蔚蓝
零下25度！
气温还在持续下降。
冷风就像刮骨刀一样，不断从机甲的缝隙刮在江羽身上。
布兰奇反复提醒他白天少喝水。此时起到很大的作用。
帮他换来的毯子也帮了大忙。
可即便如此，江羽还是冻僵了。
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透过观察窗，怔怔地望着星空。
天上挂着土褐色的上弦月。
就像半块烤焦的苔饼。
听袁老头说，月亮原本是冷白色的。
是欧约的残余势力迁徙到月球才逐渐变成了现在的颜色。
他们已经放弃地球，把目光放到浩瀚的宇宙中了。
守望之城则与他们相反。
仍在努力改善母星的环境。期盼回到地表的一天。
双方的战争已经持续百年了。
江羽发呆的功夫，气温已经降到零下30度。
手脚几乎失去知觉。
闷在防护服里的汗水虽然没有结冰，却不断将寒气送进骨缝里。
江羽实在挺不住了。
如果不赌一下，就要活活冻死在这里。
他动作僵硬地拉动操控杆。
机甲启动的瞬间。不远处的沙窝明显抖动了一下。
半截长矛般的蜘蛛腿从沙子下方探出来。
只是片刻之后，又缩了回去。
江羽心头一松。
看来穴狼蛛不会在低温环境下猎食。
他不敢耽误时间。
驾驶机甲，用仅剩的四条机械腿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破损的机甲发出“嘎啦啦”的声音。
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可是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袁老头曾对他详细说过离合舱的坠落地点。
盆地边缘有一座秃山。秃山脚下有一座只剩下半边的楼房。
离合舱就坠落在楼房的背阴处。
江羽搜寻了半天。只找到秃山，没发现楼房。
等他靠近才发现，楼房早就塌了。
地面有一条极长的撞痕。
在撞痕的尽头，终于找到了有些变形的离合舱。
离合舱有一半埋在瓦砾下面。
外形和江羽想象的完全不同。体积和集装箱差不多。既没有机翼，也没有轮子。
更像一颗超大号的胶囊。
江羽四周观察了一会儿。
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抖掉身上的冰渣子，爬出机甲。
离合舱的舱门是虚掩的。
江羽刚迈进离合舱，就响起一阵急促的警报声：“警报，警报。辐射超标，病毒浓度超标。开启消杀程序。”
舱门骤然封闭。
江羽的身体被一股强磁固定在原地。
淡紫色的光芒从四面八方覆盖过来。
消杀持续了十多秒钟。电子音再次响起：“威胁消除，环境安全。”
江羽一屁股坐在地上。
连忙检查身体。
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刚刚的电子音没有任何情感。却让江羽觉得莫名的亲切。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袁老头以外的汉语。
可惜电子音在确认安全之后就再也没有响起。
江羽顾不上休息，四处摸索起来。
以他的眼界，根本不知道这些设备的用途。更别说动手操控了。
他想起刚刚的电子音。试着喊道：“喂？你能听到吗？”
可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江羽继续尝试。
“系统，请回答。”
“芝麻开门！”
“自己人，别开枪。”
“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再不说话，我可要走了。”
“我真走了？”
试了半天。电子音都没再响起。
江羽又不死心地摸索起来。
半晌之后，还真在操控台上发现一个手掌形状的凹槽。
江羽犹豫再三。摘下手套，把手放进去。
“嗤”
一根极细的金属针在他掌心刺了一下。
江羽吓了一跳，立即把手缩回来。
那道电子音再次响起：“采样完成，DNA比对成功。江羽，欢迎回来。”
随着话音落下，乳白色的灯光也亮了起来。
江羽从没接触过这类科技，更没想到会被它叫出名字。
惊恐地瞪大眼睛：“你……你是谁？”
电子音转换成轻柔的女声。语气也比刚刚和善了几分：“智脑1380，为您服务。”
江羽呆愣了半晌，随即大喜。
心情忐忑地问道：“我有一位亲人。曾经受过很重的伤。他快要死了。你这里有疗伤的办法吗？”
智脑1380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根据资料库记载，你的亲人都在守望之城。你被骗的可能性很大。”
江羽耐着性子解释：“我是说很亲近的长辈。和我没有血缘关系。”
智脑1380停顿了数秒。
终于给出答案：“离合舱没有医用药品。最佳的治疗方案是用基因强化药剂稳住病患的生命体征。然后把人送进医疗舱，进行深度治疗。”
江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你能做到吗？”
智脑1380提醒道：“离合舱的基因强化药剂是3代产品。不建议给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使用。而且医疗舱发生过泄漏。修复液只剩下一人份。”
