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哥哥回来了
一翻身我跳下了石头，向着家的方向就跑了过去，我感受到耳边因为奔跑而呼呼吹的风，空气都香甜了起来，充斥着野花的香味，我就像那飞翔的鸟儿一般快活，毫无顾忌的跑着，经过田埂的时候，我看到婆婆她们在休息，男人们在抽旱烟谈笑，女人们在喝茶唱歌，是我最喜欢的《龙船调》，婆婆那嘹亮婉转歌喉回荡在整个田野，我听着高兴极了，高声和人们打着招呼；婆婆诧异的看着我，破天荒的没有瞪我而是爽朗的叫我快点回家，天黑了。我看到她们将剩余的茶水收拾起来装进背篓，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泥土，拉下脖子上快要湿透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今日农忙结束要回家了，我蹦蹦跳跳的告别了他们继续向家跑去，扑到了我哥面前。
我哥拍了拍我的脑袋，神神秘秘的指着他的背包说给我带了礼物，我兴奋得接下他的背包，老沉！哐的一下书包就砸到了地上，他看着我捂着肚子狂笑，拉开背包，里面竟然是两块大石头！缓过神，我没有忍住想要打我哥的冲动向他挥起了我的拳头，那张我想念了半年的脸这时候变得格外的欠揍，追着他绕小操场跑了几圈后，我终于累得瘫坐在了地上，我哥也不笑了，将蛇皮袋拖了出来，从里面拿出来两件包装得很高级的粉色的裙子，这是妈妈昨天说给我买的。
我像个小蝴蝶一样将两件裙子来回的试，虽然妈妈已经离家半年了，但是给我买的裙子却都是刚好合适，每件裙子上都有很可爱的蝴蝶结和小蕾丝，我哥说这是城里小姑娘们最喜欢的款式，再搭上一双小皮鞋，可好看了。
乡亲农活结束了也都三三两两回来了，经过我家门口看到我哥都簇拥上来对我哥嘘寒问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亲儿子一般，我哥是我们村唯一考上重点高中的，长得一副斯文秀气的样子，讨喜又聪明，用我爷爷的话说就是是有大出息的人，十里八乡远近闻名，在村民们眼里，我哥就如同那戏剧里面的状元郎，虽家境贫寒但是前途不可量，经常会有村民叫我哥去他们家给孩子辅导作业，他也不收钱，只是要带着我一起蹭一顿饭吃，所以村里人都很喜欢他，毕竟那年头，钱比两个孩子吃一顿饭珍贵得多。唯独我六婆，她不一样，她嘴里我哥和我一样，是个子不大但是却很能吃的典范，她经常说着读书多没什么用，她儿子小学都没读现在进矿挖煤一个月也可以挣不少钱，他们家凭着他儿子挖煤赚来的钱盖了小洋楼。那小洋楼是她的所有骄傲的资本，每每谈及此她的头颅都扬得高高的，像一只清晨第一缕阳光下打鸣的雄鸡，我无数次都在想着我小学读完也要去挖煤，也要给家里盖小洋楼，要盖得比她家的高得多的多。
晚上破天荒的婆婆叫我们去他们家吃饭，许是因为我哥回来了，我婆婆很喜欢我哥，不知是因为他是长孙的缘故还是因为他有出息的缘故，婆婆总是对他格外好些，连堂妹的牛奶婆婆都拿出来给他喝，晚饭很丰盛，婆婆炒了一大桌子菜，有鸡有肉的，格外的香，我尽量不去想这是因为我沾了我哥的光，同时这也打消了我小学毕业就去挖煤的念头，我也要努力读书，考上重点高中，我要喝光我婆婆偷偷藏起来的牛奶，吃光她舍不得给我吃的腊肉和鸡蛋，我恨恨的想着，一边使劲将碗里的饭和肉往嘴里扒，婆婆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给我堂妹夹了一大筷子肉，好像生怕我吃完了一般。
“四季，你在家吗？”
饭吃到一半，我听到李子在门外喊我，我走了出去看到李子和他爷爷站在月光下，身后赫然是我家的羊群，我这时才想起，我下午只顾着回家找我哥，忘记将羊群带回来了，婆婆也跟着走了出来，看到是李子他们，一边接过头羊的缰绳一边热情的将李子和他爷爷迎进了屋内。
