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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总社尬救童,初识礼帽男

    和服武士会意,喘了几口粗气,说道:“孩子是一些副官送来的,具体从哪来,他们也不知道,只知道是高桥会长授意的,有些孩子连同货物,会定期的送往日本,旁边的屋里还关着两个孩子,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我也是最近才从奉城,调过来的。”

    又是高桥?送往日本?小红不会已经被送走了吧?杨兆天像遭了雷击一样,情绪瞬间喷涌而来,短刀一下子抽了出来,武士疼得还没来得及喊出声音,就看着一把明晃晃的东西,插进了自己的咽喉,力道大的更是把他整个人,死死的钉在了身后的木板之上。

    几个小孩被这血腥的一幕,吓的嘴里不停的发出,唔唔的声音,杜少明下意识的一个侧身,挡住了她们的视线,安慰道:“这里交给我,小红可能在另一个屋里!”

    对!小红在另一个屋里,杨兆天犹如看到了黎明的曙光一样,用力的把短刀抽了回来,武士滑下去的身体,在木板之上留下了一抹鲜红,短刀回鞘之际,杜少明在旁边轻声的说了两个字,“红影!”

    杨兆天马上明白了什么意思,随手扯掉了一根红绳,扔在了武士的身上,拉开了拉门,紧握着手里的钥匙,如履薄冰的尝试着,开启另一个房间的门锁,他害怕,害怕打开房门的一刹那,要是看不到小红该怎么办,又害怕小红看到自己的一瞬间,嚎啕大哭了怎么办?

    “你们不要害怕,悄悄的跟着我走,我带你们回家!”杜少明轻声的,跟几个小孩比划着,猫着腰走在最前面,其他孩子也学着他蹑手蹑脚的样子。

    杜少明背着一个孩子,翻上了墙头,想一个一个的,把孩子送到围墙那边,还没等下来就看见墙的另一侧,一个胖子正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嗦嘞着碗里的面条,原来这货,怕他俩把自己甩了,居然端着面碗寻了过来,看见他俩翻墙,进了院子,才放心的靠在墙边,吃了起来。

    “胖猴,接孩子!”杜少明骑在围墙上低吼着,把背上的孩子递了下去。

    “嗯!咱们也搬石头啊?”胖猴扔掉了手里的面碗,抹了抹嘴,把孩子接了下来,嘴里头碎碎念着,对这工作,好像不太满意。

    “少废话!”说话间,杜少明又把第二个孩子递了下去,随后又跳下去背起了第三个孩子。

    咔嚓一声,杨兆天终于忐忑不安的,把门锁打开了,拉开门的那一刻,瞳孔也跟着放大了好几倍,不自觉的惊呼道:“三丫?”

    杜少明骑在围墙上,被他的一个惊呼,吓了一跳,连忙低吼道:“兆天,先把孩子带出去再说。”

    “小天哥!”三丫哭喊着冲过来,一把就抱住了他的腿,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杨兆天还没来的及张嘴安慰,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劈里扑通(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声大喝:“你滴什么地干活?”

    “三丫快跟天哥走!”杨兆天一把抱起了三丫,另一只手环抱起了,另一个还在发楞的小孩,仍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看了一眼。

    “小红早就被抓走了。”怀里的三丫,抹着眼泪抽泣道。

    杨兆天大脑还在消化三丫说的话,一把武士刀,已经横在了面前,把他逼在了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丁点喘息的机会,都没给他留,另外三个和服武士,马上就围了过来。

    咻咻咻~先是一道银光,打翻了朝围墙这边冲过来的武士。

    紧接着,唰唰唰~好似银蛇狂舞的光影,席卷而来,直接笼罩在横刀拦路的武士身上,武士猝不及防的回过身,劈砍下去,不料被剑蛇抽中了一下脖颈,身体歪了一下,还想砍出第二刀的时候,一股鲜红的血液,滋的一下窜了出来,整个人不敢置信的,跪倒了下去。

