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领奖
“鱼肠剑?
孙铭首先觉得这名字还不错,总算不是‘狮王剑’、‘大象剑’、‘老虎剑’那种让人头的大白水剑名了。
毕竟一柄剑的名字也很重要,既要符合剑的特性,也要具备一定美感。
孙铭打开稿件,看向剑稿内容。
这一看,便再也挪不开目光。
足足五分钟后,直到感觉到手有点酸,才回过神来。
由于太入神,都忘了放下杯子,看了五分钟,杯子就在空中就端了五分钟,就算是麒麟臂也会酸。
“妙啊……”
孙铭忍不住感叹。
这些时日,审了那么多剑稿,暂列前三的那三份,只是让他觉得不错罢了,而这幅鱼肠剑,却把他惊艳到了。
这是一柄E级剑,即用的是E级剑材。
当然,剑材关乎剑器品级高低,和剑刃主体的威力,属于铸剑领域另一个核心,这个核心只有真正的铸剑师才会涉及,由于此次不限参赛者的身份,大部分都不是铸剑师,所以品级高低不作考量,纯看剑稿设计。
先说设计。
把剑首到剑格,设计成一条小鱼,剑首是鱼尾,剑柄是鱼身,剑格是腮线分明的鱼头,可谓精巧绝伦。
剑鞘是一条大鱼,细节更加精致,雕纹层次分明,鱼鳍鱼腹惟妙惟肖,宛如真实。
当剑身归入剑鞘后,整柄剑就是一幅双鱼相衔的画面,剑藏鱼腹之中,而当剑身出鞘之际,纤细雪白的剑刃仿佛是鱼肠。
‘鱼藏鱼肠’,令人拍案惊奇。
再谈可行性。
画稿不等于是作画,如果这幅剑稿,脱离理论支撑,无法落地实现,那即便设计得再精巧,也只是花架子。
而鱼肠剑既然能让孙铭觉得惊艳,那当然不会是花架子。
事实上,设计越精巧的剑稿,越难实现,鱼肠剑亦是如此。
就拿它‘剑锷’部分的鱼气泡来说,形制太精小,接触面只在毫厘之间,想要牢牢附于剑刃上,比较难实现,多次出入鞘,就会磨损或者掉落。
然而作者已然给出了解决方案。
一如锷片用香椿木烧制,粘涂时混入虎骨粉增固,便能精准的达到效果,二如全剑的雪银效果,用的是鎏银工艺,可做到长时间鲜亮如初。
说明这份剑稿,完全是可行的,而不是脱离理论实际的空中楼阁,且连很多细节都考虑到了,说明这份剑稿的作者,对画稿理论的掌握,以及对材料的理解,已然有了极高的造诣。
“这个陈悉,厉害啊。”
孙铭看向邮箱中的投稿人信息,感慨道:“如此功力,应该是某位深藏不漏的民间铸剑师。”
孙铭觉得自己的判断不会错。
旋即,他毫不犹豫地打开备忘录,把原先排第三的剑删除,把第二放第三,第一挪到第二位置。
然后,在第一位置,写上了三个字:“鱼肠剑。”
这是他心目中的第一。
同时,他相信明天交叉审稿后,也会是本次画稿比赛的第一。
……
……
次日上午。
园区银鸭湖,桃林别墅群。
银鸭湖片区,是苏城楼市天花板的存在,桃林别墅群则为银鸭湖之最,均价六七万,每一栋别墅都过亿,是众所周知的富人区。
但几乎没人知道,苏城炼锋署,也在其中。
炼锋署是官方铸剑组织,隶属炼锋局,因部门性质特殊,所以办公地点的位置,保密等级很高。
此刻,炼锋署别墅内,三楼会议室中,一男一女正在激烈讨论。
“我觉得从创意上,肯定是狼行剑更胜一筹,整剑宛如一幅狼行千里图,气势恢弘,所以第一非他莫属。”
“不,论创意,我认为玉兔剑不遑多让,整体设计让人一眼就能联想到月宫桂树,美轮美奂,比什么狼行千里更具意境。”
“玉兔剑设计有瑕疵,剑格材料用的是泰银,质地太软,你觉得真的成剑后,能起到剑格的作用?”