“老周啊，这么晚了真是麻烦你了嘞，还帮我们把羊送回来，快，来吃点饭”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吃过了，你们羊子跟着我们屋里的羊子跑回来了，我晚上关羊圈的时候一看纳闷多了那么多羊，问李子才认出来是你们屋里的，反正也隔得近，就给你们送过来哒”
我哥也立即给周爷爷倒了一杯热茶，连声道谢，李子在周爷爷身后朝着我挤眉弄眼，我装作没看到的样子，我知道他是想问我怎么还在家没有去台城，我不想回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将羊赶去羊圈，李子跟着我身后跑了出来，倒是没有问我暑假的事情，只是和我聊着他和林子下午放羊的趣事。
他们下午去了放假前他说的那个地方，就离我的基地不是很远，是正好夹在两个山头中间的，因为全是草地，也没有村民往那个地方种庄稼，索性那一片就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小草原，而且离草原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处山泉水，他和林子索性就在那边一棵大榕树上面搭了个树屋，可以容纳三四个人，他眉飞色舞的讲着，我津津有味的听着，眼前似乎浮现了那里的场景，我们三人在树屋玩游戏，羊儿们在眼光下吃草，风吹动草儿像水浪一样，小羊在草丛中蹦蹦跳跳，忽隐忽现，不由的想起“风吹草低见牛羊”。
没一会儿，李子和他爷爷便回家了，我和我哥也回了自己的家，哥哥回来不用我喂猪，我举着小油灯看着我哥给猪煮喂食，一勺又一勺，饿了一天的猪狼吞虎咽的吃着，我盯着它们，回过头和哥说；
“哥，六婆说我吃饭和猪一样，饿死鬼投胎，我真的和它们吃饭一样吗？”
“瞎说，是猪吃饭和你一样，你看那个最小的猪是你，又小又胖又能吃，这个大点的猪是我，又大又帅又能吃又聪明”
“......”
我们都和猪一样？只能说至少我哥对自己还是有清醒的认知和人生定位，不过我哥比猪聪明多了，但是我却好像并没有，我常常在想，我和我哥的区别是什么？就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区别吗？我家贴满了我哥的奖状，从学前班开始到现在每年都会拿两三张奖状回家，期中考试第一名、期末考试第一名、年级第一名，似乎他生来就是为了取的第一名而来的，每年六一，他总会站在颁奖台上发表着优秀学生讲话，拿着五到十元的奖学金给我买好吃的，而我大多数时间是在人群中高昂着脑袋给身边小伙伴大声宣告着台上那个人是我哥，后来我也在努力学习，可是最好的成绩不过也就班级第二名。
皎洁的月光像碎银子一样从栅栏泼了进来，照的猪圈明亮如昼，风从门外呼呼的掠过，裹挟着花香和青草香冲了进来，门口的竹林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大黑不时的低吼两声，那是松鼠和黄鼠狼们在活动，鸡们听到狗叫纷纷向鸡笼的深处挪了挪，挤在一堆像一坨大号的鸡毛掸子，猪儿们这时也吧嗒吧嗒嘴吃饱了，纷纷去角落拉屎去了，隔壁的小羊们依偎在母羊的怀里呼呼大睡，不时的发出奶气十足的咩咩声。
这一幕像极了妈妈还在家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晚上，也是一样的月光，我提着小油灯，妈妈和哥哥提着饲料一勺一勺的倾倒进猪槽，月光洒在妈妈的头发上，给妈妈那如瀑布般的长发镀上了一层银光，显得更加柔顺美丽了。只是后来，哥哥去城里念高中了，爸爸赚的钱不足以家庭开销，妈妈卖掉了她的长发，还有我的，我记得一共卖了八十元，比卖魔芋还赚钱，那一天，我得到了我想要了很久很久的七彩圆珠笔......