    杨兆天趁着空档,撒丫子似的朝着围墙那边,就跑了过去,杜少明封住了武士追赶的脚步,口中闷声道:“你们先带孩子走!”跟着就和剩下的三个武士,缠斗在了一起。

    杨兆天把孩子一个一个的背上了围墙,想着在一个一个的送下去,这样看上去,好像能节省点时间,可当把最后一个孩子送上围墙,自己骑上墙的时候,意外发生了,他看见胖猴这时候,正在跟两个从里面跑出来的武士,打的是难舍难分。

    现在把孩子送下去?如果胖猴没打过,那孩子就危险了,如果自己下去帮忙的话,胜算会不会大一点?可如果小杜在里面被放倒了,鬼子不就正好把孩子抓回去了吗?要不先回院里,帮小杜解决里面的?然后再回来支援胖猴,会不会更稳妥一点?可如果在这个过程中,胖猴被放倒了,那孩子岂不是一样危险?一边一打二,一边一打三,还得顾及孩子们的安全,杨兆天此刻终于知道,什么叫做骑虎难下了,骑在墙上,看了看墙底下的三个小孩,又看了看墙上面的三个小孩,瞅了瞅里面的杜少明,瞧了瞧外面的胖猴,就这么尴尬了十几秒钟。

    眼瞅着胖猴好像砸西瓜一样,一拳就把那个武士的五官,砸的凹陷了进去,血浆喷的到处都是,人也一命呜呼的,倒在了地上,杨兆天立即做了决定,先帮胖猴,随即对着墙上的三丫道:“你领着她俩,在墙上等天哥!”

    不等三丫点头,他背过身双手扒墙,准备跳下去,耳边却听到胖猴,气喘吁吁的说道:“你下来嘎哈啊,赶紧把石头(孩子)递下来。”

    杨兆天一听大喜,心想胖猴是搞定了啊,赶忙俩手一较劲,想再扒上墙头,忽然头顶感受到了一股劲风,又听到墙上,传来了杜少明的声音,“你上来嘎哈,快下去把孩子接住。”按现在的话来形容,他挂在墙上的感觉,绝对是尬的一批啊。

    三个人,一人抱着两个孩子,就像三支离弦的箭一样,游走在春城的大小胡同,仗着夜幕帮他们打着掩护,要不然,谁看到这副场景都得纳闷,现在抢孩子的,都两个两个抢了吗?

    说是瞎跑,其实潜意识里,他们还是沿着进城的路,跑了回去,不知不觉的,跑到了刚进城的破庙那里。

    “不行了,俺撩(跑)不动了。”胖猴先是求饶道,他这体格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易了。

    杜少明指了指破庙,呼哧带喘的道:“先到里面躲一躲吧”

    “嗯!”杨兆天眼下累的,也管不了闹不闹鬼了,带着俩大六小,推开了破庙的大门。

    咯吱一声门响,一股浓郁的土尘味,扑鼻而来,里面完全是一副破败的景象,神象破损,蛛网结织,一行人现在还哪顾得上那么多,赶紧把大门关上了,大人小孩,共同喘着粗气,不光大人累,孩子也累,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姿势奔袭,肯定不能得劲。

    “三丫,你说小红早就被抓走了,是怎么回事?”杨兆天哪还能顾得上休息,急切的问道。

    三丫翻了翻小眼睛,抿嘴道:“俺俩被送到那里没几天,就来了个穿着怪衣服的老爷爷,把小红抓走了,还抓走了刚到那的萍萍!”

    “怪衣服?哪里怪?”

    三丫点着头,指了指胖猴,道:“就跟刚才被这个大胖子,打趴下的两个人,穿的一样怪!”

    和服?老爷爷?莫非是高桥?按照守卫说的,不是要送到日本吗?杨兆天此时心里的阴影面积,是要多大有多大,脑瓜子都要爆炸开来,三魂七魄犹如离开了本体一样,久久的回不过神。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的瞬间,杜少明腰中银蛇,直逼了过去。

    “是我!”推门之人下意识的喊了出来,眼看着银影是躲不掉了,他干脆闭上了眼睛。

    刷刷刷,杜少明抖动了两下手腕,银蛇好像会听话一样,弯曲着卷缩了回来,口中叫道:“麻五!”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冒出,麻五睁开眼睛,重重的呼了几口气,赶紧背身把门关上,咽了几口吐沫,惊魂未定的看着众人道:“你们怎么在这?这些孩子是?”

