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端倪
一夜无梦，安睡到天亮。卫霄神清气爽，一个懒腰，全身骨骼“咔咔”作响。
师父的药真是有奇效，看来还是要坚持吃，断了太难受了。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吃的来着？
诶，怎么有点想不起来了。
上个月？还是上上个月？
斯，头又开始疼了，脑子里的神经像是被两千根针刺来刺去。
头疼欲裂，卫霄一手抓着后脑勺，一手抚着胸口，试图缓解阵痛。
胸前隐隐传来一阵暖流，缓缓流遍全身，整个人像是泡在温泉般舒畅。
卫霄眼前突兀地闪过几个圆锥样式的东西，似是勾起了往日的记忆。
高中校园、堆成山的教科书、桌上的试卷、同桌的死党……
斯
卫霄倒吸一口凉气，眼前一片漆黑，耳边传来无数人的呼喊。
天旋地转般的失重顿时涌了上来，仿佛从九天之上掉落，又似随风飘拂的柳絮，双脚竟如面条一般瘫软。
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他如同一块朽木，重重地倒了下去。
“我是卫霄，性别男，来自华国。”
“我是卫霄，性别男，来自华国。”
“我是卫霄，性别男，来自华国。”
卫霄耳边一直有人重复这段话，如同念咒一般，搅得他脑子混乱。
眉头皱起，嘴巴嗫嚅，他被挟持，强迫观看‘别人’的一生：
从妇幼保健院降生，父母疼爱；进入第一幼儿园，有个圆脸女孩是他的青梅竹马；小学爱打架，认识死党阿飞；逃课偷玩游戏，被父母逮住，一顿双打；初高中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考上大学。
一次过马路，戴着耳机，没听见卡车鸣笛，躺在路上，一滩鲜血，失去意识。
跑马灯似地放映中途出了差错，从这里开始断断续续。
再次睁眼：古色古香的帷帐，周围仆人的惊叫连连。被抱着放在一个虚弱女人旁边，女人嘴角有一道伤痕。
画面一跳，他被一个长脸和尚抱在怀里，看似在天上飞，偶有竹叶擦过脸颊。
意识又消失，一个女人泪流满面抱着他，周围一个男子下跪喊着答谢老天爷的话。骑在有尖细声音的男子肩上，几位小孩叫他会长；
一阵黑幕而过，自己又坐在了马车上，周围红旗招展，锣鼓喧天。排着长队，一个黑脸男子摸着他的骨头，低头看不清脸色，旁边的人吆喝下一个。
意识又消失，再次醒来，便是梦境中地场景。
大火连天，旁边的人在大喊，
喊什么？
卫霄忍着脑中的剧痛侧耳去听，只见那人张着嘴，吱吱呀呀喊着什么
什么？双眼聚焦，看清了那人的口型，
“快”
“逃”
说的分明是快逃两个字！
卫霄如梦初醒，震惊地睁开双眼，似是知道了什么骇人的真相。
浑身如水泡一般，一身冷汗。
他想起来了，他全都想起来了！
一年前，他刚成为五品武夫，就患上一种头疼的病。最开始他不以为意，后面越来越严重，甚至还会失忆，做些他不知道的事。
还是师父吴显历经两个月，专业研究出了解药。一日一粒，起初效果卓群，甚至肉体还得到了淬炼升级。
后来精神出现混乱，不仅人容易暴怒，失去耐心，武力再难寸进。夜晚还时常有噩梦侵袭，致使精神萎靡。
病情相较于之前还加重了，吴显适时又抛给他一瓶药丸。吃得多了，他连他是谁有时候都忘记了。
甚至都忘记了他原本是华夏一名高中生，因为车祸意外来到这个世界。
八岁那年被魔修屠村，父母身亡，拐走途中被凌云道门人救下。虽然被凌云道收入门下，但因为天赋一般，没有师父选他。
吴显力排众议，收了他作入门弟子。八年时间，倾囊相授，亦师亦友，师父早已成为父母死后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
他还是不敢相信，和吴显八年的师徒情谊，师父还会‘害’他。
师父膝下无子，还时常开玩笑说把他当作儿子来对待，让他给他养老。
卫霄掏出怀中的小瓶子，准备狠狠砸个粉碎，又想起吴显几年来的谆谆教诲，犹豫几下还是揣回了怀里。
他不敢相信，不愿意相信，师父会如此。卫霄心情复杂，眼眸泪光闪烁。
或许是师父有别的安排？但这药效分明跟傀儡丸毫无差别。
