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十八
我和初见在六月份的一天毕业。拍毕业照的时候，他照例站在了我的身旁，与之前有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光明正大地在镜头前、在所有人面前和我十指紧扣，把我搂在怀中。这一刻，我觉得我无比幸运。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每一次毕业照他都站在我身边。我人生中的每一个转折点，每一个重大时刻，都有他在一旁见证。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吗？没有了吧。我想。还有什么比和自己深爱也深爱自己的人一直牵手更幸福的呢？我想，那些觉得爱情苦涩的人，大抵是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爱情吧！否则，他们多年以后回忆爱情的时候，怎么只咀嚼到了满口苦涩呢？没有半点甜蜜与幸福。明明，爱情是如此浪漫、幸福。
我听见，有同学在小声议论说，这哪里是拍毕业照，分明是拍结婚照。我听到后有些害羞，眼睛里却也带着明显的笑意。等到以后我们拍婚纱照的时候，一定比现在隆重，初见趴在我耳边悄悄说。原来他都听到了，我不由自主地有些脸红，却也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我期待，却并不焦急，因为，这一天迟早都回来的，并且，不会太迟。
而我之所以如此笃定，一方面是因为他是初见，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我们的父母已经约定好时间，在上海见面。
在其他同学还在四处求职的时候，我们却早已尘埃落定。我和初见入职了一家珠宝公司，却并不在同一个部门，我负责创意文案策划，初见则从事珠宝设计。其实，一开始初见并不想入职公司，他不喜欢公司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枯燥乏味的工作，原本，他是想在家创作的。
无论是在音乐还是美术方面，初见都极具天赋，从小就把大大小小的奖项拿了个遍，更是有画作被别人买去。因此，初见原本是想在家创作的，可是他的父亲不同意。因为初见的父亲是一个十足十的生意人，在他看来，创作就是亏本的买卖。他不同意初见从事创作，初见也不想入职公司，两个人僵在了那里。
看着初见整日愁眉不展，我很心疼他，于是，就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法：曾有珠宝公司的负责人看过他的画作，对他青眼有加，希望他负责公司的珠宝设计。他可以入职这家公司，这样，即可以减少杂乱无用的社交、专心创作，也可以让他的父亲看到他的能力。而且，设计一类的工作也不需要他每天按时上班，只要能交出稿子就可以了。到时候，我也可以向这家公司递交简历，陪他一起入职。初见同意了，他和他的父亲各退一步，他入职公司，同时，他的父亲也承诺：如果几年之后，初见还是不喜欢这份工作，就不再干涉他的决定。于是，我谢绝了出版社向我抛来的橄榄枝，陪着初见入职了珠宝公司，负责创意文案策划。
初见之前就曾给他父亲看过我的照片，他的父亲对我很满意，本来就想让我们尽早定下来。这次，又听说初见之所以愿意入职公司，是我在旁边劝导的缘故，更是迫不及待，想要见见我这个初见的女朋友，他未来的儿媳妇。于是，我和初见约定好了见面的时间，告诉各自的父母。原本，为表重视，初见的父母是想登门拜访的。可是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离异，父亲在杭州，母亲在BJ，我和初见又在上海。于是，他们便约定，不让我和初见来回奔波，一起来上海见面。
就这样，大学毕业后，我和初见见了家长。
初见的父亲定了上海最负盛名的原名荣顺馆的上海老饭店和我的父母见面。包厢里，初见的父母给了我两个红包作为晚辈见面礼。红包很薄，捏起来硬硬的，像是卡片一类的，是银行卡。之前，初见就已经分别见过我的父母，我的父母都给了他数额不小的见面礼，现在看来，初见父母给我的绝不会比我父母给他的少。我有些不安，看向初见，他用眼神安抚我，示意我安心收下，不要有负担。
