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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路遇黄家小儿

    到了小亭,林樱远远看到莫玉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坐在轮椅上背挺得笔直,侧颜帅气俊朗,不由感慨道:“真美好啊!如果还是喜欢我的,那真真是我的完美夫婿了”,看着如画般美好的莫玉,林樱终于知道自己哪里不一样了,她发现自己的心情自来到这个地方便轻松愉悦,一贯焦躁和低落的情绪完全无影无踪了,她会在心里默默吐槽,还能爽快地怼人,这明明是个诡异的地方,但她似乎没有了愤恨与失望,她似乎能感受到除了低落和绝望之外的情绪,她能像个正常的女孩子那样吐槽、开玩笑,嬉笑和愤怒,她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肆意生活的感觉。

    感觉到林樱的走近,莫玉头都没回地问道:“为何如此久?”

    林樱走到他面前,弯下腰,神情俏皮地回道:“我去看了看那个院子,不过没进去”,用手指了指梦妃的院子,又接着道:“莫…王爷,我发现你的人缘真的好生差呀!”

    莫玉一挑眉,“哦?此话怎讲?”

    “我去拜见各宫娘娘,还什么都没做呢,就被皇后娘娘和两位宠妃娘娘一顿奚落,也没人看在你的面上帮我解个围,啧啧,如果我没有惹到她们,那肯定是你惹到她们了”

    “不错,她们确实是冲着我才奚落你的,你很介意这个?”

    “当然介意了”,林樱刚说完,抬起茶杯喝了口水,莫玉脸色未变,低头品茶时却挂起一抹淡笑,一个嘲讽般的笑,正要开口,却又听见林樱脆生生地道:“还好她们都懒得装,直接向我展现敌意,暗箭我不擅长,明枪她们只有挨打的份儿,你都没看见我刚才多厉害,对吧,小黑,所以,你这人缘差到人家都懒得装这一点,确实很不错,因为我也不想陪笑”

    “你介意的是要不要装着陪笑,而不是她们因为我奚落你?”,莫玉听到林樱的回答确实感到有些意外。

    “我又不是傻子,她们说我,我不会说回去啊!总之也叫她们讨不了好,这有什么好介意的,倒是你,也别太介意自己人缘差,我嫁鸡随鸡,总不会因为你人缘差就嫌弃你的”,林樱说完,还安慰的拍了拍莫玉的背。

    “呵呵,我也不介意,反而很享受,走吧,回家”

    回程马车上,林樱惟妙惟肖的表演着她如何利落地回击皇后、淑妃和莲妃,莫玉看完只给了一句评价:“太心软了些”

    “敌我双方初次见面,不得先行试探一番,下次她们再这样,我绝对不客气”,林樱双手叉腰,对莫玉扬了扬下巴,一副‘下次你等着瞧’的模样。

    “下次你…”,莫玉话说到一半,马车却一个急刹停下,紧跟着一个嚣张的声音响起:“他娘的谁家马车不长眼,看见小爷纵马不知回避吗?现下惊了我的马,小爷我要你拿命来偿你信不信”

    车外马夫没有立刻战战兢兢地赔礼道歉,而是不紧不慢地道来:“这位公子,律条规定,除军机要务,各地灾情、紧急奏报外,镜城内不允许策马疾驰,你这般罔顾律条,该道歉的是你才对,再者,小的奉劝一句,镜城这地方,多的是高官显贵,马车上的人你不一定惹得起”

    “条律?条律那都是小爷的老子定的,所以小爷就是条律,看你这车朴朴素素,也没多显贵,小爷我会怕你?速速让你主人出来与我下跪道歉,我心情好的话说不定能少卸你们一条腿”

    听见这话,林樱下意识地看向莫玉,他在笑!无声但看上去很开怀,林樱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但能感受到他四散的杀气,让人毛骨悚然。