“只要理论上能实现就行好,没必要吹毛求疵吧?狼行剑难道就完美了?剑鞘上的山纹粗糙单调,毫无美感,显是玉兔剑的作者技高一筹。”
“不对不对……”
“什么不对?你才不对!”
“你能不能好好讲话?”
……
男子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一身绛紫色西服,头发烫卷中分,五官硬朗,留着一圈络腮胡,是一位特别精致的雅痞风大叔。
女子三十出头,身穿旗袍,凸显高挑玲珑的身材,留着复古手推波发型,和身上的旗袍相得益彰,仿佛来自民国的古典美女。
男的叫何琛,女的叫李玲玉,都是D级凝渊境的剑修,也是炼锋署主任级别的D级铸剑师,和孙铭一样,他们也是此次画稿比赛的评委。
投稿截止时间已过,根据规则,他们将在今天上午,拿出自己收到的三份最好剑稿,放一起交叉审稿,在九份剑稿中确定最终的前三名。
孙铭还没来,何琛和李玲玉便先交叉起来,并很快出现分歧。
何琛认为狼行剑最好,李玲玉则觉得玉兔剑更胜一筹,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
除了这两份剑稿的确不相上下之外,还因为狼行剑的作者是何琛手下的铸剑学徒,而玉兔剑的作者则是李玲玉带的学徒。
有铸剑天赋的剑修,进入炼锋署后,先当铸剑学徒,跟在主任手底下学习,直到学习有成,亲手铸造出自己的剑后,就能成为正式的铸剑师。
而他们人生中的第一柄剑,也会参加一年一度的全国炼锋署新人王大赛,评选出最好的一柄,荣膺新人王。
就在何琛和李玲玉这两位大佬,为了自己的学徒,也为了自己的面子,争执不休,愈演愈烈时。
这时,会议室门被推开,一袭中山装的孙铭走了进来。
何琛把自己和李玲玉的笔记本屏幕转向孙铭,道:“老孙,你来的正好,你来评一评,这两幅剑稿哪个更胜一筹。”
孙铭定睛看去,片刻后,点头道:“这两幅都不错。”
“老孙,你就说吧,狼行和玉兔,哪份能拿第一吧。”李玲玉抱胸说道。
孙铭心想这就第一了?自己的三份剑稿还没出场呢好吗?
还没等孙铭开口,何琛道:“那必然是狼行剑第一,玉兔剑虽然不错,但有点小家子气了。”
“谁小家子气,说谁呢?”李玲玉娇恼道:“抓到男朋友和别的女人约会,什么都不说,才算大气?”
“说什么呢你!”何琛有点心虚,亦有点尴尬。
孙铭开口劝道:“好了!你们不要再吵了!喝杯咖啡消消气。”
何琛和李玲玉同时看了孙铭一眼,然后很默契地无视了他,继续争执。
“……”
孙铭很无奈,何琛和李玲玉之间,以前有点小故事,平时都很容易吵,更别说现在代表着自己的弟子了。
不过话说回来,孙铭也觉得狼行剑和玉兔剑不相上下,各有各的优势,也各有各的不足,很难比个高下。
“哼,何琛,没想到你的眼光还是那么差,选女人的眼光如此,选剑稿也是如此!”
“你有完没完?好好的说剑稿,扯别的事做什么?”
“不行么?敢做还不能让人说?”
“你!”
“怎么,你还想和老娘动手?”
……
夹在中间的孙铭很无奈,他数次劝阻,却完全不起作用,眼看争吵越来越激烈,说不定接下来再劝,就是‘求求你们别再打了啦!’。
于是他翻开自己电脑,打开鱼肠剑的剑稿,大声道:
“要吵也等看过我这幅剑稿再说!”
何琛和李玲玉顿时停下,看向孙铭的电脑屏幕。
屏幕上,是一份名为‘鱼肠’的剑稿。
当两人的目光一落在电脑屏幕上,就被牢牢粘住,再也挪不开。
他们被惊艳到了。
这幅剑稿,无论设计、创意,美感、意境、乃至可行性,都堪称无懈可击,是一份完美的剑稿。
如果说,狼行剑和玉兔剑,都是85分,那么这份鱼肠剑的剑稿,就是100分。
还是‘得100分是因为只有100分的那种100分’。
见二人愣神,孙铭一脸得意的出声道:“怎么样,还吵么?”