傀儡丸，是会让人逐渐丢失人性，成为他人摆布的傀儡的邪药
‘不要相信任何人’，脑中的声音又想起。
‘你是谁？’
‘我是帮你的人。’
‘帮我的人？’卫霄想起前世看过的穿越小说，难不成是戒指里的老爷爷这样的角色，他的金手指来了？！
‘我现在很弱小，只能……’话未能说完，像是被别人强行掐断。
‘喂！没了？’卫霄在脑中急急喊道，没有任何回响。
“不要相信任何人，”他默默念着这句话，陷入了沉思。
……
曹风早早就恭候在大厅，看卫霄穿戴整体，精神抖擞的样子，笑脸相迎：“卫师兄，精神可好？”
卫霄眉一挑，“十分不错。”
曹风脸一喜，还以为是自己给的符起了作用，“卫师兄，您没事就好，宝莲寺的符果然灵验。”
卫霄别过脸，才想起黄符这回事来。许是想起前世的事，卫霄对这些杂役不由得有些同情。
此处是李朝，不属于华夏任何一个朝代，因为这里可以修仙。能够习武修仙的人，统称为修仙者，佛修、道修、武修均可。
但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修仙者万里挑一都不为过。朝廷对这些修仙者有很多优待，不仅减免赋税，还有许多特权。
就算卫霄没有拜入凌云道，即使他是个孤儿，朝廷也会抚养他到成年，最后给个一官半职，就因为卫霄有修仙天赋。隐隐约约回忆起来，他的修仙天赋好像是七品，还算是比较差的资质。
修仙天赋分九品，从九到一，从低到高。九品是绝大多数人的资质，无法修仙，八品是分水岭。
而他七品的资质，现在十六岁能达到五品，这中间师父绝对是出了大力，这也是为什么他不愿意怀疑师父的理由。既然要害他，为何还要帮他呢？
十六岁的五品武夫，可以算是中上之姿。
看着曹风和他差不多的年纪，却要来伺候他，卫霄不免生出一些感慨。
“曹风，你愿意去金陵总部吗？”
曹风闻言，喜出望外，一时间甚至有些语无伦次，“真……真的吗？卫师兄，我愿意，我愿意。”
卫霄点点头，利落地走出云峰院。
他突然感觉有些矫情，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
师父的药真是有奇效，看来还是要坚持吃，断了太难受了。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吃的来着？
诶，怎么有点想不起来了。
上个月？还是上上个月？
斯，头又开始疼了，脑子里的神经像是被两千根针刺来刺去。
头疼欲裂，卫霄一手抓着后脑勺，一手抚着胸口，试图缓解阵痛。
胸前隐隐传来一阵暖流，缓缓流遍全身，整个人像是泡在温泉般舒畅。
卫霄眼前突兀地闪过几个圆锥样式的东西，似是勾起了往日的记忆。
高中校园、堆成山的教科书、桌上的试卷、同桌的死党……
斯
卫霄倒吸一口凉气，眼前一片漆黑，耳边传来无数人的呼喊。
天旋地转般的失重顿时涌了上来，仿佛从九天之上掉落，又似随风飘拂的柳絮，双脚竟如面条一般瘫软。
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他如同一块朽木，重重地倒了下去。
“我是卫霄，性别男，来自华国。”
“我是卫霄，性别男，来自华国。”
“我是卫霄，性别男，来自华国。”
卫霄耳边一直有人重复这段话，如同念咒一般，搅得他脑子混乱。
眉头皱起，嘴巴嗫嚅，他被挟持，强迫观看‘别人’的一生：
从妇幼保健院降生，父母疼爱；进入第一幼儿园，有个圆脸女孩是他的青梅竹马；小学爱打架，认识死党阿飞；逃课偷玩游戏，被父母逮住，一顿双打；初高中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考上大学。
一次过马路，戴着耳机，没听见卡车鸣笛，躺在路上，一滩鲜血，失去意识。
跑马灯似地放映中途出了差错，从这里开始断断续续。
再次睁眼：古色古香的帷帐，周围仆人的惊叫连连。被抱着放在一个虚弱女人旁边，女人嘴角有一道伤痕。
画面一跳，他被一个长脸和尚抱在怀里，看似在天上飞，偶有竹叶擦过脸颊。
意识又消失，一个女人泪流满面抱着他，周围一个男子下跪喊着答谢老天爷的话。骑在有尖细声音的男子肩上，几位小孩叫他会长；