“哥，是不是因为我比较笨，所以妈才不回来接我？是不是因为我没有考第一名，所以妈才不喜欢我呢？”
我哥叹了口气，揉了揉我的脑袋，语重心长的看着我；
“妈不是不喜欢你，也不是因为你没有考第一所以才没回来，我知道你很想妈，但是你还小，你不知道爸妈的艰难，妈妈和我说，她希望我们不再走她的老路，她不希望我们像她和爸爸一样一辈子只能种地做苦力才能生存下去，她希望我们能有个好的未来，希望我们未来能轻松点生活，妈走的时候也和你说过，在我们这里，只有好好读书才能走出大山。你知道城里的样子吗？城里的路都是水泥的，下雨天也不会有泥巴，两元钱的公交车可以从早坐到晚绕着城跑，你知道吗？学校的教学楼也不像我们镇上那么破旧，都是高楼，都是水泥房，每层楼都有厕所，我们还有校服，一年四季都有。所以你要好好读书，要考上城里的高中、大学，我们要凭借着我们自己逃离出这个大山，你难道也想一辈子种地么？你也不想一辈子和鸡鸭猪羊为伴对吗？爸妈在拼尽全力给我们创造机会和可能去学习，所以不要怪妈妈，所以我们要珍惜这样的机会，知道了吗？不过，你这个头发是不是该洗了？”
我没有开口搭腔，猪屎的味道实在太过刺激，尤其是新鲜的猪屎，味道一股脑的全部窜进了我的鼻腔，忍不住捂着鼻子提着油灯蹬蹬蹬的跑上了楼，站在阳台，我看着天上密集的星星，月明如昼，月光下的村落安静又祥和，点点烛火在大山的各个角落亮着。二叔在学堂和别人打麻将赢了的声音那么突兀的响着，隔壁婆婆和堂妹在看电视，大声的吵着要她坐得离电视远一点，而第二天，大家又会一样，鸡鸣便起床忙农活，我心里知道，我确确实实不愿意过这样的日子。
我不愿每天提着锄头在满身露水中锄地、不愿每天提着比我还重的桶喂猪、不愿一年到头都在啃红薯，我回头看着我哥慢慢的走上台阶；
“哥，明天你帮我洗头吧，妈在家的时候都会帮我洗头的，我答应你，我会好好读书的，我想要和你一起去城里上学，去坐你说的两元钱的公交车”
我哥拍了拍我的脑袋，神神秘秘的指着他的背包说给我带了礼物，我兴奋得接下他的背包，老沉！哐的一下书包就砸到了地上，他看着我捂着肚子狂笑，拉开背包，里面竟然是两块大石头！缓过神，我没有忍住想要打我哥的冲动向他挥起了我的拳头，那张我想念了半年的脸这时候变得格外的欠揍，追着他绕小操场跑了几圈后，我终于累得瘫坐在了地上，我哥也不笑了，将蛇皮袋拖了出来，从里面拿出来两件包装得很高级的粉色的裙子，这是妈妈昨天说给我买的。
我像个小蝴蝶一样将两件裙子来回的试，虽然妈妈已经离家半年了，但是给我买的裙子却都是刚好合适，每件裙子上都有很可爱的蝴蝶结和小蕾丝，我哥说这是城里小姑娘们最喜欢的款式，再搭上一双小皮鞋，可好看了。
乡亲农活结束了也都三三两两回来了，经过我家门口看到我哥都簇拥上来对我哥嘘寒问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亲儿子一般，我哥是我们村唯一考上重点高中的，长得一副斯文秀气的样子，讨喜又聪明，用我爷爷的话说就是是有大出息的人，十里八乡远近闻名，在村民们眼里，我哥就如同那戏剧里面的状元郎，虽家境贫寒但是前途不可量，经常会有村民叫我哥去他们家给孩子辅导作业，他也不收钱，只是要带着我一起蹭一顿饭吃，所以村里人都很喜欢他，毕竟那年头，钱比两个孩子吃一顿饭珍贵得多。唯独我六婆，她不一样，她嘴里我哥和我一样，是个子不大但是却很能吃的典范，她经常说着读书多没什么用，她儿子小学都没读现在进矿挖煤一个月也可以挣不少钱，他们家凭着他儿子挖煤赚来的钱盖了小洋楼。那小洋楼是她的所有骄傲的资本，每每谈及此她的头颅都扬得高高的，像一只清晨第一缕阳光下打鸣的雄鸡，我无数次都在想着我小学读完也要去挖煤，也要给家里盖小洋楼，要盖得比她家的高得多的多。