既然狼行剑和玉兔剑比不出高下,那就让他们都变成‘下’。
何琛和李玲玉回过神来,看了彼此一眼,虽然互有嫌弃,但没有再吵的意思。
他们刚才吵着吵着,虽然吵偏了,但今日矛盾基础,还是狼行与玉兔两份剑稿谁排第一的问题。
然而这个问题,在鱼肠剑出现后,就不再是问题了。
鱼肠剑,碾压狼行和玉兔,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一场‘兵戈’,就这样被陈悉的鱼肠剑稿消弭于无形。
孙铭看向二人,笑问道:“怎么样?这份鱼肠剑,排第一,大家都没意见吧?”
“此稿不凡,第一非它莫属。”何琛颔首。
“我没意见。”李玲玉道:“老孙,这是你手下学徒画的么?”
“不是。”孙铭道:“是社会上的。”
何琛道:“能画出如此质量的剑稿,此人一定是民间隐藏的大师。”
孙铭点点头:“我也觉得。”
“好了,第一毋庸置疑,就是鱼肠剑。”
李玲玉点了根女士烟,浅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然后道:“不过我觉得,第二名应该是玉兔剑。”
何琛连忙道:“不,我觉得应该狼行剑排第二……”
又来了……孙铭头皮发麻。
……
……
上午9点50,兰谷产业园,27栋。
三楼办公大厅内,一个个戴着工牌的员工们,坐在自己电脑桌前,和睦共‘畜’。
陈悉公司是做电子产品的,他的岗位则是电商运营,公司为了所谓的人效,让他负责四个平台的电商店铺,每天选品上新,忙得不可开交,还美其名曰是在锻炼他。
而一旦流量稍有波动,自己就会被批评得狗血淋头。
有时陈悉觉得自己就是块海绵,被挤压到极限的海绵,非要把他最后一滴水挤出来,然而他却不得不忍受。
这也是陈悉渴望成为剑修的原因,这个社会,只有成为剑修,才能成为人上人,摆脱被奴役压榨的工作。
“咳咳……”
十分钟后,陈悉咳嗽着起身,来到厕所,锁上隔门,关掉公司Wi-Fi,用自己的流量,打开网页。
十点,是炼锋署公布比赛结果的时刻。
只要获得第一,自己就能获得通玄丹,打通任脉。
只要打通任脉,至少有9成几率能成为剑修,解决自己的性命之忧。
就在这时,忽然电话响起,陈悉按下接通键,对面传来一道声音:
“喂,请问是陈先生吗?”
“我是,您哪位?”陈悉问道。
对面回道:“我这里是苏城神鞘署,恭喜你的作品,获得了我们本次画稿比赛的第一,请问什么时候方便来领取奖励?”
意料之中,陈悉并不意外,平静道:“下午吧。”
见对方没有应声,陈悉问道:“怎么了,时间有问题吗?”
对方道:“没怎么,你似乎早就料到自己会拿第一,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
这不有手就行……陈悉淡定问道:“请问去哪领奖?”
……
……
从厕所出来,陈悉第一时间请了假。
中午一下班,便离开公司,乘坐地铁前往园区。
一个半小时后,陈悉来到园区李公堤,一间咖啡馆前。
对方在电话里,把见面领奖的地点约在这里的咖啡馆,而不是炼锋署。
陈悉此刻并不知道,炼锋署的位置属于官方高度机密,除非炼锋署内部人员,不能被其他任何人知道。
所以,尽管陈悉已经在炼锋署官网看到了自己获得第一的公示,还是略有疑忌,总觉得会不会是骗子。
陈悉步入咖啡馆,里面陈设雅致,环境清幽,轻盈舒缓的古典乐,配合着咖啡特有的香气,令人舒适。
馆内人不多,陈悉扫了一眼,很快注意到一道窗边的身影。
年约五十,黑框眼镜,中山装,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手边一杯咖啡,正是孙铭。
