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坠青云
“吧嗒，吧嗒……”
竹篱笆围城的农家小院里，两把木椅上坐着一老一少，老汉满脸风霜，神色充满劳作后的疲惫，拿着一杆木质烟枪正吸着旱烟。
缓缓吐了口烟雾，那汉子神色舒缓了许多，抖了抖烟灰，对旁边看着夕阳晚霞发呆的少年说道：“小羽啊，你娘去隔壁萧家和你婶子商议去了，咱和你萧叔也通过气了，咱们两家准备结为亲家，要是萧茹不反对，咱就找村里的王先生给看个日子，帮你们两小把这终生大事办了。”
“啊？”
少年惊了一声，顿时回过神来，转头看着自家老爹，一脸惊讶。
“你们什么时候商量好的？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少年脸上有些莫名的纠结，透露着不满。
老爹瞪了他一眼，呵道：“和你这不开窍的憨娃说有啥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都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准备好，最近别惹事就行了。”
“等你两小成了家，赶紧生个大胖小子，让咱老迟家续上香火，趁我们老两口身子骨还硬朗，也可以帮你们带带孩子，等过几年我和你娘老了，你们小两口也壮实了，地里的活计呢，正好接得上手……”
老爹说着说着，似乎想到了儿孙满堂的未来，面上露出了憧憬，目中满含笑意，紧咬着烟枪的嘴角也不觉的松开了。
少年怔怔的看着心情不错的老爹，想了一会儿，硬着头皮说了一句：“可，可我还不想这么早就成亲……”
“嗯？”
老爹顿时皱起了眉头，斥责起来。
“说的什么浑话？怎么，萧茹那闺女从小和你玩得好，青梅竹马的长大，人又生的俊俏，你要求还挺高勒？”
意识到老爹的误会，少年面色微红，解释道：“不是，我哪有什么要求啊，萧茹挺好的，我只是不想这么早成亲嘛。”
闻言，老爹重新抬起烟枪吸了一口，摇头道：“你两小都十五了，不早了，趁着关系好，赶紧和萧茹闺女成个家，不成亲人家天天养个大闺女等你？”
少年梗着脖子，底气不足的回道：“我还年轻，想出门闯荡，等将来出人头地了，再娶也是一样嘛。”
老爹瞪了过来：“你可拉倒吧，真以为跟村里王先生学点皮毛就能考上大官啊？没那个命就别想着吃那碗饭，老老实实成家，过好以后的日子，别老虚头巴脑的，整那些有的没的。”
少年还想坚定自己的说法，却见篱笆门打开，走来一位中年妇女，打断了父子两的交谈。
来人正是少年的娘亲，只见她满脸喜色，显然此行比较顺利。
“他爹，这事成了，咱明儿个就去找王先生看日子去。”
那妇女枯黄的面容上充满喜悦，说话时眼睛都是笑眯眯的。
老爹一抖烟灰，整个人从木椅上站了起来，脸上的笑意快速扩散。
“嘿！咱和老萧通过气，这事就怕那小妮子不愿意，怎么，看你的样子，那闺女同意了？”
少年的娘亲嬉笑着摇头晃脑的说道：“怎么会不同意呢？这两从小玩到大，感情好着呢，你没见着，她娘找她过来，咱们问她话的时候，你猜那闺女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你快说来听听，我搁这儿猜啥猜，我能猜着还要你去问呐？”
“哈哈哈……”
妇女小声憋了一通笑，看着孩儿他爹有些焦急才赶紧道：“人家闺女原话说的是‘迟羽哥人挺好的’，那脸上害羞得像个大红苹果，你瞅瞅，这能不愿意？”
老爹的笑脸猛然加剧，嘴角都笑得有些颤抖。少年少女总归是害羞的，对待男亲女爱的表达总会情意未满，他们这些过来人当然听得出那闺女是同意了。
“可我还是想要出门游历，等过几年再成亲不好吗？”
迟羽看着眼前欢喜的父母，犹豫再三还是坚定自己的想法，出言冷了场。
老爹对他是怒目而视，娘亲也板着脸，指了指他脑门责骂起来：“你脑子不好使？萧茹多好的姑娘，你以为人家非你不嫁啊？别忘了村里和你同岁的张家小子，那你们三小从小玩的开，你以为人家对萧茹没想法？不趁早娶回家里，有你后悔的时候。”
“行了，就他，吃屎都跑不赢狗，理他做甚，整天妄想，忙了一天了，赶紧休息，明天准备点礼物去找王先生。”
老爹骂了一句，转身走进了屋里，娘亲则是拉着迟羽说着一些成家后要注意的事项，迟羽心中烦闷，却不好打断娘亲的关怀言语，直到日落西山，娘亲才停下，叮嘱了一句让他好好想想，这才回屋休息去了。