    “俺们搬石头去?”胖猴缓了几口气道。

    “你怎么找到这的?你不是去跟曹家千金去了吗?”杜少明收回银蛇,也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刚才在晚收那么一两秒,恐怕剑尖,就得把他眼珠子挑出来。

    “曹家那女的早就回了客栈,我一路跟到了一个暗巷里,看她把一封信,交给了一个戴帽子的,没看清长相,之后就回了客栈,我等了你们半天,也没见人,就出来找了,兜了好大一圈才找到这,心思看看你们在不在。”麻五看着杨兆天一脸呆滞,也不知道他是在听,还是没在听。

    杜少明低头思考了一下,看向杨兆天,询问道:“现在怎么办?”

    “等天亮,回趟客栈再说吧。”说完杨兆天找了个墙脚,躺了下去背对着众人,从佝偻的背影不难看出,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是疲惫不堪,众人没再打扰,安顿好了六个孩子,各自找了块位置,舒展了一下,杜少明则守在了门口。

    等杨兆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了,好久都没有如此的深度睡眠了,甚至连梦都忘了做。

    胖猴跟六个小孩,玩的不亦乐乎,麻五一直在身后瞅着他,就那么干瞅着说道:“醒了啊?”

    杨兆天伸了个大大懒腰,看了看一夜没有合眼的杜少明,又看了看其他人,坐起身道:“麻五带俺回客栈,少明跟胖猴,在这看着孩子,俺先回去弄明白,曹家是咋回事。”

    “嗯!”杜少明点了下头,终于是把眼睛合上了!这一夜,他是真没合眼,尤其是看了杨兆天那种样子,害怕他为了妹妹的事情,就此萎靡下去,怀揣着很大的希望来春城,找寻小红的踪迹,眼看着三丫找到了,而自己的妹妹,却再次断了线索,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住,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不过看他走出去的样子,好像那个深入匪穴,也敢嚣张跋扈的杨兆天,睡了一觉又回来了!

    “小天哥,你嘎哈去啊?啥时候领俺回村啊,俺想娘了!”三丫见杨兆天要走,赶紧跑过去抱住了他。

    杨兆天刚提起来点精气神,差点又被三丫一句话,给打回原形,哽咽了好一会,也没能把实情说出口,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指着胖猴轻声道:“天哥出去办事,你去跟那个大胖子玩,一会俺就回来。”见她有点嫌弃的表情,又指了指靠在墙边的杜少明,道:“跟他玩也行,你还记得咱村的那个大庭院不,那就是他家的。”

    三丫一听,立刻来了兴趣,紧着鼻子问道:“就那个大房子吗?那他能带我去他家玩吗?”

    “能!”杨兆天欣慰的点头道:“不过三丫要帮着照看,其他小孩,乖乖听话,才能带她们一起去,大房子里面玩。”昨天躺下的时候,杨兆天心里盘算了一下,如果找不到更好的地方,只能先把这些孩子带出春城,安顿在杜家庭院了,可怎么带好几个孩子出城,还没有想明白。

    “太棒了!”三丫高兴的拍着小手,马上和其他小伙伴,将杜少明包围了起来,看到那一张张天真无邪的笑脸,杨兆天仿佛也看到了前行的动力。

    麻五带着杨兆天,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客栈,街上到处都是,二狗子和鬼子的设卡盘查,引起了两人的警觉,他们是消停在破庙里睡了一觉,可整个春城一夜之间,乱的像炸开了锅一样,红影突现春城!杀了八名日本武士,而且还是在总社?

    这让在孤镇的高桥,收到消息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劲的问了好几遍,才敢确定这是真的!