吃饭间，没有别人遇到过的婆婆试图给儿媳妇一个下马威的戏码，也没有出现婆婆岳母暗自斗法的节目，两家父母相谈甚欢，对我们也很满意，气氛一片祥和。
于是，理所当然地谈及了我和初见的婚事。我才二十一岁，父母觉得我年纪还小，有些舍不得我，还想多留我两年。初见的父母倒是想早一些让他把我娶回家，但我们毕业不久，刚刚工作，他们最后也觉得可以等两年再结婚。两家人一拍即合，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我和初见已经工作了，初见的父亲生意也忙，我们都没有太多的空闲时间。所以，见过家长的第二天，他们就都离开了。
虽然初见的工作不需要在人际交往方面花太多力气，但是，酒桌上一向是谈生意最好的地方，他偶尔也需要出去和同事、合作对象聚餐。
从跟我在一起的那天开始，他就养成了事事向我报备的习惯，今晚的聚餐我是知道的，所以，下班后我没有等他，而是直接回到了家里。上海的晚高峰不是闹着玩的，我宁可坐地铁也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路上，初见舍不得我去挤地铁，便把车留给了我。因为我们在一个公司工作，平常都是初见负责开车，所以，我们没有只买了一辆车。
回家后，我不觉得饿，晚饭就简单的吃了点水果了事。想着初见今晚聚餐，回来的时候肯定精疲力尽，便把屋子打扫干净。
初见自从工作以来，就设计出了好几款首饰。经他设计的首饰顾客都爱不释手，很快就供不应求。而我策划的创意文案也和初见设计的首饰相得益彰，或许，是我们两个彼此心意相通的缘故。能力越强，得到的特权就越多，如果我和初见说在家才有灵感写出好的创意文案，设计出别出心裁的作品，经理也不会说什么。而且，我们的工作性质本也不需要严格遵守朝九晚五的工作时间，因此，我和初见大部分倒是有许多时间待在家里。
我以为，初见今晚要很晚才能回来了，没想到，还不到九点，他就回到了家里。
初见回家的时候我正准备洗澡，他从后面抱着我，在我耳边撒娇似的低声说：“我饿了。”
我有些疑惑，问他：“你不是刚聚餐回来的吗？”
“我没吃。”
“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说饿。没办法，我只能暂时放弃泡在浴缸里的打算，给他煮了一小碗清汤面，在里面卧了个鸡蛋，还烫了两颗小青菜放在上面。
面煮好后，我把碗放在初见面前，“慢一点，小心烫。”我叮嘱他说。
“你先吃，我去洗澡了？”
“不要，你陪我。”自从和我在一起之后，初见从前的冷淡就通通消失不见，像个孩子一样粘人的厉害。
“你晚上吃的什么？”他问。
“我不太饿，就吃了些水果。”
“你没吃饭？早知道我就和你一起吃了。”这时，初见碗里的面已经见了底。
“你吃吧，我不饿，我要是想吃，煮的时候就多煮些了。”
“你刚要洗澡？”
“嗯。”
“我陪你一起。”
“不要。”我拒绝道。尽管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但毕竟时间不久，中间还有一个多月没有一分逾矩，因此，对于共浴这件事，我还是有些害羞。
虽然，我和初见在大二的时候就住在了一起，但我们睡觉的时候都只是单纯的睡觉，初见从来没有碰过我。我们睡在一张床上的时间久了，我有时候也察觉到一些他身体上的变化，起初，我还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那时候，我们虽然亲密无间，可也保持着距离，而且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和一个男人朝夕相处、同床共枕。所以，即使我初中的生物课学得不错，也没有往那个方面想过，再加上初见总是在第一时间处理好，因此，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不过，住在一起时间久了，我总会知道的。毕竟，我也不是一点生理常识都没有的小姑娘。初中的时候，我虽然沉默内敛，却也从未在生理课上羞于听讲，所以，对于这些我还是懂得一些书面上的知识的。我曾问过他，“这样不难受吗？”“有一点。”他坦诚地说。“那你为什么……”后面的话我没有说，但他明白了。“你还小。”他说。我有些不服气，“我们是一个年级的。”“我的生日在一月份，你的生日在十二月份，严格来说，我们差了一岁。”“那我也成年了。”“唉，”他叹了口气，把我搂进怀里，“我不想让你太早经历这些事情，也不想让你太早承担某些风险。”“其实，我愿意的。”我说，声音低如蚊呐。初见听了，抱着我的力道更重了几分，他亲了亲我的额头，说“我知道，可是，我舍不得。我们早晚都是要在一起的，不急在这一时，我们来日方长。”就这样，我们单纯地同居了三年。