迟羽继续坐在院子里，看着不远处萧家的木屋，脸色纠结，脑海中回忆着从小与萧茹的点点滴滴。
邻家有女初长成，十五的萧茹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小娘子了，在这山村里可是出来名的小美人，村里未成亲的小子就没有不想娶萧茹做媳妇的。
张家小子名唤张文，经常和迟羽萧茹一起玩闹长大，三从小就经常去村里王先生哪里玩耍。
王先生以前似乎是个大官，从外地来村里隐居的，上了年纪之后，经常看到三个小娃在眼前蹦跶也很乐意，后来甚至开始慢慢的教三个小娃读书写字，也喜欢跟他们讲述各种故事和各地的风土人情。
每当此时，迟羽总是三人中听得最入神的，因为他很向往先生口中那些行侠仗义的侠客们，向往那马走天涯，仗剑江湖的逍遥自在……
只是，那样的神仙日子真的存在吗？
微不可闻的轻叹，思绪回笼，迟羽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小屋，点燃了买来就不舍得用过的蜡烛，从木柜里取出王先生赠送的笔墨纸砚，铺开在木桌上开始书写起来……
翌日，迟家小院一早响声起伏，老爹和娘亲洗漱完毕之后便双双出门，迟羽看到了娘亲手里提着的竹篮，上边盖了块麻布，从边角正好能看到里边装的是鸡蛋，那是家里一个一个攒下来的，两老的去向也是王先生的居所，去干嘛，不言而喻。
迟羽来回踱步，皱眉犹豫了一会儿，便镇定下来，回屋提起了昨晚收拾的麻布袋，里边装有两双新鞋和两个生红薯，并无财物。
背上麻布袋子，迟羽将昨晚写好的书信放在显眼的木桌上，用笔架压住一角，随后出门往山路走去。
迟羽脚步交错，一口气快步来到了村后的山顶，回头看着山下升起的袅袅炊烟，长长的出了口气。
或许是因为片刻的休息，也许是其他原因，迟羽忽然有了浑身一松的感觉。
目光看向远山，日出时的阳光很温和，照在身上让迟羽有些恍惚，定了定神，转身看向山路通往的远方，那是他从未去过的天地。
那封书信里他倾述了自己对大山外的人间繁华和逍遥本事的渴望，并请求父母勿要担心，待到他出人头地，便会衣锦还乡。
年少当头，怎可负了青云之志。迟羽坚定的迈开脚步，顺着山路不再回头。
竹篱笆围城的农家小院里，两把木椅上坐着一老一少，老汉满脸风霜，神色充满劳作后的疲惫，拿着一杆木质烟枪正吸着旱烟。
缓缓吐了口烟雾，那汉子神色舒缓了许多，抖了抖烟灰，对旁边看着夕阳晚霞发呆的少年说道：“小羽啊，你娘去隔壁萧家和你婶子商议去了，咱和你萧叔也通过气了，咱们两家准备结为亲家，要是萧茹不反对，咱就找村里的王先生给看个日子，帮你们两小把这终生大事办了。”
“啊？”
少年惊了一声，顿时回过神来，转头看着自家老爹，一脸惊讶。
“你们什么时候商量好的？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少年脸上有些莫名的纠结，透露着不满。
老爹瞪了他一眼，呵道：“和你这不开窍的憨娃说有啥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都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准备好，最近别惹事就行了。”
“等你两小成了家，赶紧生个大胖小子，让咱老迟家续上香火，趁我们老两口身子骨还硬朗，也可以帮你们带带孩子，等过几年我和你娘老了，你们小两口也壮实了，地里的活计呢，正好接得上手……”
老爹说着说着，似乎想到了儿孙满堂的未来，面上露出了憧憬，目中满含笑意，紧咬着烟枪的嘴角也不觉的松开了。
少年怔怔的看着心情不错的老爹，想了一会儿，硬着头皮说了一句：“可，可我还不想这么早就成亲……”
“嗯？”
老爹顿时皱起了眉头，斥责起来。
“说的什么浑话？怎么，萧茹那闺女从小和你玩得好，青梅竹马的长大，人又生的俊俏，你要求还挺高勒？”
意识到老爹的误会，少年面色微红，解释道：“不是，我哪有什么要求啊，萧茹挺好的，我只是不想这么早成亲嘛。”
闻言，老爹重新抬起烟枪吸了一口，摇头道：“你两小都十五了，不早了，趁着关系好，赶紧和萧茹闺女成个家，不成亲人家天天养个大闺女等你？”
少年梗着脖子，底气不足的回道：“我还年轻，想出门闯荡，等将来出人头地了，再娶也是一样嘛。”
老爹瞪了过来：“你可拉倒吧，真以为跟村里王先生学点皮毛就能考上大官啊？没那个命就别想着吃那碗饭，老老实实成家，过好以后的日子，别老虚头巴脑的，整那些有的没的。”