    春城的军部,更是暴跳如雷,连夜是把宪兵队,二狗子,能调出去的全都派遣了出去,在春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连个苍蝇都没敢放过。

    奉城方面,在接到消息后,更是把红影的名字,在最高机密的暗杀名册上,由原来的八十几名,提升到了三十几名,并将更新后的名册,电往了全国各地。

    “你们昨晚干什么去了?”陈伯看着回来的两个人,火一下就上来了,话还没说完,被杨兆天冷冷的打断道:“曹北北呢?”

    陈伯怔了一下,手不由自主的指了指楼上,瞠目结舌的看着两个人,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一般。

    “曹北北!”杨兆天怒吼着直接推开了房门,可这回轮到他,楞了一下,房间里除了一脸焦急的曹北北,还有一个穿着长衫,带着绅士礼帽的男人,俩人之前似乎商讨着什么。

    “杨兆天,你一晚上死哪去了?”曹北北脸上焦急的神情,稍缓了许多,话一出嘴,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表情很是尴尬,这话任谁听了,都好像是一个怨妇,在抱怨一夜未归的丈夫一样。

    “曹小姐昨天就是把信交给了他!”麻五看了一眼礼帽男,在杨兆天耳边小声道。

    杨兆天跟礼帽男对视了一眼,脑海里还没组织好语言,如何发问,不料后者却先开口问道:“孩子们都没事吧?”

    杨兆天瞳孔瞬间放大了几倍,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一身的冷汗,奇袭着每一根汗毛,礼帽男知道孩子在他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同样也知道别的事情呢?他没敢往下想,下意识的反手握住了短刀。

    身后的麻五见状,也做好了随时扑上去的准备,心想着回去以后,一定得整一把,跟杨兆天一样的短刀,带在身上。

    “杨兄弟,不要紧张,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先进来关上门,小心隔墙有耳!”礼帽男看他的反应,似乎知道了答案,也察觉到了两人的警觉,语气很是诚恳的说道。

    “你说我们?就是说,你跟曹家是一伙的?”杨兆天警觉的走了进去,麻五跟在后面,单手把门推上了,眼神是一刻都不敢离开,礼帽男藏在长衫里的那双手。

    “这些事情,一会我们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先告诉我,孩子是不是在你那?现在是否安全?”礼帽男一脸正色的看着杨兆天,眼神当中充满了恳切。

    杨兆天被他的神情,弄得有点不明就里,点着头,嘴里轻嗯了一声,再看曹北北和礼帽男,好像如释重负一样,长松了一口气。

    “杨兄弟,你好,咱俩是本家,我也姓杨!”礼帽男礼貌的伸出了一只手,把帽子也摘了下来,脸上凝重的表情是一扫而光。

    杨兆天眼睛卡巴了好几下,挠了挠头皮,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伸了过去,立刻就感觉到了那只握过来的手掌之上布满了一层厚厚的老茧,麻五在看到那只手的时候,眉毛不禁的挑动了一下。

    “坐下说吧,我相信杨兄弟心中,一定有很多疑问。”礼帽男很随意的坐了下去,道:“曹同志快倒点水给他们!”他语气很是放松,犹如杨兆天和麻五,是来他家做客一样。

    同志?这个词在王海洋分析曹家的时候,听到过,这么看还真被他蒙对了!杨兆天虽然心里是忐忑不安,但面上还是毫不露怯的,坐在了礼帽男的对面,喝了口曹北北倒的茶,慢悠悠的问道:“曹家是不是故意引俺们来蹚这趟浑水,送货不是目的,那伙土匪才是目的吧?”

    礼帽男面露难色的看向了曹北北,意思是让她来回答。

    “你那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了,当初我就不信,连我们都解决不了的土匪,凭你们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我爹,坚持要你们一起,没想到,真被你乱拳打死了老师傅!”曹北北不服气的说道。

    “去你吗的吧,你是承认了,是在利用俺们被?”杨兆天啪的一声,拍桌而起,罕见的骂出了脏话。

    曹北北吓的一激灵(哆嗦),反应过来也没惯着他,回怼道:“这怎么是利用,我帮了你们多少?曹家帮了你们多少?不是我爹,能有三好客栈吗?没有我爹,杜少明能从分社出来?”

