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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又一番尘世风景(57)

    赵子衿与于瑶徜徉在美丽的浦

    江沿岸小道上,于瑶挽着他的手臂,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体上,他看到她那副陶醉的模样,也就听之任之,没有推开她。看看时间不早,心里又记挂着龟田三郎,他轻轻拍拍于瑶的头,对她说要回去了。于瑶好像从梦中惊醒,睁着一双晶亮的美目,半天没有作声。赵子衿看着身边这个还带着几分青涩稚嫩的女孩,心中不禁赞叹:多么纯真的姑娘……

    回到下榻的酒店,于瑶依依不舍地开车回去了,赵子衿上楼,敲三郎的门,没有人回应。他回到自己的住房,欲打电话时手机却先响了起来:原来是Q区某公安局派出所打来的,说龟田三郎在街上与人斗殴,打伤了三个人。赵子衿一听脑袋大了起来,他皱着眉头思忖:这楞小子怎么会同人发生争执?按道理不会无缘无故呀,莫非执法者偏听偏信或偏袒本地人?这也不可能呀……

    他想来想去,理不出头绪,只好拨通于瑤电话,把情况告诉她。没有多久,于瑶的车开到了酒店,赵子衿早等候在门口,上车后见车内有一个中年男人,于瑶介绍他是出版社法律顾问丘律师,他与中年男人握手,算是相互认识了。

    不一会他们三人来到了派出所,龟田三郎正接受问询,见赵子衿他们便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弯腰鞠躬,嘴里叽哩哇啦地连说“对不起丶对不起。”赵子衿忙扶住要他继续回答警官的问题。

    派出所民警招呼于瑶三人坐下并发给他们一人一瓶矿泉水。听了一会,赵子衿明白三郎为何打人原因。他是看到三个青年在纠缠一个十五丶六岁女孩时出的手,而女孩见打伤了人吓得逃跑了。苦主不在,这三个上海青年,仗着本乡本土有熟人的地利和人缘,便随口雌黄反诬三郎滋事寻衅。不过派出所民警并没有全信他们的话,可又无法作出是非判断,因为闹事地方没有装摄像头,而目击者也没有一个出来说明真相,所以他们只好把双方带到派出所,一方面作笔录,另一方面在寻找那个女孩和当时路过的知情人。

    已经是晚上11点半了,那三个上海青年伤势不重,只有一个人倒地时脸与水泥路面摩擦蹭破了一点皮,流了点血。赵子衿三人坐在一块,细声商量时,派出所厅内的座机响了,一个女警接听后走到一个中年警官身边,轻声作汇报。

    原来那中年警官是派出所所长,听了女警报告便走了过来,对龟田三郎说:“感谢您制止了一起侵犯少女的犯罪!”赵子衿笑了,笑得开心,对三郎伸出大姆指。于瑶也开心地笑了,她却紧紧握住赵子衿的手。那个丘律师一直平静地坐在椅子上,这种事在他看来委实稀松平常,只不过龟田是日本人,怕处理不当会引起外交上的麻烦而已。

    四人被派出所所长送至门外上车,不一会便到了酒店门口,赵子衿对丘律师表示感谢后,于瑤对他说,明天带他们去一个地方游玩,看到她盛情盛意,赵子衿不好拒绝,只好点点头,然后送她上车,直到看不见车影才与三郎乘电梯回房间。

    赵子衿叮嘱龟田打电话回去报平安,自己则先打凌雪儿的电话,然后才与林晚秋通话,告诉她已到上海,明天在上海办点事,后天一早便回家。林晚秋说,把要做的事从从容容做好,不必赶在一时,家里一切安好,孩子们都十分听话。

    挂断了电话,赵子衿羞愧难当,他在上海本就是路过,哪有什么正经事要做?他扪着良心自问,无非是一个美少女的温情,让他心生留恋罢了。他在心中暗骂无耻,暗骂自己欲念太重,他感到他在步薛之瑶的后尘,找刺激,危险!

    赵子衿躺在床上,思前想后,一夜无眠。他这一年来心性有些浮躁,自律也渐见懈怠,过于沉迷于女人的温柔与体贴之中。他忽然想起两三年前那个实习的医学硕士凌菲,对她的似水柔情也曾一度痴迷,后来林晚秋要他自己去问心,依据自己的心所作的判断来处理一切情感问题。想到这里,赵子衿瞿然醒悟,他的烦恼消失了,心中恢复了清朗与宁静,双目迷离,安然而睡。

    第二天一早便带着龟田三郎上了一辆出租车赶到机场,与售票处商量后改乘今天的航班。

    上了飞机后,他给于瑶打了个电话,编了一套善意的慌言告诉她已在回家的路上了,自然也有对她热情款待表示衷心感谢的话。

    一个小时候后飞机飞在赵子衿生活与工作的城市上空,这里有他的医院,有他的家,有他的家人,离开了一月之久,现在回来了,不免内心一阵激动,他喃喃自言自语:“晚秋,你的哥回家了。”飞机在空中盘旋了一会,便缓缓下降,终于停在了机坪上。

    赵子衿与龟田三郎两人走下飞机,取了行李箱从机场出口处走出来的时候,竟然看到林晚秋与薛之瑶手挽着手向候机楼走去,他拉着三郎往行道树缺口处一条小路上走,这时他內心纠结,想跑过去见她们,又觉得这种不期而遇会造成双方尴尬。从本心上说,他与薛之瑶夫妻一场,分别有两三年之久,是极想见她一面的。他曾到东京新宿欲与她见面,但薛之瑶却故意回国躲避,想到这一层他只好望而却步,不敢上前相见了。

    他和龟田向机场外去,一路上推想薛之瑤回国后的所作所为,她找林晚秋自然是看看自己的孩子,可能得知他于明天回来,故于今天上午离开这个城市,或者去上海再赴日,仍干着原来的工作,或到上海中转北上……突然一个新的念头把他吓得一激灵——出家,或者带发修行或者削发为尼。

    赵子衿冷静下来后,他认为薛

    之瑤极有可能皈依佛门,他在AE公司驻日办事处她的住房内所看到的一切,以及她给他信中的偈语诗,足以支持他这个想法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出了机场,等了一会儿不见有出租车过来,赵子衿拿出手机想给医院办公室主任打电话要车之际,一声“哥”的叫唤,让他大吃一惊,转头看去,只见他的妻子林晚秋笑着跑了过来。到了面前,她双手抱起赵子衿手臂说:“哥不是说明天回来吗?”他摸摸她俏美脸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想我的晚秋呀。”晚秋一听笑嬉嬉地回了一句:“怕是心口不一吧。”

    龟田三郎见到林晚秋,早被她的盛世美颜惊得呆在一旁,连手上拿着的旅行箱拉杆也滑脱在地。

    林晚秋拍了拍赵子衿胸口,说“车在门前停车处”,便替他拉着旅行箱朝门口走去。赵子衿把龟田的旅行箱扶起,喊着“三郎”才

    把他叫醒,两人跟着晚秋上车。

    在车上,赵子衿介绍了龟田,龟田弯腰驼背地站在晚秋面前,毕恭毕敬地问候:“师娘好!”晚秋摆手叫他坐下,她要赵子衿陪着这个日本徒弟,车仍由她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