少年还想坚定自己的说法，却见篱笆门打开，走来一位中年妇女，打断了父子两的交谈。
来人正是少年的娘亲，只见她满脸喜色，显然此行比较顺利。
“他爹，这事成了，咱明儿个就去找王先生看日子去。”
那妇女枯黄的面容上充满喜悦，说话时眼睛都是笑眯眯的。
老爹一抖烟灰，整个人从木椅上站了起来，脸上的笑意快速扩散。
“嘿！咱和老萧通过气，这事就怕那小妮子不愿意，怎么，看你的样子，那闺女同意了？”
少年的娘亲嬉笑着摇头晃脑的说道：“怎么会不同意呢？这两从小玩到大，感情好着呢，你没见着，她娘找她过来，咱们问她话的时候，你猜那闺女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你快说来听听，我搁这儿猜啥猜，我能猜着还要你去问呐？”
“哈哈哈……”
妇女小声憋了一通笑，看着孩儿他爹有些焦急才赶紧道：“人家闺女原话说的是‘迟羽哥人挺好的’，那脸上害羞得像个大红苹果，你瞅瞅，这能不愿意？”
老爹的笑脸猛然加剧，嘴角都笑得有些颤抖。少年少女总归是害羞的，对待男亲女爱的表达总会情意未满，他们这些过来人当然听得出那闺女是同意了。
“可我还是想要出门游历，等过几年再成亲不好吗？”
迟羽看着眼前欢喜的父母，犹豫再三还是坚定自己的想法，出言冷了场。
老爹对他是怒目而视，娘亲也板着脸，指了指他脑门责骂起来：“你脑子不好使？萧茹多好的姑娘，你以为人家非你不嫁啊？别忘了村里和你同岁的张家小子，那你们三小从小玩的开，你以为人家对萧茹没想法？不趁早娶回家里，有你后悔的时候。”
“行了，就他，吃屎都跑不赢狗，理他做甚，整天妄想，忙了一天了，赶紧休息，明天准备点礼物去找王先生。”
老爹骂了一句，转身走进了屋里，娘亲则是拉着迟羽说着一些成家后要注意的事项，迟羽心中烦闷，却不好打断娘亲的关怀言语，直到日落西山，娘亲才停下，叮嘱了一句让他好好想想，这才回屋休息去了。
迟羽继续坐在院子里，看着不远处萧家的木屋，脸色纠结，脑海中回忆着从小与萧茹的点点滴滴。
邻家有女初长成，十五的萧茹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小娘子了，在这山村里可是出来名的小美人，村里未成亲的小子就没有不想娶萧茹做媳妇的。
张家小子名唤张文，经常和迟羽萧茹一起玩闹长大，三从小就经常去村里王先生哪里玩耍。
王先生以前似乎是个大官，从外地来村里隐居的，上了年纪之后，经常看到三个小娃在眼前蹦跶也很乐意，后来甚至开始慢慢的教三个小娃读书写字，也喜欢跟他们讲述各种故事和各地的风土人情。
每当此时，迟羽总是三人中听得最入神的，因为他很向往先生口中那些行侠仗义的侠客们，向往那马走天涯，仗剑江湖的逍遥自在……
只是，那样的神仙日子真的存在吗？
微不可闻的轻叹，思绪回笼，迟羽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小屋，点燃了买来就不舍得用过的蜡烛，从木柜里取出王先生赠送的笔墨纸砚，铺开在木桌上开始书写起来……
翌日，迟家小院一早响声起伏，老爹和娘亲洗漱完毕之后便双双出门，迟羽看到了娘亲手里提着的竹篮，上边盖了块麻布，从边角正好能看到里边装的是鸡蛋，那是家里一个一个攒下来的，两老的去向也是王先生的居所，去干嘛，不言而喻。
迟羽来回踱步，皱眉犹豫了一会儿，便镇定下来，回屋提起了昨晚收拾的麻布袋，里边装有两双新鞋和两个生红薯，并无财物。
背上麻布袋子，迟羽将昨晚写好的书信放在显眼的木桌上，用笔架压住一角，随后出门往山路走去。
迟羽脚步交错，一口气快步来到了村后的山顶，回头看着山下升起的袅袅炊烟，长长的出了口气。
或许是因为片刻的休息，也许是其他原因，迟羽忽然有了浑身一松的感觉。
目光看向远山，日出时的阳光很温和，照在身上让迟羽有些恍惚，定了定神，转身看向山路通往的远方，那是他从未去过的天地。
那封书信里他倾述了自己对大山外的人间繁华和逍遥本事的渴望，并请求父母勿要担心，待到他出人头地，便会衣锦还乡。
年少当头，怎可负了青云之志。迟羽坚定的迈开脚步，顺着山路不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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