我们真正在一起是在双方家长见面后的一天晚上。那晚，月色如水，风吹进来，凉丝丝的，很舒服，这是夏天要结束的迹象。我们心里都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心安。我们躺在床上说着话，耳鬓厮磨，气氛正好，我们不禁拥吻在一起。之后的事情顺理成章，一切都是自然而然，一切都是刚刚好。
第二天一早，我看到他在搓洗床单，脸不由自主地红了个彻底。有些事情，做是一回事，做完之后被人强制回忆起又是另一回事。
我劈手夺过床单，用力地搓洗着。难得能见到我害羞的样子，他没有阻拦，而是站在一旁好以整瑕地看着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现在，就算让他出去他也不会听话，我只能加快速度。幸好，床单上的一抹血迹已经被他洗的差不多了，我清洗干净后，立刻就把它团成一团丢进了洗衣机，按下了洗涤键。
这时，我想起前一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有准备。昨晚的事情原不在我们的计划之中，只是当时气氛太好，情不自禁。于是，我找借口避开初见，独自去了趟药店。
我本想趁着初见不注意，偷偷把药吃掉，没想到，被他撞了个正着。我有些心虚，他却没有说什么，而是语气不变的说：“吃吧。”我怀疑地看着他，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放过我了，直到我把药咽下，都还不敢相信。吃过药，他把我抱在怀里，下巴抵在我的肩上，说，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吃药了，语气里满是愧疚。我安慰他说，偶尔一次不要紧的。他却许久都没有说话。
我们都是第一次，没有经验，本以为吃过药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三两天之后，我居然有些出血，可是，我的生理期并不在那几天。虽然，我生理期一向不准，迟来或不来都是常有的事，可是，也不至于提前这么多天，毕竟，那时候距离我上一次生理期结束不过一个星期。
我还没有怎样，初见却先慌了，他当即就要带我去医院。我拦住了他，想先去药店问一问，或许这是吃过药后的正常现象。初见没有让我去，而是问清了我买药的药店，自己去问了。问过之后知道，这是吃过药的副作用，但问题不大。不过，卖药的护士告诉他，还是尽量不要吃避孕药，要提前做好措施，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回家之后，他愧疚地把我搂进怀里，对我说对不起。
这件事过后，初见很久都没有再碰我，说是要谨慎一些。对于他的话，我没太在意，只当他心疼我。直到有一天早上，我扔垃圾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初见的手术记录单，是结扎手术。时间正是中秋节他说想回家看看父母的那两天。自从在一起以来，初见很少在节日的时候，把我丢下，独自回家，除非我去父亲那里，他才会自己回BJ。所以，那时他说要回家的时候，我虽然有些失落，却也没有阻拦，只是坚持把他送到了机场。没想到，他是背着我偷偷去做了手术。
初见没想到会被我发现，他有些手足无措。我拿着手术单质问他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他小心翼翼地向我解释，这只是小手术，根本不需要住院，他还特意留院观察了几天，一点问题都没有。他做了这个手术，以后，我就不用再吃药了。医生说，这是所有措施中，最安全方便的一项。以后如果想要孩子了，也可以恢复。
我终究还是心疼他。他见我脸色缓和，就不管不顾地抱着我，跟我撒娇。这样就省事很多了，反正，你也不喜欢那些东西。他说。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有些事情，我们都没提及，但我们心意相通，是最了解彼此的人，有些东西，我们都不喜欢。