晚上破天荒的婆婆叫我们去他们家吃饭，许是因为我哥回来了，我婆婆很喜欢我哥，不知是因为他是长孙的缘故还是因为他有出息的缘故，婆婆总是对他格外好些，连堂妹的牛奶婆婆都拿出来给他喝，晚饭很丰盛，婆婆炒了一大桌子菜，有鸡有肉的，格外的香，我尽量不去想这是因为我沾了我哥的光，同时这也打消了我小学毕业就去挖煤的念头，我也要努力读书，考上重点高中，我要喝光我婆婆偷偷藏起来的牛奶，吃光她舍不得给我吃的腊肉和鸡蛋，我恨恨的想着，一边使劲将碗里的饭和肉往嘴里扒，婆婆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给我堂妹夹了一大筷子肉，好像生怕我吃完了一般。
“四季，你在家吗？”
饭吃到一半，我听到李子在门外喊我，我走了出去看到李子和他爷爷站在月光下，身后赫然是我家的羊群，我这时才想起，我下午只顾着回家找我哥，忘记将羊群带回来了，婆婆也跟着走了出来，看到是李子他们，一边接过头羊的缰绳一边热情的将李子和他爷爷迎进了屋内。
“老周啊，这么晚了真是麻烦你了嘞，还帮我们把羊送回来，快，来吃点饭”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吃过了，你们羊子跟着我们屋里的羊子跑回来了，我晚上关羊圈的时候一看纳闷多了那么多羊，问李子才认出来是你们屋里的，反正也隔得近，就给你们送过来哒”
我哥也立即给周爷爷倒了一杯热茶，连声道谢，李子在周爷爷身后朝着我挤眉弄眼，我装作没看到的样子，我知道他是想问我怎么还在家没有去台城，我不想回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将羊赶去羊圈，李子跟着我身后跑了出来，倒是没有问我暑假的事情，只是和我聊着他和林子下午放羊的趣事。
他们下午去了放假前他说的那个地方，就离我的基地不是很远，是正好夹在两个山头中间的，因为全是草地，也没有村民往那个地方种庄稼，索性那一片就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小草原，而且离草原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处山泉水，他和林子索性就在那边一棵大榕树上面搭了个树屋，可以容纳三四个人，他眉飞色舞的讲着，我津津有味的听着，眼前似乎浮现了那里的场景，我们三人在树屋玩游戏，羊儿们在眼光下吃草，风吹动草儿像水浪一样，小羊在草丛中蹦蹦跳跳，忽隐忽现，不由的想起“风吹草低见牛羊”。
没一会儿，李子和他爷爷便回家了，我和我哥也回了自己的家，哥哥回来不用我喂猪，我举着小油灯看着我哥给猪煮喂食，一勺又一勺，饿了一天的猪狼吞虎咽的吃着，我盯着它们，回过头和哥说；
“哥，六婆说我吃饭和猪一样，饿死鬼投胎，我真的和它们吃饭一样吗？”
“瞎说，是猪吃饭和你一样，你看那个最小的猪是你，又小又胖又能吃，这个大点的猪是我，又大又帅又能吃又聪明”
“......”
