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白村
看着集体下拜的农户，李长生心中不免泛起复杂之情。
“好了好了，我只为自保，谈何英雄。”他扶起为首的村长，帮他拍了拍身上的泥草。
“好汉哪里话，你就是大英雄，那姓阮的强征俺们去给他家做劳役，你杀了他，俺们就不必受他欺负哩！”
老农眼中带泪，十分委屈。
原来如此。
李长生重新开口道：“诸位都请起吧，阮氏兄弟自绝于不义，正所谓失道者寡助也，不必谢我，诸位自行离去便是。”
一番话说的诚恳，一众农户虽有所不愿，但还是重新起身，口中依旧说着感谢之言。
为首老农见李长生要走，赶忙上前拦住他：“好汉要往哪里去？”
“自然是往陈留县去，充实给养，再做打算。”李长生已经想好，趁着东窗事发之前，往陈留县买些干粮给养，然后远走。
毕竟以大陈的律法，诛杀地方官僚，不论是非，皆视为妖魔同党，一律死罪。
不过大陈面积广阔，此地不容也自有容他之处。
老农听了李长生的话，连连摆手：“不行嘞！”
他指了指李长生身上染的血红的衣袍：“好汉这副样子，哪里能进的了城？若是不嫌弃就跟俺们走，俺们在县郊屯田耕种，给好汉换套衣服，才好进城嘞。”
“是啊，村长说的是。”
其它农户也纷纷说道。
李长生这才知道老农的身份，原来是一村之长。
听了这话，李长生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衣物，果然凌乱。
特别是先前老僧喷在身上的黑血和阮氏兄弟的血混杂在一起，散发出一股死鱼臭味。
自己要真穿着一身血袍，满身腥臭的进城，只怕刚到城门口就被守门军户拿下了。
“还是老伯心细，既如此，劳烦诸位了。”
李长生既然答应，便由村长引路，其余农户簇拥着李长生朝陈留县郊走去。
不多时，一条凹凸不平的土路出现在视野中，土路连接着一排排破烂低矮的木屋瓦房。
李长生能看到石磨水井，看到被圈在木栏杆里的牲畜。
只是时至正午，却没有一户房舍燃起炊烟。
“老伯，正午时分，为何没有人家生火煮饭？”李长生疑惑道。
村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好汉头一回来俺们白村不知道呀，此时正值农忙，家家户户赶着抢收粮食嘞。”
李长生“哦”了一声，又跟着往前走了走，果然看到了远处田埂上忙着收割粮食的人们。
田埂上还立着一个军户，披甲带刀，手持皮鞭，冷冷看着一切。
似乎是感受到李长生的目光，军户回头，恰巧与正打量他的李长生的目光撞了个真切。
不过后者只是瞥了一眼，便继续将注意力放在田埂上了。
似乎是怕李长生误会什么，村长回过头来解释道：“那站着的是赵军户，你别看他模样凶，心头可热着嘞！”
“嗯。”对于村长的话，李长生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依然保持着警惕。
村长给李长生烧水洗了个热水澡，将一盆殷红的血水倾倒干净后，给李长生拿了一套兽皮马甲，短打棉裤和一条淡蓝方巾。
“这是我儿子穿的，他这娃儿命短，二十五就去了。”看着换上马甲衣物，束了头巾意气风发的李长生，村长又鼻头发酸。
不等李长生说什么，慈祥的农妇便端来了饭菜。
陈留终究是鱼米富饶之乡，在农收之时，吃的还算丰盛，盘子里扣着鱼的稻米饭配着腌制的酸笋，别具一番风味。
饿了许久的李长生早按耐不住腹中的食欲，抄着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一旁的农妇则慈爱的看着他，一口一个“慢点吃”。
将碗碟扒拉的精光，李长生满足的打了个嗝儿，只觉得困乏至极。
算起来，他从在兰若寺醒来开始就没再睡过觉了。
与首阳山的极寒搏斗了一夜，又斩杀了两个捕快，哪怕身体尚有余力，心也早已到达极限。
他找到农户儿子那间空置的房间，刚想睡，村长抱着一床被子走了过来：“好汉这会想睡觉，应该是累着了。”
“这会儿睡下，要是夜里醒了，莫要出门，有尿尿墙根，这是白村的规矩。”村长帮他将被子铺好，仔细叮嘱道。
“好。”李长生答应下来，这个世界，本就颇多诡邪之事。
白村人这样，实属正常。
送走村长，李长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仰头就睡。
这一觉，李长生睡的很沉，很沉。