我和初见在六月份的一天毕业。拍毕业照的时候，他照例站在了我的身旁，与之前有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光明正大地在镜头前、在所有人面前和我十指紧扣，把我搂在怀中。这一刻，我觉得我无比幸运。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每一次毕业照他都站在我身边。我人生中的每一个转折点，每一个重大时刻，都有他在一旁见证。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吗？没有了吧。我想。还有什么比和自己深爱也深爱自己的人一直牵手更幸福的呢？我想，那些觉得爱情苦涩的人，大抵是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爱情吧！否则，他们多年以后回忆爱情的时候，怎么只咀嚼到了满口苦涩呢？没有半点甜蜜与幸福。明明，爱情是如此浪漫、幸福。
我听见，有同学在小声议论说，这哪里是拍毕业照，分明是拍结婚照。我听到后有些害羞，眼睛里却也带着明显的笑意。等到以后我们拍婚纱照的时候，一定比现在隆重，初见趴在我耳边悄悄说。原来他都听到了，我不由自主地有些脸红，却也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我期待，却并不焦急，因为，这一天迟早都回来的，并且，不会太迟。
而我之所以如此笃定，一方面是因为他是初见，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我们的父母已经约定好时间，在上海见面。
在其他同学还在四处求职的时候，我们却早已尘埃落定。我和初见入职了一家珠宝公司，却并不在同一个部门，我负责创意文案策划，初见则从事珠宝设计。其实，一开始初见并不想入职公司，他不喜欢公司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枯燥乏味的工作，原本，他是想在家创作的。
无论是在音乐还是美术方面，初见都极具天赋，从小就把大大小小的奖项拿了个遍，更是有画作被别人买去。因此，初见原本是想在家创作的，可是他的父亲不同意。因为初见的父亲是一个十足十的生意人，在他看来，创作就是亏本的买卖。他不同意初见从事创作，初见也不想入职公司，两个人僵在了那里。
看着初见整日愁眉不展，我很心疼他，于是，就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法：曾有珠宝公司的负责人看过他的画作，对他青眼有加，希望他负责公司的珠宝设计。他可以入职这家公司，这样，即可以减少杂乱无用的社交、专心创作，也可以让他的父亲看到他的能力。而且，设计一类的工作也不需要他每天按时上班，只要能交出稿子就可以了。到时候，我也可以向这家公司递交简历，陪他一起入职。初见同意了，他和他的父亲各退一步，他入职公司，同时，他的父亲也承诺：如果几年之后，初见还是不喜欢这份工作，就不再干涉他的决定。于是，我谢绝了出版社向我抛来的橄榄枝，陪着初见入职了珠宝公司，负责创意文案策划。
初见之前就曾给他父亲看过我的照片，他的父亲对我很满意，本来就想让我们尽早定下来。这次，又听说初见之所以愿意入职公司，是我在旁边劝导的缘故，更是迫不及待，想要见见我这个初见的女朋友，他未来的儿媳妇。于是，我和初见约定好了见面的时间，告诉各自的父母。原本，为表重视，初见的父母是想登门拜访的。可是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离异，父亲在杭州，母亲在BJ，我和初见又在上海。于是，他们便约定，不让我和初见来回奔波，一起来上海见面。
就这样，大学毕业后，我和初见见了家长。
初见的父亲定了上海最负盛名的原名荣顺馆的上海老饭店和我的父母见面。包厢里，初见的父母给了我两个红包作为晚辈见面礼。红包很薄，捏起来硬硬的，像是卡片一类的，是银行卡。之前，初见就已经分别见过我的父母，我的父母都给了他数额不小的见面礼，现在看来，初见父母给我的绝不会比我父母给他的少。我有些不安，看向初见，他用眼神安抚我，示意我安心收下，不要有负担。
吃饭间，没有别人遇到过的婆婆试图给儿媳妇一个下马威的戏码，也没有出现婆婆岳母暗自斗法的节目，两家父母相谈甚欢，对我们也很满意，气氛一片祥和。