孙铭、何琛以及李玲玉三人,分别负责前三名画稿作者的对接,鱼肠剑是投给孙铭的,当然由孙铭对接陈悉。
上午后续电话沟通中,‘接头’关键词是‘下午2点、咖啡馆、中山装的中年男子、报纸’,所以陈悉一眼就识出对方来。
“搞得跟谍战片接头一样……”
陈悉暗暗吐槽,走向孙铭。
孙铭首先觉得这名字还不错,总算不是‘狮王剑’、‘大象剑’、‘老虎剑’那种让人头的大白水剑名了。
毕竟一柄剑的名字也很重要,既要符合剑的特性,也要具备一定美感。
孙铭打开稿件,看向剑稿内容。
这一看,便再也挪不开目光。
足足五分钟后,直到感觉到手有点酸,才回过神来。
由于太入神,都忘了放下杯子,看了五分钟,杯子就在空中就端了五分钟,就算是麒麟臂也会酸。
“妙啊……”
孙铭忍不住感叹。
这些时日,审了那么多剑稿,暂列前三的那三份,只是让他觉得不错罢了,而这幅鱼肠剑,却把他惊艳到了。
这是一柄E级剑,即用的是E级剑材。
当然,剑材关乎剑器品级高低,和剑刃主体的威力,属于铸剑领域另一个核心,这个核心只有真正的铸剑师才会涉及,由于此次不限参赛者的身份,大部分都不是铸剑师,所以品级高低不作考量,纯看剑稿设计。
先说设计。
把剑首到剑格,设计成一条小鱼,剑首是鱼尾,剑柄是鱼身,剑格是腮线分明的鱼头,可谓精巧绝伦。
剑鞘是一条大鱼,细节更加精致,雕纹层次分明,鱼鳍鱼腹惟妙惟肖,宛如真实。
当剑身归入剑鞘后,整柄剑就是一幅双鱼相衔的画面,剑藏鱼腹之中,而当剑身出鞘之际,纤细雪白的剑刃仿佛是鱼肠。
‘鱼藏鱼肠’,令人拍案惊奇。
再谈可行性。
画稿不等于是作画,如果这幅剑稿,脱离理论支撑,无法落地实现,那即便设计得再精巧,也只是花架子。
而鱼肠剑既然能让孙铭觉得惊艳,那当然不会是花架子。
事实上,设计越精巧的剑稿,越难实现,鱼肠剑亦是如此。
就拿它‘剑锷’部分的鱼气泡来说,形制太精小,接触面只在毫厘之间,想要牢牢附于剑刃上,比较难实现,多次出入鞘,就会磨损或者掉落。
然而作者已然给出了解决方案。
一如锷片用香椿木烧制,粘涂时混入虎骨粉增固,便能精准的达到效果,二如全剑的雪银效果,用的是鎏银工艺,可做到长时间鲜亮如初。
说明这份剑稿,完全是可行的,而不是脱离理论实际的空中楼阁,且连很多细节都考虑到了,说明这份剑稿的作者,对画稿理论的掌握,以及对材料的理解,已然有了极高的造诣。
“这个陈悉,厉害啊。”
孙铭看向邮箱中的投稿人信息,感慨道:“如此功力,应该是某位深藏不漏的民间铸剑师。”
孙铭觉得自己的判断不会错。
旋即,他毫不犹豫地打开备忘录,把原先排第三的剑删除,把第二放第三,第一挪到第二位置。
然后,在第一位置,写上了三个字:“鱼肠剑。”
这是他心目中的第一。
同时,他相信明天交叉审稿后,也会是本次画稿比赛的第一。
……
……
次日上午。
园区银鸭湖,桃林别墅群。
银鸭湖片区,是苏城楼市天花板的存在,桃林别墅群则为银鸭湖之最,均价六七万,每一栋别墅都过亿,是众所周知的富人区。
但几乎没人知道,苏城炼锋署,也在其中。
炼锋署是官方铸剑组织,隶属炼锋局,因部门性质特殊,所以办公地点的位置,保密等级很高。
此刻,炼锋署别墅内,三楼会议室中,一男一女正在激烈讨论。
“我觉得从创意上,肯定是狼行剑更胜一筹,整剑宛如一幅狼行千里图,气势恢弘,所以第一非他莫属。”
“不,论创意,我认为玉兔剑不遑多让,整体设计让人一眼就能联想到月宫桂树,美轮美奂,比什么狼行千里更具意境。”
“玉兔剑设计有瑕疵,剑格材料用的是泰银,质地太软,你觉得真的成剑后,能起到剑格的作用?”