江羽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救！不惜一切代价地救！”
“咔嗒！”
离合舱的天花板向两侧分开，缓缓降下一个环状支架。
支架上摆放着银色的液氮金属罐。
江羽小心翼翼地凑上前。
心脏狂跳。
打开液氮罐，里面并排放着两支便携式注射器。
注射器里装着是金色的液体。
江羽忍不住感慨道：“果然是高级货！酋长的那支药剂比这个颜色暗多了。还随意扔在储物箱里。”
智脑1380的声音再次响起：“土著生产的药剂？”
语气中竟然透着几分不屑。
要不是江羽处在封闭的环境里，都以为有人藏起来和他说话了。
江羽试探着问了一句：“智脑，离合舱刚刚消杀过。我可以脱掉防护服吗？”
智脑1380的回复非常简练：“当前环境安全。”
江羽迫不及待地脱掉防护服。
他之前在废土区逃命。
先是汗蒸，然后泡在自己的汗水里冷冻。
别提多难受了。
整个人就像一坨酸菜味的冰淇淋。
一脱下防护服，顿时轻松起来。
心中的大石头落地。江羽又从背包里取出水和苔饼，补充体力。
操控台上突然射出一道淡绿色的光线。
在苔饼上停留片刻。
智脑1380再次开口：“苔藓。富含膳食纤维，钙、镁、碘、磷、钾。可以提供少量蛋白质。过量食用会导致肠胃痉挛。不适合当作主食。”
“不适合当作主食？”
江羽打了个哈哈：“我就是吃这个长大的。管饱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边说边把沾在嘴角的苔饼渣子抿进嘴里。
灌下一口凉水。
又要把防护服穿上。
智脑1380问道：“你要离开？”
江羽点了点头：“机甲出了点问题。要是不早点出发，约会就要迟到了。”
智脑1380的语气中透着几分好奇：“约会？你是要繁衍后代？你……还回来吗？”
江羽的心情不错，话也多了起来：“当然回来。我还得求你救命呢。”
智脑1380有些雀跃：“我帮你救人，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江羽的动作一顿，心中暗暗警惕：“什么事？”
他是个穷光蛋。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只是没想到，智脑1380的条件极为简单：“我不喜欢现在的编号。听起来像是……没有灵魂。你能帮我重新起一个名字吗？”
江羽一阵无语。
难道改个名字，智脑就能拥有灵魂了。
他仰起头。
透过天窗，看向绚烂的星空。
出神片刻，喃喃道：“就叫……蔚蓝。怎么样？”
气温还在持续下降。
冷风就像刮骨刀一样，不断从机甲的缝隙刮在江羽身上。
布兰奇反复提醒他白天少喝水。此时起到很大的作用。
帮他换来的毯子也帮了大忙。
可即便如此，江羽还是冻僵了。
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透过观察窗，怔怔地望着星空。
天上挂着土褐色的上弦月。
就像半块烤焦的苔饼。
听袁老头说，月亮原本是冷白色的。
是欧约的残余势力迁徙到月球才逐渐变成了现在的颜色。
他们已经放弃地球，把目光放到浩瀚的宇宙中了。
守望之城则与他们相反。
仍在努力改善母星的环境。期盼回到地表的一天。
双方的战争已经持续百年了。
江羽发呆的功夫，气温已经降到零下30度。
手脚几乎失去知觉。
闷在防护服里的汗水虽然没有结冰，却不断将寒气送进骨缝里。
江羽实在挺不住了。
如果不赌一下，就要活活冻死在这里。
他动作僵硬地拉动操控杆。
机甲启动的瞬间。不远处的沙窝明显抖动了一下。
半截长矛般的蜘蛛腿从沙子下方探出来。
只是片刻之后，又缩了回去。
江羽心头一松。
看来穴狼蛛不会在低温环境下猎食。
他不敢耽误时间。
驾驶机甲，用仅剩的四条机械腿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破损的机甲发出“嘎啦啦”的声音。
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可是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袁老头曾对他详细说过离合舱的坠落地点。
盆地边缘有一座秃山。秃山脚下有一座只剩下半边的楼房。
离合舱就坠落在楼房的背阴处。
江羽搜寻了半天。只找到秃山，没发现楼房。
等他靠近才发现，楼房早就塌了。
地面有一条极长的撞痕。
在撞痕的尽头，终于找到了有些变形的离合舱。
离合舱有一半埋在瓦砾下面。
外形和江羽想象的完全不同。体积和集装箱差不多。既没有机翼，也没有轮子。
更像一颗超大号的胶囊。
江羽四周观察了一会儿。
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抖掉身上的冰渣子，爬出机甲。
离合舱的舱门是虚掩的。
江羽刚迈进离合舱，就响起一阵急促的警报声：“警报，警报。辐射超标，病毒浓度超标。开启消杀程序。”
舱门骤然封闭。
江羽的身体被一股强磁固定在原地。
淡紫色的光芒从四面八方覆盖过来。
消杀持续了十多秒钟。电子音再次响起：“威胁消除，环境安全。”
江羽一屁股坐在地上。
连忙检查身体。