    “不是利用是什么?欠曹家的俺们会还,但三好客栈不是让你们,拿来当枪使的,还有多少事在骗俺们,你昨天交给了这男的什么东西,今天要是不说清楚,一个特么的都别想走!”杨兆天是动了真火,直接就把装饰品的16式,和短刀亮了出来。

    虽然他心里明白,太多太多的事,都是曹家明里暗里的帮着他们,尤其是没有曹会长,杜少明恐怕就凶多吉少了,但在他的字典里,任何事情都可以明说,他们也不是知恩不报的人,可总是背地里使绊子,那是绝对不能容忍的,这一次面对土匪,他们算是有惊无险,可下次呢?下下次呢?

    刚坐下时,屋里的气氛还挺好,两句话不到,就变成了剑拔弩张,麻五身上没有家伙,刚要举起屁股底下的凳子,就看见曹北北,一手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指了过来,面无惧色的喝道:“你那把16式,早就没子弹了,少在那唬人,还有你不是杜少明,手里的刀,快不过我的枪!”

    这不是在宋黑脸那,被她说是残次品的,那两把盒子枪吗?杨兆天认出了她左手拿的那把短口盒子枪,心说这娘们也太阴险了,她怎么知道,俺没有子弹了?莫非在孤镇的一举一动,曹家也了如指掌?一把刀对两把枪,貌似胜算不大,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行动上仍然是毫不示弱的,向前逼近了一步,大有一副,有种你就干死我的架势,打死犟嘴的,淹死会水的,说的就是他这种人,他的这种气势,可坑哭了旁边的麻五,手上的凳子,也不知道是举好,还是不举好。

    门外的陈伯,听着里面一触即发的对话,也不知道是冲进去好,还是不冲进去好,一时间楞在了门口。

    “曹同志,注意控制情绪!”礼帽男严厉的指责了一句,见曹北北还举着枪,犹豫不决,又义正言辞的说道:“曹同志,注意纪律!”

    曹北北哼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枪收了回去,扭身坐了下来。

    “杨兄弟,你也消消气,坐下来,我们的刀枪,是要用在鬼子身上的,尽量不要对着自己人!”礼帽男好言劝道,见杨兆天好像小孩打赢了一样,就差冲着曹北北,使个鬼脸了,不由得好笑道:“事情的大概,我也都清楚,杨兄弟你来问,我来答,哪里细节不对的,再让她来补充,你看行不行?”

    “曹家是什么时候,开始设计俺们的?”杨兆天挂着一幅小人得志的表情,坐了下去,特意着重了设计两个字,气得坐在床边的曹北北,红眉毛,绿眼睛的直喘粗气!

    麻五尴尬的坐了下去,几乎同时跟门外的陈伯,长舒了一口气,场面是一个大写的尴尬!

    礼帽男略微思索了一下,道:“其实谈不上设计,起初你们到孤镇的时候,并没有引起我们,太多的注意,是曹同志的父亲,就是曹会长,一直极力的保举,说你们跟我们,可以成为志同道合的同路人,所以,才有了曹同志的故意接近,抛砖引玉的,为你们指明了方向,至于你们接手了郝悦来客栈,因为御赐金条的事情,铲除了恶霸杨二虎,是不在我们预料之中的,关于御赐金条的事情,曹会长似乎对我们,也是有所保留,这点曹同志可以证明,再后来的事情,就都是顺理成章了,曹会长通过一系列的事情,也向我们证明了,你们的能力!”

    大概看出杨兆天对金条的事情,十分在意,他又着重的解释道:“关于金条所保留的部分,相信有一天曹会长,会说出他的难言之隐,我们坚信曹会长,心中的民族大义,多年来毫无保留的付出,就是最好的证明,包括把曹同志派去苏国留学,回国第一时间,就投身于这场斗争当中,我们是不会怀疑这样一位同志的,所以杨兄弟也不要对金条的事情,再心存芥蒂!

