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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奇怪的考验

    这是一片巨大的冰原,寒风呼啸,飞雪漫天,一座座冰川矗立,厚重的冰层上,堆满着各式各样古怪的雪人,它们的面目上,也有眼睛鼻子嘴巴,看上去神情颇为生动,细看之下,构成这雪人五官的,都是一些散发着奇异色彩的冰珠,而雪人长长的鼻子则是一根根锐利的冰刺。

    在这冰原世界的天地尽头,有一男一女从冰尘弥漫处显露身影,二人一边走,一边小心地从身边的雪人脸上取下那些冰珠和冰刺,收进储物戒中。

    “李听风,你说这些冰珠中含有剑道真意,是真是假?我怎么看不出来?”

    苏飞泉将一颗冰珠举到眼前,看了又看,只觉得被那冰珠中跃动的异彩晃花了眼,却瞧不出什么门道来。

    李听风并不回答,随手又将两颗冰珠丢进储物戒,见苏飞泉停下了动作,正目光沉凝地盯着他,方才不咸不淡地反问道:“你不是自称有这秘境中的情报,怎么反倒问我?”

    苏飞泉冷笑:“是我在问你问题。”

    李听风也笑:“我听到了。”

    两人剑拔弩张了几瞬,还是苏飞泉率先收敛了气势,淡淡地抱怨道:“小气鬼,都跟你解释过,我有专门应对秘境中空间转移的法宝,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李听风顿时抓狂起来。

    古秘境的传送通道,大都是借助着空间力量的法则而建,长久无人维护,虽说机率很小,但遇到外力破坏等情况时,的确存在着产生空间乱流的可能,空间乱流的毁灭力与破坏力,即便是金丹修士也不敢与之硬拼,金丹之下,如被卷入,便只有粉身碎骨的份儿,哪有苏飞泉说得那么轻松。

    “你倒是早说啊,我刚才险些以为自己的小命就这么轻易交代在空间乱流里了,到时候身体被切割地四分五裂,灵魂也被磨灭,想复活都没法子可想了。”

    苏飞泉有心解释一番,见李听风的确十分后怕的样子,一时也有些心虚,便笑了笑:“我也没办法,若是不拉着你一起,我们两人就走散了,到时候要是有什么变故,却是不容易会合了。”

    李听风冷哼一声,不再接话,苏飞泉忙将话题转移到探索这秘境考验的问题上。

    “我得到的讯息中,这古秘境中一共设有三道关卡,第二道便是我先前跟你说过的,包含剑魔老祖传承的荒古剑冢,第三道则是火道考验,偏偏这第一道关卡,没有任何关键信息,只笼统地说是“变化万千,归于一体,九极之数,得见生门”,因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着手。”

    李听风点点头,说道:“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至于这冰珠,如果我感应没有出错,冰珠中的那抹异彩的确是精纯的剑道真意,只是还不知道能否化为己用,反正我们也是没有头绪,姑且收集着比较好。”

    苏飞泉对剑道没什么涉猎,因而也无二话,两人便继续在这茫茫天地间收集冰珠与冰刺,说也奇怪,一路上始终没有遇到其余的修士,若不是这冰天雪地的环境,逐渐丢失的体温时时在提醒,两人几乎要忘记自己所来的目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飞泉听见李听风轻吐了一口气。

    “可以了,我有一个想法。”

    两人将收集来的冰珠与冰刺都堆放在一起,等了片刻,却没有任何变化,苏飞泉不由疑惑地看向李听风。

    李听风紧皱着眉头,稍稍思索,取出短剑,掐咒念决,挥出一道剑势,劈在那冰珠堆上,立时异光大作,无数冰珠化作粉尘,而其中的异彩则相互勾连,凝成一团,此时,那些冰刺也生出变化,彼此交融,竟是铸成了一把细长的冰剑。

    李听风将这冰剑与异彩分别置于两手,尝试着让两者接触,一股极大的斥力从掌间传来,按照他的想法,这剑道真意应当能够圆融地进入冰剑之中才对,眼下似乎还缺些什么?

    苏飞泉突然开口道:“这把冰剑,似乎只有一半?”

    李听风闻言一愣,细细打量,果然见那冰剑剑柄处的纹饰,只有左半部分。

    那另一半断剑又在何处?

    他的想法刚刚出现,便见冰原震动,那些被取掉了眼睛与鼻子的雪人竟是轰然飞散,只剩下李听风眼前一个怪模怪样的雪人,慢慢直起身来。这雪人有双腿,长得十分高大,同样是冰珠做眼睛,冰刺做鼻子,它挥舞着大手,一把将眼睛鼻子一股脑儿全抹去,在它右手上便出现一把同样细长的冰剑。

    雪人没了面目,只张着一张空洞的嘴,手舞足蹈,看着诡异万分,但它竟能发出声音,只是听上去却像是狂风在怪啸,李听风冷眼看着这怪物,暗想,难道这第一道关卡最后的考验,便是打败这个雪人怪物?