朦胧中，他看到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人站在远处。
直到对方一把捂住自己的口鼻，李长生才发现他的头颅已经碎了一大半。
挣扎间，古钟嗡鸣浮现，将李长生猛然惊醒。
窗外，已经是黄昏时分。
饱满的睡眠让李长生浑身的精气神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翻身下床，明显感到身体再度壮实许多。
有些部位甚至已经出现了结实的肌肉。
他刚要出门，正好撞见从外面回来的老妇：“哟，醒啦？前天正午睡到现在，饿了吧？”、
自己睡了三天两夜？
李长生一摸肚子，还真是饿了。
接过老妇端过来的饭菜吃上，李长生发现村长不在：“婶，太阳都落山了，老伯上哪去了？”
“哦~他呀，前天晚上的时候赵军户失踪了，到现在也没个踪影，村里头正组织人寻找呢。”老妇一边吃着，一边说道。
“失踪了？怎么个事？”哪怕只是隔空望了一眼，李长生都知道那赵军户也是常年习武之人。
身手应该不亚于阮氏兄弟才对，怎么说没就没了？
“是啊，这些天，村里常有人失踪嘞，也没啥，多是让狼叼了或者让野猪咬了。”老妇的语气好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是村长回来了：“坏嘞，坏嘞！”
村长跑的浑身是汗，回到家就气喘如牛，嘴里直喊坏了。
“咋了？老头子。”老妇赶忙端过一碗凉水给他喝下，抚着他的脊背帮他顺过气来。
村长顺过气来后，第一时间来到李长生面前：“好汉！出事了，赵军户让邪异给害了！他失踪的地方明明是旱地，俺带的人昨天看的也是旱地，结果刚才一下变成湖嘞！”
邪异？
旱地变湖？
李长生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自己睡着时的那个古怪梦境。
“带我去看看！”心中泛起一阵不安，这种事若不及时处理，只怕整个白村都得被妖邪嚯嚯干净。
虽然白村跟自己没啥太多关系，但李长生自认还没有丧心病狂到一村被屠还置之不理的程度。
而且...既然人的生平可以继承，那妖邪的呢？
一人修功不过几十年，妖邪寿元可比普通人类久多了。
若是可以继承，那不是起飞了？
“好了好了，我只为自保，谈何英雄。”他扶起为首的村长，帮他拍了拍身上的泥草。
“好汉哪里话，你就是大英雄，那姓阮的强征俺们去给他家做劳役，你杀了他，俺们就不必受他欺负哩！”
老农眼中带泪，十分委屈。
原来如此。
李长生重新开口道：“诸位都请起吧，阮氏兄弟自绝于不义，正所谓失道者寡助也，不必谢我，诸位自行离去便是。”
一番话说的诚恳，一众农户虽有所不愿，但还是重新起身，口中依旧说着感谢之言。
为首老农见李长生要走，赶忙上前拦住他：“好汉要往哪里去？”
“自然是往陈留县去，充实给养，再做打算。”李长生已经想好，趁着东窗事发之前，往陈留县买些干粮给养，然后远走。
毕竟以大陈的律法，诛杀地方官僚，不论是非，皆视为妖魔同党，一律死罪。
不过大陈面积广阔，此地不容也自有容他之处。
老农听了李长生的话，连连摆手：“不行嘞！”
他指了指李长生身上染的血红的衣袍：“好汉这副样子，哪里能进的了城？若是不嫌弃就跟俺们走，俺们在县郊屯田耕种，给好汉换套衣服，才好进城嘞。”
“是啊，村长说的是。”
其它农户也纷纷说道。
李长生这才知道老农的身份，原来是一村之长。
听了这话，李长生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衣物，果然凌乱。
特别是先前老僧喷在身上的黑血和阮氏兄弟的血混杂在一起，散发出一股死鱼臭味。
自己要真穿着一身血袍，满身腥臭的进城，只怕刚到城门口就被守门军户拿下了。
“还是老伯心细，既如此，劳烦诸位了。”
李长生既然答应，便由村长引路，其余农户簇拥着李长生朝陈留县郊走去。
不多时，一条凹凸不平的土路出现在视野中，土路连接着一排排破烂低矮的木屋瓦房。
李长生能看到石磨水井，看到被圈在木栏杆里的牲畜。
只是时至正午，却没有一户房舍燃起炊烟。
“老伯，正午时分，为何没有人家生火煮饭？”李长生疑惑道。
村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好汉头一回来俺们白村不知道呀，此时正值农忙，家家户户赶着抢收粮食嘞。”
李长生“哦”了一声，又跟着往前走了走，果然看到了远处田埂上忙着收割粮食的人们。
田埂上还立着一个军户，披甲带刀，手持皮鞭，冷冷看着一切。