一阵黑幕而过，自己又坐在了马车上，周围红旗招展，锣鼓喧天。排着长队，一个黑脸男子摸着他的骨头，低头看不清脸色，旁边的人吆喝下一个。
意识又消失，再次醒来，便是梦境中地场景。
大火连天，旁边的人在大喊，
喊什么？
卫霄忍着脑中的剧痛侧耳去听，只见那人张着嘴，吱吱呀呀喊着什么
什么？双眼聚焦，看清了那人的口型，
“快”
“逃”
说的分明是快逃两个字！
卫霄如梦初醒，震惊地睁开双眼，似是知道了什么骇人的真相。
浑身如水泡一般，一身冷汗。
他想起来了，他全都想起来了！
一年前，他刚成为五品武夫，就患上一种头疼的病。最开始他不以为意，后面越来越严重，甚至还会失忆，做些他不知道的事。
还是师父吴显历经两个月，专业研究出了解药。一日一粒，起初效果卓群，甚至肉体还得到了淬炼升级。
后来精神出现混乱，不仅人容易暴怒，失去耐心，武力再难寸进。夜晚还时常有噩梦侵袭，致使精神萎靡。
病情相较于之前还加重了，吴显适时又抛给他一瓶药丸。吃得多了，他连他是谁有时候都忘记了。
甚至都忘记了他原本是华夏一名高中生，因为车祸意外来到这个世界。
八岁那年被魔修屠村，父母身亡，拐走途中被凌云道门人救下。虽然被凌云道收入门下，但因为天赋一般，没有师父选他。
吴显力排众议，收了他作入门弟子。八年时间，倾囊相授，亦师亦友，师父早已成为父母死后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
他还是不敢相信，和吴显八年的师徒情谊，师父还会‘害’他。
师父膝下无子，还时常开玩笑说把他当作儿子来对待，让他给他养老。
卫霄掏出怀中的小瓶子，准备狠狠砸个粉碎，又想起吴显几年来的谆谆教诲，犹豫几下还是揣回了怀里。
他不敢相信，不愿意相信，师父会如此。卫霄心情复杂，眼眸泪光闪烁。
或许是师父有别的安排？但这药效分明跟傀儡丸毫无差别。
傀儡丸，是会让人逐渐丢失人性，成为他人摆布的傀儡的邪药
‘不要相信任何人’，脑中的声音又想起。
‘你是谁？’
‘我是帮你的人。’
‘帮我的人？’卫霄想起前世看过的穿越小说，难不成是戒指里的老爷爷这样的角色，他的金手指来了？！
‘我现在很弱小，只能……’话未能说完，像是被别人强行掐断。
‘喂！没了？’卫霄在脑中急急喊道，没有任何回响。
“不要相信任何人，”他默默念着这句话，陷入了沉思。
……
曹风早早就恭候在大厅，看卫霄穿戴整体，精神抖擞的样子，笑脸相迎：“卫师兄，精神可好？”
卫霄眉一挑，“十分不错。”
曹风脸一喜，还以为是自己给的符起了作用，“卫师兄，您没事就好，宝莲寺的符果然灵验。”
卫霄别过脸，才想起黄符这回事来。许是想起前世的事，卫霄对这些杂役不由得有些同情。
此处是李朝，不属于华夏任何一个朝代，因为这里可以修仙。能够习武修仙的人，统称为修仙者，佛修、道修、武修均可。
但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修仙者万里挑一都不为过。朝廷对这些修仙者有很多优待，不仅减免赋税，还有许多特权。
就算卫霄没有拜入凌云道，即使他是个孤儿，朝廷也会抚养他到成年，最后给个一官半职，就因为卫霄有修仙天赋。隐隐约约回忆起来，他的修仙天赋好像是七品，还算是比较差的资质。
修仙天赋分九品，从九到一，从低到高。九品是绝大多数人的资质，无法修仙，八品是分水岭。
而他七品的资质，现在十六岁能达到五品，这中间师父绝对是出了大力，这也是为什么他不愿意怀疑师父的理由。既然要害他，为何还要帮他呢？
十六岁的五品武夫，可以算是中上之姿。
看着曹风和他差不多的年纪，却要来伺候他，卫霄不免生出一些感慨。
“曹风，你愿意去金陵总部吗？”
曹风闻言，喜出望外，一时间甚至有些语无伦次，“真……真的吗？卫师兄，我愿意，我愿意。”
卫霄点点头，利落地走出云峰院。
他突然感觉有些矫情，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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