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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这小姑娘救了自己性命却要被警察怀疑也太冤枉了,不就是报警前顺便搭了劫匪的顺风车吗?人家是高手犯法吗?

    “你不认路?”楚离直觉不信。你俩这眉来眼去的,当我是死的么!

    “不就是因为不认路才找出租车的吗!”陆璐理直气壮。

    楚离:……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然而,就算陆璐说得再合情合理,他就是觉得不可信,这是一种没由来的感觉,多少次他就是凭着这种感觉在扑朔迷离的案件中找到了突破点。他并不怀疑陆璐是凶手还是什么,就是觉得,她应该没有全说实话,而她隐瞒的那部分,对于破案至关紧要。

    可惜,今晚三件案子,陆璐在其中的作用,每一件都事实清楚,哪怕他明知道陆璐就是有什么目的才来的北城工业园,总不能逼供,人家可不是犯人,配合案情是公民的义务,但交代与案情无关的隐私却不是。

    “这么晚了,这地方不好打车吧。”一个小警察突然插了一句,“出租车是证物暂时不能开走,陆小姐要不要搭一下我们的车回城?”

    “好呀,麻烦了,我还没坐过警车呢。”陆璐乖巧地点头。

    “一辈子别坐警车才好。”楚离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开门上了驾驶座,一边道,“上车,我送你回去,小刘留下继续勘验现场。”

    “是!”

    “楚队,我才十六岁。”陆璐站在车边,严肃地说了一句。

    “然后?”楚离没明白。

    “如果你想泡我,好像早了点,楚叔叔。”陆璐故意加重了字音。

    “滚滚滚!小屁孩一个,谁想泡你。”楚离瞬间黑脸,斥道,“赶紧上车,明天要不要上课了?学生就好好念书,都想些什么呢!”

    “是~楚叔叔~”陆璐拉长音甜甜地喊了一声,迅速钻上后座。

    楚离又吩咐了几句手下人,转动钥匙发动车子,一边忍不住嘀咕:“被高中生叫叔叔,我真有这么老吗?”

    之前笔录的时候,已经登记过陆璐的地址,楚离也没问什么,直接就往锦湖苑小区开。

    路上很空,加上并非公务,楚离也没有打开警灯警笛,一路上显得有些沉默。

    “听歌吗?”楚离忽然问道。

    “随意。”陆璐耸了耸肩。

    楚离闻言,随手打开了车内的广播,正好播放的是一首轻柔的钢琴曲。

    陆璐低着头,认真地……打游戏。

    又死了!怎么这么难!

    楚离透过后视镜看到她脸上生动的表情,实在想不通一个看起来那么普通的女孩子,怎么会在案发现场表现得这么淡定,就好像天生没有恐惧这根神经。

    “对了。”楚离忽然道,“之前在霍先生的病房里,物证科的小刘在床底下发现了一个……嗯,像是电影里那种魔法阵之类的东西,你知道吗?”

    “我进去就是打倒了两个劫匪,又没有钻到床底下去,楚队之前不是也没看见。”陆璐头也不抬,又开了一局。

    嗯……再死就不玩消消乐了,改玩奇迹暖暖!

    “你们年轻人不是喜欢那种神神秘秘的东西吗?我就问问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楚离道。

    “楚叔叔这回不把自己划到年轻人的范围里啦?”陆璐笑了。

    信号灯变红。

    楚离在黄线前停下,拿出自己的手机解锁,把屏幕举给她看:“就是这个。”

    就算明知是试探,陆璐还是大大方方看了一眼,随即,心里微微咯噔了一下,但脸上却毫无异状。

    她不认识这个符阵是干什么用的,但是就在一刻钟前才刚刚看过!

    和北城工业园里那个是一样的,只是符文排列完全颠倒,应该是一对使用的,一般来说这种成对的符咒都要同时发动才会有效,那老头还有同伙!

    “见过?”楚离注意观察她的神情,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如果不是确实无关,就是心理素质太好。然而一个十六岁的女生,可能在他这个重案组组长面前,连微表情都毫无破绽吗?

    “真是没想到。”陆璐感慨。

    “怎么?”楚离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没想到,那老爷爷年纪都一大把了,居然还是魔卡少女小樱的粉丝呢?还是巴啦啦小魔仙?叶罗丽?”陆璐一本正经地说道。

    “……”楚离抽了抽眼角,差点想砸手机。

    “嘟——”后面传来喇叭声。

    楚离一咬牙,踩了一脚油门,飞速穿过四岔路口。

    陆璐乖巧地笑笑,继续打游戏,然而不小心手一滑,错了一步,原本马上就可以通关的局势又毁了。

    陆璐:……

    认真思考下载个暖暖的可行性。给女孩子搭配衣服这种游戏她应该……可以胜任的吧?

    随后思绪又飘远了。

    如果两边的符阵是成对的,那么那个生辰八字就应该是霍思远的,24岁,年龄也对。

    霍思远没死,并不是他们手下留情,而是刚巧……哦,是刚不巧,被她给破坏了?

    “说来霍家这段日子还挺倒霉的。”楚离有意无意地说道,“当家人霍思远出了车祸成了个还不知道能不能醒来的植物人,就昨天,霍家二房的大儿子霍思和居然从楼梯上踩空摔下来,磕到了脑袋,听说现在还昏着呢。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毛毛躁躁的,啧!”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只要不是有人害的就好了。”陆璐说着,终于开始下载暖暖。

    消消乐太打击人了,暂时放弃。

    “你怎么知道没人害人?”楚离问道。

    “如果是,楚队把案子说给我听的行为违反警务守则了吧?”陆璐终于从手机里抬起头来。

    楚离翻了个白眼,真是一点儿都不可爱的小丫头!

    车子开到锦湖苑小区门口的时候遇到了点麻烦,不愧是富豪云集的高档公寓,不是业主的车,就算是警车,除非是执行公务,否则门卫说不放就不放。

    “送到这里就行,我走进去。”陆璐准备下车。

    和楚离同车的这大半个小时,简直比和厉鬼恶斗一场还累。

    心累!

    真不愧是年纪轻轻就能做重案组组长的精英,那心眼儿比狐狸还多,稍不注意就要落到他的语言陷阱里。

    “那不行。”楚离一脸认真,“你今晚都报三次案了,不把你送到家我不放心,你那个案件吸引器体质,万一在小区里碰到个变态呢?”

    陆璐无奈,只能降下车窗和门卫打了个招呼。

    她知道,楚离坚持要送她回家的最大目的其实是看看她说的是不是实话,她是否真是住在这里。

    “陆小姐好。”门卫愣了一会儿才打开栏杆。

    陆璐指着道路让楚离把车停在3号楼下:“楚队是不是要送我上楼?”

    “当然,万一电梯中途坏掉了怎么办。”楚离点头。

    陆璐一笑,下车进楼,拿门卡刷了电梯,按了33楼。

    “你一个人住?”楚离跟在她身后,随口问道。

    “嗯,这里离学校近。”陆璐答道,一边盘算,今天是不能再去别的地方了,课本还在常修鱼那边,但也不能浪费时间,睡前还能刷套题。

    “你家大人倒是放心。”楚离感叹了一句。

    陆璐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好一会儿才道:“楚队,我养父母很早就去世了,自从奶奶去世,来到江南市之前,我有很久都是一个人过日子的。”

    楚离怔了怔,吐出一句抱歉。

    就在这时,电梯到了。

    陆璐走出电梯,猛地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楚离差点撞上她。

    “楚队,你真是乌鸦嘴。”陆璐叹了口气,转身认真道,“我现在要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