似乎是感受到李长生的目光，军户回头，恰巧与正打量他的李长生的目光撞了个真切。
不过后者只是瞥了一眼，便继续将注意力放在田埂上了。
似乎是怕李长生误会什么，村长回过头来解释道：“那站着的是赵军户，你别看他模样凶，心头可热着嘞！”
“嗯。”对于村长的话，李长生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依然保持着警惕。
村长给李长生烧水洗了个热水澡，将一盆殷红的血水倾倒干净后，给李长生拿了一套兽皮马甲，短打棉裤和一条淡蓝方巾。
“这是我儿子穿的，他这娃儿命短，二十五就去了。”看着换上马甲衣物，束了头巾意气风发的李长生，村长又鼻头发酸。
不等李长生说什么，慈祥的农妇便端来了饭菜。
陈留终究是鱼米富饶之乡，在农收之时，吃的还算丰盛，盘子里扣着鱼的稻米饭配着腌制的酸笋，别具一番风味。
饿了许久的李长生早按耐不住腹中的食欲，抄着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一旁的农妇则慈爱的看着他，一口一个“慢点吃”。
将碗碟扒拉的精光，李长生满足的打了个嗝儿，只觉得困乏至极。
算起来，他从在兰若寺醒来开始就没再睡过觉了。
与首阳山的极寒搏斗了一夜，又斩杀了两个捕快，哪怕身体尚有余力，心也早已到达极限。
他找到农户儿子那间空置的房间，刚想睡，村长抱着一床被子走了过来：“好汉这会想睡觉，应该是累着了。”
“这会儿睡下，要是夜里醒了，莫要出门，有尿尿墙根，这是白村的规矩。”村长帮他将被子铺好，仔细叮嘱道。
“好。”李长生答应下来，这个世界，本就颇多诡邪之事。
白村人这样，实属正常。
送走村长，李长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仰头就睡。
这一觉，李长生睡的很沉，很沉。
朦胧中，他看到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人站在远处。
直到对方一把捂住自己的口鼻，李长生才发现他的头颅已经碎了一大半。
挣扎间，古钟嗡鸣浮现，将李长生猛然惊醒。
窗外，已经是黄昏时分。
饱满的睡眠让李长生浑身的精气神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翻身下床，明显感到身体再度壮实许多。
有些部位甚至已经出现了结实的肌肉。
他刚要出门，正好撞见从外面回来的老妇：“哟，醒啦？前天正午睡到现在，饿了吧？”、
自己睡了三天两夜？
李长生一摸肚子，还真是饿了。
接过老妇端过来的饭菜吃上，李长生发现村长不在：“婶，太阳都落山了，老伯上哪去了？”
“哦~他呀，前天晚上的时候赵军户失踪了，到现在也没个踪影，村里头正组织人寻找呢。”老妇一边吃着，一边说道。
“失踪了？怎么个事？”哪怕只是隔空望了一眼，李长生都知道那赵军户也是常年习武之人。
身手应该不亚于阮氏兄弟才对，怎么说没就没了？
“是啊，这些天，村里常有人失踪嘞，也没啥，多是让狼叼了或者让野猪咬了。”老妇的语气好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是村长回来了：“坏嘞，坏嘞！”
村长跑的浑身是汗，回到家就气喘如牛，嘴里直喊坏了。
“咋了？老头子。”老妇赶忙端过一碗凉水给他喝下，抚着他的脊背帮他顺过气来。
村长顺过气来后，第一时间来到李长生面前：“好汉！出事了，赵军户让邪异给害了！他失踪的地方明明是旱地，俺带的人昨天看的也是旱地，结果刚才一下变成湖嘞！”
邪异？
旱地变湖？
李长生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自己睡着时的那个古怪梦境。
“带我去看看！”心中泛起一阵不安，这种事若不及时处理，只怕整个白村都得被妖邪嚯嚯干净。
虽然白村跟自己没啥太多关系，但李长生自认还没有丧心病狂到一村被屠还置之不理的程度。
而且...既然人的生平可以继承，那妖邪的呢？
一人修功不过几十年，妖邪寿元可比普通人类久多了。
若是可以继承，那不是起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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