于是，理所当然地谈及了我和初见的婚事。我才二十一岁，父母觉得我年纪还小，有些舍不得我，还想多留我两年。初见的父母倒是想早一些让他把我娶回家，但我们毕业不久，刚刚工作，他们最后也觉得可以等两年再结婚。两家人一拍即合，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我和初见已经工作了，初见的父亲生意也忙，我们都没有太多的空闲时间。所以，见过家长的第二天，他们就都离开了。
虽然初见的工作不需要在人际交往方面花太多力气，但是，酒桌上一向是谈生意最好的地方，他偶尔也需要出去和同事、合作对象聚餐。
从跟我在一起的那天开始，他就养成了事事向我报备的习惯，今晚的聚餐我是知道的，所以，下班后我没有等他，而是直接回到了家里。上海的晚高峰不是闹着玩的，我宁可坐地铁也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路上，初见舍不得我去挤地铁，便把车留给了我。因为我们在一个公司工作，平常都是初见负责开车，所以，我们没有只买了一辆车。
回家后，我不觉得饿，晚饭就简单的吃了点水果了事。想着初见今晚聚餐，回来的时候肯定精疲力尽，便把屋子打扫干净。
初见自从工作以来，就设计出了好几款首饰。经他设计的首饰顾客都爱不释手，很快就供不应求。而我策划的创意文案也和初见设计的首饰相得益彰，或许，是我们两个彼此心意相通的缘故。能力越强，得到的特权就越多，如果我和初见说在家才有灵感写出好的创意文案，设计出别出心裁的作品，经理也不会说什么。而且，我们的工作性质本也不需要严格遵守朝九晚五的工作时间，因此，我和初见大部分倒是有许多时间待在家里。
我以为，初见今晚要很晚才能回来了，没想到，还不到九点，他就回到了家里。
初见回家的时候我正准备洗澡，他从后面抱着我，在我耳边撒娇似的低声说：“我饿了。”
我有些疑惑，问他：“你不是刚聚餐回来的吗？”
“我没吃。”
“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说饿。没办法，我只能暂时放弃泡在浴缸里的打算，给他煮了一小碗清汤面，在里面卧了个鸡蛋，还烫了两颗小青菜放在上面。
面煮好后，我把碗放在初见面前，“慢一点，小心烫。”我叮嘱他说。
“你先吃，我去洗澡了？”
“不要，你陪我。”自从和我在一起之后，初见从前的冷淡就通通消失不见，像个孩子一样粘人的厉害。
“你晚上吃的什么？”他问。
“我不太饿，就吃了些水果。”
“你没吃饭？早知道我就和你一起吃了。”这时，初见碗里的面已经见了底。
“你吃吧，我不饿，我要是想吃，煮的时候就多煮些了。”
“你刚要洗澡？”
“嗯。”
“我陪你一起。”
“不要。”我拒绝道。尽管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但毕竟时间不久，中间还有一个多月没有一分逾矩，因此，对于共浴这件事，我还是有些害羞。
虽然，我和初见在大二的时候就住在了一起，但我们睡觉的时候都只是单纯的睡觉，初见从来没有碰过我。我们睡在一张床上的时间久了，我有时候也察觉到一些他身体上的变化，起初，我还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那时候，我们虽然亲密无间，可也保持着距离，而且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和一个男人朝夕相处、同床共枕。所以，即使我初中的生物课学得不错，也没有往那个方面想过，再加上初见总是在第一时间处理好，因此，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不过，住在一起时间久了，我总会知道的。毕竟，我也不是一点生理常识都没有的小姑娘。初中的时候，我虽然沉默内敛，却也从未在生理课上羞于听讲，所以，对于这些我还是懂得一些书面上的知识的。我曾问过他，“这样不难受吗？”“有一点。”他坦诚地说。“那你为什么……”后面的话我没有说，但他明白了。“你还小。”他说。我有些不服气，“我们是一个年级的。”“我的生日在一月份，你的生日在十二月份，严格来说，我们差了一岁。”“那我也成年了。”“唉，”他叹了口气，把我搂进怀里，“我不想让你太早经历这些事情，也不想让你太早承担某些风险。”“其实，我愿意的。”我说，声音低如蚊呐。初见听了，抱着我的力道更重了几分，他亲了亲我的额头，说“我知道，可是，我舍不得。我们早晚都是要在一起的，不急在这一时，我们来日方长。”就这样，我们单纯地同居了三年。