    他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雪人飞快地冲了上来,一剑狠狠地朝着李听风头顶砸落,势大力沉,若是闪躲不及,只怕要被此剑打成肉泥,李听风连忙闪躲。

    雪人用剑的方式很粗浅,但力气却出奇地大,一路追着李听风猛砍狂劈,不过李听风到底在剑道上造诣很深,倒也足以应付,只是他还没弄清楚这雪人的底细,局面一时有些僵持。

    苏飞泉在旁看了片刻,突然挥手随意使出一道术法。

    “流火,去。”

    李听风知道她是想试探这雪人的虚实,也不在意,那火焰一路长驱直入,眼看要落在雪人身上,突然一道白光一闪而过,将火焰全部吞噬。

    “嘶——”这是不允许使用灵术的意思么?

    苏飞泉从腰间抽出一把细长的刀,飞步跃起,向着雪人头颅劈斩而去,同一时间,李听风则是挥剑砍向雪人的小腿,两人配合天衣无缝,雪人果然招架不来,只能选择向上招架,硬挨李听风的剑势。

    这一剑之下,雪人的右小腿被几乎砍断,站立不住,愤怒地嘶吼起来,从它的伤口处,不断喷出阵阵冰尘,散发出奇怪的腥气。

    “这东西看着真是诡异,早点解决了它吧。”

    苏飞泉说着,便要继续上前,李听风站在原地,却觉得有些不妥,他抬眼看了看雪人,对方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嘶吼,张着一张空洞的嘴,诡异地沉默着。虽然它没有眼睛与鼻子,看不出来表情,但李听风却觉得它似乎正在狞笑,眼见苏飞泉一步迈出,李听风忽地头皮一炸,身子便先于声音弹了出去。

    “小心!”

    下一秒,数把彩光流溢的长剑从苏飞泉方才站立之处冲天而起。

    两人喘着粗气,彼此搀扶着跌坐在冰原之上,一阵失神。

    雪人并没有追击他们,那些彩色长剑凝成一团,似乎正在一点点治疗雪人的伤势,而雪人的威势也随此不断攀升。李听风后怕不已,方才正是因为忽视了这些剑道真意,险些丧生于雪人之手。

    他看看身旁的苏飞泉,后者的神色已经重又恢复平静,便问道:“你觉不觉得,这雪人的实力在变?”

    “的确,最初与你争斗时,它的实力平平,看不出什么精深之处,定是你我两人同时出手,让它感受到了威胁,才调了这剑道真意出来,眼下它的气势节节攀升,只怕要有更大的麻烦。”

    “或许我们可以换个思路,它的实力既然能够由低到高,也许,也可以反着来。”

    苏飞泉闻言一愣,正色道:“是有这个可能,但即便如此,也需要有变化的过程,你要在它现在的手段下坚持一段时间,才可能引动这种变化,你说不定会被瞬间斩杀。”

    李听风不以为意地笑笑。

    “既然比得是剑道造诣,我不觉得自己会输,如果我身死,也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了。”

    说罢,他便挺身走至雪人身前,雪人也慢悠悠地站起,再次怪叫着扑上来。

    苏飞泉看着两方争斗的身影,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这一战打了不知多久,起初李听风可谓是险象环生,处处为难,但很快,随着雪人的实力回落,李听风开始在它身上留下道道伤口,冰尘四溅,散发出浓烈的腥气,而雪人的气息也越来越萎靡,终于到了尽头,李听风一剑刺进雪人的头颅,这个巨大的怪物重重倒下,将冰层也震荡出裂隙。它再也爬不起来。

    “成功了。”

    李听风舒了口气,雪人战败,它手中的冰剑以及在一旁静待的一团剑道真意齐齐向李听风飞来,两把冰剑相合,剑道真意也融为一团,李听风重新将两者接触在一起,这一次,再没有什么斥力,随着冰剑与真意汇至一处,一把全新的长剑显现而出。

    只是,却并非是什么冰剑,而是一把散发着腥气的血剑。

    血剑出世,云层溃散,冰川崩塌,一道阳光从不可知处照射下来,整个冰原瞬间瓦解,李听风与苏飞泉两人携手并肩,站在一起,而他们脚下躺着一个肢体残缺,浑身是血的修士,那修士睁着双怪眼,头发飞扬,上身赤裸,头颅上有一个深不见底的血洞。

    任轻狂!他竟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