    “那利用俺们去打土匪,又是怎么回事?”杨兆天心里是过不去这个坎了。

    “两方面吧,一方面是当初救人心切,答应了高桥,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们的缘故,曹会长起初,并没有真的想拉你们进来,蹚这趟浑水,不过是嘴上说说,可后来春城来往的路上,土匪内讧,宋黑脸当家后,是软硬不吃,只认东西不认人,先后劫了我们两批物资,还打伤了不少同志,恰好又到了高桥,往春城送货的时间,如果不铲除该伙土匪,日后所有人的麻烦,都会接踵而来,而我们能派出去的同志,也是捉襟见肘,在进退两难的情况下,曹会长不得已的不可为,而为之!”礼帽男坦然的回答道,

    按他所说的,杨兆天倒是可以勉强的解开心结,紧接着又问道:“其实俺们一直不明白,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什么民族大义,又为何到头来,还帮鬼子运送货物呢?”

    礼帽男脸上的表情,逐渐的凝重了起来,说道:“实不相瞒,其实整个东北,我们的局面都不是很乐观,各种关隘路口,都有鬼子的严密把守,如果没有鬼子的通关证,很多的物资,药品,甚至情报,都无法送出,孤镇是随着高桥的到来,我们才逐步的,投入了更多的同志,有可靠的情报称,高桥跟奉城方面,可能在孤镇,策划着一个大的计划,这跟实际情况也是不谋而合,高桥甚至放弃了春城,不少的生意往来,绝不可能,只是单纯的为了收些古董文物,而在孤镇,逗留了长达半年之久,结合种种情况,帮鬼子运送物资,也是不得不下的决定。”

    那个年代东北的实际情况,绝对要比他说的还要困难,没有任何的后勤补给,几乎处于失联,没有任何支援,仅仅凭借一腔孤勇,将生死置之度外,不只是要面对鬼子,还要面对宋黑脸那样的土匪、绺子和数不胜数的汉奸叛徒,尤其是在冬季,天寒地冻、缺衣少粮,斗争会显得更加残酷,正所谓白山黑土埋忠骨,誓灭鬼奴斩佞臣!

    暗度陈仓~是杨兆天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词语,不过彼时的他,对时局之类的话题,显得并不是特别关心,接连解开了不少的谜团,他把最让提心吊胆的问题,留到了最后,试探性的问了出来,“说说孩子的事吧!”

    礼帽男思索了片刻,答道:“其实我们也是偶然发现,高桥不但在走私出土文物,还做着贩卖小孩的勾当,春城总社,不定期的,会有一些鬼子副官从周边送来孩子,然后连同货物一起,被送往他们的国家,虽然不知道高桥的最终目的,但我们已经准备展开营救,没想到却被杨兄弟捷足先登,曹会长的眼光,果然没错。”

    “那你们知道上次,高桥往日本送小孩,是什么时候吗?具体送到哪了?”杨兆天希望能从他的口中,再次知道妹妹的下落,哪怕只是一点。

    礼帽男摇了摇头道:“我们知道,杨兄弟一直在寻找的妹妹下落,总社方面,我们也会密切关注,一旦有了线索,会第一时间送去三好客栈,当务之急,是先把昨天救出来的孩子,安全的转移走,在春城多呆一秒,就多一分危险,杨兄弟昨晚闹出的动静太大了,鬼子方面是尤为的震怒!”

    见杨兆天还在迟疑,礼帽男变得急切了起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和平大业犹赊,为华夏五千年民族解放,为四万万同胞而奋战,我相信杨兄弟,不是一个不识大局之人!”

    “杨兆天,你回来的时候,应该看见了,现在春城的情况,凭着三好客栈,想把孩子带出去,根本就是痴人说梦!”曹北北帮腔道。

    杨兆天心里非常清楚,跟她说的一样,靠自己想保住那些孩子,是不太可能的,可他咬屎橛子硬犟这个劲,是谁也没招,嘴犟道:“那就不用你们操心了,说实话,俺不相信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