    车夫听到那小子的话,知道他难逃一劫,便懒得同他废话,转身恭敬地向马车行礼问道:“王爷,如何处置为好?”,说完,似是已经感受到马车中漫溢的杀气,向后退了一步。

    而策马狂奔的那位在听到车夫称呼“王爷”后,突然意识到马车中的是谁,是他!是那个修罗瑞宸王!是了,自他双腿被废后,基本不喜出门,就算出门也是轻车简从,听说他喜用深色车马,装饰朴素,外观几乎看不出是一位达官显贵。想到这里以后,他突然感觉寒冷从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腿脚发软,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莫玉撩开车帘,坐在轮椅上向下俯视,就这么盯着那人静默了两秒,周围吵嚷的市井喧闹仿佛被隔绝了,他们所在的这一处静默得让人窒息。就在那人受不住眼前的威压,“噗通”一声跪下后,莫玉才缓慢开口道:“报上名来”

    “小的…小的是…”

    “如若谎报让我查出来了,我定屠你满门,鸡犬不留,你若不信大可试试看”,那人的名字还没报完,莫玉便先开口威胁。

    果真那人听了这话后,楞了一会儿,才艰难地说出一个名字:“小的是大理寺主簿黄远之子黄子良”,他本来确实打算说个他人的名字蒙混过去。

    莫玉笑意更深,点了点头,“我记住了”,又对车夫道:“回程”。

    在场的人,除了林樱和黄子良外,其他人都没表现出意外,林樱觉得,按莫玉刚才那杀气,她还以为会直接拔刀砍了,结果就这么完了?这人脾气也没那么差嘛,以前的林樱叫他修罗果真还是瞎了一只眼!黄子良则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额头上冷汗直流,他不觉得这瑞宸王会放过自己,但又没当场发作,从此刻开始,自己会一直会在无边的恐惧中,直到这位修罗的审判到来。

    等黄子良回过神后,莫玉的马车已经走远。黄子良想站起来,却发现因为过于恐惧而全身无力,瘫倒在地,只得任由自己的小厮抬回去。

    林樱和莫玉到府后,一同用了午膳,林樱提出想出去走走看看,莫玉没拦她,只派了几个护卫跟着。待林樱走后,一黑影窜进莫玉的书房,单膝跪地,恭敬地行了礼,只听莫玉的声音响起,“起来吧,曲致,有什么消息”

    曲致站立后,又行一礼,才出口道:“宫里的人传来消息说,在众嫔妃面前,王妃行礼也出尽洋相,惹得皇后、莲妃及淑妃出口奚落,那样子倒不像是装的,不过王妃在殿内舌战三人,还占尽优势,不似传闻中的蛮横无知”

    “难道真的不是她?一介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再怎么顽劣任性,面对皇上和如此多的贵人,也应露出怯意才是,林家那边调查得如何?”

    “目前无任何异样,王妃出嫁前也并未接触过什么可疑之人,做过什么可疑之事”

    “我知道了,让跟着她出门的那几个人盯紧点”

    “王爷放心,都是精挑细选的人,武功不算顶尖,但追踪及探查之术都是顶尖的”

    “嗯...”,莫玉点点头,看到曲致欲言又止,“还有什么事,直接说”

    “那黄家小儿,王爷要今晚处置吗?”

    想到今天黄之良的话,莫玉眼神突然凌厉,杀意外露,像只嗜血的野兽,惹得曲致背脊紧绷,紧张不已,只见莫玉擒着笑开口道:“不用,让他舒服两天,等待时的恐惧才最折磨人,这滋味你不是最明白吗?”

    莫玉这样嗜血的样子,曲致这许多年都还没有习惯,仍然惧怕,只觉手脚开始冰凉,行了一礼后,方才开口:“属下明白,那属下先告退”

    莫玉挥了挥手,算是允了曲致退下,之后便在书房的窗口处思索,“林樱...就算是最厉害的探子,也不可能做到在我眼皮子底下调换身份,却不留痕迹,难道还真的是鬼魂精怪不成,我倒想见识见识,后日回门真是让人期待呵”

    另一边,黄子良被人抬回家后,已经有下人将今日之事先行禀告了黄远,黄远及其妻、其母早已聚在前厅内商量此事对策,正说着,见黄子良被人抬着回来,整个人容色苍白,神色惧怕不已,裤裆处一片潮湿,已被吓得尿了。

