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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劫镖(下)

    确实是月黑风高。

    “你也不想”这句话似乎有什么魔力,让一行本该是敌人的人共同坐在了一处宅院里。

    这处宅院竟也使用一次之后就会被抛弃,再也不会启用。

    按照异人司的秉性,这种事情一般不会多管,更何况是两位丙级异人的斗殴,并且没有造成太大影响。

    至于客栈的损失?那就只能看良心了。

    “切。”赵四娘没有摘下面纱,而是指示杨柳,切掉阻拦他们说话的横骨,并且在猪的眉心拉一刀,释放他们被蒙蔽的灵性。

    杨柳依言照做。

    “老大,”体积最大的黑毛猪说道,“对不起,我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一个照面就被拿下了。”

    “老大,”说话的黑毛猪体积第二大,“俺也一样!”

    剩下的猪争先恐后地说话,似乎是在排解自己的不安或者寻求某种认同。

    猪哼哼的声音和人说话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很是杂乱。

    “都闭嘴!”陈恒狠狠一拍面前的石桌,将石头都敲下来一个角,砸在地上。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石墩子上,还特意拿了杨柳准备好的布盖住双腿,避免露出不雅之处。

    输都输了,要是再丢了面子可就太丢人了。

    他厚实的胸膛前垂着一块玉佩,散发出蓝盈盈的光彩。

    【冰魄玉(下品)】

    【1,辅助丙级异人维持半盏茶时间的“非人”状态的理智。】

    【2,帮助一定程度上减轻异人异化程度。】

    【3,当异人失去理智时,激发强力效力唤醒,但会造成玉佩品质下跌】

    【4,储物,大约有一个梳妆匣大小。】

    【注1:长时间佩戴会影响异人与异力的亲和程度。】

    【注2:长时间佩戴会影响异人心理,减弱异人对于感情的感知力,让他倾向于冷漠无情。】

    “很简单,”赵四娘作为实力上正面和陈恒对敌的人,道:“我们要你这一趟押送的镖。”

    “我们镖局最讲信誉……”

    “不要告诉我,你没给自己留下退路。”赵四娘明显不会听陈恒的话,而是拿出了他们镖局曾经押镖时留下的契约,“我想,你们的补偿也不会留下太多,或者说登记的价值不会太高,对吧?”

    “……”陈恒无言以对。

    “要么,你要这个镖,我从你那强抢,你的弟兄们都被我杀了吃肉。”赵四娘眼神扫过他……腰间的布料,“或者,你直接交出来,我放了你的兄弟,把他们变回原样。”

    “听上去我似乎没的选,”他苦笑着摇摇头,然后弹动佩戴在胸口上的玉坠,便从中飞出来一个小盒子。

    他把小盒子捏在手里,道:“这次押镖的委托人地位很高……”

    “那就是你们的问题了,和我们无关。”赵四娘冷笑,“你不会以为我的态度好就足以改变你是个俘虏的事实了吧?”

    知道情况再无缓和余地,陈恒苦笑着交出了盒子,递给刚刚割完一群猪的喉咙的杨柳,同时眼神示意赵四娘解除法术。

    “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赵四娘也离开座位,道:“看好他。”

    杨柳点头,登时跳到屋顶。

    “不至于吧。”

    “嗬!”

    体积小的猪最先解放,他就是小李,从身上剥下来了一张血淋淋的猪皮。

    他瘫软在地上不断穿着粗气。

    赵四娘的动作可不温柔,让他在一瞬间尝到了剥皮之痛。

    她这也是防止陈恒和两个异人联手对付她。

    趁着这个功夫,杨柳把心神沉淀到盒子中的东西上。

    【发现插件寄托物,是否安装插件?】

    得知这个插件很小,也不会有什么动静,更不会对立面东西的外形和功能造成损害,杨柳自然马上安装,但是功能得回头才能查看了。

    等和赵四娘一起回城的时候,插件已经安装完成。

    ‘收获的一天啊!’

    ……

    扒了手下人的外套,陈恒袒露胸襟,不伦不类,但好歹可以遮丑。

    “这次不怪你们,是敌人太……”

    无形的声波袭来,陈恒吐血倒飞而出。

    “老大!”所有人围绕着陈恒站了一圈,将他簇拥在中心,防备可能的同伙。

    “我无事。”镖头面色惨白,扭头看向旁边空荡无人的街道,从怀中摸出一屉精致的匣子,咬牙又往里面加了几张银票,捧着它朝无人的小巷深鞠躬。

    一息,两息,三息……

    其他的镖师开始互相使眼色。

    那个匣子就是预付的定金。整整有百两白银。谁能不心动?

    “老大,”三十来岁的中年人上前两步,道:“人家不是说了吗?这东西贵重,就算没守住也不怪我们。”

    镖头不为所动,不发一言。

    “而且你想,”中年人说得更起劲了,“咱们把镖压了这一路,从苏州府到应天府,其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而且,”中年男人苦口婆心,打起感情牌,道:“咱们干这个行当,那简直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面过日子,谁也不知道人什么时候就没了。老齐还等着这笔钱养老呢!”

    “你说是不是,老齐?”他看向之前说要退休的男人。

    “我听老大的。”老齐说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

    “你……糊涂!”中年男人气得直拍大腿,手中的刀也不拿了,“小李,你觉得呢?”

    “我、”被称为小李的年轻人早已被心魔附身,他很想要这笔钱,但是他还年轻,不很着急,“我也听老大的。”

    “你……嗬、嗬……”

    主张贪墨的中年男人突然怒目圆睁,嘴唇发紫,突然窒息。

    “老刘只是无心之言,断无冒犯阁下的意思,还请您手下留情!”镖头没敢抬头,但是额头已然见汗。

    “呵,”尖细的声音简直像是指甲在玻璃板上摩擦,“咱家早就告诉你们了,不怪你们,但是没说给你们钱啊!”

    “就像那马厩里的马,它不干活还想吃草,没有贵人做主,哪有那么好的事?嘁,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嗬——”

    那个中年男人最后发出哽咽的声音,停止了呼吸。

    “走了,这件事跟你们没关系了。”

    那个声音的主人到最后也没有现身。

    镖头面目沉痛地扫过师弟的尸体。他死在了自己的贪婪上。

    “带走,找地葬了吧。这次走镖的钱我来出。决不让大家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