“只要理论上能实现就行好,没必要吹毛求疵吧?狼行剑难道就完美了?剑鞘上的山纹粗糙单调,毫无美感,显是玉兔剑的作者技高一筹。”
“不对不对……”
“什么不对?你才不对!”
“你能不能好好讲话?”
……
男子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一身绛紫色西服,头发烫卷中分,五官硬朗,留着一圈络腮胡,是一位特别精致的雅痞风大叔。
女子三十出头,身穿旗袍,凸显高挑玲珑的身材,留着复古手推波发型,和身上的旗袍相得益彰,仿佛来自民国的古典美女。
男的叫何琛,女的叫李玲玉,都是D级凝渊境的剑修,也是炼锋署主任级别的D级铸剑师,和孙铭一样,他们也是此次画稿比赛的评委。
投稿截止时间已过,根据规则,他们将在今天上午,拿出自己收到的三份最好剑稿,放一起交叉审稿,在九份剑稿中确定最终的前三名。
孙铭还没来,何琛和李玲玉便先交叉起来,并很快出现分歧。
何琛认为狼行剑最好,李玲玉则觉得玉兔剑更胜一筹,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
除了这两份剑稿的确不相上下之外,还因为狼行剑的作者是何琛手下的铸剑学徒,而玉兔剑的作者则是李玲玉带的学徒。
有铸剑天赋的剑修,进入炼锋署后,先当铸剑学徒,跟在主任手底下学习,直到学习有成,亲手铸造出自己的剑后,就能成为正式的铸剑师。
而他们人生中的第一柄剑,也会参加一年一度的全国炼锋署新人王大赛,评选出最好的一柄,荣膺新人王。
就在何琛和李玲玉这两位大佬,为了自己的学徒,也为了自己的面子,争执不休,愈演愈烈时。
这时,会议室门被推开,一袭中山装的孙铭走了进来。
何琛把自己和李玲玉的笔记本屏幕转向孙铭,道:“老孙,你来的正好,你来评一评,这两幅剑稿哪个更胜一筹。”
孙铭定睛看去,片刻后,点头道:“这两幅都不错。”
“老孙,你就说吧,狼行和玉兔,哪份能拿第一吧。”李玲玉抱胸说道。
孙铭心想这就第一了?自己的三份剑稿还没出场呢好吗?
还没等孙铭开口,何琛道:“那必然是狼行剑第一,玉兔剑虽然不错,但有点小家子气了。”
“谁小家子气,说谁呢?”李玲玉娇恼道:“抓到男朋友和别的女人约会,什么都不说,才算大气?”
“说什么呢你!”何琛有点心虚,亦有点尴尬。
孙铭开口劝道:“好了!你们不要再吵了!喝杯咖啡消消气。”
何琛和李玲玉同时看了孙铭一眼,然后很默契地无视了他,继续争执。
“……”
孙铭很无奈,何琛和李玲玉之间,以前有点小故事,平时都很容易吵,更别说现在代表着自己的弟子了。
不过话说回来,孙铭也觉得狼行剑和玉兔剑不相上下,各有各的优势,也各有各的不足,很难比个高下。
“哼,何琛,没想到你的眼光还是那么差,选女人的眼光如此,选剑稿也是如此!”
“你有完没完?好好的说剑稿,扯别的事做什么?”
“不行么?敢做还不能让人说?”
“你!”
“怎么,你还想和老娘动手?”
……
夹在中间的孙铭很无奈,他数次劝阻,却完全不起作用,眼看争吵越来越激烈,说不定接下来再劝,就是‘求求你们别再打了啦!’。
于是他翻开自己电脑,打开鱼肠剑的剑稿,大声道:
“要吵也等看过我这幅剑稿再说!”
何琛和李玲玉顿时停下,看向孙铭的电脑屏幕。
屏幕上,是一份名为‘鱼肠’的剑稿。
当两人的目光一落在电脑屏幕上,就被牢牢粘住,再也挪不开。
他们被惊艳到了。
这幅剑稿,无论设计、创意,美感、意境、乃至可行性,都堪称无懈可击,是一份完美的剑稿。
如果说,狼行剑和玉兔剑,都是85分,那么这份鱼肠剑的剑稿,就是100分。
还是‘得100分是因为只有100分的那种100分’。
见二人愣神,孙铭一脸得意的出声道:“怎么样,还吵么?”