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刚刚的电子音没有任何情感。却让江羽觉得莫名的亲切。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袁老头以外的汉语。
可惜电子音在确认安全之后就再也没有响起。
江羽顾不上休息，四处摸索起来。
以他的眼界，根本不知道这些设备的用途。更别说动手操控了。
他想起刚刚的电子音。试着喊道：“喂？你能听到吗？”
可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江羽继续尝试。
“系统，请回答。”
“芝麻开门！”
“自己人，别开枪。”
“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再不说话，我可要走了。”
“我真走了？”
试了半天。电子音都没再响起。
江羽又不死心地摸索起来。
半晌之后，还真在操控台上发现一个手掌形状的凹槽。
江羽犹豫再三。摘下手套，把手放进去。
“嗤”
一根极细的金属针在他掌心刺了一下。
江羽吓了一跳，立即把手缩回来。
那道电子音再次响起：“采样完成，DNA比对成功。江羽，欢迎回来。”
随着话音落下，乳白色的灯光也亮了起来。
江羽从没接触过这类科技，更没想到会被它叫出名字。
惊恐地瞪大眼睛：“你……你是谁？”
电子音转换成轻柔的女声。语气也比刚刚和善了几分：“智脑1380，为您服务。”
江羽呆愣了半晌，随即大喜。
心情忐忑地问道：“我有一位亲人。曾经受过很重的伤。他快要死了。你这里有疗伤的办法吗？”
智脑1380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根据资料库记载，你的亲人都在守望之城。你被骗的可能性很大。”
江羽耐着性子解释：“我是说很亲近的长辈。和我没有血缘关系。”
智脑1380停顿了数秒。
终于给出答案：“离合舱没有医用药品。最佳的治疗方案是用基因强化药剂稳住病患的生命体征。然后把人送进医疗舱，进行深度治疗。”
江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你能做到吗？”
智脑1380提醒道：“离合舱的基因强化药剂是3代产品。不建议给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使用。而且医疗舱发生过泄漏。修复液只剩下一人份。”
江羽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救！不惜一切代价地救！”
“咔嗒！”
离合舱的天花板向两侧分开，缓缓降下一个环状支架。
支架上摆放着银色的液氮金属罐。
江羽小心翼翼地凑上前。
心脏狂跳。
打开液氮罐，里面并排放着两支便携式注射器。
注射器里装着是金色的液体。
江羽忍不住感慨道：“果然是高级货！酋长的那支药剂比这个颜色暗多了。还随意扔在储物箱里。”
智脑1380的声音再次响起：“土著生产的药剂？”
语气中竟然透着几分不屑。
要不是江羽处在封闭的环境里，都以为有人藏起来和他说话了。
江羽试探着问了一句：“智脑，离合舱刚刚消杀过。我可以脱掉防护服吗？”
智脑1380的回复非常简练：“当前环境安全。”
江羽迫不及待地脱掉防护服。
他之前在废土区逃命。
先是汗蒸，然后泡在自己的汗水里冷冻。
别提多难受了。
整个人就像一坨酸菜味的冰淇淋。
一脱下防护服，顿时轻松起来。
心中的大石头落地。江羽又从背包里取出水和苔饼，补充体力。
操控台上突然射出一道淡绿色的光线。
在苔饼上停留片刻。
智脑1380再次开口：“苔藓。富含膳食纤维，钙、镁、碘、磷、钾。可以提供少量蛋白质。过量食用会导致肠胃痉挛。不适合当作主食。”
“不适合当作主食？”
江羽打了个哈哈：“我就是吃这个长大的。管饱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边说边把沾在嘴角的苔饼渣子抿进嘴里。
灌下一口凉水。
又要把防护服穿上。
智脑1380问道：“你要离开？”
江羽点了点头：“机甲出了点问题。要是不早点出发，约会就要迟到了。”
智脑1380的语气中透着几分好奇：“约会？你是要繁衍后代？你……还回来吗？”
江羽的心情不错，话也多了起来：“当然回来。我还得求你救命呢。”
智脑1380有些雀跃：“我帮你救人，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江羽的动作一顿，心中暗暗警惕：“什么事？”
他是个穷光蛋。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只是没想到，智脑1380的条件极为简单：“我不喜欢现在的编号。听起来像是……没有灵魂。你能帮我重新起一个名字吗？”
江羽一阵无语。
难道改个名字，智脑就能拥有灵魂了。
他仰起头。
透过天窗，看向绚烂的星空。
出神片刻，喃喃道：“就叫……蔚蓝。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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