我们都和猪一样？只能说至少我哥对自己还是有清醒的认知和人生定位，不过我哥比猪聪明多了，但是我却好像并没有，我常常在想，我和我哥的区别是什么？就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区别吗？我家贴满了我哥的奖状，从学前班开始到现在每年都会拿两三张奖状回家，期中考试第一名、期末考试第一名、年级第一名，似乎他生来就是为了取的第一名而来的，每年六一，他总会站在颁奖台上发表着优秀学生讲话，拿着五到十元的奖学金给我买好吃的，而我大多数时间是在人群中高昂着脑袋给身边小伙伴大声宣告着台上那个人是我哥，后来我也在努力学习，可是最好的成绩不过也就班级第二名。
皎洁的月光像碎银子一样从栅栏泼了进来，照的猪圈明亮如昼，风从门外呼呼的掠过，裹挟着花香和青草香冲了进来，门口的竹林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大黑不时的低吼两声，那是松鼠和黄鼠狼们在活动，鸡们听到狗叫纷纷向鸡笼的深处挪了挪，挤在一堆像一坨大号的鸡毛掸子，猪儿们这时也吧嗒吧嗒嘴吃饱了，纷纷去角落拉屎去了，隔壁的小羊们依偎在母羊的怀里呼呼大睡，不时的发出奶气十足的咩咩声。
这一幕像极了妈妈还在家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晚上，也是一样的月光，我提着小油灯，妈妈和哥哥提着饲料一勺一勺的倾倒进猪槽，月光洒在妈妈的头发上，给妈妈那如瀑布般的长发镀上了一层银光，显得更加柔顺美丽了。只是后来，哥哥去城里念高中了，爸爸赚的钱不足以家庭开销，妈妈卖掉了她的长发，还有我的，我记得一共卖了八十元，比卖魔芋还赚钱，那一天，我得到了我想要了很久很久的七彩圆珠笔......
“哥，是不是因为我比较笨，所以妈才不回来接我？是不是因为我没有考第一名，所以妈才不喜欢我呢？”
我哥叹了口气，揉了揉我的脑袋，语重心长的看着我；
“妈不是不喜欢你，也不是因为你没有考第一所以才没回来，我知道你很想妈，但是你还小，你不知道爸妈的艰难，妈妈和我说，她希望我们不再走她的老路，她不希望我们像她和爸爸一样一辈子只能种地做苦力才能生存下去，她希望我们能有个好的未来，希望我们未来能轻松点生活，妈走的时候也和你说过，在我们这里，只有好好读书才能走出大山。你知道城里的样子吗？城里的路都是水泥的，下雨天也不会有泥巴，两元钱的公交车可以从早坐到晚绕着城跑，你知道吗？学校的教学楼也不像我们镇上那么破旧，都是高楼，都是水泥房，每层楼都有厕所，我们还有校服，一年四季都有。所以你要好好读书，要考上城里的高中、大学，我们要凭借着我们自己逃离出这个大山，你难道也想一辈子种地么？你也不想一辈子和鸡鸭猪羊为伴对吗？爸妈在拼尽全力给我们创造机会和可能去学习，所以不要怪妈妈，所以我们要珍惜这样的机会，知道了吗？不过，你这个头发是不是该洗了？”
我没有开口搭腔，猪屎的味道实在太过刺激，尤其是新鲜的猪屎，味道一股脑的全部窜进了我的鼻腔，忍不住捂着鼻子提着油灯蹬蹬蹬的跑上了楼，站在阳台，我看着天上密集的星星，月明如昼，月光下的村落安静又祥和，点点烛火在大山的各个角落亮着。二叔在学堂和别人打麻将赢了的声音那么突兀的响着，隔壁婆婆和堂妹在看电视，大声的吵着要她坐得离电视远一点，而第二天，大家又会一样，鸡鸣便起床忙农活，我心里知道，我确确实实不愿意过这样的日子。
我不愿每天提着锄头在满身露水中锄地、不愿每天提着比我还重的桶喂猪、不愿一年到头都在啃红薯，我回头看着我哥慢慢的走上台阶；
“哥，明天你帮我洗头吧，妈在家的时候都会帮我洗头的，我答应你，我会好好读书的，我想要和你一起去城里上学，去坐你说的两元钱的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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