    一进门,见到黄夫人,才勉强有力气挣扎着爬到黄夫人面前,抱着黄夫人的腿哭天喊地起来:“娘啊,您帮帮孩儿,孩儿要死了,死了就没人给您和爹尽孝了,您救救孩儿啊”

    黄子良哭得绝望,惹得黄夫人也动情不已,眼泪连连,转向黄远道:“老爷,子良纵有万般不是,但却是我们黄家独子,万不能有闪失啊”

    老夫人一看,事情好似比她想象中严重,平日从不曾有人给她说过瑞宸王是个什么性情,只道自己儿子官位不低,看在这么多年勤劳本分的面上,皇家人也不应断黄家香火,遂开口对黄夫人训斥道:“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你现在哪里还有一点当家主母的样,这里可是天子脚下,远儿好歹也是个大理寺主簿,至于撞了个人就要断我黄家香火吗?还有没有王法了”

    被老夫人如此训斥,黄夫人虽知她不清楚那瑞宸王残暴不仁,但还是一阵委屈,又想到之前得罪过瑞宸王的人家最后都没落得个好下场,更是悲从中来,哭得期期艾艾,再加上黄子良,前厅内一时之间哭喊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不知情的人听到定以为这家人在办丧事。

    黄远一直皱着眉头,心里也知这次黄子良的祸闯大了,后悔没有早些严加管教,虽然心里也没有主意,一阵阵惧怕,但表面上总要淡定些,开口道:“行了,先把事情搞清楚,才知道如何补救,光哭有什么用。子良,你冲撞了宸王后,可曾道歉?”

    “不曾,孩儿…孩儿还说了…”,黄子良呜咽着说话,声音本就不清,说道此处更是如蚊蝇般哼叫,心里好不后悔当初怎的就说出那般胡话。

    “别哭了!!没见我与子良说话的吗?再哭就给我滚回房去”,黄远突然一声大吼,吓得黄夫人一顿就不敢再出声,只任着眼泪肆流。见黄夫人不再出声,黄远又问了一次:“你还说了什么?”

    “孩儿还说了…让他下跪与孩儿道歉,孩儿心情好的话能少卸他一条腿”。

    听到黄子良的回答,黄夫人直接一口气背了,晕死过去,黄远也是惊怒交加,差点身子一软,掉下椅子,大喝一声:“逆子!”

    黄子良顾不上晕过去的母亲,任由下人抬了下去,又爬到父亲面前哭喊道:“父亲,您救救孩儿啊!那马车朴素得像寻常富贵百姓家的,孩儿当时也不知里面坐的是那瑞宸王,这才口出狂言,我若…若早知是瑞宸王,给孩儿十个胆子也不敢去招惹他呀!孩儿知错了,您救救孩儿啊…”

    黄子良这样跪着爬来爬去,膝盖处的裤子已经磨得有些破烂,加上常年养尊处优,身上都是细皮嫩肉,已有丝丝血迹从膝盖处的裤子渗透出来,老夫人心疼孙儿,赶紧站起身想将他拉起来,“快快起来,这都流血了,我的好孙儿哎,可心疼死祖母了,不怕不怕,这不有你父亲在的嘛,我说远儿,这也不是多大的事儿,我们道个…”,老夫人边说边抬头看了黄远,下面的话却噎在喉里,因为她看到黄远也在流泪,眼里透着绝望。

    “母亲,事已至此,我只能尽力补救,看看能不能保住子良这条命,其他的…只要人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黄远说完,也魂不守舍的,跌跌撞撞地站起身,由下人扶着走了。

    黄远走后,黄子良又哭天抢地的抱着老夫人哭喊起来:“祖母,孙儿要死了,孙儿要死了,孙儿不想死呀…”。

    “子良乖,不怕,还有你父亲在的”,老夫人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安慰黄子良,看到黄远的神情,她才察觉事情好似真的很严重,一时也只能如此安慰黄子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