我们真正在一起是在双方家长见面后的一天晚上。那晚，月色如水，风吹进来，凉丝丝的，很舒服，这是夏天要结束的迹象。我们心里都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心安。我们躺在床上说着话，耳鬓厮磨，气氛正好，我们不禁拥吻在一起。之后的事情顺理成章，一切都是自然而然，一切都是刚刚好。
第二天一早，我看到他在搓洗床单，脸不由自主地红了个彻底。有些事情，做是一回事，做完之后被人强制回忆起又是另一回事。
我劈手夺过床单，用力地搓洗着。难得能见到我害羞的样子，他没有阻拦，而是站在一旁好以整瑕地看着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现在，就算让他出去他也不会听话，我只能加快速度。幸好，床单上的一抹血迹已经被他洗的差不多了，我清洗干净后，立刻就把它团成一团丢进了洗衣机，按下了洗涤键。
这时，我想起前一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有准备。昨晚的事情原不在我们的计划之中，只是当时气氛太好，情不自禁。于是，我找借口避开初见，独自去了趟药店。
我本想趁着初见不注意，偷偷把药吃掉，没想到，被他撞了个正着。我有些心虚，他却没有说什么，而是语气不变的说：“吃吧。”我怀疑地看着他，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放过我了，直到我把药咽下，都还不敢相信。吃过药，他把我抱在怀里，下巴抵在我的肩上，说，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吃药了，语气里满是愧疚。我安慰他说，偶尔一次不要紧的。他却许久都没有说话。
我们都是第一次，没有经验，本以为吃过药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三两天之后，我居然有些出血，可是，我的生理期并不在那几天。虽然，我生理期一向不准，迟来或不来都是常有的事，可是，也不至于提前这么多天，毕竟，那时候距离我上一次生理期结束不过一个星期。
我还没有怎样，初见却先慌了，他当即就要带我去医院。我拦住了他，想先去药店问一问，或许这是吃过药后的正常现象。初见没有让我去，而是问清了我买药的药店，自己去问了。问过之后知道，这是吃过药的副作用，但问题不大。不过，卖药的护士告诉他，还是尽量不要吃避孕药，要提前做好措施，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回家之后，他愧疚地把我搂进怀里，对我说对不起。
这件事过后，初见很久都没有再碰我，说是要谨慎一些。对于他的话，我没太在意，只当他心疼我。直到有一天早上，我扔垃圾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初见的手术记录单，是结扎手术。时间正是中秋节他说想回家看看父母的那两天。自从在一起以来，初见很少在节日的时候，把我丢下，独自回家，除非我去父亲那里，他才会自己回BJ。所以，那时他说要回家的时候，我虽然有些失落，却也没有阻拦，只是坚持把他送到了机场。没想到，他是背着我偷偷去做了手术。
初见没想到会被我发现，他有些手足无措。我拿着手术单质问他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他小心翼翼地向我解释，这只是小手术，根本不需要住院，他还特意留院观察了几天，一点问题都没有。他做了这个手术，以后，我就不用再吃药了。医生说，这是所有措施中，最安全方便的一项。以后如果想要孩子了，也可以恢复。
我终究还是心疼他。他见我脸色缓和，就不管不顾地抱着我，跟我撒娇。这样就省事很多了，反正，你也不喜欢那些东西。他说。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有些事情，我们都没提及，但我们心意相通，是最了解彼此的人，有些东西，我们都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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