既然狼行剑和玉兔剑比不出高下,那就让他们都变成‘下’。
何琛和李玲玉回过神来,看了彼此一眼,虽然互有嫌弃,但没有再吵的意思。
他们刚才吵着吵着,虽然吵偏了,但今日矛盾基础,还是狼行与玉兔两份剑稿谁排第一的问题。
然而这个问题,在鱼肠剑出现后,就不再是问题了。
鱼肠剑,碾压狼行和玉兔,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一场‘兵戈’,就这样被陈悉的鱼肠剑稿消弭于无形。
孙铭看向二人,笑问道:“怎么样?这份鱼肠剑,排第一,大家都没意见吧?”
“此稿不凡,第一非它莫属。”何琛颔首。
“我没意见。”李玲玉道:“老孙,这是你手下学徒画的么?”
“不是。”孙铭道:“是社会上的。”
何琛道:“能画出如此质量的剑稿,此人一定是民间隐藏的大师。”
孙铭点点头:“我也觉得。”
“好了,第一毋庸置疑,就是鱼肠剑。”
李玲玉点了根女士烟,浅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然后道:“不过我觉得,第二名应该是玉兔剑。”
何琛连忙道:“不,我觉得应该狼行剑排第二……”
又来了……孙铭头皮发麻。
……
……
上午9点50,兰谷产业园,27栋。
三楼办公大厅内,一个个戴着工牌的员工们,坐在自己电脑桌前,和睦共‘畜’。
陈悉公司是做电子产品的,他的岗位则是电商运营,公司为了所谓的人效,让他负责四个平台的电商店铺,每天选品上新,忙得不可开交,还美其名曰是在锻炼他。
而一旦流量稍有波动,自己就会被批评得狗血淋头。
有时陈悉觉得自己就是块海绵,被挤压到极限的海绵,非要把他最后一滴水挤出来,然而他却不得不忍受。
这也是陈悉渴望成为剑修的原因,这个社会,只有成为剑修,才能成为人上人,摆脱被奴役压榨的工作。
“咳咳……”
十分钟后,陈悉咳嗽着起身,来到厕所,锁上隔门,关掉公司Wi-Fi,用自己的流量,打开网页。
十点,是炼锋署公布比赛结果的时刻。
只要获得第一,自己就能获得通玄丹,打通任脉。
只要打通任脉,至少有9成几率能成为剑修,解决自己的性命之忧。
就在这时,忽然电话响起,陈悉按下接通键,对面传来一道声音:
“喂,请问是陈先生吗?”
“我是,您哪位?”陈悉问道。
对面回道:“我这里是苏城神鞘署,恭喜你的作品,获得了我们本次画稿比赛的第一,请问什么时候方便来领取奖励?”
意料之中,陈悉并不意外,平静道:“下午吧。”
见对方没有应声,陈悉问道:“怎么了,时间有问题吗?”
对方道:“没怎么,你似乎早就料到自己会拿第一,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
这不有手就行……陈悉淡定问道:“请问去哪领奖?”
……
……
从厕所出来,陈悉第一时间请了假。
中午一下班,便离开公司,乘坐地铁前往园区。
一个半小时后,陈悉来到园区李公堤,一间咖啡馆前。
对方在电话里,把见面领奖的地点约在这里的咖啡馆,而不是炼锋署。
陈悉此刻并不知道,炼锋署的位置属于官方高度机密,除非炼锋署内部人员,不能被其他任何人知道。
所以,尽管陈悉已经在炼锋署官网看到了自己获得第一的公示,还是略有疑忌,总觉得会不会是骗子。
陈悉步入咖啡馆,里面陈设雅致,环境清幽,轻盈舒缓的古典乐,配合着咖啡特有的香气,令人舒适。
馆内人不多,陈悉扫了一眼,很快注意到一道窗边的身影。
年约五十,黑框眼镜,中山装,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手边一杯咖啡,正是孙铭。
孙铭、何琛以及李玲玉三人,分别负责前三名画稿作者的对接,鱼肠剑是投给孙铭的,当然由孙铭对接陈悉。
上午后续电话沟通中,‘接头’关键词是‘下午2点、咖啡馆、中山装的中年男子、报纸’,所以陈悉一眼就识出对方来。
“搞得跟谍战片接头一样……”
陈悉暗暗吐槽,走向孙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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